2、姐姐裙下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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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此前，澄川雪信并非没有听说过少年的存在。
同行在业内总会被拿来比较，有时候有人更无聊一点，还会折腾出排名。
但事实上，只要是酬金极高的顶级杀手，都不存在失败率，接单的总数也因为口风极紧不为人知，总结一下，就是根本就没有可以比较依据的地方。
澄川雪信虽然不在意排名，毕竟有时间捣鼓那种东西的同行通常都死得比较快，但也并非对那些全然没有关注。
使用双枪、下手冷酷的红发少年杀手，名字是——
织田。
普普通通的姓氏，就连喜欢吃咖喱这种喜好也普通得不得了，和寻常的人没什么区别——除了极度嗜辣这一点。
真奇怪啊，为什么会喜欢这么重的味道呢？澄川雪信拨弄了几下盘子里的虾仁，撑着下巴看向对面。
即便是在品尝自己喜爱的食物，红发少年面上也依然隐去了表情，如果不是他先前那样回答了，甚至露出了澄川雪信意想不到的微笑，她或许会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什么能让这位名叫“织田”的杀手产生情感波动。
不过也没办法……职业素养使然。一惊一乍的人也做不来这一行。
那时，澄川雪信还没想到，有一天顶级杀手织田，会变成港口Mafia有着奇怪的不杀人原则的下级成员。
五
生活仍然在继续着，不想干脆死亡的人都在为了这一点挣扎生存。
但这个过程中绝对不该包括被人邀请一起殉情——澄川雪信如此想着，冷酷地从黑发少年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她看着对方那张长相出色的脸，内心毫无波动并且还想去吃海鲜锅。
“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
澄川雪信作势撩起自己过膝的裙子，又似想起书店还是公众场合，中途放下，绿眸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少年的下半身，带着莫名的倨傲抬了抬下巴。
黑发少年的表情随着她全程的动作，从一开始的满负兴味变得渐渐僵硬。
“你……”他比了个手势，“是那个意思？”
虽然澄川雪信没看懂那个手势意味着什么，但是这种场合，猜也知道。
于是她轻哼一声，点了点头。
“……”黑发少年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六
“呜哇——简直无法相信！我怎么可能会看走眼！但是……这样也很有趣诶，完全没有料到。虽然也有可能是……”
“……织田作先生。”带着圆框眼镜、打扮得像个教授一样的青年侧身看向另一边，“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从我刚才进门开始，我们的干部就这样了。”
织田作摇头，望着面前空荡荡的吧台，停了一下回道：“是自杀失败了吧？”
“这是什么可怕的诅咒啊。”太宰治小声抱怨着，像被压下去的弹簧一样，蓦地抬起头。
那是一张即便在老旧的照明灯下也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孔，硬要说有什么问题，也就只有脸侧多出来的医用棉布和遮挡了一只眼的几圈绷带了。
并非难看。而是在那种留有伤痕、惹人怜惜的气质之外，多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
“我只是在想今天在书店遇见的那位小姐罢了。”
“发生了什么吗？”织田作没有问太宰治是不是喜欢对方。
这个问题太傻了，他想。
“搭讪失败了？”坂口安吾猜测。
“会吗？”
整个港口Mafia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那个太宰会有搭讪失败的一天。
包括织田作自己。
和不擅长应对女性、养了五个孩子只会对付调皮捣蛋的小鬼头的他不同，他的友人太宰治，是个很招女性喜欢的男人，似乎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没有一处不分布着会被女性喜爱的细胞。
坦白来说，有点羡慕。
但同时也伴随着让人头痛的麻烦——在织田作看来。
套用太宰治的话来说，就是……并非所有女性都是晨间的朝颜花，再怎么短暂美丽的樱花，树下也埋着尸体。
这种比喻不论怎么想都有点可怕。
然而，太宰治应对女性就像是他处理港口Mafia的事务一样，无论何时都游刃有余。
“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算是失败了吧。”太宰治趴在吧台上嘟囔，“可是因为很有趣，我又忍不住去想。呐、呐，你们说，女性的裙子底下还有可能有什么？”
一片沉默。
织田作想喝口酒，下意识地摸到平常放置酒杯的老位置摸了个空，才想起老板到现在还没来，没有人倒酒。
“……你是变态吗太宰君？！”坂口安吾忍不住说，“臆想那种事真的太失礼了！”
“欸~可我也是真的很好奇嘛……”太宰治的话在看清走到吧台后的黑发女性后停住了，撑着下巴的手肘挪动几下，贴近了吧台后方。
他鸢色的眼眸弯起，笑意中却仿佛隐含着审视般的冷光。
“呀~是书店里的小姐。还是说——应该叫先生？”
“……先生？”从他旁侧发出了一声疑问。
澄川雪信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向那张进门后就觉得有些熟悉的面孔上。
“你……”她翻找着记忆。
“你是……”红发青年似乎也在思索她的身份。
“咖喱？”
“红伞？”
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问道。
七
这种时隔多年的重逢一点都不美好，就和澄川雪信凌晨倒垃圾的那个夜晚一样尴尬。
她在听到红发青年的提问后沉默了片刻，才突然想起，那顿咖喱之后，两人并没有交换邮件地址，也没有交换姓名。
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名为织田的红发杀手忽然销声匿迹，杳无音讯。
直到这一天。
连澄川雪信自己都说不明白，此时的郁结是为何，她微微鼓起脸，把满上的蒸馏酒重重地放到了红发青年面前。
咚的闷闷一声。
“……为什么是红伞？”她问。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织田作诚实地回答。
当他看到黑发女子翠色的、新叶般的绿眸时，记忆的海水里立时浮现的，便是白茫茫的冬雪中第二色彩鲜明的红伞。
而第一鲜明的，是她的眼睛。
是闷热的夏日中，散着丝丝冷气的餐厅外，鸣叫不休的蝉躲藏的树荫。
“……哦。”澄川雪信生硬地应了一个单音。
太宰治看了两人一个来回，清秀的面孔上渐渐浮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嗨、嗨，话题转回来——”他竖起一根食指，伸到两人相交的视线范围内轻轻晃动，“我应该称呼你为小姐还是先生好呢？毕竟你之前说了比我大。”
织田作：“？？？”
坂口安吾：“……是我想的那样吗？”
澄川雪信：“……”
……靠
喂？是横滨医院吗？我急需药物杀死名为太宰治的病菌！
八
“噗——”
虽然澄川雪信面无表情，但她僵得很明显，早就猜到真相的太宰治见状，忍不住趴在吧台上笑出声。
澄川雪信：“……”
她一言不发把酒倒进透明的玻璃杯中，拢在手里晃了晃，神情看上去和拿着实验成果亟待找人试验的研究狂人一样可怕。
“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添加了消毒水的白兰地吗？”
“非常需要。”太宰治坐直了身体，一脸郑重地握住了她的手，“请务必帮我多加一点消毒水。对了，这样混合以后喝下去会死吗？”
“会。”澄川雪信冷酷地抽回手。
“哇——！会死哎！织田作、安吾你们听到了吗？小姐姐刚才说喝下加了消毒水的白兰地之后我会死哎！”
被他叫到名字的织田作镇定地喝着酒，一旁的坂口安吾则是一手捂住头，一脸头疼的表情。
“——会被管子贯穿体内痛苦而死。”
“那就算了。”太宰治鼓起的面颊贴着吧台的桌面，大力地挥了挥手臂，“好失望~我的心痛得快要化掉了。小姐姐，来一个蟹肉罐头……不，还是两个吧~”
来之前老板就有交代过一些东西摆放的位置和常客的喜好，澄川雪信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两个罐头放在太宰治面前，绿眸蒙着一层空气中漂浮的淡紫色烟雾。
一叶障目。
这个词本身的意思，是指被一片叶子挡住眼会让人看不全面前的事物，比喻被局部的景象或暂时性的现象所迷惑。
但这个少年却正相反。
他挡住眼不是因为被什么所迷惑，更像是太过清楚了，所以拒绝去看清这个世界的全貌。
真好啊……但又像是噩梦猝不及防闪现的影子。澄川雪信看着缠在少年鸢色眼瞳上的绷带，甚至不知道是该怜惜对方还是该可怜自己。
太宰治轻轻地屈指弹了一下杯子，“说起来，今晚老板为什么不在？”
“他的妻子住院了。刚好今天不用值班，我就顺便来帮他看店了。”
“你当了医生？”一直安静喝酒的红发青年突然问道。
真要说的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内心忽然间有种大概可以称得上是感慨的情绪。
正如澄川雪信当年初次见面便发现了织田作的身份，那时的织田作在接过红伞之前，就知道自己撞见了同行。
然后，时隔多年，两人意外相见，竟然全都换了身份。
“啊？”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澄川雪信愣了一下，“是啊。”
她垂眸看着杯子里的冰块，“我也就比较擅长这个了。”
擅长用手术刀切开人的身体。
“是个很好的职业……”
或许可以说是转行后硕果仅存的属于杀手的敏锐，在注意到她莫名的情绪低落后，织田作再度开口了。
但他停了一下。
显而易见，他看起来格外不擅言辞，澄川雪信闻言朝他看来的时候，他似乎更加无措了一点。
虽然表情完全看不出来。
完了，这八成是织田当年做久了杀手的后遗症——澄川雪信腹诽着。
不过她也没想继续看织田作无措下去，虽然换了职业，但就和他一样，根深蒂固的观察力澄川雪信还是有的，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对方刚才开口是因为什么。
“我觉得——”澄川雪信盯住红发青年，在他迷茫的眼神注视下，慢吞吞地说，“你好像越长越可爱了。”
织田作：“？？？”
太宰治：“噗。”
坂口安吾的眼镜一不小心磕到了吧台上。
“因为以前织田你完全不会有这种样子。”
“……这种样子是指——？”坂口安吾迟缓地抬头。
“很可爱的样子啊。”
坂口安吾：“……”
他的表情看上去宛如一位误入了精神病院，挣扎无果只好自暴自弃的路人。
“说到织田——”太宰治笑道：“我印象里大家一直都叫织田作呢。”
“……其实在你这么叫我之前，还是有人那么叫的。”
织田作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没有变化，所以也听不出他是不是在控诉。
……太惨了织田。澄川雪信发自内心地同情他。
一般人真的想不到这种断句，更遑论把这种断句方式叫得真的像是织田的姓氏一样。
这位少年恐怕有着不一般的文学天赋。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姐姐裙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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