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棋多一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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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地网”这个词，出自元·无名氏《锁魔镜》第三折：“天兵下了天罗地网者，休要走了两洞妖魔。”指的是天空地面，遍张罗网。严密包围敌人、逃犯等。
这个词，方应看一直不赞同。是算计，就难免有遗漏。天空地面，遍张罗网。就这八个字又有谁能保证？
鱼池子，连云组监狱特别关押室的别称。
地处公安厅连云组的地下三层，隶属于内衙监牢，平时除了关押像白愁飞这样的国际重犯外，就是给国安局提供暂时关押。
朱停现在就被方应看以保护之名暂押在了这里。
一张简易的吊床，一个马桶，连接着墙壁的长长镣铐，当然朱停没有带。没有全封闭避光，屋里给他打开了门上送饭的小窗口，但活动范围却依旧限制。不得走出门口，不得接近任何犯人。走出了小黑作坊又进了大牢，朱停最近的运气相当背。
“同志，我老了，实在呆不住了，能出去溜达溜达吗？”
“抱歉，我们没有接到命令。”武警生硬的拒绝，朱停扒着门上四方的铁栅栏，神色憔悴。
“武警，同志。”朱停有些哽咽的招了招手，就在武警凑过去的瞬间，那条犹如老树虬枝的手臂暴起了结实的筋肉，在毫无觉察的武警脑后一捏，人顿时晕了过去。
朱停不敢杀人，他还想要逃出去。一个晕过去的人和一个死人相比，起码能耽误赶来支援的武警5秒钟的救护时间。况且死了人，只会让这群被军方洗了脑的战争武器更加愤怒。
双手灵巧的拎住武警下坠的身体，朱停摘下肩章上的五星，慢慢将武警的身体放下。
一只金属五角星，已经足够他打开牢门。
“怪只能怪你方应看自作聪明。”朱停笑得轻蔑，如若不是方应看将他安置在这里，他也不一定闯得进来。
朱停把昏迷的武警拖回了牢房内，然后遛弯儿似的顺着通道前行。
打开门锁的时间是50秒，从打晕武警算起，已经过了1分20秒。朱停没有太多的时间。连云组察觉到这边的异状只需三分钟，赶过来支援需要两分钟。所以他必须在这个时间内击杀完毕，否则绝无生机。
情势危急。所幸的是，白愁飞的单间离他并不远。
500米，这是他和白愁飞现在的距离。在这中间，设有一道盘查岗。朱停知道这些人只认命令不认人，所以事情要好办很多。
朱停不急不缓的走在走廊里。虽然时间紧迫，但他却不敢稍有焦急之色。任何一点破绽都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那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站住，请您出示证件。”对面的武警远远的敬礼，然后便伸出手索要证件。
“国安局提调，6号牢房白愁飞。”
“请您登记，出示文件。”武警让开身子，让朱停凑到了桌前。朱停装模作样的拿出一张白纸握在手里，提着笔在登记本上乱写。
“这个地方是？”朱停皱起眉头盯着登记簿，武警凑过身来想要看个究竟，脚下却突然受了袭击，身子被腾空架起，然后颈椎受到重击，昏死过去。
朱停立刻蹲下身，搜出武警身上的磁卡，直奔六号牢房。
“BAI。”朱停拉开狱门。里边一人白衣闭目，盘腿而坐。
看到床上的人，朱停大笑起来。到这里，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天不助我。”朱停长叹一句，马失前蹄。他的任务，不在。
扔掉磁卡，张开双臂，朱停对着床上的人说：“HI，戚，好久不见。”
那人，睁开双目，浅笑带起两个梨涡。正是戚少商。
“方应看说你会来，我便一直在这里等你。”跃下床铺，戚少商连鞋都没穿，便赤脚踩在地上。白色的练功服裤子空空荡荡带着点出尘的飘逸，紧身的白色背心，勾勒出一块块肌肉。
戚少商左右开工的扭了扭脖子，嘎嘎的声响中，“朱停”也脱掉上衣，摆开了架势。
“戚，来吧，分个胜负。”
“我以为你早就是手下败将了。我们之间，需要‘分’胜负吗？凯、特、中、校！”戚少商不屑。
“你看不起我！”凯特毫无被揭穿的意识，紧盯着戚少商，但求一战。
“一招胜负，一个问题。”被捕既然已成定局，戚少商也不会轻易让他自杀。那么，为何不用那些早晚都会被查清的消息，换这朝思暮想的一战？
“好！爽快。”戚少商一脚踏上墙壁，空中一个侧踢，毫不废话，直接开打。凯特也不甘落下，举臂挡住这力道极大的一踢，借着身子后退的力度，翻身拾起地上的镣铐，单手甩了出去。
镣铐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蜿蜒着前行却又速度极快，角度刁钻得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直奔戚少商右肋。
“我在西藏招待你的那顿，感觉如何？”凯特知道戚少商的厉害，所以，只要这仗能赢，不论是武器还是言语攻击什么的，他都不介意借用。
“好说，悬崖峭壁自有一番风味。不过就是西藏的水泡子太冷，冻得手脚发麻，险些被阁下的狗腿子开了气管。”
“戚，你的同情心太泛滥了，小孩子就不会是杀手吗？”
“多谢教导。不过，伤了总会好，不像阁下，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毁了全盘计划。没有他那一匕首柄砸在喉结上，我也不会说不出话。阁下的人也就不会白白在飞机上漏了破绽。”
“原来是这样。原来那么早你们就察觉到了。”凯特心神撼动的一瞬间，露出了破绽，被戚少商拽住领口，按在了地上。
“第一招。”戚少商松开凯特的领口，对方猛烈的喘着气，从被重击的肺部带出几声咳嗽，溅着血沫。
“你问。”
“你们的计划！”
“戚少商，你这个问题不觉得太赚了吗？”
“你要食言？”
“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这样的。从你在猎人打败我开始，我就在训练一个和你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人。从言行举止到感觉，然后加上朱停的易容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你不能说话，他不会这么早就露出破绽。”
“想法不错，可惜可行性并不高。怪不得白愁飞说你是个纸上谈兵的天才。”戚少商连番打击讽刺，他的态度让凯特一下就红了眼。
“白、愁、飞！他果然叛国了。”凯特翻身起来，一拳捣向戚少商的面部，结果被戚少商单手拎住胳膊，又是一个侧摔。
“他还说你会像个骑士一样和我单独对战，结果我们便在这里野蛮厮杀。凯特，你和白愁飞比差太多了，他早就看透你了。而你，根本不了解他。”戚少商替白愁飞悲哀，连他都知道白愁飞一字机密都不会泄露给中国政府，他的手下却仍前仆后继的要来杀死他这个“卖国贼”！
“我还没输，戚少商，我还有胜算。”凯特面色赤红，嘴角带着血沫。
“你指的是河冈义裕手里的东西吗？他今天早上已经到了首都机场了。”戚少商本也是流寇脾性，这次被凯特搞得实在恼火，此仇不报非君子。等到凯特到了方应看手里，他可就玩儿不上了。如果现在不气他到吐血，也真是对不起他和顾惜朝厮混的这两年。
“你……”凯特不敢置信，自己悉心布置的两步棋，居然都被识破了。一个毁在了一个小孩，和一柄匕首上。而另一个他不会知道，只是毁在了一次巧合，铁二爷的执着加上追三爷的好记性。
“纸上来说，确实是个好计谋。叫人假扮成我四处乱逛，这必然会引起国安局对我的怀疑。如果能就此废了我，你一定手舞足蹈的来欢庆。如果国安局没有怀疑我呢？那他们也一定会分析出有两个戚少商的可能性。那样，他们便会开始注意到在古玩界掀起轩然大波的仿造品。朱停是凤舞九天的师伯，你知道这点。更或者，你还知道凤舞九天就是和军部有关系的人。所以，只要事情往和易容有关的方向稍稍发展一下，方应看就一定会去找朱停。而你只需要扮成朱停，便可以以最为安全的方式见到方应看，甚至会有机会刺杀他。再不济，如果方应看对你有怀疑，他也会把你关起来，那样你就有半成以上的机会接触到白愁飞，刺杀他，也是你所愿。至于另一边的假冒者，则可以利用戚少商的身份，潜入阿坝监狱，联系到河冈义裕，拿走那份半导体材料的最新研究成果。我说的对吗？”
“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莽夫，却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将才。”凯特一声闷哼，戚少商顺着他的肩胛骨卸了臂环。
“第二招，真正的朱停在哪儿？”
“死了！”凯特很费解，像戚少商这种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为什么总会这么妇人之仁。他还会回答戚少商几个问题？难道他该问的不应该是机密要闻吗？居然在一个老头子身上浪费机会！但像凯特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如果戚少商是一个和他一样的人，那陆正羽也绝不会把东方神剑交给他，一个连仁慈都没有的人，和杀人机器有什么区别？当初的王小石也是这样，选择上位者绝不仅仅只是考虑战力。
“那苏梦枕呢？”
“哈，他果然是你们的人。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快动手。如果我在奥运会动手，让你们来个措手不及，我怎么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人在哪儿？”戚少商簇紧眉头呵斥。苏梦枕果然是被SAD发现了，那么，他的情况，凶多吉少。
“Do you think I would say that?（你觉得我会说吗？）”
喀拉。戚少商一手卸了凯特的下颚。“虽然知道你们美国不流行搞自杀，但为了保险，还是委屈了。”
戚少商招了招手，门外的武警立刻涌进来，架起凯特将人带走。
“戚队长，方部长来电。”武警敬礼递上一部电话，戚少商无奈的拿起电话，预感有些不妙。
“戚少商啊。”
“小侯爷有何见教。”
“声音恢复得不错啊！”
“多谢小侯爷关心。”
“也没啥事儿，我就突然很想试试用手机聊视频的感觉。”戚少商拿开手机研究了一下，确定没有摄像头之后，落下了满头黑线。
“方应看你无聊。”
“怎么会，真的很像。”
“你极其无聊！”戚少商懒得理此人，一把挂了电话。那头，方应看坐在土堆上，脚边按着一个“戚少商”，对着电话贼笑。
谁都不能保证天罗地网，但棋多一招总是没错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棋多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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