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闪点悖论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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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白小予躺在床上发呆。其实白小予全身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像个木乃伊，连眼睛都看不见，但巴里就是觉得他在发呆。
他走到床边，单手提着椅子，坐到白小予面前。
“哦，巴里。”白小予听见动静才发现已经坐到他面前的巴里，他动了动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视线，“你怎么来了？”
巴里看着白小予浑身裹着透着淡淡血色的绷带，神色难掩愧疚。
“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巴里低着头，愧疚道。
“这不怪你，巴里。”白小予想摇头，但奈何身上的绷带缠得太紧，他连小幅度地摇头都做不到，“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用感到不安。”
“反而是我该和你们道歉，是我没有和你们商量就做下这个决定，让你们担心了。”白小予叹了一口气，蝙蝠侠对他的指责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是队友，我应该学着和大家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张。”
“是我很抱歉，巴里，让你们担心了。”他上辈子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他不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想法，反正别人也不会关心。但是这辈子不一样，他有了队友，有了为他担心的人。
其实在他最后想问蝙蝠侠的是“你是不是想说，我们没有考虑过你们？”但是当时确实是有些气急，一开口就格外的伤人。
他这么能问这种问题呢？如果蝙蝠侠没有信任过他，那为什么会让他躲在他的披风里呢，怎么敢把后背暴露给他呢
白小予想起自己问的问题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对蝙蝠侠说五个字:爸爸，我错了！（当事人白小予：别问，问就是悔不当初。）
巴里仍然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白小予还没在这位以活力著称的英雄身上见过这样失落的样子，连他的蓝眼睛都失去了高光。
白小予觉得这样不行，然后他看见了巴里身上穿着的红色制服。白小予决定转移巴里的注意力：“你的新制服？”
“这才是我本来的制服啊。”巴里坐在他面前，拖着下巴，对白小予疯狂暗示，“是不是比那个黄色的好看多了？”
其实我觉得你们俩差不多的，要不搭配一下来个西红柿炒蛋组合出道吧。白小予抽了抽嘴角，但是牵扯到了脸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看着巴里期盼的眼神，还是顺着他说：“没错，闪电侠是最棒的！”
巴里喜笑颜开，趴到床边，一双天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白小予：“是吧，天才也是这么说的。”
“天才？”白小予愣了一下以为他在说李白，毕竟李白的语音里面有一句“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虽然他和李白相处这么久，觉得李白不是这么自恋的人，但并不妨碍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哦，是我的好朋友，哈利·乔丹。”巴里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连眼睛里的蓝色都变得鲜亮了一些，“他也是个超级英雄，代号是绿灯侠。白，你应该听说他吧！”
其实对于超级英雄这一方面并不是很了解的白小予：······
但巴里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现在也不知道在那里·······”
眼看巴里被他调动上去的兴致要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下去，白小予觉得必须马上换个话题。
“巴里，你看到太白了吗”白小予想起李白当时的状态就有点担心，“他没事吧。”
“李守了你一夜，蝙蝠侠换他去休息了。”巴里回答道，“他没事，就是感觉有点······”
巴里想了想：“有点闷闷地，感觉他不是很开心。”
“哦，对了！白，你给我的那个幸运符碎掉了。”巴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白小予眼前一花，就看到巴里手里捧着一条项链，“只剩这个了。”
白小予看着巴里手中只剩下链子的星泉，估计自己也碎得差不多了，这玩意儿居然是个消耗品？
“没关系。”白小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对巴里说，“巴里，你有没有看到我穿回来的短袖？”
“哦，你说这个？”他话音刚落，巴里就捧着一件粉色的短袖出现在白小予面前，“这个还挺可爱的。”
巴里看上去对这件衣服喜欢的紧。
“对，就是这件。这是杰森的衣服，当时我衣服破了，他借给我穿的，我从他家走的时候留了张字条说第二天还给他，结果······”
巴里正在叠这件衣服，听见他这么说，抬起头问道：“你还记得他住在哪里吗？我可以帮你还回去。”
“问题就在这里，那天回来的时候太黑了，我不记得路了。”白小予不好意思地说。
“额，那我等会儿去问问蝙蝠侠吧。他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巴里冲他眨眨眼睛，“别担心，闪电侠快递绝对会安全送达。”
巴里这么说着，手上一抖，一张纸从短袖肚子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巴里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这张纸。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这件衣服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谢礼，希望你喜欢。
顺带一提，如果你有空，希望可以邀请你吃一顿饭，再当面表带一下我的谢意。
——杰森·陶德”
巴里把这段话念给了白小予听，在念到落款人名字的时候，他拿纸的手微微一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杰森·陶德？！”
他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竟然是一方冰冷的墓碑。
白小予看着愣神的闪电侠，有些好奇于他对这个名字的反应：“巴里，你认识杰森？”
巴里捏着纸条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认识一位杰森·陶德，只不过是仅仅限于认识，而且是他单方面。
那是他第一次来到蝙蝠侠的家对于一切都格外的好奇和兴奋，在韦恩祖宅的墙壁上，他第一次见到杰森·陶德的照片，从有些年头的照片上能看出杰森是个黑发绿眼的少年。他当时并不知道这是蝙蝠侠的二任罗宾，只是被杰森脸上的笑容感染，再加上他看到杰森身上穿着制服，神使鬼差地，他向老管家询问：“阿尔弗雷德先生，请问这个孩子是蝙蝠侠的现任助手吗？”
老管家正在向前的步伐顿了一下，他回过头，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不，杰森少爷是第二任罗宾，他已经······”
老人的停顿让巴里明白自己问了一个什么问题，他赶紧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很抱歉！”
“巴里先生，您不用道歉。”老人转过身，领着巴里接着往前走，“您不知道是正常的，就算是哥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老人虽然说着没关系，但巴里隐约感觉他笔直的背脊悄悄弯了下去，像是扛不住生活的重压。
接着在蝙蝠洞他见到了这位二任罗宾染血的战服，也在和超人搭档时偶尔听超人提起过二任罗宾的事迹，但他对这位二任罗宾的了解也就到这里了，蝙蝠家的人对这个话题都讳莫如深。直到有一天他代替超人去接在派对上喝醉的布鲁斯，他扶着布鲁斯往车那里去时，听见布鲁斯在嘟哝着什么。
他以为布鲁斯不舒服，于是凑近地近了一点，想听布鲁斯在说什么。
结果他听见的是布鲁斯对他的二任罗宾的念叨：“杰森，你得穿多一点，你不能穿着这么短的裤子去夜巡······”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蝙蝠家的人对他们的家人的离去几乎闭口不谈，原来他们是想要营造一种氛围，一种他们的家人从未离去过的氛围······
超级英雄在世人眼中是希望的代名词，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也需要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已经熄灭。
蝙蝠侠将自己活在了幻想中，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沉浸于幻想，于是他把杰森的制服放在了蝙蝠洞，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杰森已经死去的事实。
但哪怕是这样，他依旧在醉酒后幻想杰森仍然在他的身边，可当他回到蝙蝠洞看到杰森的制服，他······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巴里心里的心疼几乎要淹没他整个人。
可他都能想到的事情，布鲁斯难道想不到吗？
难怪小丑说蝙蝠侠是一个疯子，一个连自己都要虐待的疯子。
“巴里，巴里！”白小予的声音唤醒了处于回忆中的闪电侠，巴里一抬眼就对上和记忆中二任罗宾相似的绿眸，里面带着关切，“你没事吧？”
“我没事。”巴里摇了摇头，问道，“白，你刚刚问我什么？”
“哦，我问得是杰森是不是也是超级英雄？”白小予眼睛亮亮地，“他一定很厉害是不是？”
“他，是超级英雄。”巴里看着少年清亮的眼睛，不忍心告诉他杰森的结局，他强迫自己在少年面前露出一个笑容，“他很厉害。”
“他是一个好士兵。”
这，就是布鲁斯为杰森撰写的墓志铭。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闪点悖论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