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闪点悖论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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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们没来得及跑出来，剧烈的灼烧感卷席了白小予的所有感官。
“不!”白小予猛然从梦中惊醒，他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满是冷汗的手的手按着胸口处，直到掌心感受到心脏有力地跳动撞击，他才脱力地重新倒在沙发上，伸手盖在眼睛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大团大团的墨色充斥在白小予身边，像被子一样裹着他，他伸手捞了一把，什么都没捞到，但竟奇异地觉得有一些安心。
他拱回毯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垂着眼注视着黑的看不清的地面，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套了一件杰森的短袖。
一只苍白又修长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头上，手的主人似乎不太会安慰人，过大的力度差点把白小予撸秃。
“杰森？”白小予到抽一口气，他小幅度地仰起头，那个只手就滑到了他的眼睛上。手上的老茧刺得白小予眼睛有些生疼。
“是我。”低沉地声音在白小予的头顶响起，他感觉到沙发陷下去了一块，接着那只手从他的眼睛上拿开。
“蝙蝠侠？！”他坐了起来，他惊讶的看着蝙蝠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身材高大穿着黑衣的蝙蝠侠完美的融入了这一片黑暗，似乎他即是黑暗本身：“because I’m batman.”
“好吧，是追踪器吗？”白小予耸了耸肩，他弯下腰去找鞋子，顺便和蝙蝠侠说了一句,“我遇见小丑了。就在和你去追人的时候。”
蝙蝠侠的呼吸微微一滞，在白小予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听见蝙蝠侠的声音：“小丑已经死了。”
白小予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蝙蝠侠，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干哑：“可是······”
蝙蝠侠看着白小予，眼神复杂。他和白小予是在一个分叉路口走散的，他走的是右边。他没想到小丑居然会和魔法师有联系，他们用幻境把白小予引向了左边。在他到达枪响的地方是，看到的是正在玩枪的悠悠。
悠悠看见他就直接说：“我知道小丑在哪里。”
他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他不得不去，因为小丑在之前抓走了市长（原世界的双面人）的一双儿女。
他当时已经感觉到不对了，但还是以为白小予是没有跟上来。再加上面对小丑，他确实没有精力去保护白小予。
于是，他问到位置之后就直接去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小丑主动暴露位置，就意味她快要动手了，他要阻止她。
结果，没想到白小予会面临这么大的危险。
“我没想到她会对你动手······”蝙蝠侠对白小予还是有些愧疚，本来他带白小予出来夜巡的目的就不是很单纯，还让他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抱歉······”
白小予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主要来源小丑的死亡。他不是圣母，只是害怕于生命的脆弱，这个世界人的生命就像是牵牛花一样，朝生暮死，虚幻的如镜花水月。
“没关系的，蝙蝠侠，这本就不是你的错。”白小予摇了摇头，拿起青莲剑。
“我们该走了，马上天就要亮了。”蝙蝠侠低低地说。
白小予抬起头，窗外是纯粹的黑，看不见一点亮光，这便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样子。
“蝙蝠侠，你每天不用睡觉吗？”白小予提着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蝙蝠侠背后，“你看到过这座城市的日出吗？”
“哥谭没有太阳。”蝙蝠侠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异样，“不过好在这一切快要结束了……”
哥谭街头巨大的风把蝙蝠侠的话语吹得七零八落，落在白小予的耳中时只剩下一点轻不可闻的叹息。
“蝙蝠侠，我们会成功的。”白小予想拍拍蝙蝠侠的肩膀的，结果发现蝙蝠侠太高了，他根本拍不到，于是只好拍拍他的手臂。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这么说着，一双眼里清澈见底，“你一定会看到一个你所期待的未来。”
托马斯所期待的未来是可以看这自己的孩子长大，是这座城市可以迎接光明，人民可以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微笑，他可以带着家人在河滩上野餐，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一切都被终结在那个昏暗的小巷。两声枪响，一次带走了他和玛莎，一次带走了布鲁斯。
白小予不会知道他所期待的永远都不会出现。
“如果到时候我可以来看你们就更好了。看看这个世界没有被战争笼罩的样子。”少年这么说着，声音轻快，“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记得我，但是如果不记得我了，也麻烦不要再打我。”
这次蝙蝠侠的手轻轻地落在了白小予的头上，像是一只蝴蝶在亲吻了他的发梢，白小予听见蝙蝠侠说：“好。”
天渐渐亮了起来，他们加快步伐迈入阳光所不及的黑暗。
飞蛾尚且知道扑火，人又为何不趋向光明。
不是他们不期待光明，只是属于他们的光已经熄灭，留下一道深入灵魂的伤口，伤口在黑暗中尚能忍受，一遇阳光就会被烧灼地刺痛，他们宁可在黑暗中舔舐，也好过在光明被人们怜悯，这是他们的骄傲。
当光明触手可及时，无数的人伸出手渴望获得救赎，但一些人站在光暗的交界处，注视着它，然后转过身步入更黑暗的未来。
当他们回到韦恩祖宅时，天空又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了下了，银蛇一般的闪电在他们头顶肆掠。
“这是哥谭的特色吗？”白小予躲在蝙蝠侠的披风里面，防止背上的伤沾到水发炎。
“嗯。”蝙蝠侠理了理他的披风，让白小予更好地躲在里面。
蝙蝠侠难得的在这种问题上回答了他，虽然只有一个字，但白小予还是有抱到大腿的感觉。
“巴里，我们回来了!”白小予冲进大门，给了巴里一个大大拥抱。
“哦，白，夜巡感觉怎么样，你们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了？”巴里揉了揉白小予带着水汽的发丝，看到白小予身上大号的粉色小海狸短袖，“额，你们是去童装店了吗？”
“小予，你受伤了？”李白的声音从巴里的身后传来，白小予手上一空，剑客挽了一个剑花。
斯，这个男人竟然该死的帅气，白小予这么想着，扑向了李白的怀抱。
“只是一点擦伤。”白小予含糊地说了一句，到没有告诉他们小丑的事情。
少年的发丝还带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像是他少时在下雨的故乡街头曾闻到过的气息。李白愣了一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单手抱住了白小予。
白小予换回了衣服看着坐在仪器上的巴里，觉得有点不靠谱。
“巴里，你确定？!”白小予担心地看着这位年轻超级英雄。
“让开点，等会儿劈到你。”蝙蝠侠走过来，拎着白小予的后衣领，像拎鸡仔一样把白小予拎到了李白的伞底下。
“小予，相信你的队友吧。”李白揽住白小予的肩膀，按住了焦急不安的少年。他虽然也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但是巴里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白小予的心跳的很快，他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的手插进裤兜，突然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微凉的触感在他的指尖绽放，是星泉。
白小予重新跑出伞，在蝙蝠侠不赞同到快要打人的目光把一条星泉戴到了巴里胸口。
“送给你，幸运符。”在蝙蝠侠发飙的前一刻，白小予赶紧溜到了伞下面。
不是他不想给巴里用复活甲，而是复活甲没有带出来，在空间里，现在系统不见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进去。
他发现李白看着巴里胸口正泛着绿光的星泉发呆，一双绿色的眸子竟有些泪光。
“太白，你怎么了？”白小予扯了扯他的手，仰着头看着他，剑客的面容隐藏在雨伞的阴影中，“你见过星泉吗？子休说它来自云中漠地。”
“我见过，但星泉……”
巨大的闪电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从天而降，像是一条奔腾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银龙，吓的白小予后退了两步，然后剑客的声音在大雨的冲刷下像被打落在地上的花，碎成一瓣一瓣的。
“随着云中漠地已经消失了。”
他讶异地转过头看着李白，闪电的照亮了剑客眼底的血色。
在他被雷劈到的前一秒，他还这样想：难怪他说剑客的眼睛怎么这么眼熟，他眼里竟藏着真正的星泉。
白小予看着剑客泛红的双眼，还没来的说什么，一道巨大的闪电从他的天灵盖劈了下来，白小予瞬间爆炸。
一头棕色的短发被电成了爆炸头，浑身上下被电的焦黑，隐隐还能闻到肉香。
“你给了他什么东西!!”在白小予昏迷的前一刻，他听见蝙蝠侠的怒火冲天的咆哮。
我完了。白小予心想，希望我清醒的时候，蝙蝠侠已经气消了。
白小予又做梦了，这一次他漂浮在无尽的太空，四周安静的让人发疯。然后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他被惊醒了。
“你醒了？”蝙蝠侠的声音从他的旁边，成功地让白小予身体一僵。
“你做噩梦了？”蝙蝠侠坐在椅子上，盯着床上的白小予。
“嗯。”白小予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中学班主任的抓包的亏心感，他抢在蝙蝠侠前面说，“巴里，成功了吗？”
“托你的福，当然成功了。”蝙蝠侠冷笑一声，“现在我们都是配角了。”
好吧，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家了。
白小予虽然知道他这么做不对，但是面对蝙蝠侠的指责还是有一点小委屈，他好歹是为了大家好吧。
他偏过头去，拒绝和蝙蝠侠交流。
“你知道华国有一句话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你父母，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有没有……”蝙蝠侠见状，似乎是很生气，语气有些发抖，白小予第一次听见他说这么多话。
“我，我很抱歉。”当心头热血退去，迟来的内疚感几乎淹没了白小予的内心。他解释着，这一次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不想蝙蝠侠他们再这么愧疚，“我知道我的自愈能力……”
“你的自愈能力很强，很像变种人。”
白小予错愕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跳的这么快。
“但你不是变种人，变种人不会称自己的能力是为一技能，二技能。”
“这听起来更像是游戏人物。”
蝙蝠侠冷冷地看着他，像是一只锁定猎物的孤狼。
白小予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液体渗了出来，不知道是血还是冷汗。
他惊恐于蝙蝠侠的洞察能力，搭在床沿的手微微收紧：“这只是一种习惯……”这当然也逃不过蝙蝠侠的眼睛，
“巴里说你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而李白显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蝙蝠侠继续道，他的声音很平静根本不似刚才愤怒的样子，“他虽然穿着现代的衣服，但他的行为举止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碰巧我对华夏文明有一定的研究，历史上有一位十分著名的诗人叫李白，字太白。这位李白也是诗人，也字太白。”
“但他的头发是短发，无论他本身就是短发还是为了适应这个时代才是剪了短发，都说明了一件事。”
“你和他不是一个时空的。因为你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如果你们是一个时空，至少他对这个的概念要比你深刻的多。”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把你们联系起来，而且这个东西是你们出现在我们时空的原因。”蝙蝠侠最终定论，“我说得对吗？”
白小予眼前一黑，几乎想要就此晕倒，来逃避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想到蝙蝠侠居然可以推断出这么多，几乎要推断到他有一个系统了。
“你可以不用回答，但你要保证你不是来破坏这个世界的。”白小予从来没有觉得蝙蝠侠的声音这么慈祥过。
“我保证!”白小予几乎是在同时说出来这句话，“我可以发誓!”
“如果我……”
蝙蝠侠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皮革手套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钻进了白小予的鼻子。
“我不关心到底来干什么，我只要这个承诺。”他平静地说着，松开了手，站了起来，“我只是承受不起失败。”
蝙蝠侠算计了他，这个认知随着冷汗的滑落在白小予的脑海中姗姗来迟，他突然想起蝙蝠侠在夜巡时，也曾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蝙蝠侠。”他喊了一声，看见这位黑夜骑士停了下来，“你带我去夜巡是不是只是想避开巴里，单独盘问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蝙蝠侠顿了顿，黑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是。”希望这么理解可以让你觉得我就是一个冷血的人。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彼此打探底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在你知道我终将死去时不那么悲伤，也是好的。
“如果口是心非可以当饭吃，那恕我直言，韦恩老爷，你的口是心非可以养活整个哥谭了。”
老管家还在的时候就吐槽过他，那个时候至少他还拥有家人。
可布鲁斯走了，阿尔弗雷德走了，连玛莎都走了，他们都离开了，他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唯一支持他的就是闪电侠口中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那个让他沉寂多年的内心重新跳动的消息。
蝙蝠侠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干扰到这个计划，哪怕这个计划本身宣判了他的死亡。
所以他必须要有足够的冷静来判断一切，包括队友是否值得信任，至于是不是很伤人……
“白小予，不要随便相信一个人，明白吗？”这也算是我能教你的一点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闪点悖论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