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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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夜空星》
桔子粟/文
第十三章
大概穆惜芮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荒谬，她改口否认：“我这个比方打得不恰当了，你别放在心上。”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别老熬夜了。”
她心不在焉地说了声晚安，主动挂断了电话。
贴在脸侧的手机一震，葛允兮慢慢平复咳嗽，盯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发怔。
惜芮是在试探她吗？
那她刚刚的表现岂不是很差劲。
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通知，她点进微信，穆惜芮已经将照片发了过来。
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模糊面孔在这一刻清晰起来，她一次次梦见他们灯光下散步，梦见他给女人煮热腾腾的火锅，梦见她努力不去想却又没办法不想的他们的未来，和她无关的未来。
手机响，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惜芮：你不会以为我这表姨妈是老喻女朋友吧？】
【惜芮：那我大概知道他单身的原因了，我都被误会成他的女朋友过。】
【惜芮：不过是富豪包养女大学生的那种。】
不知道是被这句话戳中了笑点还是别的原因，葛允兮笑出了声来，唇角不可控制地上扬，她弯下腰，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看天空，细碎的星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像他的眼睛。
其实他单不单身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那场占据她一整个青春的暗恋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她不曾奢望过和他有一个以后，最疯狂的时候也只是想把这些秘密都说给他听而已，还是借着酒劲，女人的一句话就给她吓得泄了气。
可她还是觉得开心，像是连日阴雨后终于放了晴，天又再次亮了起来。
无数个无眠又难熬的深夜，永远没有预兆、随时就会将人吞没的绝望，还有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做到的和他疏远。
在这一瞬间，都变得很远很远。
她甚至忘了，自己不敢奢望能站在他身边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只是他是否单身那么简单而已。
目光一偏，左手腕手表的表盘里，秒针不知疲倦地走动着，葛允兮取下手表，盯着空无一物的手腕背看了好半天，慢慢地翻转手臂，她一时有些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看清手腕内侧，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老香菜：早点休息，明天来接你。】
时间确实不早了，葛允兮重新戴上手表，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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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有一个好室友的重要性，池星晓得知葛允兮的一个翻译工作后，也跟着起了个早，亲自动手替她化了个淡妆，又拿出了自己的小西装给她换上，池造型师凝视着自己牺牲了一个早觉打造出来的作品，由衷地赞叹了一声：“什么叫人靠衣装？这样吧允兮，”
她拍板道，“你以后去外交部工作，往哪里一站，那些刁钻分子和别有用心的记者保准屁都不会放一个了，全被你的美貌和气质迷倒。”
葛允兮脸一红，但她的脸皮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战胜的：“不去。”
“？”
她娇俏地眨眨眼：“人家只想迷倒你一个。”
“......”
你的好友撤回了一条消息。
时间差不多了，葛允兮不想让喻丞舟等太久，拎着包出了寝室。
这次来的依旧是那辆黑色低调哥，停在宿舍门口格外显眼，葛允兮走过去，车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余光里有所察觉，转过头来，目光定住。
豆绿色的小西装勾勒出女孩瘦削笔挺的身姿，长发规整地绑成马尾，露出白皙漂亮的脸蛋，唇色比平常要红上几分。
漂亮却又不失气质。
葛允兮几乎没有这样认真打扮过，本来就很不习惯，被他一看更是不自在，道了声早就迅速地绕到一边的后座上了车。
工作地点在市中心的IFC大楼，是整个南城市最高的一栋楼，因为城区雾霾重，顶楼的几层常年藏在云雾里，葛允兮每次来市中心玩的时候总会仰头望一望，然后幻想一下在那里工作会有什么感觉，最后都会得出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的结论。
池星晓曾经打趣说，也许那上面也有个总裁端着咖啡杯站在明亮宽阔的落地窗前，隔着茫茫人海看中某一个人，然后霸气地对秘书说：“一分钟内我要知道那个人的全部信息。”
那他的视力一定很好，上学时没偷偷用手机熬夜看过小说，葛允兮那时候想。
有没有霸总不知道，但肯定能看到南城最美的夜景，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那一个人看的话，也还是有点孤独呢。
葛允兮跟着喻丞舟走近IFC，出电梯的前一分钟，喻丞舟最后一次宽慰了她别紧张就是来帮个忙而已，她依旧点头：“我不紧张。”
是不紧张，就是心跳有些乱。如果不是她早就明确自己心有所属，几乎要以为自己对他这个叫赵恒的朋友一见钟情。
赵恒看见她的时候，眼神微妙地变化了一下，非常迅速，如果不是葛允兮从小就练出了看眼色和脸色的本事根本注意不到，但她还是装作没看见，随喻丞舟的辈分和他礼貌问好：“赵恒舅舅好。”
“诶叫什么舅舅。”赵恒笑得一脸和气，“我跟老喻一年的，才二十六岁呢。”
葛允兮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叫丞舟舅舅也是叫舅舅的。”
“哦。”赵恒不以为然地说，“那你也叫错了，你该叫他丞舟哥。”说着，他还向喻丞舟挑了挑眉，“老喻你说是吧？”
葛允兮向喻丞舟投去求助的目光，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云淡风轻地说：“是这么个理。”
“......”
她明明记得在她没叫他舅舅的时候说她不礼貌的人就是他自己呀？
是年纪大了就会健忘吗还是年纪大了就善变。
不管哪个原因根本的还是因为年纪大了，这不是他的错，她不该跟他计较。
嗯，不该计较，葛允兮通情达理地释怀。
喻丞舟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拍了下赵恒的肩膀：“走吧，去见你的客户。”
赵恒一拍额头，像是才想起这么回事，带着他们往会议室走。
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就有秘书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人走进来，喻丞舟作为外人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便主动告辞。
离开前，他看了葛允兮一眼，女孩不可避免地紧张，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对他的依赖，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像是在跟他说——相信我，我一定能办好。
他其实没走远，甚至就待在会议室的小隔间里，能看到里面一切情况，声音也听得清楚，以前他还觉得赵恒建这么个小房间挺变态的，现在倒是有些赞赏他的先见之明。
秘书端了杯咖啡过来，他道了声谢，在小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右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姿态慵懒放松。
从这个角度，他刚好能看见，小姑娘端正地坐在会议桌边，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赵恒和那个外国“客户”的对话一边唰唰地在本子上做笔记，他们说一句她翻译一句，流利标准的外语配上清脆悦耳的嗓音，格外动听。
阳光在女孩后面的玻璃窗上闪耀着，她却好像比阳光还要明媚几分。
最好看的应该不止认真的男人，还有认真的女人。
女人......
他突然想起，她已经成年了，确实不再是个小朋友了。
当年那个躲在朋友身后的小女孩，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优秀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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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结束，赵恒好客地硬将他们留了下来吃饭，喻丞舟没拒绝，葛允兮也只好跟着留下来。见他们都答应，赵恒才放心地去送“客户”。
会议室里只剩下喻丞舟和葛允兮两个人，后者好不容易放松下来，靠近沙发里。
喻丞舟见她不停地用手背去贴白里透红的侧脸，问：“紧张成这样？”
葛允兮嘴硬：“没有呀，我不紧张。”
“那怎么脸这么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散漫地哦了一声，“是看到舅舅不好意思啊。”
葛允兮手一顿，嘴唇张了张。
“被舅舅帅了这么久还没习惯呐。”他自顾自地说，“怎么还害羞呢？”
“......”
葛允兮干脆不说话了，在这个老狐狸面前多说一个字都是坑，她低头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喻丞舟偏着上身凑过去：“我刚刚看你一直在那写，写了些什么？”
“就写他们的话啊......”葛允兮随口回了一句，突然意识到问题，她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看到的？你不是出去了吗？”
喻丞舟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他碰了碰鼻梁，敷衍着回答：“我没，这不是刚刚进去的时候看你拿着笔记本，现在出来就写了不少东西，连起来想想就能猜出来了。”
“是——吗？”
“是啊。”喻丞舟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允兮——”
他语重心长地教导：“你要站在舅舅这个智商高度来思考舅舅的行为，明白吗？”
“......”
见她没说话，他很快转移话题：“你这写的都是他们的话？”
“嗯。”
喻丞舟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指着她本子上的东西，说：“那按你这画的——”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荒唐，“他们今天是一起回忆了下小学几何知识然后回忆得很愉快口头发送笑脸小表情？”
“......”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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