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风后的夜晚》末焰海薇

3、一切才是开始

　　沅，六年的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那天在街角的是你，对吗?
　　如果是你，为什么见到我转身就跑呢？
　　为什么你让我觉得好陌生。
　　我曾经设想了很多种遇见你的情景，我甚至准备了好多好多要和你说的话。
　　你知道吗?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过程仅用了一秒钟而已。

　　“莫凛…莫凛？莫凛！”
　　“啊?!…哦。”莫凛回过神，抓过桌上的歌谱，随意的翻看着。
　　“莫凛啊，我没叫你看谱啊，”Rat叹了口气，眉间深深的凹进去的几道痕迹就像用刀划过，只是有时它又像家里的桌子一样平整。“我刚刚说的你到底听见没有啊?!”
　　“啊？嗯…我…抱歉…”
　　“Vivian,你到底怎么了，从你的演唱会后你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过几天有个记者发布会，是关于你第五张新专辑发布的事。这个记者会很重要，你要认真点啊！”
　　凛不喜欢这些形式的东西，平常也很少参加，而媒体则毫不客气的解释为“架子”。
　　“我知道，你只想把歌唱好，其他的你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大小姐，你也应该给我们留下一条生路吧。之前你逃过的，撤销的，公司统统不会计较了。可是这次的专辑有关公司的年收入，该怎么做我希望你能清楚明白的知道！”Rat说话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他认为这个从小生在钱堆里的大小姐也从不会尊重自己的工作。于是毫不客气的说了一大堆，只希望她能听进去一点点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我唱歌自然由我的原因，不过决不是为了你所谓的公司。如够你觉得为我工作不高兴，我们大可以解约。”凛把手藏在上衣袋里，大步向屋外走去。果然这位拜金女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不过，拜托了。这次就当帮个忙吧。”在凛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
　　见凛重新坐到沙发上，Rat稍微松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沓文件递给她。
　　“什么东西？”凛瞅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
　　“记者会上的文稿，我帮你写好了，你随便看看就好。”他并不奢望她能背下来。
　　凛挑了挑眉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不需要。我答应你会出席记者会，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自己留着用吧。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啪”门在Rat身后重重的发出一声闷响。Rat将手中的文件随意扔到桌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脑袋。

　　又是一天，沅一个人在家哪也没去，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由白天变成黑夜，再由黑夜转为白昼的世界。这样的静坐还是第一次，就像整个世界也随自己的内心慢了下来…
　　“想什么呢？连我进来都没发现。”声音穿透空气后漂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沅身后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长靴短裤，露脐短衣。腿修长得让人有些嫉妒，过肩的长发遮住了裸露的肩头。可身上却蕴育着一股子邪气，妩媚可人。对于她的到来，奚沅好像早已习以为常。
　　“你那叫‘进来’吗？”沅斜眼掠过身后被风灌满的白色窗帘。
　　“好啦！别那么小气。谁叫你都不来找我，宁愿自己在家一个人闷三天，你不来找我，当然只有我来找你咯！”她俯下身，双手环住了沅的脖子。
　　沅放开她的手，走到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城市——凛的海报被做成宣传，挂满了远处的大厦，聚光灯下，画面显得各外清晰。那张清秀而熟悉的脸，又有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现在，时过境迁，只能当作回忆，一切仅是过眼云烟，却又挥之不去。沅微微皱眉。
　　她偏着脑袋看到沅眉头紧锁，嘟了嘟嘴：“怎么，还真的生气了？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只是闹着玩的嘛，何况我都亲自上门请罪啦，原谅我啦！”边说边用肩拐了拐他，见他没多大反应，又用力拐拐他。
　　“生气?…”沅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细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那天偷了自己车钥匙跑了，结果害得沅一个人在西郊过了一夜这件事。“原来这个小丫头以为我在生她的气才会紧张得跑来哄我。”沅在心里暗自偷笑。无论别人是怎样看待她，在沅眼里似乎永远都能看到她‘真’的一面。
　　“好啦，凯瑶。一包骨头，痛啊！”沅裂嘴笑了笑，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幅度。
　　而这个笑，就像冰川消融之后的清澈，直接穿透地心深处。这种透彻的笑就像风一样拂过她的心，虽然不做停留，却有走过的痕迹。
　　凯瑶不禁咬了咬下嘴唇，泛白。
　　她试探着凑近沅，直到只有鼻尖的距离…
　　沅侧身依靠在墙上——邪邪的笑。他搂住了她纤细的腰。
　　凯瑶修长的手指掠过沅额前遮住眼睛的刘海。他的眼睛暴露在黑夜之下，就像深不可测的平静湖面，没有波纹，却也是如此迷人。后来才知道，之所以像黑夜的湖面是因为他有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

　　“你真的好美，沅┅”
　　沅用力扣住了她的腰，嘴被封住了。那样用力，手指穿过了她的身体，就要把她碾碎在自己的怀里┅
　　无月的夜晚，整个世界留下的只有黑夜与湖面。黑夜与湖面的碰撞，贴近，再碰撞，贴近┅却无法相交融。

　　阳光下的黑暗，有些显得苍白无力，开始慢慢褪去。
　　又是一个新的清晨。
　　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蓝，白云也没有预期的那么多。可是太阳并不刺眼，散发着微弱的热量。
　　凯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可纯白的被褥却极不配合的沿着她的身线滑下。白肌若雪的身体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这个无暇的早晨——
　　“啊！”凯瑶惊呼了一声，连忙将被子拉起来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我的凯瑶小姐也会害羞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沅已经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抱着一堆衣服。
　　凯瑶悻悻的向沅吐吐舌头。向后一仰又躺下去，顺手抓起被子捂住整个身子。
　　沅淡笑着，随手将衣服放到床脚。
　　落地的厚重窗帘将整个夏日的暖阳挡在窗外,没有了阳光屋内显得昏暗压抑。
　　“哗啦啦——”沅毫不犹豫的扯开遮住视线的帘子。阳光瞬间倾斜而入，强烈得有些刺眼。沅低了低头，避开了直射的暖阳，也许是在黑暗中呆得太久，就连一丝阳光的入侵也会觉得是一种伤害。
　　“快起来吃早餐。别赖床。”沅说道。
　　听着沅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确定他的离开。凯瑶才舍得将盖过头的被子缓缓拿下只露出眼睛，试探性的打量着周围。而阳光已经把房间哄得暖暖的了，散发着可以感觉的得到的热量。

　　“很适合嘛，穿我的衣服也挺漂亮的。”沅斜眼票了一眼刚从卧室出来还有些睡意懵懂的凯瑶。宽大的衬衣随意的罩住了她的身子。
　　“呵，那当然咯。”凯瑶靠着沅。
　　沅到满一杯牛奶递给她，接着到第二杯┅
　　凯瑶看着静静到牛奶的沅，晨阳散落在他的侧脸上。就像现在一样看着，他依然能给人带来宁静的美。忍不住抬头吻上沅的嘴角…
　　沅就像湖水一样，因为无形。只要它愿意则可以瞬息万变。可就算是有着千变，它也终归是一谭被困死的湖——它也有尽头。没有一片海洋会容纳它的存在，它只是在等待，等待枯竭的那一天，等待烈日刺穿湖底的那一刹那。
　　——就算是这样吧！就算是这样她也愿意守在这片湖边。

　　“这个，”沅打开电脑，上面清晰的显示着一笔刚汇到账户的金额——425万美金。
　　“酷！是个漂亮的数字，我喜欢。”凯瑶喝了一大口牛奶，“什么情况？”
　　“是MC企业。今晚。是一份文件。”
　　……
　　“还是老规矩?”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随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