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奇迹》伊*诺

36、我一个就好

　　（我一个就好我爱着他但是同样离不开你）
　　格洛芬德尔的位置已经这么轻易地被绿叶王子替代了么？哈尔迪尔这样问自己。
　　在最沉重最痛苦的日子里，格洛芬德尔和他在一起，金花领主不计较自己是不是不再清白如旧，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快乐的力量。格洛芬德尔一直是那样爱着自己。现在自己却在绿叶王子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这样是否有些贪心了呢？
　　哈尔迪尔知道格洛芬德尔爱过冈多林的银月，他也知道银月就是今世的绿叶。但是，但是啊，为什么到现在却舍不得放手了呢？
　　我爱他，但是我也离不开他。
　　究竟该怎么选择？哈尔迪尔迷茫了，金花领主的温暖，绿叶王子的温暖，他究竟该靠近哪一边？他究竟该怎么办？
　　哈尔迪尔在莱格拉斯怀里紧紧皱着眉头。
　　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绿叶王子只不过被自己的表面所吸引，一旦他知道自己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就不会再靠近了。对方是王子啊。
　　然后绿叶王子就会将目光重新放到金花领主身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哈尔迪尔拒绝思考任何关于自己的问题。他清楚，伟大的精灵不值得。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精灵。
　　告诉他？那么自己就会失去这黑暗中唯一的温暖，自己疯狂眷恋着的温暖。
　　不告诉他？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哈尔迪尔为自己的矫情造作而感到懊恼。接着他感觉绿叶王子的嘴唇贴在了自己的额头。那是一个温和的吻。
　　哈尔迪尔突然感觉到无以复加地悲伤。是啊，是时候了。
　　“莱格拉斯。”他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原来自己的声音也可以如此富有感情，而不是干涩单调的声线么？“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莱格拉斯看着天蓝色眼睛的洛林精灵。
　　他听见洛林精灵清冷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句子：
　　“我曾今是兽人的俘虏。”
　　这个句子可以代表足够多的意思，比如他已经不再清白。比如他早已被玷污。
　　莱格拉斯愣在了原地，双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自己的怀里的精灵。他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原来那样的事情是指……
　　梵拉啊。
　　一时间他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见钟情什么的的确是能够轻易被打破的东西吧？
　　他感觉到哈尔迪尔离开了自己的怀抱，而自己僵硬地无法拉住他离开的脚步。
　　温度降了下来，他看见哈尔迪尔坐在不远处的石块上，和甘道夫说着什么，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是最低限度的悲伤或者欣喜。
　　首先想到的不是为何对方要突然告诉自己这些，他在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爱上哈尔迪尔？或者说到底为什么自以为爱上了哈尔迪尔？
　　是因为那冰蓝的眼睛？
　　是因为那苍白的皮肤？
　　是因为淡金色的长发？
　　是因为他是格洛芬德尔的恋人？
　　他被自己最后一个想法吓了一跳？或许就是因为他是格洛芬德尔的爱人，自己才会注意他，视线才会追随他。才会爱上他？
　　年轻的王子轻易地感觉到苦恼。
　　到底为什么相爱？到底为什么自信满满地向格洛芬立下战书？到底为什么因为对方的一个选择一个决定而欣喜若狂？到底为什么丝毫不介意对方是不是差点失手杀死自己？到底为什么想要拥他入怀？到底为什么……会以为自己爱上他？
　　绿叶王子紧抓着铺在地面上的毯子，他不太清楚格洛芬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哈尔迪尔在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也许爱情的魅力就在于她的扑朔迷离吧？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难以猜测，所以我们才想要相爱吧。
　　哈尔迪尔看了眼躺在不远处的绿叶王子。
　　他就知道事情会变得这样。但是这样也好，在沉溺于对方的温暖之前脱离出来，站在远处。这样才不会依赖。这样才不至于把小王子也拖下水。
　　这样才是合理的结局。
　　即使会心痛，即使心痛地要死，但是这也是值得的。哈尔迪尔挑起唇角。那并不是一个微笑，更加像是嘲讽。他在和甘道夫谈话，但是他已经完全不知道甘道夫在对自己说什么了。他的思绪飞向了绿叶王子，飞向了远方的金花领主。
　　他很清楚自己爱的是金花领主，但是他同样清楚自己早就离不开小王子的温暖笑容。舍不得放手，但是必须坚定地斩断这样的情丝。
　　对不起，莱格拉斯，但是你不应该和我这样的精灵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比如伟大的金花领主。只要你明白了，只要你明白自己爱的是金花领主，只要你说你爱他，我会毫不犹豫地退出的。
　　或者说，我本来就不应该站在你们之间。
　　寒冷让人痛苦，但是同样让人神志清楚。
　　莱格拉斯，你有权利知道我是一个怎么样的精灵。现在，你应该不会再接近我了吧？你应该不会再产生爱着我的错觉了吧？
　　对不起，格洛芬在我心里是无可替代的。虽然我放不开手，但是我爱他。虽然我不舍得，但是我也爱你。
　　是的，莱格拉斯，我清楚我或许已经爱上你了。看着你的感觉和那时候看着格洛芬时一样的。
　　但是正因为我爱你们，我才不能这么做。我才必须远离，去一个你们再也不可能到达的地方，比如曼多斯神殿。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们我爱你们，请让命运回到原来的齿轮吧。梵拉，请不要再戏弄我了，莱格拉斯和格洛芬德尔是无辜的。
　　请不要把他们牵连进来，我爱他们，请不要这样做。
　　请只毁灭我一个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