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奇迹》伊*诺

28、人群之外

　　从瑞文德尔到魔都真的是山高路远。虽然这样的距离对精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小哈比人就比较辛苦了，所以护戒队不得不在晚上停下来休息。
　　事实上这样也有好处，至少不会在半路被兽人伏击。晚上的黑暗不适合人类作战，虽然对于夜视能力极佳的精灵没有问题。
　　已经离开瑞文德尔十二天了，哈比人们表现出焦躁和疲劳，矮人和精灵的矛盾虽然不明显，但是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护戒队的团结。而人类这边，波罗米尔对阿拉贡的敌意是有目共睹，而且阿拉贡一直觉得波罗米尔被魔戒所诱惑。
　　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甘道夫咬着他的烟袋，不无担心地看着正在准备安营的护戒队。七零八落，真是七零八落。这样的队伍根本不能顺利到达魔都，跟别说一边对付索伦的军队一边销毁魔戒了。
　　“米斯兰迪尔，你在担心什么？”哈尔迪尔坐到老人身边，冰蓝色的眼睛里一如往常那样没有任何感情。
　　“我担心的和你担心的一样。”老人没有装作微笑，他神色凝重地看着身边的精灵。自己没有料到这个精灵会加入队伍，就像他一直坚持护戒队应该是九位成员而不是十位。但是即使他再坚持也扭不过这个倔强的精灵。
　　再想来，这个队伍里最有领导经验的应该就是哈尔迪尔和刚多的将军波罗米尔了吧。阿拉贡是个好战士，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是个好将领。
　　也许让阿拉贡做这个队伍的领袖是个错误？不过弗罗多信任阿拉贡，弗罗多才是这个队伍的中心。持戒人信任阿拉贡，阿拉贡就是领袖；持戒人怀疑波罗米尔、害怕哈尔迪尔、不熟悉莱格拉斯和吉利姆。
　　这样的队伍真的可以到达魔都么？甘道夫再次叹口气。哈尔迪尔大量了一会这位老人，再看看争吵着的阿拉贡和波罗米尔。
　　他知道老人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不团结对于护戒队来说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走过去。
　　“艾斯特尔。”他用精灵语说道：“我来守夜吧。”其实阿拉贡和波罗米尔争吵的中心就是守夜的顺序，阿拉贡坚持精灵该守第一班，但是波罗米尔认为夜视能力极好的精灵应该哌在半夜。
　　“哈尔迪尔，我们马上就能争论出结果了。”阿拉贡不希望这个精灵做和事老，但是哈尔迪尔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不是做和事老，我对你们的争吵没有兴趣。我不能再黑暗中睡眠，所以守夜正合适。”
　　波罗米尔听不懂精灵语，但是他确定自己看到了阿拉贡脸上出现的悲伤表情。为什么伤心？这个精灵刚刚说了什么？
　　“好吧，哈尔迪尔你先休息一会吧，等我们都要睡的时候叫你。”阿拉贡继续用辛达语说到，然后他转向波罗米尔：“我们不用争论了，哈尔迪尔守夜。”
　　“哈尔迪尔？刚刚那个精灵？”波罗米尔对那个什么表情都没有的精灵很好奇。
　　“是的，别的就别问了，准备吃饭吧。”阿拉贡打断波罗米尔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他小时候见过哈尔迪尔，那时候他和埃拉丹还有埃洛赫一起去洛林，迎接他们的是刚刚从讨伐兽人战线上回来的哈尔迪尔。
　　他记得自己骑在马上，哈尔迪尔想自己走过来，金色的盔甲和红色的斗篷，脸上、盔甲上、头发上都带着血迹。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美的惊人。
　　后来他听说了格洛芬德尔——他的老师和哈尔迪尔的恋情。每个人说起这段几乎是传奇般的爱情时都带着幸福又悲伤的表情。
　　他们都说：“如果不是哈尔迪尔阁下遇到那样的事情，他们会更加幸福的。”
　　那时候的阿拉贡还不明白什么叫“那样的事情”。后来他从爱尔隆德和埃拉丹的谈话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哈尔迪尔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变得像现在那么悲伤和虚无。
　　好像行尸走肉一般。
　　后来阿拉贡在外游走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哈尔迪尔——在一次讨伐兽人的战争中。哈尔迪尔被十几个兽人围在中间，但是还没等阿拉贡动手，哈尔迪尔就已经杀死了三个。
　　完全的攻击，没有丝毫的防御动作。哈尔迪尔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受伤。精灵红色的鲜血就混在兽人黑色的血迹中间，阿拉贡回过神来的时候，哈尔迪尔站在兽人的尸体中间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
　　那死一般静寂的哈尔迪尔给阿拉贡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莱格拉斯本来在嘲笑那个小矮人，看到哈尔迪尔向自己这边走过来后就决定不理这个已经快要气炸了的矮人。但是哈尔迪尔没有和他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
　　几秒钟之后莱格拉斯才意识到哈尔迪尔已经睡着了。那个置身事外的样子让莱格拉斯看了就心痛。永远在人群之外。不管他们如何欢乐、如何悲伤、如何欢腾如何雀跃，他永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晚餐进行地很安静，哈尔迪尔躺在不远处睡着了，没有人忍心叫醒他，天没有全黑的时候哈尔迪尔都是在睡觉的。然后等到天黑了他才起来吃东西然后守夜。
　　梅里和皮聘曾经抱怨过关于他们这样根本不像一个团队。但是哈尔迪尔以这样是最好的安排驳回了他们的控诉。
　　护戒队之间的裂缝在无形之中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