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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离奇怪病 ...

  •   我在低处,老中医在高处,假如他停下来向我扔石头,我就惨了。幸好他被我刚才的举动弄得有点发狂,思维混乱,大概没想到这一点。我害怕他趁着山高夜黑,把我杀死烧掉,就边跑边吹起了那只长哨。如果我真被抓住,或许会有村民闻声赶来。
      跑着跑着,我忽然感觉后面动静很大,似乎有无数脚步声。猛回头,娘的,老中医后面还跟了不下七八只白狐。我赶紧收起长哨,那些鸟日的畜牲八成是长哨引过来的。
      跑着跑着,我脚下有块石头滚了一下,我也跟着失足滚了下去。我想,惨了,赶紧从地上摸了块石头,准备作殊死搏斗。哪想,后面紧跟着发出一声惨叫,这惨叫来自狐狸。我本以为是被老中医打伤了,仔细一想,老中医正忙着追我呢,哪有闲心乱打狐狸,肯定是不小心中了山上的野兔夹子。
      这时,老中医已经跑到了我身边。他正准备动手卡住我的脖子,背后那七八只狐狸一齐扑了上来,在他身上东拉西扯。狐狸是一种小型动物,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但是这种动物有个特点:生性多疑。刚才它们的一个同伴在忽然中招,老中医嫌疑最大。
      那老中医跟七八只白狐缠作一团,仍然没忘了伸手抓住我那条混帐的腿。我没多考虑,狠狠地把手里那块石头砸在他那干瘦的手腕上。他那鸟日的手爪子立即就松开了。我趁机乱蹬两下,爬起来就跑。临跑时没忘了往乱成一锅粥的战团里扔了几块石头,也不知道命中率如何。
      我跑到山脚的时候,天就要亮了。本以为没事了,猛一回头,那老不死的竟然有追上来了,样子狼狈得很,身上到处碎布和破洞,那几只白狐也紧追不放。再转过一个小土坡,我就进入平地了。
      就在这时,我迎头撞上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德成老汉。当年我爹差点撞在他的粪桶上,这次我又险些重蹈覆辙。这个老不死的,整天往田里送大粪。我们两个人都被吓了个半死。没等他问话,我就喘着粗气说:“吴老爷爷,后面有妖啊。”
      那老不死的一听有妖,吓得把粪桶往地上一扔。他还没来得及跑呢,就看见一个满身碎布的老人带着七八只白狐跑到了他面前。没多想,他抡起捣屎棍子就挥了过去,还大喊着:“妖怪,打妖怪呀。”
      这时天色半黑,村庄离我已不足一里路。我赶紧吹响了长哨。只一小会儿,从村庄方向跑来一个黑影,我心想:有救了。正准备看看来人是谁。吓我一跳,那哪是人呀,竟然是一个庞然大物。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我只好朝北面那片柴草垛跑去,边跑边吹哨求救,没想到那庞然大物也朝那边跑去。跑近了,我才看清楚,他娘的,其实那就是头驴嘛。这头驴为什么要朝我跑呢?原来这是那老中医的驴,它是被我的长哨召唤来的。那老中医每次到其他村子出诊,都喜欢骑着这头驴,而呼唤这头驴时就使用我手里的这个长哨。
      这就好了,我把拴驴绳牵在手里,连跳带爬,骑上驴背。我攥紧拴驴绳,大喊一声“嘚儿”。那驴打了个响鼻,纹丝不动。怎么回事呢?原来“嘚儿”是耕地、托行李时的唤驴法,而这头驴从小被当作坐骑,久而久之竟然忘了自己是头驴了。我只好用腿紧夹两下,又狠狠地吹起了哨子。这驴一听哨声,“嗷嗷”两声向前猛蹿了出去。
      虽然我家也有驴,但我从没骑过驴,不知道如何掌握方向。不过还好,这毕竟不是汽车,不会撞在墙上的,就随它乱跑好了。我紧紧伏在驴背上,任这头鸟日的驴驮我朝着村口那片葡萄园跑去。
      现在是冬天,葡萄园里当然是空荡荡的,但是看葡萄园的那老汉却没放松警惕。我从他门前跑过的时候,他大概只听到外面的狗叫,正在屋里提裤子呢。等他提着猎枪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老中医和那几只白狐的背影,恰巧这时又听见远处有人大喊抓妖怪,他对着白狐胡乱放了一枪就赶紧躲到屋里去了。那老汉的鸟枪只能打麻雀,而且一次只能开一枪,老中医与那几只狐狸当然没被打死,不过那些狐狸最怕枪声了,吓得一哄而散。
      那老中医真是了不起,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他妈的这么能跑。我骑着驴跑进胡同之后,他也跟着跑了进去。我吹出来的哨声在清晨的村庄里回荡,被窝里那群鸟日的村民八成以为是叫货郎呢。还是村西猪肉铺的刘老五机灵,听见哨音不对头,攥着杀猪刀出来看个究竟,正好拦在我骑的驴子前面。我那头驴看见杀猪刀,吓得赶紧来了个急刹车。可我毕竟不是在坐车,被那畜牲这么猛地一掀,直接向后摔了出去。巧得很,那老中医正好跑过来,我这个人肉炮弹当空落下,直接把他砸翻在地。要不然,我他妈的非得跌个半死不行。
      刚一落地,我就来了一个鹞子翻身,“噌”地站了起来。要知道,鹞子翻身这招我可是在床上练了半个多月才学会,初次使用,效果良好。可我脚步还没站稳呢,脑门一阵剧痛,眼睛一黑就昏过去了。早知道还要倒下,我他妈就不用费那个事玩鹞子翻身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躺在一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里。我吓得噌地一下跳了起来。这才看清楚,有三个人正往锅底添柴呢,这三人正是我娘、我小叔、还有我弟弟,而这口大锅正是我家灶房里煮猪食的那口锅。看我突然从大锅里跳出来,他们三个人也吓得几乎跳起来。
      我惊恐地问:“你们要干什么?”我弟弟说:“哥,煮熟了,我吃左边这根大腿好吗?”我娘把他推倒一边:“别闹。”我小叔有把我弄到锅里:“赶紧下锅,正给你治病呢。”我说:“你们有病,哪有这样治病的?”
      这句话刚说完,我忽然发现我的皮肤都他妈的成了紫黑色的,就跟一只拔了毛的乌鸡似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弟弟递给我一面镜子:“哥,你可是昏迷了两天两夜了。”我拿镜子一照,我靠,还以为与见鬼了呢,我那两个混帐腮帮子紫黑而又浮肿,眉心有个令人恶心的红色疤痕,八成就是那半截虫体。
      我娘几乎哭出来:“海洋,你到底怎么了?那天夜里做了什么?”我说:“我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老天爷,我只是被虫子咬了一下脑门。”我小叔问:“你到底去哪里了?你体内阴阳严重失调。”我这人可不喜欢把自己的经历都一五一十地跟别人描述一通,但这次事态严重,我还是老老实实把那夜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我小叔说:“惨了,你是不是中了尸毒了?”正在这时,锅里的水温有点高了,我赶紧跳出来。我小叔说:“赶紧进去,正给你杀毒呢。”我娘这人有点洁癖,平时喜欢把餐具放在铝锅里高温杀毒,可我是个大活人呀。我娘说:“哪是高温杀毒,水里有药草呢。”这时我才注意到水底黑乎乎的那团乱草。
      这时我娘似乎想到什么,就说:“既然额头上那个烂疤是条虫子,我给你用镊子夹出来,或许病就好了。”我想想,觉得也对。可我家没有镊子呀,我娘就只好拿了根针来。我娘说:“忍着点。”
      结果,我娘那针尖刚一碰到我的那个疤痕,一股剧烈的疼痛就传遍了全身,那半截虫体似乎在里面扭动起来。我大叫一声,眼前一黑,软在大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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