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惜》陶望

3、Chapter3

　　老张及时赶到和骆睿森一起将我抱上车，朝医院的方向开去。骆睿森也被划伤的不轻，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腿上，“没事的。”又抬头哭着冲老张喊，“快点。”虽然耗损了修为可也未能镇压住体内那些蠕动的蛆虫，它们随时都有可能爬出来。一定要忍住，在没找到哥哥以前千万不能在骆睿森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雪儿，坚持住！”骆睿森安慰道。我的脸部抽搐了一下，我不想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到了医院，赶出来的护士把我放在病车上推进了手术室。“去准备药材。”一名医生对身边的几个护士命令道。其中一名护士留下来照顾骆睿森，他靠着墙抓着护士的手语无伦次道，“我没事，你们先救她。”护士叹气道：“还好你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护士很快便替他包扎好了。
　　外面一切平静，可手术室内并非如此。
　　一名医生在为我的伤口进行消毒处理，剩下的护士也在忙着准备。终于一只蛆虫从眼睛里爬了出来，其他的蛆虫还在不断地从体内涌出。一只蛆虫滚落在了医生的手上，“啊-”见此怪状，医生顿时被吓晕过去。我不慌不慢地从病床上坐起，蠕动的蛆虫已占据了我的整张脸。只留下一双冰绿色的眼睛在外面闪烁着，“血-我要血-”几个护士被吓的够呛，手术室的门已被我施法根本打不开。危险紧逼，她们想逃却逃不掉。想呼喊，可喉咙像被卡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哭着挣扎最后绝望，黑色的深渊将是她们的宿命。细长的指甲飞快地刺穿她们的身体，她们被包裹在像蝙蝠一样的翅膀里，雪白的獠牙扎进她们的脖颈，飞溅出来的血液在白色的裙子上印成一朵朵鲜艳的小红花。蛆虫又重新爬回了体内，苏醒过来的医生看到眼前如此血腥的一幕而傻了眼，他知道他逃不掉会和她们的下场一样。一只血淋淋的手向他靠近，“别怪我。”看了他最后一眼我便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这场游戏被我画上句号。我用手抚摸着那些被碎片划伤的地方，伤口慢慢愈合，美丽容貌依然保留着。我伸出舌头挨个吮吸着白裙上的小红花，一切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望着地上的尸体，我使用招魂之术对他们进行处理。我从墓山召唤了几个孤魂，让他们附身在了这些尸体上。我虽是鬼族后裔，可却是一只血统并不纯正的吸血鬼。当年各族为争夺霸权自相残杀，为躲避战乱哥哥暗焰带着怨念缠身的我一起逃到了墓山。这些被召唤来的孤魂附身于人不用吸血也能存活，只不过寿命很短。能体会一下做人的滋味想必他们也死而无憾了吧，招魂之术可消耗了我不少修为。我让这些孤魂陪我一起演戏而作为拥有肉身的回报，我故意在身上缠了些白色绷带准备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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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成功欺骗了骆睿森可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在他发现一切之前我必须得找到哥哥暗焰。王妈听闻此事也提前赶了回来，今天骆睿森亲自接大病初愈的我出院。王妈收拾着物品，老张去办理出院手续。
　　骆睿森把我抱上车，“今天天气不错。”我说。我像往昔一样靠在骆睿森的肩膀上，“实在受不了医院里的那股药味了。”
　　“怪我。”骆睿森内疚道，“你的伤…”
　　“没事。”我打断他的话让他不必担心。他随之上车将我搂进怀里，“干嘛？”我问。
　　他亲吻着我的额头，“我不能没有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
　　不知不觉已达骆家别墅门口，我望着眼前这所熟悉的大宅子。当我推开大门的那一刻，轰隆一声后王妈手里的礼花迸放而出纷纷散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有些不知所措，骆睿森打了个响指后和谐的曲调在客厅渐起。
　　“欢迎回来。”
　　我回过神来，“呃？”望着王妈笑盈盈地端出蛋糕我好奇道。
　　骆睿森凑到我耳旁道：“这下我可不欠你了。”
　　“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过来。言出必行才像是骆睿森的作风，更何况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
　　“纯手工哦。”王妈告诉我。望着骆睿森的黑眼圈，这些天都是他寸步不离的守着我照顾我。现在还亲自为我做蛋糕，让我好感动。
　　“小姐快许愿吹蜡烛吧。”王妈提醒道。
　　“好。”我闭上眼睛十指相扣，默念几句后我便吹灭了所有的蜡烛。王妈和老张在一旁吆喝鼓掌，骆睿森抱起我在半空中不停旋转。长发飘飘，白裙飞舞，我惊喜若狂，“喂，放我下来。”
　　他哈哈大笑道：“你就是我的全部。”
　　经历了失而复得的悲痛，他又变得像小孩儿般淘气，谢谢你给予我的温暖。
　　~*~
　　我拿起小刀开始切蛋糕，然后又将蛋糕分给大家。看着大家脸上幸福的笑容，我也欣慰的笑了。骆睿森让王妈将厨房里营养丰富的鸡汤端出来，王妈将鸡汤递给我。我一饮而尽，他对我可真是无微不至。我不想让他失望，所以要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之前耗损了太多修为，现在便不能轻易使用法术了。最近可别摊上什么事情才好，我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人生最大的失败是认命，除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哥哥，我身上还肩负着血海般的使命。
　　夜色吞噬天边最后一道残阳，余晖消散。夜空星光满布点点缀缀，月似小船。夜阑人静，别墅旁的莲花池内蛙声片片。皎洁的月光轻盈的穿透窗户洒在我白皙的脸上，骆睿森搂着我的腰在床上翻滚了一下，他的呼吸停留在我身上是如此清晰。
　　他闻着我发丝的香味问道：“明天要不要和我去趟陵春园？”
　　“去干嘛呢？”我问。
　　“哀悼逝去的亲人。”他说。
　　原来陵春园是安葬死人的地方，想到樊雪死于非命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你的父母吗？”我问。
　　“不，我弟弟。”他说着继续亲吻我的脖颈。骆睿森还有个弟弟吗？年纪轻轻便去世了，好悲惨。
　　在樊雪的记忆中探知：骆睿森的确有个弟弟…好像叫骆竣飞…英年早逝，脑海中的记忆都是零星碎片。
　　“那他怎么…”
　　“是谋杀。”他眼含泪花打断了我的话。
　　我有些惊讶，骆睿森今年也不过30岁而已。骆竣飞是被人杀害的，按时间推算他死时应该才24岁。骆竣飞已死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成功男人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辛酸。
　　“都过去了。”他叹气道。
　　“明天我陪你去。”我安慰道，“早些睡吧。”
　　“嗯。”他闭上眼睛，眼泪从脸庞滑落。
　　骆竣飞听起来如此熟悉的名字可却在记忆的长河中无法捕捉到有关他的任何讯息，使劲一想头便隐隐作痛。难道樊雪曾经和他发生过什么？还有陵春园这个地方让人感到很神秘，安葬死人的地方应该会聚集很多的怨灵吧，明天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
　　整座山被吞噬在浓浓的雾中，我走在一条不归路上。身边除了乌鸦的哀鸣什么也没有，我逐渐在道路上迷失了方向。我有些害怕，心里产生了从所未有的恐惧，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空气慢慢凝固起来，山里温度越来越低，我只能不断往前走。没想到前面却是一片坟山，里面湿气很重，半空中漂浮着怨灵。不经意间看到了骆竣飞的墓碑，我眼里闪着冰绿色的光吓退了挡在前面的几个怨灵。怨灵很识时务迅速散开，我望着墓碑上骆竣飞的遗像。他长得并不比骆睿森差，只可惜短命。
　　“锦惜-锦惜-”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一回头骆睿森便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为什么要骗我？”骆睿森问道。
　　我拼命拍打着他的手哀求道：“不要-不要-”
　　啊—
　　我从睡梦中惊醒，外面天已大亮。“还好是梦。”醒来时枕边却不见了骆睿森的身影，我拍了拍脑袋赶走剩下的睡意。
　　房门被轻轻推开，“你醒了。”骆睿森走进来道。
　　“嗯。”我伸了个懒腰点头道。
　　骆睿森坐在我身旁替我擦额头上的汗珠，“做噩梦了？”他问。
　　我的睡衣已湿透，好奇怪的梦。居然会梦见英年早逝的骆竣飞，突然想起来当年哥哥好像就是附身在一个叫骆竣飞的男人身上，难道……
　　“我去洗澡。”话音刚落我便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可能，我不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只要有充足的血源他就不会死，除非哥哥的身份被揭穿了。若真动起手来那些愚蠢的人类都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是哥哥的对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都快招架不住了。我摇头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哗-水淅沥沥而下打湿着我的身体，上次耗损的修为还未恢复不可动怒。等下随骆睿森去陵春园看看便知道了，愿上苍保佑哥哥平安无事，不然我的努力都白费了。
　　整理好一切，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下楼同骆睿森一起共享早餐。骆家门外老张备好了一些祭品，脑海中记忆相互缠绵。在去陵春园的路上我想的全部都是有关骆竣飞的事情，到达目的地时我才得知今天原来是人间的清明节。如虚如实，如梦如幻，隐约能感受到半空中漂浮的怨灵。天空中依稀下着小雨，而我只想快些揭开陵春园的神秘面纱，墓碑上的两个字映入眼帘把我惊呆了。
　　我故作正经地问：“锦惜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是弟弟临死前要求刻在石碑上的。”他说。
　　望着骆竣飞的遗像我差点没晕过去，哥哥真的死了。
　　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泪水在眼圈里打转。骆竣飞死于谋杀被抛尸在墓山，哥哥附上其身来到人间靠吸食人血为生，可骆竣飞却在多年前就已入土为安。如五雷轰顶一般，我不相信。哥哥不会死的，他不会离开我的。我欲哭无泪，到底是何人将哥哥打得魂飞魄散的。历经岁月沧桑我杀人无数，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我像丢失了一件贵重物品一样悲痛欲绝，，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了？”骆睿森问。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揉着眼睛道：“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我让老张送你。”他说。
　　“不用。”我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路上小心。”
　　“嗯。”
　　雨依旧下着，我却伤心欲绝，骆睿森撑起一把黑雨伞将一束鲜花放在了骆竣飞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