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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齐安之地多竹,家家泉水,户户垂柳。
      自远古石器时代以来,齐安地域始有人居住。
      历经夏商,春秋战国,几经更迭,地域归属变迁。
      至唐初,始为齐安郡。
      齐安郡领县三(齐安,阳城,堡城),治所在齐安。
      齐安,隋旧县,有大江,
      堡城,后周县,有武湖,松湖。
      阳城,隋县,有永泰河。

      齐安之地有山,名为异山,山脉连绵不断,隔阻南北两域,南北地域文化相异,北方独尊儒术,而南方倍崇老庄之道。这齐安城,恰处于这个南北文化的交融地带,无论是北方的儒家,还是南边的老庄,这里的人都全盘接受。

      除却这般文风陶冶,千百年来朝代更替,因了齐安总是兵家必争之地,数度毁于战火,萧条荒芜,却总能奇异的兴起,长存于世,故这里的人素有尚武风气。

      故有人说,齐安之地有异山,山中多竹林,竹林中多异人。

      异人,亦文亦武,一副文人身体中却有武人筋骨,而武人气度里又流淌出文人雅意。

      【一段前尘旧事】
      三月初三,上巳节。
      上巳节是从上古传承下的重要节日,每到这一天,全城甚而全国的百姓,都会相约或出游踏青,或游戏水滨,踏青采兰草以除去烦忧,沐浴水滨以洗净尘埃。
      隋末的战火已消融多年,齐安城早已恢复了建制,农耕茶桑渔,百业稍兴,这上巳节,除承继了古意,还是青年男女相会的好日子。
      男女老幼相约,或悠游于江河湖泊之滨,或宴饮于郊野山间古亭。
      巍巍兮崇山,有福兽欢悦其间,有祥鸟婉转斜飞,远处山间若隐若现有朱檐一角,近了,是座古亭,有三五玉人闲适其间。
      淙淙兮流水,岸芷汀兰,环佩玎珰,有丽人嬉戏洗浴其中。

      轻衣未冠,撒欢郊野林间的,那是谁家少年郎?
      一张白玉的脸庞,一脸干净纯净的笑容,
      一管尺八,一曲悠扬,教人忘忧,心生温暖,忆起前尘旧事。

      人有许多时光,总是与矛盾,烦忧为伴,难得有温暖快乐的日子,或者说快乐总是太短暂,短的人来不及抓住,来不及回味,就陷于无休无止的纠结中。
      人们,总是把抱怨归于世间,抱怨这人间无一乐土,处处皆尘土。
      其实,人间的仙境处处有,即便是阳光明媚里常见的蓝天白云碧树微风,抑或是雨后人间,也有难得意味。最是难得,有心境去看一看那雨后人间,万物涤净,回归本真的粗陋可爱。
      只是可惜,人人或为衣食温饱,或为追名逐利,没有闲心停下来看一看了。或者被连连苦楚折腾得忘了,原来简单的笑容,纯粹的感动。

      最温暖的日子,一为充满温煦阳光的春日,看漫山草长莺飞;一为凉风习习的夏日午后,小憩树荫藤椅上;一为秋日山间硕果累累,欢腾跳跃树上林间,一为白雪皑皑的冬日,围于炉火旁闲聊家常。最温暖的,一桩桩一件件,留于心间,从不能忘。
      即便成长,人去人留,几番变迁,渐渐磨去那些少年意气,情仍深埋心间,为得那份情心怀感激温暖,也为不能报这些情满腹愧疚。
      慈母手中线的哺育恩情,士为知己者死的莫逆之情,还有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爱情,人间承情太多,无力尝还,本是重情人,奈何不得不做无情人。

      闻得雅乐,心暂暖,坐于古亭间的三人,皆已动容。半响,一人站起,修身八尺有余,立于亭边,双目扫于山林间,只见无边际的苍翠,风过,拂起翩翩衣袖,美鬓长须皆飘飘然,似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一直立于身后的美婢,忙上前给他整了整衣物,他才转过身,脸上却是一付游戏人世间的神态,好似什么都不能入眼。
      “万卿。”一声音如黄莺出谷,绵软亲昵。说话的是坐着的女子,粉嫩的黄裳,见之面目一震,呼吸皆为之夺。
      那站立的男子听了呼唤,才微微一笑,瞧了这女子,方才空无的眼中霎时溢满爱怜,方走回又坐下,轻轻握住女子的手,只是情意绵绵的对望着,全然不在意亭中其他人。
      尴尬的气氛弥漫,只有靠立在亭边的一个着淡绿衣的小少年,满脸笑意,那发自内心的开心,让旁人也感到温暖。却不料,这暖暖的纯净的笑脸,正入了亭外林间另一少年眼中,那一瞬间,只觉时间停止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那笑和那抹淡绿定格了,一眼万年,不自觉抓紧了手中管物。
      许久,坐于亭中的另一人不自在的“咳,咳。”,眼中闪烁,极力掩饰一丝心疼,一丝嫉妒,一丝愤恨。
      那女子,又笑起来,银铃般动听:“曹方,出来郊游,还治不好你的咳症,你真该多去山间走动走动。”
      那人无语,有些狼狈的告辞出了亭,眼中尽是神伤之色,不小心踉跄一下,望了一眼站着不远处的美婢,见无丝毫动静,只得自己爬起来,快步去了林间。

      【许多前尘旧事,在后人讲来,却只是一段段故事,泛着丝丝暖意。】

      入夜的齐安,总是静谧而带着暖意,厢房里相对坐着两人,从窗影上看,一个是个壮实的大个子,旁边待着的是个小个子,仔细瞧,两人正在一问一答。

      小个子眨着亮亮的眼,道:
      “大个子,我有时会想,这世上哪里来,那么多的舞榭歌台,风流韵事,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子佳人哪。”

      大个子:
      “小鬼,
      人间总不乏才子佳人,可多的却是平庸路人。
      才子佳人的传奇是千古佳话,流传后世。
      那平庸路人,未必不能快意书写自己的传奇。
      只是,少了才学,没了美貌的传奇,还令人艳羡吗?
      说白了,每个人,所羡的,总是自己不可能得到的,经历的,那些不可能便成全了一段段传奇。”

      小个子接着:
      “哦,难怪,这传奇故事里,
      青春儿郎总是情牵,巧笑倩兮,顾盼生辉的妙佳人。
      待字少女也常倾慕,姿容如玉,温柔敦厚的美檀郎。
      不然,咱们羡慕什么去,故事里要都是路人,还不如在大街上走一走,瞧一瞧,偶尔还能碰着养眼的。”

      大个子笑笑:
      “美丽的幻想,也不要太过沉迷,
      平常生活,总不过是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茶。
      碧玉瑶台,红妆香雾,任它风华绝代,
      春华讵几日,荣耀纷如何?
      不过,我给你讲的这个故事里,这捕快破案,就牵出了许多平常人的传奇,有悲有喜,有妙佳人,有美檀郎,只是由时运,由天意,由人为,成就了人间鸳鸯,也结成了苦情瓜,终究是有因才有果。”

      “话说,这盛唐年间,齐安府有个捕快,名号为八尺木。
      八尺木,圆貌圆身,姿容并无可取,背米背回了绝代风华的小乞儿。
      ……
      与俊俏新县令屡破奇案,美妇人,俏千金,不爱翩翩公子俏县令,却青睐圆圆八尺木。
      ……
      人道是芙蓉桃花次第开,却未料最难消受美人恩,娇客戏弄,几度背叛与折辱,反思沉静,分明无拘世外客,偏偏误落尘网中。
      ……
      兜兜转转,擦身而过的谁人情真,也许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未必不是一种圆满。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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