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95、095 长胖

　　天气渐冷，各家各府开始递帖子赏菊。
　　宫里也要办秋宴，定在五日后请三品官员人家夫人及姑娘进宫赏花，其中意味明显，闹得各家各府又得买新布做新衣。也亏得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裁缝娘子，否则就这几日哪来得及家家都能做出来。
　　当然，也没多少真心想要去秋宴上大放光彩，争奇斗艳就是了。

　　卫王世子在之前便约了裴金铃去城郊赏花。朝阳观山后的秋菊正是盛开的时候，要不这两日赶个急之后便得等到明年了。
　　他身边跟得有鲁王府四郎和鲁王府二房的一个表妹，都是鲁王府老王妃的意思，约莫是觉得真要喜欢裴家大姑娘，还不如鲁王府二房的姑娘好。

　　表妹是个好表妹，长着一张瓜子脸却没有常见的尖酸刻薄模样，反而一笑就满脸的温柔，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亲近。
　　绝的还有小表妹那性子却跟外貌完全不一样，是个外柔内刚心有城府的，用鲁王府四郎的话来说：他这个姐姐别的没什么，就要谁娶回家去保准能把后院管理得妥妥帖帖的。

　　小表弟素来不说家里姐妹的闲话，要说了必然是身后人的意思。
　　卫王世子觉得京城的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喜欢替人做主。也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都得伸只手来搅一搅。

　　也可能是自己的缘故，小表妹没哪不好但在他看来还是单薄了一些，远不如裴姑娘、黄姑娘身上的那股大气。再比远一点，也没有怀敏郡主、扬美县主身上的那一身贵气。
　　但不管他怎么想，小表弟把人带来了，他也不好不带着一道去。

　　裴金铃这头也带了人，除了但凡出门就得约的黄睿，还有闹着要一道出门散心的裴如意。
　　这些日子裴如意学做生意越发的勤勉，只打理一两间铺子也没什么难的，难就难在学算术，要想把它学精通可不容易，非得下苦功夫才行。

　　学得累了便想要出门散散心，裴金铃也不拦着，没得天天泡书本里把眼睛用舍了，顺带还教训她，“学这个也不急在一时，天天没事儿蹲屋子里干嘛？没得跟那些读书人一样，书没读出个名堂，倒把身子淘坏了。”
　　裴如意挽着裴金铃的手笑，“知道啦！阿姐！”

　　一看就没把她话放在心上，裴金铃直接吩咐下去，“那就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晚各练半个时辰的功夫。”
　　裴如意一下子傻了，瞪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裴金铃，裴金铃可不吃这一套，“具体学什么，我明天来教你。”

　　裴金铃和黄睿碰上头，黄睿看了裴如意一眼，“你二妹是不是比之前瘦些了？”
　　“你也看出来了？”裴金铃问，可见她之前让人习武的决定没错。

　　可不是看出来了，黄睿上马前拍了拍裴如意单薄的肩，“可得多吃点，别跟那些娇小姐学，一顿饭三口米，连别人一巴掌都承不住。”
　　都不用别人一巴掌，就黄睿的一巴掌都能拍得裴如意龇牙咧嘴，“疼——”

　　就挨这么一下就喊疼果然是不行，黄睿翻身上马，给裴金铃道：“看这样子得苦学才行。”
　　“正打算明天开始教她几招。”裴金铃给裴如意揉了把肩把人推上马车，回头跟黄睿说起来，“也没指望她能打赢谁，日后能打过她夫君就成。”

　　管它日后是嫁勋贵子弟还是读书人家，要打过这样的人对她们而言太过容易，只是看裴如意这样的娇滴滴姑娘，便是现在开始学，估摸也只能学个跑得快。
　　黄睿支招道：“现在学基础的也晚了，你要教也得挑了她能用的教。说来还是得吃得多有力气，比那些取巧的都有用。”

　　可大户人家姑娘谁要吃得多，可不是个好名声，要再稍微壮实一些，就难得夫君多看一眼。就那些个当婆婆看重的所谓好生养，真有人家照着这么养，等娶回家就是另一幅面孔了。
　　裴金铃听得笑，“还有好几年的事，她要日日不辍，要有什么事应个急是行的。”

　　两人就这么一道去了朝阳观，卫王世子带着表妹表弟已经到了。
　　既是偶遇，也总不能每次都在山脚下遇上，所以这回遇上的地方是在朝阳观山后的花园子。

　　裴金铃认得卫王世子身后的鲁王府九姑娘，便跟人打招呼，“今日遇巧，九姑娘也来看花？”
　　鲁王府九姑娘笑得甜甜的一张脸，走上前来道：“不想碰上两位裴姑娘和黄姑娘，当真是有缘。”

　　不同跟卫王世子没什么好说的，鲁王府九姑娘口齿伶俐且耳听八路，就这京城里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八卦这种事但凡能听懂人说话的都有兴趣，九姑娘一路走一路说，顺便说一说这朝阳观的秋菊好坏，后来几个姑娘就一道吃了斋饭。

　　吃完斋饭便是喝茶清胃，九姑娘笑盈盈道：“以往金玲就不爱走动，说来我见着二姑娘的机会都比见到金玲的时候多。还以为金玲害羞不爱出门，敢情是出城来玩了！”
　　九姑娘这话说得一脸羡慕，再有后面一句都不能让人说她这话有别的意思，“哎，要我有两位姑娘这样的身手，想来也不必出个门子得要家里哥哥弟弟的相陪，也能跟你们一样想去哪就去哪。”

　　黄睿在旁边道：“也是天子脚下，盛事太平才有的这胆子。换原先在南宁，我要出门身边也得带许多人我娘才肯应的。”
　　皇帝的好话可没人敢辩驳，九姑娘笑着道：“这也是。”

　　等再一道下山，裴金铃和黄睿走在卫王世子一行后面，盯着卫王世子看了半天，才满意道：“嗯。胖了点。”
　　这养猪一样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诡异，黄睿因裴如意在旁边不好多说，等下了山裴如意进了马车才问她：“你这天天跟人碰头，又不怎么说话，这面见得有什么意思？”

　　黄睿记得清楚，就这几回见面她在的，裴金铃跟卫王世子说过的话还没她跟委婉世子说的一半多。就这样还怎么培养感情呢？
　　裴金铃不好跟黄睿说她就只是想看看卫王世子长了几斤肉，身体是不是比之前好了，随口道：“人活着就行了，说不说话有什么打紧的。”
　　黄睿被裴金铃这话说得哑口无言，连想问的关于为何每次都跟卫王世子相遇是否对方也有这个意思都给忘了问了。

　　两拨人不住在一个坊，到了分别之时，九姑娘还依依不舍，跟着人约下回再见。
　　裴金铃目送着卫王世子带着他那俩表弟表妹走了，才跟黄睿还有裴如意继续四处逛逛。

　　裴如意如今也渐渐对铺子上了手，虽只是偶尔过问一番，试着看一看账本，但也要多看才能多学的。
　　因此在跟卫王世子一行人分别后，她也跟着下了马车，带上纱帽挽着裴金铃的手，试着从别人家的铺面里能看出些名堂来……

　　卫王世子送表弟表妹回王府，顺带便在王府吃了晚饭。
　　等着晚饭后回了家，鲁王府九姑娘才来见了鲁王府老王妃。

　　老王妃笑着把人拉到身边坐着，“我的儿，今日跟表哥一道出去可玩得还好？”
　　“还好。”九姑娘一脸含羞带笑，“表哥的性子祖母还不知道？万没有委屈孙女儿的。”

　　老王妃笑着拍了拍孙女的手，“这一路上可有遇见别的什么人？”

　　九姑娘心里闹了一句来了，脸上依旧带着之前的笑意，“遇见黄姑娘和裴家的两位姑娘了。”
　　“哦？”老王妃眉头一挑，细细的眉毛尾部便曲了一道，“这倒是巧了？怎么回回都遇得她们几个？”

　　九姑娘心知自己是因为老祖宗看不上裴家大姑娘才被推出来的，这也王府主子上下皆知的事情，没传出去那也是老祖宗投鼠忌器怕真有流言把这事给砸瓷实了。
　　“孙女也这么说。”九姑娘心里敞亮，笑着回道：“不过裴姑娘倒是喜欢跟黄姑娘一道，在哪都凑一起说话的，对旁的人也不大爱搭理。就孙女寻她说话，十句里能得五句都好。跟表哥表弟说话就更没两句了，还不怎的客气。”

　　九姑娘这话的意思，是她那好外孙剃头担子一头热，裴家大姑娘根本没瞧上他。可要没瞧上，又怎会回回都遇上，可见其中是有首尾的。
　　这样的招式，也就糊弄糊弄九孙女这样不懂事的黄毛丫头，鲁王府老王妃心中冷笑，想着再过几日便是宫里的赏花宴，到那时她还能再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丫头。

　　鲁王府的打算也没人知道，裴金铃带着裴如意和黄睿逛了一会儿街后便去了俞府，跟姨夫说起卫王世子来，“看起来比往日精神了许多，走路也稳了不少，还胖了两三斤模样。那毒能不能排出来不知道，不过身体却是眼见比之前好了。”
　　裴金铃的眼力俞家姨夫再信不过，一边弄着自己的药草一边道：“好好的一个西宁世子长的跟京城的公子哥儿似的，可见在西宁王府也是被当菩萨供起来养。便是没那一身的毒，也生不出好种来。你有那心思，我可得趁他在京城把他好生调养回来，免得前脚成亲后脚嗝屁，我养得白白胖胖的外甥女还真得给人去流放之地守寡不成？”

　　和白白胖胖素来沾不上边的裴金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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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卫王世子：万不想，也有不看苗条的审美？
高郎中：好不好看不打紧，多活两年我外甥女能把手伸进军中就行。
卫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