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59 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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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玲在跟俞家姨妈说这事的时候，也猜卫王世子为的是俞家的官司，“无缘无故的送那么一份礼，总不至于是迷恋我吧？”
只是俞家百万家财丢尽，百年根基被断，这仇哪是区区一套璎珞就能解的，裴金玲觉得卫王世子简直就是个憨货，也从侧面证明卫王着实没怎么培养他。
俞家其实也一直不确定是否卫王府出手，毕竟商场上也有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为了独自的利益商人们未必会试试都听身后人的。
可卫王世子这一出，倒是给她们指了路，要不是卫王府默许的，卫王世子又何必送重礼？
卫王府现下动不得，俞家姨妈在心里盘算着卫王府明年的军粮供应，揶揄道：“说不定乡下里来的小子见到你就走不动道了。”
“他喜不喜欢我，我还看不出来？”在江南也不是没被人喜欢过的裴金玲压根儿不相信卫王世子有那个意思。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在见到她之时脸上的表情眼中的光彩从来都是藏不住的，要藏得住那就是观察的人还不够细。
裴金玲自认盯着卫王世子够仔细，实在没看出他对她有意思，“可惜卫王府现下我们还动不得。不过牢里那几个，也该送上路了，没得以为俞家是好欺负的。”
把卫王世子送的礼还回去，就是没想跟人和解。
裴金玲这么说，俞家姨妈也是这意思，既然不和解，卫王府要觉得她们不识抬举，下一步说不得就要灭家。以战求和则无战，总得还之一击，让卫王府知道她们不是好欺负的。
俞家姨妈嘱咐道：“马上就是夏狩，你也要注意点，跟着人千万别落单。”
“我跟着怀敏郡主一道，还有黄家老三，前前后后跟着少说有百来号人，姨妈就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就俞家这回说不定会被陛下带上一道去避暑，姨妈还是先准备着才好。就骑射要用的马和弓箭，最好是要兵部下发的，表弟又不用去争什么风头，真要有人在里头动手脚，我们也不能落半点把柄在人手里。”裴金玲道。
她为何不用自己用顺手的弓箭也在于此，要真有个什么意外，至少有话可说，而不是只能自认倒霉。
平阳侯府在这些事上谨慎过头的经验也算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俞家姨妈听得觉得有理，“你表弟那点子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因着能读几本书，哪有时间练功。要陛下真有此意，只用去凑个热闹就行，入林狩猎之事就不必了。”
“只是真要去少不得要准备一座别院，现下要买也来不及。”俞家姨妈担忧的是住的地方，“到时候还得借住侯府别院。”
离围场近的地都被买得差不多了，离得远的也没现成的院子给人买来住，多得自己买块地了建起来。
俞家就算这会儿去买，等修好之时也得到明年夏狩时，裴金玲这点主在家里还能做，“母亲那没问题，到时候我就在京郊等姨妈和表弟们一道去了。”
裴金玲再跟俞家姨妈说了会儿话，才去见了姚夫子。
姚夫子听得卫王世子的大手笔眼都不眨，“从外夷传进来的宝石，大多都得从西宁府过，卫王世子手里有这些东西不奇怪。他来京城给陛下和后宫娘娘们送的不就是几盒宝石？据闻个个如鸡卵大一般。”
宝石中也有杂质，受人欢迎的多要经过打磨去除杂质才行，这样一去除个个如鸡卵一般就夸张了，最多有一两个这样的。
不过小道消息几经折转多有失真也是常事，裴金玲评价那副璎珞，“跟暴发户一样，尽往上面串着宝石，看得人眼睛疼。”
价值十万的东西，也不能说是暴发户，暴发户可用不起这样的东西。手里要有，早拿来奇货可居价高则卖，最后会要的也是官宦人家的贵人。
也不过是不喜欢礼物背后的人，姚夫子也不纠结这个，确凿道：“无缘无故送你重礼，必然跟俞家有关。”平阳侯府跟卫王府离得虽然不太远只隔了两个坊间，可早八百年就没关系了，实没理由往来，且也没给平阳侯府送礼，意思太明显不过。
姚夫子对牢里那几家的意思也跟她们姑侄一样，是该杀鸡儆猴了。
卫王世子得知那几家人被再次判令流放时，不由得看向柏青云，“不是说在秋后流放？”
柏青云有口难言，“先前刑部的确是这个意思，只是现下不知为何就改了口。也幸而先见了牢里的几位，也算不负世子所托打听到点东西出来。”
好歹不算是一无所获，卫王世子面色稍解，“打听出来点什么？”
“属下只见了他们几人两刻钟，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并不好判断。本想着之后再去几回好交叉印证一番，可惜没来得及。”柏青云先撇清了自己的责任，才继续往下道,“按照那几人所言，他们所作所为都只是听命于王府。”
柏青云这句话一说就被卫王世子打断，“何人为证？”
柏青云叹了口气，“属下当时就那么问的，只是他们几人都说见过了王府在江南的印信才出的手。从京城到西宁太远，世子要想尽早知情，是真是假还得去江南一趟寻江南的暗探询证才行。蒙世子不嫌弃，属下愿走这一趟。”
卫王世子眉心微微皱起，“因俞家的事，江南掌事人想来已经在回西宁途中，继任者是谁我并不知晓。你前去查证，未必能如意。”
卫王府的暗网以江南为中心，不论继任者是谁都将是他父亲的亲信。柏青云前往江南，等于前去见上司，找上司印证上司的错事，只怕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江南的暗探是连他都敢甩脸色的人，卫王世子不想柏青云去碰一鼻子灰。毕竟京城这位暗探统领，好歹也算得上把他看进眼里。
柏青云知晓世子的顾虑，“世子还请放心，我前往也并非明面上与他们对上，只暗中调查即可。再有也好一路追上朝廷流放的队伍，再查证一番。以属下浅见，王爷必然不会下此令，西宁与江南之间的渠道肯定出了问题。若这样的问题不能尽早解决，只怕王府危矣。”
见世子不语，柏青云又道：“世子要有信得过的人，大可同时给王爷写信回禀。若世子觉得难有可信者，也可调用暗网在京城的人手。”
事关卫王府未来，两头并进是最好的法子。
至于身边之人可信还是不可信，因有这一出卫王世子也不敢肯定了，但连江南的暗网都有了问题，京城的暗网拿什么证明他的忠诚？
卫王世子决断极快，“京城的消息未经江南之手进王府，父亲未必相信。不如在送信之时顺带也帮我送个人回去。”
这人就之前一路陪着他道京城的卫七，因着被鸽子拉了一脑袋的脏东西，卫王世子这些日子一见着他就难免想起那一幕，横竖回王府还能带个信，倒不如让他回去。
卫七得知要被送回王府，顿时抱着卫王世子的大腿哭起来，“世子！是小的哪做得不好让世子嫌弃了？小的改还不行吗？”
卫王世子被哭得脑门芯疼，一脚把人虚虚踢开才道：“我这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身边已无可信之人，只得让你去跑一趟。”
得知自己在世子面前的地位还在，没有因为那堆鸽子屎被嫌弃，卫七也不哭了，忙爬起来正经问：“世子要交代小的什么事？”
“就俞家的事。”卫王世子略提了提。
俞家的事卫七知道，不过他脑子里想的从来都是怎么伺候好世子，王府以外的事还从未多想，“世子查出什么来了？”
敢情在他身边一路什么都没往脑子里去，卫王世子也不欲与他多说，“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才让你带信回王府，看父亲如何处置。”
卫七也不多问，点头后又愁苦着一张脸，“世子身边只带了小的一个，要小的走了，谁来伺候世子衣食住行啊？”
卫王世子摆摆手，“不用多麻烦。叫个小兵来打理也一样。要父亲到时候叫你回来，你再回来就是。”
卫七撇嘴，“那些大手大脚的，哪知道该怎么伺候世子。他们知道世子每天要吃什么用什么？茶水要热多少才合适？”
“说得我是瘫子一样，半点自主都不行了？”卫王世子埋汰道，“你放心走你的，走之前把这些交代清楚就好。要他没做好，等你回来再收拾他也行。”
卫七拿了鸡毛当令箭，很是在找来的小兵面前抬头挺胸了大半日，结果在发现人家做得挺好的情况下给没气劲儿了。
卫王世子在一旁看得可笑，等着人回去收拾东西搬过来才跟卫七道：“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跟人计较这些小事？”
卫七一下子又活泼乱跳起来，看得卫王世子直摇头，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对还是不对。
此时俞府，裴金铃又上了门来。
因为听说牢里那几个人终于给发配西宁了。
院子里没有人看守，只坐了五个人。除了俞家姨妈和两个儿子，也就裴金铃和姚夫子。
几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俞家姨妈先把一本书递给裴金铃，“这是那几家进京后这些日子的行迹。”
裴金铃接过来翻开看起来。
要四处走动是必然的，有些走动时连送的什么礼都能从各种信息中推出。再往后小半本便是牢里面那些人这些日子都见过谁，这个只用买通狱中轮班的几个小卒即可。
这些信息里唯一有用的一个，便是一个人在深夜里出现在了牢狱中，且与几家人秘密交流过，而看守牢房的狱卒收银子办事并不知这些人密谋了些什么。
这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头被盖着，想来脸上还修过容，且反追踪极为厉害，离开牢狱后没多久就被跟丢，要查出是谁并不容易。
但也并不是没有查到的机会，裴金铃合上本子，“等出了京城，管他是谁，有什么样的目的，终归会露出尾巴来。”
俞家姨妈也是这意思，又递过来一个本子。
上面记录的是卫王世子自进京后的行踪以及有谁上过卫王府，甚至连从正门后门前路过的人都在记录中。能查出身份的都在其中，连简单的人际往来都写得明明白白。
裴金铃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上谁家门都不奇怪的人，“柏青云？”
柏青云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人物派画师，没读书人的臭毛病，待谁都热情大方，但凡寻他作画的，只要自己出得起颜料，他要有空闲都愿意为人作画。
这样一个人，因画技了得很是受人喜欢，在京中的评价极高。
他上了卫王府，最多也就是卫王世子想要作自己的人物画了。要是因为别的？也未必不可能。
她就不信卫王府在京城没有自己的人，而柏青云这样的身份要收集打探消息再合适不过了，裴金玲跟俞家姨妈建议，“姨妈让人盯紧他，多查一查。”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059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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