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125、125 方大人

　　柏九霄自跟着卫王世子离京后，便跟在卫王世子身边替他做打探消息的活计。
　　此回谢五郎才把要用的人挑选完，柏九霄就回来禀告了卫王世子：“挑的多是女子，小的不过十三四年纪，要求要懂算术。更多的是年纪大一些的，要手脚灵活，特别是能织布裁衣和刺绣这一类。还有那些愿意给他种地的也挑了出来，说是过一日后再来，他得先把先挑出来那两三百女子先安置了。”

　　鉴于谢五郎挑人是正大光明把各种规矩摆出来也没藏着掖着，柏九霄说完忍不住吸气，“公主这一路好不容易教导出来些能用的，都给姓谢得挑走了！这姓谢的可真是半点都不客气！”
　　卫王世子心想说不得就特意为谢五郎准备的人，不过再一想裴金铃要开设书院，又觉得也未必有这想法，毕竟能识字算术的日后且多去了，也不差谢五郎挑的那些个，“这数百女子，他打算如何安置？”

　　“据说谢五郎才来这就在县里买了两座相连的宅子将之打通、重新修葺成一座大宅，宅子里修建的都是四方院子，院子里也修的大通屋，要装这几百人挤一挤当是不难。”
　　除了这一点，柏九霄还打听到别的，“谢五郎在浏县购置了好几间铺面，不过目前只开了卖布的铺子，其余的还空着。眼下看来当是人手不足，如今寻够了人大约就会把摊子铺开了。”

　　裴金铃都正大光明的告诉他，俞夫人把俞家在西宁的人脉交给他了，谢五郎在西宁自然不可能只卖布就够。
　　这一点卫王世子也不奇怪，他想知道的是，“他在浏县买了多少田土？”

　　“倒也不多，只有数百亩，按一人六亩来算的话，仅够不到百人开垦。这些田土如何够他挑出的那些人来种，故而属下猜测谢五郎可能在别处也有购置有田土。”柏九霄道。
　　这一点必然，不说开垦田土的人，就招了那么多会织布、裁衣的，只浏县的铺子怎会养得起，卫王世子便把此事交给他了，“等到了费县你再暗中查探，看他在费县有多少产业。”

　　谢五郎此时正跟裴金铃说话，“就那些个丫头，真聪明的没几个，也就矮个子里拔将军将就着使唤了。也胜在年纪小，脑子还没长木，我上手教半年当用得上。”
　　他要做的生意不只卖布，谢五郎跟裴金铃说着自己的打算，“如今你也来了，就各县的门路我也已经打通，其余铺子也该筹备起来。也就药草的生意，一时没有合适的人并不好做，我想着先开了粮铺和杂货铺，其余等之后再说。”

　　粮铺也就卖粮种和收粮卖粮食，在西宁能收粮的可能不大，最多的是春时卖粮种和其他时节卖粮食。各县都有将士驻扎，也有一些将士拖家带口的，一年收成未必人人家里都够吃，多会朝外买。
　　而杂货铺子也就卖一些杂货，如盐、罐、碗等等，也顺带做一些典当小生意。

　　谢五郎生意上的细致事，裴金铃也不会管，不过提醒他道：“你一个外来的，哪怕是开一间铺子都有的是人要来打探，何况你还要开许多家。在没站稳脚跟前，还得谨慎为好。”
　　“不是有公主的粗大腿给我报？”谢五郎压根儿没把这个放在心上，笑嘻嘻道：“公主大可放心。他们这是什么人，我早见识过了。无非是看谁的大腿粗，谁的手段狠？我哪点都不比他们差。”

　　相比在江南的顺遂日子，谢五郎来西宁短短几月着实吃了不少的苦。可正是这样的苦才能磨炼一个人，他觉得这样的磨炼也没什么不好，要还在家中他还不知何时才有机会面对这些。
　　“我这生意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公主您大展神威了！”谢五郎笑道。

　　谢五郎来得早把自己的摊子暗中铺上了，她来得晚要铺可没那么容易，谢五郎等着借她的东风，她要干得不麻利耽误的可是他们两人。
　　将要留在浏县的几千人挑出来，将她们暂时交付给姜大人看管，顺带又暗中嘱咐谢五郎照顾，“人我给了，这修书院的活儿也交给了你。别的我不管，就这些女子要出了什么糟污事儿，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裴金铃跟谢五郎比划了两下，威胁味儿十足，才带着剩下的人往费县里去。

　　宁公主在浏县做的这些事，要传不到费县也难。
　　特别是费县的方大人是个做事灵活的，素来懂钻营，当初被发配到费县来完全是因在别处手脚不干净却又数额不大找了人说项，才没被撸了官职。

　　这样的人，得知自己治下的费县成了公主的封邑，又得知费县的军治交给了卫王世子，要不派人来打听都不可能。
　　裴金铃也知道这人是什么德行，就从谢五郎那得知当初他在费县想要顺利开铺子，可是下了极大的苦工。

　　故而双方在费县三十里处相见，裴金铃真见到了方大人就觉得也不怪谢五郎能跟她骂上这厮好一阵子。
　　光那面相看着都是个狡猾的，再有那一脸的白里透红和微胖的身躯，官袍里面的细棉内衣领子，就西宁这地儿能有这东西也不知是以前贪的还是现在贪的。

　　其实裴金铃冤枉方大人了，自到了西宁这穷地儿，方大人以往那些捞银子的手段着实都没地方使。
　　县里的铺子背后大多站着的是有品阶的军户，军户他一个管官衙的不好勾搭不说，就西宁府的上官素来清明且严厉，他可不敢在西宁的地界儿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因而在打听到宁公主在浏县所做之事后，方大人便在心里开始琢磨了。
　　这放奴之事他自是欢迎的，免费建书院教人读书识字这种他半文钱不出都能占便宜的事不要白不要。要这两点能算进考评里，他再让舅兄在吏部使一使力，他最多再呆两年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要再去富庶之地怕有难处，可跟西宁相比哪一处不是富庶之地？哪一处不比西宁好捞银子？
　　方大人因此迎接起公主来格外的卖力，便是公主在哪下榻也打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公主没在浏县住进官衙后院怕在费县也不会住，便把家里自己没事儿伺候的花草搬进了客栈里。

　　公主就是再那什么，那也不可能跟他计较那几盆花草的事不是？
　　方大人一路把公主和世子迎接进城，先客气地邀请了一番两人住进县衙，在被拒绝后又亲自将公主送到客栈，顺带便留了下来。

　　方大人从城门外到进了城，但凡能跟公主靠近的机会就少不得要问一问好歹，跟公主身边的嬷嬷差不离了。
　　如此也让方大人摸透了宁公主的脾性，一开始就不委婉了，而是直接问=公主在浏县做的那些义举，他们费县可有此机会享有。

　　鉴于方大人实在乖巧，乖巧到都不用裴金铃开口，就先将要建书院的地方给她给准备好，裴金铃也没打算跟方大人玩什么心眼，“都是我的封邑，自然一视同仁。不过方大人你这般早早的将地方圈了，这地方之前的人现下住在了哪？衙门里可有补偿？”
　　别她出钱出人，最后还招个恶名，她能一把子捏死他。

　　方大人这等识时务的人要真讨好人哪会留这些把柄，“公主您就放心，这一片本就有大半是空着的，只零星几户也都给了足够的银子租赁了旁的屋子，我已寻了别处的地给他们，让他们重新修建屋子。这重建的院子的银子，那也由衙门来出！公主慈悲为怀，为费县百姓谋利，下官这当一城父母官的，焉能只等着公主出钱出力？还请公主切莫嫌弃下官和费城百姓的一片心意啊！”

　　瞧着能说会道的，可比姜大人强太多。
　　裴金铃也知道方大人为何这般热络上赶着，就笑道：“既是方大人的一番心意，我倒是不好拒绝了。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日后要有半点纠纷，大人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人的性子……”

　　裴金铃说得一言未尽，可方大人哪不知道裴金铃是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他当初可在江南边上为官，对江南的消息一向灵敏。
　　“公主说笑了。此事要公主不信，大可使人去打听下官话里真假。”作为污点官员，方大人不怎么在意别人对他的怀疑，且还有先见之明的将几张契约都揣在了身上，“这都过了衙门明路的，还请公主过目。”

　　方大人能这么说这么做，裴金铃就暂且信了，因着不是在衙门里不好见方大人的家眷，便赐了布料首饰等让方大人带回去。
　　这一赐才知方大人来费县任职，除了带了自己当官的班子外，只带了个小妾在身边。如今小妾生子不到两月，还不曾出门见风，因身份低微也不好叫出来给公主见礼。

　　如此裴金铃又给方家小儿另外赐了一样满月礼，感动得方大人连忙谢恩。
　　裴金铃这才将方大人打发走，随后才跟卫王世子说起方大人来，“他先前在江南边上的县城为官，因靠着江南倒也富庶，不过后来牵连进贪腐案中被发配来了费县。就不知他在费县这几年为官如何？”

　　方大人的出身卫王世子也清楚，评价也还算不错，“这几年倒也做得还不差，因能说会道，办事也够麻利，大家对他多有赞赏，夸的比对姜大人的要多。”
　　如姜大人这等清官想来是不如方大人这样的人圆滑，收到的夸赞不如方大人也不奇怪，裴金铃笑着道：“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想来方大人还是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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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金玲：遇见贪官手好痒……
方大人：天地良心，我来了西宁就再也不敢伸手了，伸手要被砍的！呜呜呜呜……
西宁府上司：呵呵呵呵呵~你懂就好。
PS：大家好，存稿菌又来请假了，因为这两个月周末都要忙着出门，很多时候可能就没时间更文啦~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