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120、120 技能

　　队伍走了一日，裴金铃和世子安排了在镇子里休息。
　　裴金铃对此倒也无异议，不过进镇子的时间延后了一些，先陪着大家一道吃了饭，又随便挑人比试了几把才罢手。

　　等公主的仪仗进了镇子，在镇子外休息的众人才开始做自己的事。
　　有实在困的自个儿进了营帐歇息，也有还有些精神的，便三五成堆一道坐着悄悄谈论世子和公主。

　　对西宁军而言，此回往回走的待遇跟来时可大不一样，就吃食上就要精致得多。
　　“世子成了亲手脚就大方起来了。”一个老兵笑嘻嘻道，“可见娶了个豪门媳妇还是顶用的。世子这媳妇可娶得好！”

　　一旁坐着的年轻一些的点头，“可不是。听说世子妃娘家可是平阳侯府，平阳侯府也算跟咱们卫王府差不多久的勋贵人家，这家底子必然不薄。还有世子妃的姨母可是江南的巨贾，虽说是给朝廷献了百万银子，可总得给自己留一些吧？给咱们世子妃添的妆肯定不少！”
　　旁边一个沉默一些的踢了他一脚，“说什么屁话，有那也是世子妃的，跟咱们世子有什么关系？咱们世子难不成还要靠媳妇吃饭？”
　　……

　　裴金铃不奇怪军中会讨论自己，甚至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进了镇子里的客栈，两人换了衣服后躺在床上。屋子角落里烧着炭火，被子里埋着汤婆子暖脚。

　　卫王世子今日一整天都坐在马车里，裴金铃琢磨着道：“世子明日早些起床，到时候围着镇子跑几圈，否则一直呆在马车里也不好强身健体。现在虽然泡不了温泉排不了毒，可别的还是要坚持才行。”
　　“阿铃说得有理。”卫王世子说着，吐出的气撒在人脖子上，下意识往外挪了挪，颇有点不那么好意思的意思。

　　两人各睡一床被子，裴金铃倒也没被这一挪给冷到，不过要察觉也不难。
　　裴金铃也没翻身，继续道：“等休息之时，也得多走动走动才行。”

　　卫王世子自然是说听裴金铃的，等第二日一大早起床，裴金铃才发现军中也有跑步的习惯。
　　因着这时候天气颇冷，在营帐里睡了一夜，早上起来要不把脚心跑热，就怕腿脚僵硬不好走路影响行程。

　　裴金铃便干脆让卫王世子围着张小将军的营帐和张小将军帐里的几人一道跑，把几人惊得一跳。
　　不过等卫王世子跑完两圈后，大家伙儿也习惯了，有胆子大的还试探着跟卫王世子说话：“世子可有渴了？世子要不先歇歇脚？”
　　……

　　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姜汤也少不了。
　　在喝了一碗姜汤后，大伙儿觉得肠胃更舒服了，暗地里都说着卫王世子和公主的好话。

　　对西宁军而言，先前来京城时候是热天，不到喝姜汤的时候。可在西宁之时姜汤也不是那么容易喝得到，这会儿发现日后可能每天都有，就觉得这一趟其实没白来。
　　军中对世子的了解不多，远不如对卫王府二公子知道得多，如今有机会接触，就觉得世子到底是世子，和二公子不一样的。
　　虽然这个不一样可能一时半会儿代表不了什么，但至少大家心里对两者隐隐约约有了些区别。

　　等到江南，得知裴金铃购置了大量的布匹和棉花，说是打算到西宁后让裁缝给大家做新衣和被子，两边的人心中的想法就更甚，只是都暗地里悄么说着。
　　再有江南物产丰富，每人不只得吃了肉，竟也一人得了一小荷包的糖和能冬日多放几日的点心，大家的心思就更活络了。

　　裴金铃在江南要做的事极多，除了给军中购置了军需外，也把江南的乞丐和被典卖的妻女扫得七七八八。
　　乞丐们要收买也容易，无非是给他们一个保证，有吃有住就成。江南虽是富庶当乞丐也饿不死，不过总有人不甘心一辈子讨饭的，余下那些好逸恶劳的她也不要。至于被父母丈夫宗族卖出来的妇幼，裴金铃便打算让她们学做裁剪的活儿，免得布匹是买回去了，却一时半会儿做不好衣服。

　　因置办这些东西，队伍便在江南多停留了两日。
　　江南府连着接待了裴金玲和卫王世子两天，韩大人对裴金玲这种带走乞丐的事大力支持，恨不得倒贴银子。江南的乞丐减少，可证明江南富庶不说，也能证明当政的官员治下有方，也是为地方官的政绩之一。

　　至于那些人口买卖的，往日里韩大人也有大力打击，可这种事也不是光打击避免得了的。那种黑市的人口买卖管得了，这当爹娘的要卖女儿，当丈夫的要卖妻子，宗族要卖寡妇幼子的，哪里能真管得住？
　　想着那些个女子与其被卖进青楼里受苦，还不如跟着裴金玲及卫王世子去西宁找个本分男人过日子的好。虽是比江南穷一些，可要能有一碗饭吃，那也比给人作践的强。

　　主要还是裴金玲的品性，韩大人自认为足够了解，再上门打听发现裴金玲虽是出银子买了人，并未打算把人圈做奴仆，只是想买些人去填充西宁她得封邑那两县就更安心下来。
　　“有公主这一句，我也就放心了。”韩大人感慨道，“您也知道，这江南人口买卖，也就亲人发卖之事最难解决。我不欲令女子受苦，有公主愿意照拂她们，那也是她们的运道。”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那些个年纪大些的女子，得知是被卖到西宁，立马就想吊脖子，宁愿死都不去的。
　　也就后来听说虽是拿银子买了她们，但并未打算把她们当奴仆使唤，等到了西宁愿意安置她们，这才好了些。

　　不过也有新的担忧，不把她们当奴仆，她们在西宁拿什么谋生？且西宁那等茹毛饮血之地，要被欺负了又当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反而不如给公主府当奴仆，且还有依靠的地方。那些个想着要吊脖子的冷静下来，又立马要反悔了，觉得还是给公主当奴仆要好。

　　在离了江南府，裴金玲一边收人一边解决众人的疑惑。
　　卫王世子看着队伍的人越来越多，忧心道：“要再这么收下去，只怕到时并不好安置。这一路的花销，也要翻倍了。”

　　各府各县不可能让良民流失，这关乎当地官员的政绩。也就乞丐、被贩卖的人口这些对官员考核不利的各府各县才没有阻拦，且还欢送着人离开。
　　裴金玲大致算了算，“到西宁最多能有五六千人，她们每日只吃将士的一半，等到了西宁，再分流到两个县，一个县便只有两三千人左右。西宁人口不多，这一县两三千人应当装得下。”

　　卫王世子想问的是，“等到了西宁又当如何安置？”
　　“这个世子倒不用担心，只要她们能活到西宁，要找门营生倒也不难。这路上两月，便先让她们学些谋生的技能，等日后也不怕没口饭吃。”裴金玲道。

　　乞丐们愿意跟着走的其实不多，这六七千人里面裴金玲估算了一番，女子可能得占上七成左右。
　　再把女子分年龄段来，十岁以下的和十岁以上的差不多一样大。十岁以下的要将养几年才能干活，十岁以上的却是能做许多事了。

　　裴金玲从女子中挑了些懂针线的出来，让她们教导其他不会的，这练手的便拿来给自己穿。
　　有这么鼓励，不会的也学得十分积极，就为能有一件新衣裳穿。这个天的衣服可不比春夏秋冬的薄单，里面能夹一层薄薄的棉，能被卖出来的女子谁不差这样的衣服？

　　因着针线这事，也有许多心思活络的女子有了别的想头。她们不会做针线，却会做其他的，纷纷找到裴金玲面前来，想要一份活计做。
　　大多是能干田地里的活儿的，也有手巧的能刺绣、编笼子，乃至能识字的竟然也有几个。

　　其他的能等到了西宁再说，就识字那几个完全出乎裴金玲意料，便立马让人把能识字的女子挑了出来。
　　再一问出身都还不差，奈何不是家中丈夫早死娘家无靠被族人欺凌霸占家产，就是加家道中落委身为妾被主母发卖，至于那过不下日子被亲爹亲娘卖出来的也不是没有。

　　这里头倒也没有精通琴棋书画的，多不过识得一些基础的字，再懂一些基础的计算，将就生活中能用。
　　裴金玲立马着人给她们提高了待遇，每天吃的饭跟将士们一样，只让她们做一件事情，在到西宁前把所有女子教会基本的字和算术。

　　裴金玲还跟她们几人弄了个奖惩制度，教得好的到了西宁待遇自然就好，要教得不行，想要混饭吃，随时就能把待遇减回去。
　　人要活着就得趋利，裴金玲这奖惩制度一出，学的想着能早些学好也能当个教人识字的，教的想要到西宁后还能好前程自然卖命。一时间女子间的向学之心十分热切，惹得将士们也一道动了心思。

　　这事闹到面前来，裴金玲也没客气，现下里要教不怎么抽得出人来，便允诺到了西宁后就安排人来每日教导，必然要教导至能书信为止。
　　有这一层跟着裴金玲那一千将士便心安了，去西宁的心思也不再那么排斥，毕竟他们但凡读得起书也不会来从军，如今竟有读书识字的机会，等着服役期满有这个本事回家支个摊子给人写信那也是门手艺不是？

　　至于跟着卫王世子来的那五百人虽私下里也有想法，但无人闹在面前来，裴金玲便假做不知。
　　要不让他们知道分别，哪能对她有向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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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小将军：世子，不好了！将士们哗变了！
卫王世子：？？？
张小将军：将士们说他们也想读书识字！
卫王世子：狠是媳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