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驱魔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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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压抑的月光笼罩都铎式建筑后院灰暗香樟树叶，月亮被翻滚而至的黑云遮住，只露出仅有一丝混浊的暗色光晕出来。晚风拂过，发出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诡秘夹着寒冷悬浮在空气中，枯叶飘落而至落下的阴影在路灯投射下如同雄浑山脉大的黑色蜈蚣在石灰墙壁上缓缓爬过。
夜晚的艾米提威镇，温度很低。
伊莉斯作为小镇唯一的灵媒，将要在这里召唤一个月前附身在道尔顿小男孩身上的恶魔。
一个月前，道尔顿突然昏迷不醒，他的父母乔希和瑞莱去了不少医院，也带道尔顿做了不少检查，但检查结果无一例外，孩子身体健康没有问题，可医生也说不出来他为什么昏迷。
多番求医无果下，乔希母亲寻找了伊莉斯，曼哈顿最有名的灵媒。
“等会我会去另一个空间寻找道尔顿，我希望你们能在房间里守着我和他的身体。”伊莉丝将可能出现的最恶劣情况一一告知乔希夫妇，“这间房子很古怪，它真正的历史没有出现在房产介绍中，凭我的直觉，它可能与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有关。”
众人对《所罗门之匙》这本书研究甚少，自然也不能领悟伊莉丝言语中的危险之意，他们紧紧看着伊莉丝的眼睛，似乎已把她当作道尔顿最后的救命稻草。
“您会把他的灵魂带回来的，对吗？”道尔顿的母亲瑞莱紧张看着伊莉丝，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声来。
伊莉丝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点头，然后闭上眼。
一阵风过，圆桌上的蜡烛没有熄灭，反而愈来愈高旺，伊莉丝皱眉道：“今晚有些不对劲，我不能去，但是乔希或许你可以。”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乔希感觉自己像被耍了，事实上他作为道尔顿父亲，从不相信这世界有灵异幽灵的存在。
伊莉丝盯着圆桌上的蜡烛幽幽说道：“在异界，烛火代表新生，今晚会有不属于这间房子的恶魔到来，我必须用我的灵力守住这间房子，所以乔希，寻找道尔顿的灵魂必须由你完成了。”
乔希满脸难以置信，但不想拒绝妻子瑞莱哽咽的期盼，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他闭上眼聆听伊莉丝吟唱时，睁开眼的瞬间，身边所有人不见了！
整幢房子阴暗幽深，宛如阳间的另一面。
他整个人愣住，惊愕发颤，他真的来到了灵界，灵媒没有骗人！
后半夜，小镇屠宰场有声音忧郁而悲哀地嘶吠着，并莫名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知名的兽类的嚎叫声。蝙蝠成群从废弃公园森林中窜出，张开黑色的羽翼吱吱飞着，大街的路灯仿佛幽冥鬼火跳曳，忽明忽暗。道路两旁的香樟木叶被风吹得来回地摇曳，发出咿咿呀呀嘎吱声，夜风持续呼啸而过，将整个夜晚的宁静迅速土崩瓦解。
一个腰系牛角尖的瘦削影子踏着脆弱细碎路灯摇曳的光芒而来，推开宅院栅栏。
“你确定是这里吗？苏尔特尔。”基妹巡视了建筑周围，没有一个活人，不过这么晚了那些人也许在屋子里面睡觉。
或许是因愤怒在意基妹的削骨粗鲁危险动作，苏尔特尔没有回答。
基妹又变成苍蝇钻进房间里。
她本想优雅敲门进去，但又想玩味大开恶作剧整蛊睡着的中庭人。
围聚在圆桌边缘的人果然被她吓住了。
奇怪，都这么晚了，这群人不睡觉吗？
基妹疑虑看着那些人盯着她，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子手持胸间十字架试图驱赶她。
“大家别慌！”
伊莉丝大声呼喊：“保护好乔希！”
基妹的视线落到一旁怀抱着男孩的母亲和角落沙发上蜷缩的男人。
“奥姆？”她带着惊喜又讶异的声音，停滞三秒后她突然反应过来，那不是奥姆，只是一个长得像奥姆的年轻人类。
“你们真是吓坏我了！”她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拍着胸脯。
伊莉丝惊愣走近她：“你不是恶魔？”
“恶魔？老实说，女士我现在也极度渴望恶魔到底在哪里呢，我还有些事想要问它。”基妹笑了笑，在附近的沙发上顺势坐下来，将腰间的牛角尖反手拿到怀里，也顺便掏出袖口的乌鲁神域小刀，在牛角尖上刻下自己响亮的名字，她自言自语说，“再不出声我可要把你的一对角削成骨灰了哦。”
“你是怎么进来的？”瑞莱正要出声催促不速之客赶紧离开，一个哀嚎声突然从牛角尖里传出来。
“我说，我说，他们不正已经打开灵界大门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冷意入骨。
谁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孩的来历以及她怀中为何能发出苍老男声的牛角。
“我们没有打开异界大门，只是选择用灵魂出窍的方式进去。”伊莉丝郑然回应那个声音，显然她的回答引起基妹极大好奇心，基妹能感受到存在这间屋子里庞大的阴冷气息，它就像一团乌云笼罩住整栋房子，阴魂不散。
“驱魔？招魂？”基妹勾起唇角，烛火昏黄摇曳的淡光落在她光滑圆满的前额和玉晳一般的鼻子上，蝴蝶翅膀似得浓黑睫毛迅速扇动起来，她灰绿色虹膜像一块画布，将房间涂满诡异。
见圆桌上摆放暗黑旧时代的招魂器皿，基妹对这些摆设太熟悉了，她露出少有认真的表情，可悲可叹：“可怜的中庭人，进入冥界哪有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不要靠近我丈夫！”瑞莱忽然发声制止基妹靠近躺在沙发上的乔希。
“丈夫？”基妹凝眉盯着沙发上的男人，那个男人长着和亚特兰蒂斯国王奥姆一模一样的脸蛋。不过在平行宇宙中，能颠覆性别自然也能颠覆身世，或许这个世界没有亚特兰蒂斯种族，基妹发现自己已经能坦然接受这些光怪陆离的环境了。
她的视线从男人脸上移下，忽然发现厨房里有一窜阴影在动。不顾瑞莱的逐客令，基妹走入厨房，她看了眼被烛火反衬映射出寒光的菜刀，孤单单倒立在菜板边，正当困惑时，一张红色狰狞的脸从天花板上落下来，恰巧与她视线对立。
在她身后赶过来的瑞莱看到这一幕，惊呆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就连尖叫都从喉咙里抹去，变成干哑的颤栗。
伊莉丝扶着瑞莱走向一旁的休息床上，再返回厨房时，陌生女人和怪物都不见了！她打开厨房的灯，厨房里一切摆设和白天一样，没有打斗也没有异样，似乎陌生女人的到来只是场梦境一样。
基妹被红脸恶魔卷入了里世界，这个里世界相当于冥界的另一面，它既像冥界又非冥界，只是一群孤魂野鬼孤独造就的同人类世界一模一样的阴间，这里的家具摆设，街道路面和人类世界如出一撤，只是少了阳间之气，多了阴森诡谲。
基妹认识这个红脸恶魔，它是曾经奥丁统一九界时被擒住的72魔神中排名第6魔神，能够潜入人的梦境。当初也是自己在213世界的禁林遇到的它，只是这个世界的红脸恶魔能力似乎有变化不再是潜入梦境，而能随心所欲出现在人类世界？基妹深吸一口气，随即猛然发现自己腰间的牛角尖不见了！该死，或许是红脸恶魔趁自己不注意偷走了它。
基妹打量四周，这里仍是厨房，不过没有烛火装饰，这里无比阴森黑暗，只能靠外界依稀昏暗的光线，勉强看清四周。
她走了出去，发现客厅也空无一物，再转过头时，厨房聚集了不少幽灵，脸色惨白看着她。
“老天，你们这样看着我，很吓人知道吗？”她咽了口唾沫，发现这群幽灵听不懂人话，痴呆呆站在原地。基妹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神祇，曾经随索尔清理过阿斯加德彩虹桥上的敌人尸体，再血腥的恶魔狰狞尸体她也见过，抗压能力一比一的强悍。
这些幽灵拿她没办法，因为她神光护体，幽灵更像是追捧上帝一样在她身后留下一路哈喇子。
“道尔顿？”一个困惑的声音引起基妹注意，她循着声音找去，发现一个男人手持灯笼在阶梯上的走廊道来回奔波，这些走廊似乎有神奇魔力，男人脚不停歇循环往复奔走。
基妹一眼看穿走廊被施了幻术，她走到男人身后，抓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男人像从梦中惊醒一样，恍然反应转过头。
“又是你。”基妹有些扫兴，这个男人是躺在沙发上被称为乔希的灵魂，看他长得和奥姆一模一样的脸，基妹忍不住皱眉。
乔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欣喜若狂：“你不是异界的幽灵，你能看到我？”
基妹勉为其难咳了咳：“愚蠢的人类，你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乔希有些黯然：“我在找我的儿子道尔顿，他才五岁，被恶魔拉入异界，我必须在灯笼的光熄灭之前找到他！”
男人看起来很着急，基妹没有帮他的打算，况且他长着和奥姆一样的脸，基妹更是没有心情帮他，懒散转过身准备离去，忽然她的袖子被乔希拉住，男人颤抖哽咽的声音响起：“请你，求你帮助我！”
“你和他很不一样。”基妹本没有帮助他的想法，可那一张和奥姆相同的脸此刻发颤害怕，她不由得开始享受起来，捕捉男人脸上的惊颤神色，“这样一张英俊的脸上，呈现出与阳刚不同的恐惧，真是享受。”
她摸着下巴得意的笑，很快从男人的眼瞳中看到一张红脸身影。
她迅速转过头，扔出乌鲁神域小刀，砍掉红脸恶魔的右肢。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片刻迟缓，恶魔的右肢落在地上冒出滋滋白烟，它整张脸痛苦拧成了一块。
很快，基妹发现它是来还苏尔特尔的牛角尖。她的视线落在随着恶魔右肢一起落在地上的牛角尖，犯难皱起眉头，她当然不会相信恶魔会有那么好的心思，将偷走的东西送回来？如果真有，那也可能只是假象。
等等！基妹忽然呼吸一紧！假象？如果一切都是假象，那证明她根本不可能在里世界，也根本不可能遇送还苏尔特尔牛角的红脸恶魔，也不会看到乔希的灵魂在里世界飘荡！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她陷入了沉睡！
基妹撩开袖口，用乌鲁小刀狠狠向皮肤划了一刀，直到蓝色血液流了出来，她才猛然睁开眼。
她被伊莉丝扶在圆桌旁的懒人椅上，手腕上滴下的血液无一不再强调她，刚才她陷入了梦魇。
苏尔特尔的牛角尖被伊莉丝一行人解开放在电视机前的茶几上。
“你们是凡人，怎么可能搬得动苏尔特尔的牛角？”她从懒人椅上站起来，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她捡起茶几上的牛角再次袭在腰间上，等她返回厨房时，看到橱柜上显现的巨大黑色漩涡一张一缩，周围摆设零零散散，有些厨具甚至落到了地上，周边的一切似乎显示刚才厨房经历过打斗，输掉的人类被卷入了黑洞漩涡里。
帮助中庭人一向不是基妹的性格，但她很讨厌被捉弄的感觉！她掏出乌鲁神域小刀硬生生将苏尔特尔牛角尖活活削掉一截，她的力气很大，像使足了一千五百年全部劲力，她大喝，手臂上青筋冒起，整个厨房地动山摇！被削掉一截落在地上，发出明亮的响声。
瞬间，黑洞吐出昏迷的房间一行人，还有两个差点迷失在里世界的道尔顿与乔希灵魂。
“苏尔特尔，我衷心的建议你好好教训你的一群喽啰！”她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意，像带着胜利者的目光炙热看着一群恶魔从黑色漩涡里爬出来，愈来愈多，最后阴暗蠕动着侵占了整个厨房与客厅。
“看来人已经到到齐了，那么我就说明来意，如果你们告诉我黑女巫的尸体碎块在哪儿，我可以对刚才红脸恶作剧既往不咎！”众恶魔面面相觑，妥协的表情似乎宣告它们对黑女巫的无知肤浅。
基妹捧起从牛角上削掉的一块骨头，眯起祖母绿似得双眼，露出凶狠表情：“你们不会想借我的手杀掉你们首领吧！或者将他送回阿斯加德，送到奥丁手里？”
“洛基，你到底想做什么？”苍老的声音从牛角里发出，基妹冷哼一笑，“我以为你成哑巴了，苏尔特尔，你知道吗你的这群手下让我陷入梦魇，它害我差点死掉！”
“没那么严重。”苏尔特尔嗤之以鼻，将整件事情撇的一干二净，“我对梦魔不熟悉，或许它的存在和你一样，喜欢恶作剧。”
“哇哦，苏尔特尔我发现你真会编故事，你亲自招揽的手下你会不知道它们底细？”基妹扔掉已经报废的乌鲁神域小刀，从长靴里再次拔出一个长点的匕首，去掉刀套，亮晃晃的刀尖若无其事在牛角上游走。
“苏尔特尔，痛就说出来吧，如果你的手下真的关心你，他们会告诉我的不是吗？”基妹嘻嘻笑着，像是报复刚才梦魔的恶作剧，刀尖再次划向牛角。突然涌动的阴影中，有一只畸形的手从黑色漩涡里伸出，手心张开时，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赫然出现在视野里。
基妹接过铁盒，在所有恶魔注视下，她用乌鲁神域小刀划开铁盒一侧，露出一张残缺的殷红嘴唇。
她惊讶看着铁盒里紧闭的嘴唇，最后鬼使神差将它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你在做什么？”
嘴唇忽然张开说话了，在里面还有一条小舌头，随着闭合的嘴唇，静静躺在地上。
基妹吃惊指着地上仿佛碎肉一般的嘴唇：“黑…黑女巫的嘴唇？”
不得不提，地狱男爵实在是恶趣味了，他将黑女巫的身体一刀一刀剁成碎块，就连嘴唇也没能幸免于难，被单独包装在铁盒里存放于被圣僧守护的寺庙中。基妹很难想象像黑女巫嘴唇这么小的一块肉，估计在她身上有千百块，试想千百块的碎肉被投放在千百个平行世界中，想全部找回来的机会实在渺茫。难怪地狱男爵对这场战役势在必得，毕竟没有哪个女巫跟随者有如此大的耐心都和灵力穿梭在各个平行世界中。
“没错，是我，亲爱的。”黑女巫的声音变得低柔，殷红嘴唇勾起微笑弧度，就连声音也变得温柔无比。
基妹知道黑女巫的想法，她想和黑女巫交换去616世界的方法就必须以帮助黑女巫完成塑造肉身为代价，这代价太沉重繁琐，老实说基妹并不想着手去干这个。
“你先告诉我诀窍我就帮助你。”基妹眨眨眼，显得自己无辜纯真，“我是奥丁的孩子，我会骗你吗？”
黑女巫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尽显不识趣：“当然了，洛基，我很想去相信你，可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名字是什么。”
得了吧！基妹只想翻白眼。阿斯加德诸神给她起的名字太多了，欺诈之神、谎言之神、变形者、天空旅行家等等。
难道黑女巫想一个一个细数她名字背后的来源吗？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洛基，只要你每帮我找到一块碎肉，我就会告诉你去616世界方法的一个字。”黑女巫殷勤向她抛出橄榄枝，这让基妹感到厌恶，她生平最痛恨对方用命令的口气让自己去办事，事实上这种事情实在太麻烦了，她压根不想染指。
她继续坐下来削苏尔特尔的牛角，后者被她一系列动作痛得哇哇大叫。
“洛基，我和你有什么仇？这是黑女巫的办法，你拿我出什么气？”
“还不是怪你太笨！”
“……”
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后，基妹终于妥协下来，她意识到如果再纠结下去，或许黑女巫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予自己。去千百个平行世界寻找碎肉的确麻烦，可也比坐着干等一无所知好吧。
“现在你想让我去哪里？怎么去？”
“9997世界。”黑女巫说完后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吟唱咒语。
本以为去平行世界需要一把钥匙亦或是一件法器，基妹只要偷施幻术就可以取走打开平行世界的法器就行，毕竟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她轻车熟路，却没想到这个开启钥匙居然只是一段咒语。
还未等基妹听清黑女巫用的哪种语言时，她脚下土地裂开，岩浆涌动，整个身体瞬间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驱魔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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