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莲姿娇逸》陆月白

40、情隔丝帛

　　桌上的两盏酒无一人动，张良接着道：“只是良才疏学浅，恐怕要辜负将军的美意了，将军性格执拗，求了主公非要若此，最后说道若是偏将无意，便收回此话。”

　　刘从的脸色慢慢变白，她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张先生，是拒绝她了吗？甚至还为此顶撞了主公？

　　“良猜想，将军为人粗犷豪情，察觉不出女儿家的心思也实属无奈，偏将勇武不输男儿，容貌亦是不凡，定然看不上良这等粗鄙之人，军中传言良今日才有所闻，为偏将造成麻烦，特来告罪，恐辱了偏将名誉。”他站起，行了一个手礼。

　　他一口一个偏将，句句都是在折损自己夸赞她，若她真是那么好，他又为何断言她的心意是不欢喜他？

　　刘从眼眶微微发红，她想问一句如果我欢喜你呢？可是看着对方淡若清风的姿态，她便知道，他什么都是知道的，只是为了留给她薄面，抗下了所有罪责。

　　“你是喜欢那个女子吗？”最终，刘从还是忍不住问道，她自小不是那种娇柔的女子，没想到有朝一日却输给了这样一种人，怕自己没说明白，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你之前救下的那名粉衫女子。”

　　张良神色定了定，继而面色郑重道：“是。”

　　刘从觉得泪意已经止不住，匆匆告辞一句就跑开了，其实从他说出那句话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她提到那名女子时，他眼底自己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张良继续坐定，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最后竟有些迫不及待归去。

　　红莲正在给赤枣马儿刷洗脊背，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也没有回头，更没有说话，她现在最不想见到他。

　　他回来了，肯定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是答应了吗？

　　“再刷小马儿都没有漂亮的毛色，你就不喜欢了。”身后传了一声轻笑。

　　红莲回头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理直气壮道：“关你什么事，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它？”

　　“红莲殿下喜美厌恶，子房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莫要让小马儿失了主人的喜爱。”

　　红莲才不想理会他，而且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那个特性，气鼓鼓走开了，张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问道：“谁惹红莲公主生气了？”

　　红莲没说话，自顾自开始在帛上写下几个大字：坏蛋小良子。

　　张良见了也不恼，甚至还夸赞道：“笔锋着力，挥洒遒劲，算是一副好字。”

　　红莲放下笔，仍旧不理会他，直到吃罢午饭，张良见她不再那么生气，说起一件趣事：“近日将士们打了胜仗，有了闲暇时刻，有一些流言在军中流传，子房也是今日才知道，公主可有得到一些消息？我有些地方还不甚明白，想请殿下解答一二。”

　　红莲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丝愤然：“哪里是流言，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警告了她。

　　张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知道她恼了，不免好笑：“殿下是否误会了什么？刘偏将已经与我说过都是误会，均是刘将军一人所为，她知情时已经有些晚了，今日还特地与我说明了误会。”

　　“我看她分明就是喜欢你。”红莲哪里会看不出来。

　　张良反问道：“她乃汉王亲贵，我不过是一介谋士，再者有殿下在此，子房待其他女子若何，殿下想必知晓一二，谈论都不曾多，更遑论婚嫁？”

　　他面色认真，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红莲自是明白，又听他语气真挚，心头莫名起的火气才消了一二，但仍不想让：“你为何回来时不与我说，害得我生气至现在？”

　　她的声音本是清亮，此时却带上了一丝委屈的娇憨，张良把桌上的陆月白细细分好，笑着道：“那殿下为何生气？”

　　红莲本来已经接过去桃子，听了此话反而不知如何下口，对啊，她为何要如此生气？可是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令她面容泛起粉意，恼羞成怒道：“要你管！”说完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子，似乎这样就可以掩饰她的心中所想。

　　张良见此眼里荡开笑意，并不追问，顺着她道：“红莲公主自有道理，是子房愚钝，不能明悟，待我下去细细思量，若有一日能窥透，定是人生一大幸事。”

　　他语气如常，只是红莲却从中莫名听出了一些其他意味，狠狠别过头，不打算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如此一来，虽流言不一定为假，但小良子无意却是真，红莲身心通泰，倒发现自己有些饿了，中午她心中有事，用的不多，还未思忖多久，已经有人又送来了一桌饭菜。

　　“我见今日午间公主并未贪食，前几日我品这几味菜甚是不错，今日特意着人送来，看殿下是否喜欢。”张良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布好碗筷，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红莲看了一眼菜色丰盛的桌面，越发觉得饥饿，瞪着张良道：“我才不是贪食，不过既然你如此有心，本公主就勉强尝试一两口吧。”

　　她才不是只尝试一两口，张良看透未说出口，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他正午用的也不多，但是今日得到这样的结果，即便是模糊的，便比佳肴美食更能饱腹。

　　此事一出，两人之间外人可能看不出有多少差别，但二人却明白其中细微的变化。

　　夜里，张良掌灯夜读，他听得见不远处房间内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平稳，那是红莲安睡的声音，他来到院里，又过几刻，发现房内人确实无梦呓惊恐声音，才放心转身回房。

　　不过还未熄灯，外面突然听见一阵喧嚣声，还有兵器交接的声音，那是有人在战斗，下一息，嘶吼哀嚎的声音传来，张良快速下床，这种情况下，只能是敌军来攻城了，而且对方杀势汹汹，我方将士近两日有所懈怠，定然有一场大战要发生。

　　思虑期间，他已经快速佩剑跑进红莲房中，情况紧急下把人唤醒，然后抱着迷迷糊糊还有一些睡意的红莲骑上了赤枣色马儿。

　　红莲被他护在胸前，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加上砍杀声越来越明显，也迅速清醒过来。

　　“往城南去，小良子。”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之后，红莲迅速道，她今日在城中发现城南的布防是最严苛的，那里的守将也比其他更精神抖擞，离那里也最近，现下看汉军根本无反击之力，去那里形势更好一些。

　　张良自是知道她的用意，催马赶往城南，汉军太过松懈，而且对方的领将似乎颇有影响力，敌军战意正猛，我方溃不成军，去城南必定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