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莲姿娇逸》陆月白

21、觅寻

　　“可是，我并不认为，你此刻的命还是属于自己。”

　　“哦？”赤练挑眉看他，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再无以往的故作妩媚，“在很久以前，我的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为了他？”白凤笑了一声，语气充满讥讽，“你不会认为，我费劲周折救下你，只是为了曾经同门的情谊吧？”

　　他嘲弄的语气让赤练有些不清楚他话里的真实含义，实际上她也确实不明白白凤为什么会一而再冒这么大危险救自己。

　　白凤站在门外，双眼满是漠然看着几欲要变的天色：“赤练，你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我加入流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你曾经害死了一个人，所以，你的命，只能属于我。”

　　他这样一说，赤练自然想起了那个聪慧雅致的女子：“弄玉。”

　　白凤没有否认，扭头看向赤练，现在的他，早已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可是看向她的眼神里，一如既往充满着愤怒的杀意。

　　“你或许应该庆幸，是那个男人当时救了你，否则，你可能连今天都活不到。”

　　赤练没有解释，她本已心存死志，面无血色道：“待我为他报了仇，我的性命，由你处置。”

　　似是勉强同意这个答案，青年转过头去，发下的嘴角轻轻勾起。

　　对于流沙，白凤的感情其实没有特别深厚，他最初加入流沙的目的，只不过是让自己变得更强，而且在流沙所有人里面，他反而和自己认为最讨厌的那个人说过的话最多。

　　曾经流沙的主人是一个强大无比的男人，然而现在那个男人已经离开，流沙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失去了最重要的依撑，便立即随风飘散。

　　秋日的第一场雨到来的时候，离凛冽的寒冬已经不远，白凤看着不动如山的女子久久不语，已经是第十天了，他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那个男人，但是，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恐怕也会受不了。

　　“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你不想让自己遗憾离开，最好立刻回去。”最终，他还是没忍住。

　　明艳的女子像是反应很迟缓的样子，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起身回来，只是因为久站的原因，寒意早已侵透了她的身体，刚刚站起来踉跄走几步便朝身后冰凉的湖水倒去。

　　一直观察她的人第一时间已经飞跃出去，足尖略显仓乱几次点地，终于接住了昏迷的人。

　　惯力并不会薄待某个人，顺利接住赤练的白凤抱着她在湖面旋转几圈才将将停下来。

　　朦胧的细雨裹着秋日的微凉落在两人身上，蓝色的发缠绕着乌丝随风而动，青年低头看她，皱起了眉头，眼里有着自己从来不肯承认的倔强和心疼。

　　等人走进屋内，带来一阵寒气，白凤才缓缓把人放到松软的床铺上，这是一间残破的屋子，但这里也是整个韩王冷宫唯一算得上舒适的地方了。

　　等赤练醒来，白凤早已升起了火，火光逐渐给寒夜带来温意：“如今天下纷争，局势紧张，我们想要找到隐蝠，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赤练感受到屋子里的暖意，四顾这早已面目全非的韩王宫，觉得越发荒诞。

　　白凤又看了她一眼：“我们必须要离开了，否则时间长了容易被发现。”你也容易陷在此地出不来。

　　赤练又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水面都已经失去了微薄的亮，最终，她低眉道：“好。”

　　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白凤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同意了，沉默开始收拾两人的行礼。

　　第二天两人上路，赤练首先怀疑的地方就是南疆，秋日的好天气，因为有凤鸟的速度，所以两人很顺利到达了南疆。

　　但是出乎赤练所料的是，他们几乎把隐蝠曾经的旧地翻遍了，也没有发现他最近生活过的痕迹。

　　“或许是他提前察觉到了什么，躲起来了。”白凤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站在树上悠悠道。

　　赤练仔细检查过每个地方，确定没有遗漏后才道：“更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回来。”

　　她之前听白凤说隐蝠受了伤，本来以为他会回南疆养伤，现在看来，他或许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滋养自己的身体，毕竟战争越多的地方，血液越多。

　　“也许。”白凤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随着他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在这期间，秦国已经灭亡，大大小小自封的诸侯国数量不断减少，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发现隐蝠的痕迹。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赤练的心绪也逐渐平稳下来，她现在已经怀疑隐蝠可能已经死在哪一个地方了。

　　这五年来，他们去过的战场不计其数，南疆那边更是随时留意着，却始终没有发现他的痕迹。

　　但是生要见人死要见骨，赤练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前面的两个人是谁？给我站住！”突然一声大喝喊住了两人的脚步。

　　赤练扭头一看，是一名士卒，应该是来打扫战场的，看见他们可疑，其他士卒也纷纷握着兵器跑上前来。

　　最后，一位将军模样的人赶马上前，看见赤练的那一刹那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原来是赤练姑娘！”

　　他听说过那场战役，本来以为她早已经死去，没想到原来还存活下来了，如果她没有死的话，那么卫庄是不是也还活着？

　　“原来是钟将军。”赤练莞尔一笑，没有在意虎视眈眈举着兵器的士兵，她没想到居然遇上了熟人。

　　钟离昧抱拳道：“多有得罪了。”然后挥手示意手下人收起武器，下马来说话，“不知卫庄先生近来可好？”

　　提起这个，赤练的眼里已经没有了笑容，

　　道：“他几年前已经故去。”

　　站在赤练身边的白凤原本见他俩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并没有说话，现见赤练已经没有了笑容才对着钟离昧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我们应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