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庭》一直在飞的鱼

8、久远之音1

　　有谁，在呼喊着，但是其中，还有着更加遥远的声音，岩石的碰撞，沙土的流动。但比大地的声音还要更加的深远，水流的交汇，潮汐的涌动，但不是大海的声音。隐藏在呼啸的空气交织声之中，有着谁的声音。
　　无法理解的语言，或高或低的语调，不时的耳鸣，连生物都算不上的某种物体的声音，但，在歌唱着。
　　“轰隆！”
　　“哇啊！”突然从远方传来的巨大声响，让比夫曼吓了一大跳，同时，他身旁的祁旭透的身体也抖动了一下。
　　似乎同样被突然的巨大雷声下了一跳，比夫曼看了看被惊醒的祁旭透表情怪异的说到：“啊啊，为什么你在这种状态下还能睡得着啊。”
　　没有回话，祁旭透一脸朦胧的揉了揉眼睛，顺便摸了一把脸上的已经顺着鼻梁形成水柱的雨。
　　“这里是中央区来着吧。”抬头看了看已经被雨水产生的雾气遮蔽的穹顶，暗暗的云层影像让其仿若真的天空一般，而刚刚发出雷声的地方似乎是在穹顶外围。
　　由中央电脑直接操控的穹顶连闪电放射的速度都能跟上，通过极端麻烦的实时演算，甚至能实时投射出塔周雷云碰撞诞生的雷电。
　　趴在湿漉漉的泥地里，虽然身上的仿生鲨鱼皮连体衣让比夫曼的身体保持着干燥，但那种黏糊糊的错觉还是让比夫曼难受得不停的移动着趴着的身体。
　　“小凡同学，请不要在任务期间发出多余的声音。”耳麦里传来了爱玲的声音，同时还有违和的咀嚼声。
　　“…………”旁边的这位刚刚还睡着了来着。比夫曼默默的腹诽。
　　“实在不好受的话，可以试试用睡眠混混时间哦。”
　　睡得着就有鬼了。
　　尽管仿生连体雨衣可以让落下的雨水不浸入雨衣内部，从而保持身体的干燥，到碍于雨实在是太大，顺着并没有遮住的面部，偶尔有雨水会顺着呼吸时收缩的衣领进入颈部一带。
　　“啊啊，为什么我要在雨天里跟一个男性在草地上展露身材啊！”
　　如同紧身衣一样的雨衣很清楚的勾勒着两人身体的曲线，比夫曼的身体原本就适中，而且由于有着晨跑的习惯，加上经常为了调查不知道在哪里的白色恋人号沉没的线索同时为了赚取外快而有着取材记者的身份，因此到处乱跑拍照取材，所以隐隐有了肌肉。而在被告知自己被感染后，比夫曼在当晚洗澡时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身体，意外的发现自己原本稍有雏形的肌肉曲线变得明显了。为此他还很得意的选择性遗忘了感染后遗症这一可能性而臭美了一番。
　　“为了隔绝热量以及让特制雨衣同调附近土地和植物的热能也是没办法的。”
　　“啊啊，真麻烦！”身为某三流杂志社取材记者的比夫曼今天原本打算在下午放学后用上次从爱玲那软磨硬泡得到的关于魔的照片投稿，但是回到住所连文稿都还没想好就接到了叶山的通讯。
　　“毕竟这次的魔非常猥琐，稍微遇到大点的热量变化就会逃掉。”耳麦中附带着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无视掉某种被咬碎时会发出清脆声音的物体，比夫曼提出了在收到叶山通知讯息的时候就产生的疑问：“说起来为什么山大叔会知道魔会出现在这里啊。”
　　“关于这点，东区的连续纵火案知道吧。”咀嚼清脆物品的声音让爱玲的声音有些失真，同时还夹杂着她豪爽的痛饮声，“山大叔在调查这件事哦。”
　　伴随着一声大口吞咽以及爱玲满足的低吟，她的声音总算恢复清晰，同时用调人胃口的语气问道：“然后，你猜猜火源是什么？”
　　“魔？”因为是山大叔的调查结果，比夫曼利索的给出绝对靠边的答案。
　　“诶！好狡猾的回答，所以不算数。”
　　耳麦中欢腾的声音越来越吵，比夫曼淡淡的回了句：“谁刚刚还让我不要发出多余的声音来着。”
　　也不再卖关子，爱玲也爽快的给出了答案：“嘛嘛，正确答案是水哦。”
　　“诶？”出乎意料的答案让此刻正淋着雨的比夫曼不安的朝一旁发着呆的祁旭透靠了靠。
　　“水被分解成了氢气和氧气，同时分解出的气体被压缩在空气中不被其他气体中和，随着水被分解得越多，然后再遇到着火点，最终……”
　　“啊啊，然后就追查到这里了吗？”听着爱玲详细的解释，同时看了看此地因为降雨而泛着的水汽，比夫曼更加不安的考虑自己对氢氧爆炸的耐性。
　　“不不，案发地与凶手都在东区，只不过山大叔在调查水循环系统的时候发现了中央区这里的问题。”似乎是在安慰担心疑是能将水分解成氢气与氧气同时将气体聚集的魔是否已经让周围充满危险的爆燃气团的比夫曼，爱玲特地的说明，“对了，氢氧爆炸的威力可比军方的□□威力差多了所以不用担心。”
　　“啊啊……”因为完全没有任何能让人安心的要素在，所以完全放弃的比夫曼反而越发镇定，“不过既然这里的魔这么猥琐对热量变化很敏感，而且已经知道地点，那为什么不直接封路后用卫星视图啊？”
　　由于比夫曼已经加入了修剪人，所以叶山就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自然包括通过卫星得到的影像记录。
　　“上次是新系统的第一次调试，然后还需要具体的调整，比如增加自动识别以及色谱隔离什么的。”
　　新的勘测系统原本是为了侦测环带妖魔们的分布以及提供入侵预警而建造的，原本依靠的红外视图及热力视图，在面对拥有调整体温能力的环带妖魔时，白天还好说，夜晚便完全失去了作用，而动态感知卫星的勘测覆盖范围太过狭窄且得到的移动数据量太大，仅仅只在大陆桥附近部署着。
　　因此，搭载着色谱分析仪的卫星从夜岛区发射升空后，首先要做的便是调试验证以及收集数据的工作。
　　之后便交给军方正式投入使用。
　　因此，现在则处于重新设定阶段的卫星勘测自然无法使用了。
　　“那我们为什么要趴在泥地里，不能打着伞，撑着桌子一边喝着茶啃着鸡腿赏雨一边等着啊。”
　　感觉完全没必要趴在泥地里，比夫曼懒懒的问道。
　　“因为要测试新仿生雨衣的性能呀。”
　　“………”心里骂了一句，看着气势丝毫不减的大雨，比夫曼感觉长路漫漫夜无期，“啊啊，为什么我的第一次任务就是困难模式啊。”
　　“喂喂喂，你身边可是有着外挂的哦。而且把魔揪出来固定住小透同学可是唯一解呐。”
　　今天是比夫曼加入修剪人后的第一次任务。经过长达两周的回避训练，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在专心阅读文件的同时躲开不知道哪里会弹出的带电金属拳头。
　　其实这些天的特训内容具体来说就是让比夫曼能适应感知以及反应的变快以及可以自由的控制时间变慢的那种感觉。
　　通过突如其来的拳头袭击训练感知加快，同时通过漫长的间隔让其恢复正常的时间感知。比夫曼所理解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原理。
　　而今天突然的，他被山大叔用文字短讯通知与祁旭透在爱玲的指挥下驱散潜藏在中央区公园的魔的任务。
　　然后，伴晚的时候就下起了常见的大雨，但没被昨天的气象预报预测出来，也就意味着今晚的降雨是人为制造的。
　　而具体的内容，除了被告知魔会出现的地点外，别无其它。
　　虽然早就准备好的特制仿生雨衣让比夫曼有种其实山大叔们瞒着自己一些事情的感觉。
　　同时，一直行踪不定的另一位输出坦以及被比夫曼当成的大腿-祁旭透也会跟自己一起行动的事情让他有些激动，毕竟攀比心的作祟让他想亲眼看看跟自己同样定位却多出了输出二字的队友到底比现在的自己厉害到何种程度。
　　而这些天，比夫曼所了解到的，也有关于历史正文的内容。
　　首先是猎魔人，虽然新闻里有报道，但却归类为处理从环带防线逃离的魔兽的属于联合国的组织。
　　但修剪人，却是不被报道的民间的猎魔人组织之一。
　　而其它的，则是关于历史课上被‘新时代的冲突战争’这句话一笔带过的二十年战争的内容。
　　三十年前，伴随着太平洋东部海域近一亿平方公里的圆形区域内突然出现的环状大陆，之后仅仅一周，由环带中诞生的谜之生物群顺着与之接壤的澳洲以及美洲大陆开始了对本就因环境巨变而有些混乱的人类社会发动了侵袭。
　　随后便开始了二十年战争。直到十年前才结束的战争，人类与被称为魔物的环带生物们的战争。
　　而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年。被环带包围的中央海面上，诞生了突然宣布建立的国家，阿瓦隆。以及第一座城市亦其首都，根庭。
　　五年之后，由于伴随着魔物的入侵而伺机诞生的美洲联邦的轨道轰炸。根庭毁于一旦并由于基柱被穿透而最终沉入海底。
　　之后五年，代替根庭的新首都，箱庭建立。同年，美洲联邦首府，华盛顿特区受到突然出现的巨大魔物的攻击。
　　由于前线与魔物以及突然宣战的阿瓦隆军队的两线对战，因此在其后方出现的仅仅一只魔物，就让华盛顿特区完全沦陷，最终，伴随着一千万吨当量核弹的剧烈冲击，魔物同整个华盛顿特区一起，在产生了高达数十公里蘑菇云的火焰中化为灰烬。
　　尽管最后新的首府在哈瓦那成立，但双线战争以及首府的毁灭导致了整个北美的陷落，因此特区核爆那天也被称为雄鹰断首之日。
　　其后，在远离环带的欧罗巴共和国里，亦出现了魔物的袭击并导致了共和国法兰西区域的戛纳一日沦陷事件。
　　随后，猎魔人组织也出现在国际舞台上。
　　而如何得知这些信息，比夫曼在密闭房间里躲避不知道何时会打过来的机械拳头时，自然不会干闲着。
　　“这可是我保存的一份历史正文，不要弄脏了。”
　　从山大叔那里拿来的各种文件中，几乎都是纸质文档，倒没有什么纸页泛黄，字迹模糊，但很明显是手写的文档，至于为什么不爱看书的比夫曼会乖乖的阅读这些文件……
　　“搞不好里面会有关于白色恋人号沉没的密档哦。”
　　结果看到最后，除了二十年战争的叙述跟历史课上不同的详细记录外……
　　“所以现在这座城市是建造在沉没的根庭之上的吗？”最让比夫曼好奇的，是在生活中没有被提到多少的原首都的事情，“我还以为只是在废墟中重建的。”
　　“准确的说是下面。”而比夫曼在阅读历史正文时，监控室里随性操作金属拳头的爱玲也会为他的提问做出自己所知道的解答。
　　“诶？”
　　“第十三年的时候，西北部的环带大陆崩溃，崩落的大陆掀起了百米高的海啸，据说亚洲太平洋沿岸当时数十座大城市也被完全摧毁了。”
　　“同时由于西北部大陆的崩溃，原本高于外部海域的海平面现在外面的海洋持平，所以现在的箱庭位于根庭的下方。”
　　“诶，完全不知道耶。”而比夫曼阅读的历史正文也不是完整的，因此更详细的事情仍旧一片空白。“说起来美洲联邦的轨道攻击用的是铀弹头吧，那辐射……”
　　“嘛，谁知道呢。我按…”
　　“哇啊！为什么会同时出现三个啊！”
　　“诶？有说明过一次只会出现一个吗？怎么样，有快感了吗？”
　　“才不会有！”
　　说归说，但没想到仅仅二十几年前，世界竟发生过如此巨变。完全没有实感呢。默默的对过去发生的种种灾难发表完评价后，比夫曼放下了文档。
　　“喂喂，小凡同学，你要去哪？”
　　“厕所！”
　　“哦哦，十五分钟哦。”
　　“啰嗦。”
　　…………
　　“啊啊……”之前不觉得，突然想起后，比夫曼不由难耐的扭了扭腰，然后贼兮兮的拍了拍旁边祁旭透的肩膀，“那个，你要不要上厕所啊。”
　　“噗嗤……”耳麦里传来了爱玲的憋笑声。
　　不过雨天里人本来就容易积蓄□□，而且趴在湿漉漉的泥地里的现状让比夫曼的身体不由收缩，导致他更加容易想上厕所。
　　而突然，他比夫曼身边的祁旭透伸手压了压不断乱动着的比夫曼。
　　“你也要去吗？我们一起吧。”
　　“出来了。”淡淡的说了句话，祁旭透的视线就集中在雨幕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雨幕没有变薄，反而越发变得瓢泼。
　　而在比夫曼随着雨水而变得越发迷蒙的视线之中，前方公园广场的中央，如同水流般的雨滴轨迹渐渐扭曲，在浸透大地的雨流之中，不可视的身躯通过雨的浇淋，渐渐显露出如同水流组成的身躯。
　　“啊啊，好恶意的形状，感觉一接触就会融掉衣服的类型，我不太想靠近。”尽管其身躯透过大雨的浇淋通过雨滴的运动轨迹变得可视，但其如同果冻一样的身躯让身为青少年所以阅本无数的比夫曼不愿靠近。
　　但比起担心会变成十八禁内容的比夫曼，在通过视力将其揪出来后，祁旭透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虽然有着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形状，但当祁旭透靠近其五十米的距离时，原本就半透明的身躯开始渐渐褪去。
　　祁旭透的视线穿过雨幕，原本开始恢复的雨水轨迹再次变得扭曲。
　　随着祁旭透靠近二十米的距离，从魔变得明显的淡紫色果冻状的身躯中，数条分散开来的柔韧长臂对着祁旭透前进的方向一顿乱舞。
　　看似柔软无力的长臂挥舞，将不断落下的雨抽得粉碎形成云雾，但其与地面撞击的时候，却仿佛穿透空气一样，连与地面撞击的声音都没有。
　　“碰！”
　　水雾被雨冲刷干净，锐利的风压从比夫曼耳边呼啸而过。
　　从被压出人形的人工植物中站了起来，祁旭透摸了摸嘴角混合着雨水的血液。
　　“没它快……”对着已经被短短三秒内的第一次交锋惊住而不断抖动着眉毛盯着自己的比夫曼，祁旭透淡淡的说了一句。
　　“啊啊……”虽然比夫曼能够看到在他们第一次交锋的最后一秒里，祁旭透为了躲过其中一根横着扫过的长臂而跳起时被另一根穿透地面的长臂打了回来的全过程，但他对自己没有能力直接面对魔的攻击后还淡漠的总结这件事有着绝对的信任。
　　“嘛嘛，所以说你第一次任务就有外挂来着。”而适时的，耳麦里传来爱玲塞着食物的声音，“对了，同调值百分之二十三，山大叔说没到三十不要叫他。”
　　想到爱玲在温度适宜的监控室里一边吃着零食喝着汽水一边看着监控器画面享受着动作片场面，比夫曼低身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面对广场中央的监控器掷去。顺便平复下不怎么平静的心情。
　　“啊啊，看样子是一般野怪的类型呢。”在将祁旭透打回后，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挥舞着几根触臂的魔便停止了行动，而考虑到祁旭透的视线一直都没移开以及攻击前会主动消失的情况，大概是一旦察觉到拥有一定热量的生物或者五十米范围内察觉到移动的超过某种大小的物体便会本能躲避的类型。
　　所以才会穿着隔绝自身热量的雨衣在下雨天趴在公园泥地里蹲守吧。
　　自然通过第一次的交锋，祁旭透也得到了这些信息，于是……
　　“啊啊，为什么不给我一把武器啊。”看着对方从腰带的挎包里掏出的一把手枪，比夫曼羡慕的看着。
　　黑色的枪身给人以厚重的感觉，配置的激光瞄准器的红色光束直直穿透雨幕，甚至穿过了魔的身体。
　　仅仅用一只手就能瞄准然后射击，虽然没有声音，但从枪身上的雨水被震开的样子以及比夫曼发誓刚刚绝对有在枪口前方看到的一圈类似冲击波的玩意来看后坐力绝对不小，然而祁旭透瞄准的手连颤动都没有。
　　而在扳机扣下的一瞬间，被祁旭透视线强制留下的魔已经放下的触臂像是比夫曼无法确定有没有的猛然一挥，广场中的一座美化立柱上响起一声脆响，上面便产生了明显的穿透裂痕。
　　“…………”再次抖了抖眉，比夫曼感觉自己满干燥的后背被冷汗浸湿，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外挂—祁旭透，他觉得自己还是乖乖的躺着比较好。
　　索性魔周围没有什么热量，而对雨滴也没反应，因此现在它只是被祁旭透强行的留了下来却再无动作，而什么话也没有说，祁旭透收回了手枪，然后从另一个挎包里掏出一个圆锥形物体。
　　“…………”比夫曼习惯性的再次抖了抖眉后便自觉的退后身体，然后深刻的体会到一个浑身带着军火而且肉搏能力堪比军用机甲的人类是多么让他想要远离。
　　“喂喂喂！小透同学，还没正式装配的小型电磁手枪你是怎么得到的我就不问了？可定向能手雷你是哪里拿的？你该不会劫了军火库吧弟弟！”显然不是通过监控器观察他们，爱玲的声音从两人的耳麦中溢出。
　　“诶？不是你们给的？”
　　尽管爱玲刚刚明显无力的惊喊已经告诉了比夫曼答案。
　　无视掉爱玲的呼喊，祁旭透再次冲了上去，而这次，发现自己无法隐藏身躯的魔直接在感测到移动的物体后直径发动了攻击。
　　即使比夫曼现在拥有了超强的感知力，因而只要他专注，眼前千万坠落的雨滴如同慢放一样，但对于魔触臂的抽击，他却很艰难才能捕捉到。
　　同时，对比魔来说不是很快的祁旭透的身影也变得敏捷起来，在缓慢落下的雨幕中，他的身影却如同灵巧的猎豹一样，简单的避过了两根挥舞而来的触臂。
　　然而还有三十米，本身只有五米左右的魔却能延伸出四十米长触臂，极度不协调的比例却丝毫不影响其速度。
　　仿佛无视掉重力以及扭力，魔的触臂完全能够在空中九十度转向，同时以各种方向穿刺，挥扫。
　　二十米，原本只有两根的触臂变短的同时，更多的触臂从魔果冻状的身躯延伸而出。
　　无视物理法则的挥扫组成的密集臂网再次将雨水抽碎形成雨雾，但完全阻碍不了祁旭透的冲刺，侧身闪过从前后直刺而来的两根触臂，借着触臂，他抓住一段翻越，而又两根触臂挥舞过他刚刚身处的地方。
　　更加的快速，下落的雨滴仿佛静止，一根根如同银针一样飘散在空中。
　　十米，祁旭透按下了炸弹的开关，同时，魔的触臂完全挡住了去路，十余根触臂的挥舞，组成一道连空气都能击穿因此带着风压的墙。
　　这时祁旭透身体一跃，似乎有着人类在空中无法自由移动的认知，十余根触臂组成鞭网，快速的抽击将雨雾都打散。
　　但此时，祁旭透松开了手中闪烁的手雷，他将身体缩成一团，似乎很长时间，但其实不到半秒，无数的抽击将其定在空中，而被丢下的圆锥形手雷以顶端朝下的姿态朝地面掉落，而在即将触地的瞬间，手雷的圆锥壳上竟喷出气体让其顶端正对魔的身躯，随后末端喷射火焰，宛如一个小型火箭一样飞向魔物。
　　自然，拥有极强反应速度的触臂分出一个，正对准才喷射加速的手雷抽击。而从松开手雷的一瞬间开始，祁旭透的视线就从魔物处转移，蜷缩着身体，他的视线死死的固定在手雷身上。
　　在祁旭透的身体被触臂群抽离魔物，分出的一根触臂即将击中手雷的一刻，突然的，抽击手雷的触臂被从空气中突然出现的另一根不属于魔物的触臂狠狠挥开，突如其来的攻击，阻碍了触臂的防御，加速完成的定向能手雷速度已经超过了触臂再次挥来防御的速度。
　　在距离魔五米左右时，手雷爆炸，巨大的爆炸伴随着冲天的火光，然而迸发的火焰和冲击波并没有吞噬周围一切，反而集中在前方，如同呼啸的火龙一般，撕咬着前方百米内的一切。
　　而被触臂击飞的祁旭透再次撞到刚刚的人工植物上，只不过这次，合金的植物躯干被完全撞断。
　　“…………”目瞪口呆，仅仅七秒左右，虽然比夫曼努力看到了全过程，但他完全不敢相信刚刚漫长而短暂的一切。
　　直到站起来的祁旭透拍了拍肩膀后，比夫曼才回过神来。
　　看着对方穿着破烂的衣物同时淡淡的抹了抹鼻子下的血液，比夫曼感觉自己的腿现在都是软的。
　　“嘛，所以说你开了外挂的。”耳麦中传来爱玲挪愉的声音，“但是事后的清理，恩，也该为藤野弟弟发放任务了。”
　　看了看身前火焰中消失殆尽的魔，比夫曼咽了咽口水，“那个，要不我当吉祥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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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改下内容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