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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你和我(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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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快到中秋了,这一个月,余卿卿忙的是脚不着地,都快成了空中飞人。法国的展览需要她配合,巴黎去了好几趟,家里的画廊又有摄影展,她要去帮秦丘搞策划。
余声也忙着筹划,天天盯着股市,隔着时差和阮齐开会,还要配合吴了的复健,也忙的毫无时间概念。
一个周五,在他终于结束了冗长的会议后,他捏了捏鼻梁,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念起耐热在水云间。他吃的那一筷子鲈鱼,清香细腻,院子里的花香怡人,舒适的静谧。
余声轻笑,他竟然也是个有口腹之欲的人。
余声打电话给他的助手,“到水云间预定一个明晚的包厢。”
同一时刻,终于忙完的余卿卿正倒头大睡,也不知道梦到什么,啧了啧嘴。
睡醒后,她念及许久未曾动笔,怕自己手生,又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一画就是一夜,可状态始终不太好,废了一张又一张的画稿。。
余卿卿连熬了两个通宵,连一张满意的都没有,生气的把纸撕了一地,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接到祝母的电话,“喂?妈...”。
“声音怎么这样?”祝母听到她孱弱的声音,心疼的不行,“你多久没睡了?”
“就熬了一晚上。”
“一晚上?你声音就哑成这样?”
“不行,我马上过来,你在家等着。”
余卿卿不想母亲担心,缓了口气,咳了两声才回答道:“妈…我没事...就是...画不出来,有点难受...”
“画不出来就去睡觉,穷折腾!你去泡个澡,我马上过来。”
“我在邱记喝早茶,给你打包点儿”,祝母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前能到你那儿。”
“我没事…您不用来...”余卿卿累的不行,不想母亲看见她这个颓样心疼。
“你不用说了,我马上过去。”
余卿卿深知母亲的性格,也不再阻拦。
“行…我去泡澡,您等会儿自己开门。”
余卿卿挂了电话就往浴室走,想着母亲的话,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我干嘛和自己瞎较劲?不就是画不出来嘛?画不出来就不画了呗,能有多大的事…
浴缸里放满了水,余卿卿一脚跨进去,把自己沉进水里,海盐的清新浸泡她的每一个毛孔,整个人都清爽不少,两天没睡的疲惫涌了上来,眼皮也缓缓下耷。
祝母进门后没看见余卿卿,径直走向浴室,“咚咚~童童?”
余卿卿靠着浴缸边昏昏欲睡,听见祝母的声音,喉咙里小小的发出一声应答。
“童童…?”祝母没听见回答,连忙去找浴室的钥匙,打开浴室门就看到余卿卿趴在浴缸边,整个人都往水里滑,吓得她不行,“童童!”
余卿卿迷瞪瞪的抬头,看到祝母,嘻嘻笑着,”妈妈…”
“你这个死孩子,怎么能在这儿睡呢?”祝母气的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
“真的是要被你气死…”
余卿卿抬起两条湿漉漉的手臂,挽住祝母的脖子,歪着头蹭了蹭祝母的脸颊,“妈妈…我爱你。”
祝母搂住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余卿卿…你好肉麻。”
“嘿嘿…”
祝母伸手拉她,“快起来,水都凉了。”
“好…”借着力站立起来,身子摇摇晃晃的。
祝母掸了掸身上的水,用浴巾把她裹上,关上浴室门,就去了厨房。
收拾好,顶着一头湿发就往厨房跑,“妈…买的什么?”
“海鲜粥,酥皮包,粉肠,虾皇,够了吧?”
“酥皮包吃了不消化,我给你放冰箱,你晚上再吃。”
余卿卿一把搂住母亲的腰,吧唧一口,亲在祝母的脸颊边。
祝母推开余卿卿的脑袋,“去去去…坐着去,马上就好。”
余卿卿坐在岛台边的高凳上,手撑在下巴上,一双眼圆溜溜的看着祝母。
“马上中秋了,你去半山别墅,陪陪你外公,他挺久没见你了。”
“那你和我爸怎么办?”余卿卿皱起眉头,“不能一起去吗?”
“少废话,让你去就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外公的脾气,大过节的,别惹他生气。”
“哦”,余卿卿明白母亲的心思,自从外婆过世后,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大宅子里,舅舅平时也忙,没时间陪他,又不让妈妈进门,家里没点人气,总是冷冷清清的。
祝母把热好的粥递给她,拍了下她的脑门,“你的任务就是去哄老人家开心,知道吗?”
“好好好...我知道,我给外公做点月饼。”
“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余卿卿歪歪扭扭的做了个敬礼的姿势,逗笑了祝母。
祝母坐在她旁边看她吃,叮嘱道:“吃完就去睡,你这张脸都被你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您放心,天生丽质难自弃,睡一觉我还是那个车见车爆胎的余卿卿”,说着,余卿卿用手撩了撩耳边的头发。
余卿卿把粥喝光,吃了两只虾皇就吃不下了,把碗一推,“妈,我不吃了,想睡觉。”走到一半,回头说:“东西您别收拾,我起来自己收拾。”
“去睡吧。”
“东西我明天让人给你放后备厢,你给外公拿过去。”
余卿卿笑着向祝母比了一个“OK”。
等余卿卿睡醒,天已经大亮了,伸手拿过闹钟,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看了看手机日历,发现后天就是中秋了,那今天就得买材料把月饼做了。
余卿卿从被窝里爬起来,耙了两下头发,拾掇好就出门。
余卿卿一下午就泡在厨房,试做了几种口味的冰皮月饼,最后满意的挑了几个长相好的,用盒子包装好,放在冰箱里冻着。
看了看时间,七点钟,差不多老人家刚吃完晚饭,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外公….”余卿卿拖着长音,向外公撒着娇。
“卿丫头?”
“嗯嗯。”
“您想不想我呀?都不给我打电话…”余卿卿厚脸皮的耍无赖。
祝老爷子一听,激动起来,声音洪亮,“我还给你打电话,你不知道给我打?”
“您也可以给我打嘛…”
“明天过节,我给您做了绿豆馅儿的冰皮月饼,明天给您送过来?”
“哼…”祝老爷子有些生气,他知道她都回来两个多月了,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来看看他。
“外公…别生气嘛...我明天给您做红烧肉?悄悄的,不让他们知道。”
老爷子年纪大了,前两年查出来血糖高,家里人就不再让他吃红烧肉。越不让他吃,他越想,整天就念着这一口。
“你说的啊…明天早点过来,听见没?”
“好…您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行不行?”
余卿卿给自己做了顿晚饭,找了部电影,边看边吃,不知不觉就到十点,也没再折腾,直接上床睡觉了。
八点不到闹钟就响了,手摸索着,按停了闹铃,脚丫伸到被子外面,搓了搓,弯着腰就起来了。
余卿卿给自己打了点腮红,穿了条正红的中袖荷叶边连衣裙,配一双蓝色低跟凉鞋,提上冰皮月饼就出门了。
到了半山也不过十点,进了门,她把东西交给阿姨,又叮嘱要把月饼放进冰箱,径直往后院走。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他都在后院喝茶下棋。果然,跨过院门,就见他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倚在石桌边,紧盯着桌上的围棋盘。
“外公...”
“卿丫头...”老爷子的语气略带惊喜,向她招手道:“快来陪我下一局。”
“好呀。”
余卿卿走到老爷子对面坐下,看了看棋盘,黑白子在棋盘上相互包围、厮杀,互不相让。她沉吟不语,拿起一颗白子就下在了右下角。
“诶...?”
老爷子不加思考,跟着在旁边布下一颗黑子。
俩爷孙在院里你来我往,下了十几分钟,“哈哈,卿丫头,你多久没下棋了?”
“您不是知道我没那个天赋嘛...这种仔细筹谋,搅弄风云的事...不适合我。”余卿卿边说边摇头晃脑,扮作一副老成样。
老爷子用手点了点,摇头道:“你呀你。”
“茶冷了...去,重新沏一壶。”
“外公,我一来您就考校我!”
“你在外面野了这么多年,我考考你都不行了?”老爷子吹着胡子对她瞪眼。
“我去给您沏茶...”她耷拉着脑袋,走向茶室。
给老爷子沏了杯普洱,小盘子装了两块月饼,“尝尝?”
老爷子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还不错...”,拈着块月饼,咬了口,撇了撇嘴角,“卿丫头,下次多放点糖。”
“您不是血糖高吗?我妈特意叮嘱了,不能给您吃太甜。我昨下午试了一下午,才做出这个不甜又好吃的,您还嫌弃!”
“这月饼不甜怎么吃?”
“不合口味?”
“还行...”
“那您就将就着吧,顾着点儿身体。”
老爷子想起昨天余卿卿答应的,瞅了她一眼,“你不说给我做红烧肉吗?”
“这不是还早吗?等会儿就去。”
余卿卿又陪着外公在凉棚下坐了半小时,给她说了说这些年在外的趣事,把老人逗得直笑,祝冠云在二楼都能清楚的听见。
差不多时间,她扶着外公到沙发坐下,便去了厨房,做了一道少糖版的红烧肉,糖虽放的少,用了一些技巧,让糖附着在肉的表面,等会儿外公吃起来就会觉得甜甜的,但又不至于血糖高。
“外公,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嗯,去叫你舅舅下来。”
“舅舅在家?”她面露惊讶。
“嗯,叫他吃饭。”
余卿卿又去了二楼书房,敲了敲门,听到“请进”方推门而入。她走到祝冠云的书桌旁,恭敬的叫了声,“舅舅。”
祝冠云倚向座椅靠背,抬头看她,“嗯,回来了。”
“法国的画展怎么样?”
“很顺利,月底就能把画送回来。”
“嗯,你也别松懈,不要因为这点小成就得意忘形,保持现在的状态,继续创作。”
“嗯,我知道。”
“下楼吃饭吧,外公等着呢。”
“嗯。”
说完祝冠云就抬步向外,余卿卿落后一步,不小心瞥见他书里夹着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只露出了一角,好像是两个孩子的照片,脸被书遮住了。她没多想,摇头跟着下楼。
她和祝冠云陪着老爷子吃了午饭后,她陪着外公在院子里走了两圈,便扶着回房。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中午要睡一会儿才有精神。
余卿卿没事干,跑到祝冠云的“私人博物馆”呆了一下午。说是博物馆,不过是祝冠宇在主楼旁边修的一栋两层的小楼,用来存放一些他的私人藏品,分类繁多,有专人打理。
逛完一层,就要上楼,看到拐角两扇窗之间挂着一副画,画的是一片竹林,窗外正巧种了一片湘妃竹,有点相映成趣的意味。这画是她第一次见,应该是不知名的作者,但是能让舅舅如此精心对待,想必是很喜欢的。
她看的入神,越看越有趣,让人给她送了画材,就坐在地上开始临摹起来。
画完后她见时间有点晚了,随手将画靠在墙角,回了主楼,陪外公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