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水阔知何处》穷书生穷

6、第五章

　　后日便是仲秋了，茑萝捏了捏手里的食盒，去了洛府。
　　“你找谁。”仍是昨日探头的男子，茑萝心里一惊，退后一步，就准备走。
　　“是茑萝姑娘吧。”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在府内传了出来。
　　“不长眼的奴才，还不放进来。”
　　茑萝全程没有搭话，只任由红门大开。
　　茑萝看清这个男人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稳，是洛玄，父母双亡前，见得最后一个人。之后，父母便暴病而亡。
　　茑萝不敢再想下去。只听洛玄说：“令尊……”刚吐出这两个字，洛玄就被茑萝打断：“洛少爷，我今日，本是来向十七…少爷。”
　　茑萝的语气中带着颤抖，却猛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找我做什么，萝儿。”
　　茑萝转身看着洛少白，怔怔回不过神。
　　茑萝猛然想起了丹顶鹤，其体态轻举洒脱，有青云之志。这不正是眼前人——洛少白的样子吗。茑萝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很是暗恼，心里想着，“喜形于色，我是喜欢上他了吗。”

　　茑萝将食盒递给洛少白，强扯出一抹笑：“前来赔罪，望少爷，不要计较。”
　　洛少白接过了食盒，当即打开，就拿了点心，吃了一口，说：“太不诚心，这不是我昨日送与你的吗。”茑萝瞪眼看着洛少白，仿佛在说：“别胡搅蛮缠了，那是我亲手做的。”
　　洛少白转头，跟洛玄说：“三哥，昨日四哥又来府上闹，我看大哥不在，没人收拾得了他了。竟过分的将地痞喽啰，也放至府上撒野。”
　　洛玄一脸铁青，对茑萝僵硬一笑，跟洛少白说：“既然是你们的事，我不好插手。你，带茑萝姑娘去正厅。”
　　洛少白很乖巧的应了一声，硬是钳着茑萝往厢房走去，走了一段路程，便说：“三哥最为爱面子，为人从不失礼数，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你做的糕点很好吃，不必去正厅，我先将匣子还你。”
　　洛少白把话题略过去，两人便相随至后院。
　　茑萝进入后院，满院子都是丹顶鹤，洛少白将点心放下，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像个孩子似的跟它们说话，“快别闹，你这般顽皮，日后如何相与？”
　　茑萝没有在意洛少白低声呢喃，转而是认出了众鹤顶立的七和，“七和。”七和抬头往了一眼茑萝，乖巧的走过来，俯首姿态。茑萝摸了摸七和，笑了笑。
　　“他平日可不好亲近，怎就如此看中你，果真和我一般呢。看的出萝儿之姿容非常。”
　　洛少白伸手从茑萝背后环住，一手附在茑萝抚摸七和的手上，十指相扣。
　　茑萝没有说话，笑容淡了下来。
　　“将匣子还我罢。此后两路相开，不再同走。”茑萝说的很是决绝，她从怀抱中挣脱，仍旧背对洛少白。一句斩断情丝的话，仍旧很钝的黏连在两人的情网上，足够心凉，足够决绝。
　　手里被塞了一物，是温热的匣子。茑萝触手的瞬间，心里狂跳。
　　“在我胸膛处捂了很久，不知它是否暖和。”洛少白纤长的手指在茑萝掌心打转后出来。茑萝感觉喘不过气，心跳的极快，她问自己：“看明白了吗。看明白自己的心了吗。”
　　茑萝轻嘲一笑，对洛少白说：“后日仲秋，你若有空，便再聚一次，最后一次。”茑萝几步走到庭口，忽然听到洛少白喊，“后日仲秋，明年仲秋，后年仲秋，一辈子的仲秋，我都想和你过。”茑萝嘴唇干涩，有些苦。
　　她回眸一看便是万千风景在眼中――洛少白。她哽咽，只是顿了一下，就闪身跑了。她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此生唯有一见钟情最难懂，她想钟情他一生。所以回忆应该公平，这里面，应该有一个叫做洛少白的人，不曾忘记。

　　洛少白自茑萝离开，便摸着七和，站着未动，眼睛的方向，一直是茑萝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