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神明的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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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水的抹布随意拧了拧，一下一下用力地擦着已经锃亮的桌面，神无擦了额上的汗，对着下单的客人急忙跑去。
她相信那个和尚说的话，所以，如果她有什么不妥，会为木叶招来不好的东西。她不能这么做。
“等，等一下……”菖蒲看她忙碌的样子欲言又止，随即转头朝同样站在厨房没事干的手打求救，“爸爸！”
“嗯……”手打严肃而认真地观察神无的动作，再一想她现在的年纪，“这个孩子，意外地很能看店啊。”
“哈？”
“咳咳，神无，你过来，”手打对她招手，“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没有吧？我，不应该做这些事情吗？明明也是一乐的……”
“不是指这个，”菖蒲也严肃地对她说道，“你没有在勉强自己吗？”
“没有啊。”知道他们在担心她，神无又笑了一下，“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
她是手打的小女儿，在店里帮忙是理所当然的，既然上天赋予神明融入环境的能力，那她为什么还要突破呢？
除非木叶再出现时化，不然妖怪以外的东西都不应该归她管。
完全不应该。
“说起来，爸爸，为什么我做的拉面那么难吃啊？”
“啊，你做得太少了，火候没有掌握好，过来，我教你……”
正在神无沉浸这种父慈子孝的美好时光的时候，鸣人喘着粗气进来了，“我找你半天！”
“我又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实在不太明白你找的意义在哪里。”
“哼，昨天来找你的时候就不在，一整个下午，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人是你才对吧？”
神无噎住，“那你找我什么事情？”
“你完全都没打算说去了哪里吗？真是的，你知不知道菖蒲姐和手打大叔有多担心啊？”
明明上一秒还在拉着的手下一秒却不见了，菖蒲昨天找了她一下午，可是整个木叶却哪里都不见，一直到晚饭时候神无才浑浑噩噩地回来，什么话也不说，直到早上。
神无咬着下唇，却没办法多说什么。她早知道要解释，但是“我其实不是你妹妹是个神明”这句话，怎么可能说出口。
“鸣人！你啊，是饿过头了对吧，”菖蒲塞了一坨还没切好的叉烧到他嘴里，神无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更浓了，她把抹布拧了又拧，拧了又拧，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良久，才执意拉着菖蒲的手走到厨房，“对不起……”她小小声说着。
“没关系，但是神无，以后告诉我好吗？”
“嗯。我以后，一定告诉你。”
承认自己是神明也就代表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菖蒲接受她只不过是本能而已，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脆弱，她本来以为。可是，她不见了她也会担心，她不开心她也会跟着难过，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们还是有某些实质性的东西存在呢？
“怎么啦？”菖蒲看着还是紧紧抓住她衣服不放的小手，神无抿着唇，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姐姐，绝对不会忘记对吧？绝对。”
“怎么又问这种问题啊？”她捏捏她的脸，“这么可爱的妹妹忘了不就没有了吗，我才不吃亏呢。”
“真的哦，”
“真的。”
一再的保证以后，神无的脸上才露出笑容，菖蒲笑她想太多，把她往外面推，“快去看鸣人找你什么事情吧！”
“知道了啦，你别推我。”
鸣人找她的事情无非是给她点东西，一沓厚厚的信封里面是裁得粗糙却又大小类似的白纸，白纸上面用铅笔画着非常不好看的简笔小人，下面写着，“我是神无”。
“我是神无？”
“本来想找伊鲁……本来想想办法带你去拍照的，但是啊，拍照果然太贵了，”
神无一张一张仔细看着，每一张的简笔小人都有细微的不相同，但却能看出来，画的人真的很用心，虽然很丑。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吗？”
“不是不是，啧，诶哟，这个人不要太认真嘛，主要是……害怕的话就把这个给你想给的人，这样他就不会忘记你啦。是这么个……作用。”
神无递了一张给鸣人，“你的意思是这么用？”
“嗯。你就不用给我啦，反正我是不会忘记你的，还有，”鸣人深呼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啊，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可以来找我，但是就不要再说自己是神明这种话了，果然我还是觉得神明也好妖怪也好，和大家不一样的东西……就是，不好的。”
鸣人的视线稍微有些下移，他实在是很不喜欢“和别人不一样”这个概念。
神无明白。
“鸣人，”
“嗯？”
“谢谢。真的。”
虽然作为神明被指责了，可是作为人她却得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比冷冰冰的话语珍贵多了。
她会努力守护的。
想要守护别人的前提是把自己的问题解决，神无的首要问题就是耳边的声音，尤其夜深人静，那些说话声更是乘以倍数地放大，吵得她几乎崩溃，火之寺的人那天结束净化以后就走了，如果想要问清楚，只能由她去找他。
可她，要怎么跟菖蒲说呀。
神无睁着都快成青光眼的双目站在手打身边等着端面，等他转过来的时候，情绪饱满地叫了一句，“爸爸，”
手打的面差点吓得飞出去。
“什么事？”
“我有事要出远门几天，就现在，立刻就走，行么？我保证我不会惹麻烦，也一定会平安回家，你放我走好不好？”
避开菖蒲是她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可是手打不同意。神无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端着拉面走出去。如果她直接和菖蒲提，菖蒲绝对会以小孩子不能独自出村为理由反驳，然后顺势就会问她出门干什么，她总不能说“我去找火之寺的和尚玩”吧……想到这，神无又叹了一口气。
“那个啊那个啊，你这么叹气一会把我的面都弄臭……呜哇，你怎么了？！”鸣人瞪大眼睛看着她，咽了咽口水，手伸过来拉着盘子，“你，你先把面给我吧。”
“鸣人，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花费好几天的合适理由啊？”神无往回拉着盘子，“最近有没有什么活动之类的？”
“你这么一时问起来，大概，只有夏日祭了吧？”
“夏日祭？”
“嗯，学校说每个班都想一个节目，到时候会在全木叶进行评比，还有大游行队伍，最近他们都应该在忙着练习。你问这个干嘛？”
“哦……”
“难道你想参加？”
“不是很有兴趣。”神无把拉面放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下巴，“那如果要参加是不是要耗费很多时间甚至有可能不能回家？”
“不……会吧？”鸣人刚开了个口就被神无热切的眼神吓了一跳。
“会的吧？你看，又要大游行，又要准备各种事情。嗯，对，我能不能也参加啊？”
菖蒲他们固然是和她建立了万般种联系，可是学校里只跟她相处了不到一天甚至现在应该已经把她完全忘了的同学却可以当作掩护，混进去当个小角色就没有人会在意她的离开了。
合情合理。
“参加什么？”
菖蒲从外面买菜回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帮忙拎东西的伊鲁卡，果然他一见到鸣人瞬间就爆了，拧着他的太阳穴就要把他拉回学校去。
“啊啊不要不要！”鸣人叫得跟什么似的，惨烈得整条街都能听见，“我来这里是有事的！”他跟她挤了挤眼睛，神无立刻心领神会，“对，姐姐，忍校好像要参加夏日祭，我能不能也去帮忙啊？好像很有趣。”
“可以倒是可以，”菖蒲回过头看了下手打，手打挑起嘴角，“挺好的，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但是要注意安全，受伤就没有下次了。”
“遵命！那如果有需要在那边留宿也可以吗？”
“留宿有点……”
“有什么事鸣人会帮我的，”她转过头对着还被伊鲁卡抓在怀里的鸣人，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对吧？”
“……嗯？嗯！交给我吧！”
“那好吧，就交给鸣人了。”菖蒲闻言也给了鸣人一个肯定的笑容。
“那事不宜迟不如我今晚就过去吧？”
“诶，有必要那么着急吗？而且你这么突然加入，也要先征求班上同学的同意吧？”
“但是伊鲁卡老师也在……”
“啊，我当然欢迎，顺便也让神无也好好感受一下学校的氛围。”
伊鲁卡对于她上学这件事倒是一直很在意。
万事俱备，菖蒲柔了眉眼又叮嘱神无几句，状似凶恶地威胁她不准给人添麻烦以后，微笑地看着她拉着鸣人越跑越远。
“小孩子还真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啊，那股冲劲，太让人羡慕了，”伊鲁卡叹了一口气，才想起来自己是来一乐抓逃课的鸣人的，大叫一声，也跟着跑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神明的羁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