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明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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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简单制订了一个潜入日向府的计划，她有预感，如果不斩了那只妖怪，那个女孩会做出和当年那个人一样的事情。可是时间紧迫，她没有时间深思，还好，今天发生的事情突然，大部分人都去主厅商量对策了，只有少数几个人依旧守在门口。
另一边传来脚步声，神无急忙躲在暗处。来人是白天的忍者，他弄倒了门口几个人，朝着院子一处隐蔽的厢房跳去，神无偷偷跟上去，看见他走近那个被绳子捆得死紧的女孩。
“反正你也会被遗弃，这双眼睛，云隐村就收下了。”
他的手覆盖上她的眼睛，神无大知不妙，慌忙之中捡起石头对着窗口扔过去。忍者受了响动，扛起女孩从另一边翻了出去。
她也许可以对付那个妖怪，但她不一定能对付那个忍者，神无想要通知日向家的人，但又怕他们不信。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找人帮忙。
鸣人在睡梦中听到敲门声，翻过身用枕头捂住只当没听到，可是门外的人没有走开，悉悉索索地从他的窗户翻进来，他当然做好准备，在他枕头被拉开的那一刹那，一拳打过去。
“啊…！”
“哼！小毛贼，敢来偷你鸣人大爷的东西，受死吧！”
他扑了上去，那人慌忙之中踢了他肚子一脚，“是我啊！”
“嘶…神，神无…吗，”她好像踢错地方了，鸣人依旧缩在地板上起不来，“你，你真是神经病啊为什么喜欢，大半夜，跑来人家家里……”
“鸣人，鸣人，听我说，”她在黑暗之中握紧他的肩膀，和他四目相对，“你听好，现在就去通知日向家的人，说白天那个小女孩被云隐村的人抓走了，叫他们想办法。”
她说完了就要走，鸣人急忙拉住，“等会等会，什么就被抓走了……你在说什么啊？”
“情况紧急，我没时间跟你细说，总之这不是做梦，”她轻轻拍了下他的脸，“不是做梦。”
她说完又从窗户翻了出去，鸣人想了一会，也赶紧爬起来朝着日向家赶去。
虽然大约猜到云忍会从后山逃向火之国边境，可是他已经早了她那么多，神无只能尽力赶去，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杀…了…他…”
女孩被吵醒，发现自己被抓，挣扎起来，可是她的手脚都被绳子绑着，不管怎么用力都挣不开。
“醒了吗？”扛着她的人说话了，“我可真要谢谢你们家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得到‘白眼’，当然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发疯，被抓的人，可就是你姐姐了。”
姐姐……女孩的瞳孔微动，
又是她。
什么…都是她…先……
这个人…也是…
是啊…所有人…都是…
所以…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绳子突然断裂，云忍毫无防备，被她插了眼睛脱手甩开，女孩如一只猫一样四脚滑动刹住，她站起来，眼睛里光芒闪动，“你不要小瞧了日向家的人，”
“我不是替代品，”
“我才不是替代品！！”
她用力地吼叫，声音回旋在树林里，引得树木沙沙作响。
“可恶，”云忍从地上爬起来，“我从来没有小瞧过你们日向一族，倒是你，明显小瞧了云隐村。呵呵呵……”他擦拭脸上流下的血，“这份狠心，值得褒奖，明明才五岁……真不愧是，天才。”
别害怕…他…是…杂鱼…
看不见的触手从女孩身后伸出，控制住云忍的手脚，
来呀…
来呀…
女孩怔怔地往前走，血腥味迷了她的双眼，迷了她的心智，迷了，云忍惊恐的脸庞。
“月器！”闪着寒光的长枪从云忍耳边划过，“打晕她！”
云忍听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指示，发现身体的束缚已经解开，他握紧拳头，用力朝着已经到身前的女孩用力一击，“愚蠢。”
随着女孩倒下，怨念集成的妖怪凌空飘起，竟全数进了云忍体内，他站在原地抖动几下，再睁开眼时，脸上只余下狞笑，“好…香…好香…的味道…”
这是…附身。神无握紧月器，枪尖对准云忍，微微发抖，血腥的气味还漂浮在空中，勾起记忆深处最遥远的回忆，寒光闪动，不堪一击的人类瞬刻倒下，了无声息，她站在一堆尸体当中，被血染红。
“你…害怕…吗…”云忍朝她走来，缓慢地，“呵呵…神…害怕…人…”
“是呢…”他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因为…没有人…就没有…神…”
神无的呼吸被扼制，她又看见记忆当中的背影，哭着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人。
“呀！！”鸣人吼叫着从背后抓住云忍，骑在他的脖子上，不断拉着他的嘴巴，“放手，放手，你个混蛋！”
“啊啊…！”云忍的声音和妖怪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他松开双手，用力把鸣人甩了出去。四周来了好多戴着动物面具的人，他们钳住云忍，走到他跟前，“这就是和我们结盟的忍者。把他带走。”
神无瞪大眼睛，看见妖怪从云忍的鼻子飘出来，对着说话那个人，张开血盆大口。她从身侧捡起月器，对着他扔过去。
不要杀人。她在心里祈求。
月器似透明状穿过他的身体，刺中妖怪，飞到后面的树上。鸣人急忙跑过来扶起她，和面具人互相点头，然后背起她，“你还好么？”
“鸣人，”她还没有解决那个妖怪，“听我说，转过身去，对准那棵树，”
“什，什么？”
“按我说的去做！”神无伏在鸣人背上，依旧觉得呼吸困难，她的脖子被染上黑尘，刺痛不已，“月器，”月器从妖怪身上飞回她手中，她对着它讥讽般笑了几声，“丰苇原中国，喧扰迷惑其之邪魅，臣服于吾神无神之月器，速速清缴，”
妖怪嘶吼着朝他们冲过来，
“破！”
回到木叶，戴着狸猫面具的人和鸣人交代了几声，便拖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云忍离去，深夜，只剩鸣人背着神无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害怕的话，就把我扔在这吧。”
她明白，穿过妖怪的人，应该和她一样，会看见不存在于此岸的东西。
“很抱歉，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尤其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自然接受她的一切。
鸣人却一路无言。
放下她的时候，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像在纠结什么，只是最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一如既往地露出笑容，“晚安。”
“……晚安。”
神无这几天总是精神不振，上次的黑尘不仅没有消失，甚至还侵染到了背部，虽不致命，却很痛苦。她害怕她一死，菖蒲就会忘了她，因此更是时时刻刻都不愿意离开，即便呆在店里什么都不做。
远处传来一阵一阵敲经念佛的声音，一群和尚排着队列缓缓走过，他们手里提着一桶水，在木叶到处泼洒。
“这是火之寺的和尚吧，难道是专程为了日向家而来？”
“那可不，因为没睡好引发这么大的骚乱，日向家小姐的失眠真够神奇的。”
“呵，哪有他家家主神奇，一个无能一个发疯，这就是精英家族培养出来的精英。”
“那是，三大家族之首，怎么容你在这里质疑。”
“喂喂什么之首，你这话让宇智波一族的人脸往哪放啊，人家可是木叶唯一的警务呢。”
“警务又怎么样，还不是该被人讨厌就被人讨厌，怎么着，他们还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么？”
“抓起来多好啊，到最后剩下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狗咬狗，全抱着死了算了。”
“你这话说得真是……让人愉悦。”
店里的两个客人躲在一边窃窃私语，却全被神无听了去，她瞪了一眼蹲在他们头上的乌鸦形状的小妖怪，端起一杯茶朝着它们泼过去。
“喂你搞什么！”
“有没有搞错啊你！”
她冷冷地撇过头去，菖蒲上前来打圆场，“抱歉抱歉，我家小妹这几天没睡好脑子都傻了，错把两位客人的脸看成了垃圾桶，好啦真是的，”她拍了拍她的头，“两位客人明明只是嘴巴臭了点，你不要有样学样搞什么净化空气好吗？真是不好意思。”
两人自觉不好计较，嘴里小声嘟囔着就走了。菖蒲叹着气走过来收拾桌子，对她眨眨眼，“别在意他们说的话。”
神无轻微点头。人的行为受着妖怪的影响，但说到底，招惹妖怪的却是人类本身，这样的死循环，从根源上就无法改变。那么神明存在的的意义是什么呢，是在人类走上魔道之前阻止他们吗？
可是，又阻止得了多少。
一桶水由上而下直直地浇到神无头上，流到脖子，触得黑尘生烟，刚才的和尚合着手掌，对她深深鞠了一躬。神无还在惊愕之中，却发现身上的痛苦减少了许多，她追出去跟着队伍，拦到和尚面前，“你一定知道什么对吧？告诉我！”
和尚却似乎早就猜到她会出来一样。
“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神无神，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知道。
神无还想抓着他再问几句，却被菖蒲叫住，她只能回过头去，远远地看着他们拐角。
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句话就跟没说一样。
一望无际的蓝天在午后的太阳下发出刺目的光芒，这份光芒足以照见世间所有的事物，却照不到藏在死角里的妖怪和人心。
所以，才需要神明吗？
然而还没等神无想清楚神明的意义，人心的复杂却让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那天晚上的云忍，死了。
木叶里流言纷纷，有说是日向家的人为了自保杀人，也有说是云忍那边故意陷害，但是不管哪一种，所有人都站在触及不到的地方，幸灾乐祸地等着这个大家族从天上摔落。
神无急忙赶到日向族地去。青色的天空飘起了缥缈的雾气，空中似乎响起铃铛摆动的声音，路上的所有人都隐藏在白雾之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遗世独立，不知所措。
神无走上前去，“是你，是你，你能看见我，”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神无，“你去告诉他们，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的眼里失去高光，“他们抛弃我了，为了，任务。”
他的同伴，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下了杀手，只为了掩盖盗取白眼的事实，反咬一口。
“我了解，但是了解却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他自嘲地笑着，“我才二十岁，刚刚当上上忍没多久……这不是我要的人生……”
“这不是我要的人生！！”
男人双眼煞白，仰天长啸，他的四周卷起一阵黑色的风暴，带着浓重的戾气。
神无被风击飞出去，她刚睁开眼，就看见一道天雷打下来，正中男人的魂魄，灰飞烟灭。
“身为神明，居然勾起已死之人的欲望，神无神，你犯了大忌。”
飘散四周的雾气逐渐出现一个清晰的人影，是刚才对她泼水那个和尚，他神情严肃地举着法器，似乎在对她进行责难，“没有道标的你连基本常识都失去了吗？”
“什，什么？”
“看来我有必要和你说明一些事情。死灵是绝对不可以撩拨的，他们之所以没有成为妖怪，正是因为他们不是心甘情愿地死亡，而你问他怎么死，就是把他对人世的渴望重新挖出来，推他走入魔道。”
和尚的话像一把刀一样插入她的内心，她惊惧地看着原本的空地，那里原本还有一个灵魂存在，都是因为她，才会害得他灰飞烟灭。
怎么会因为她呢？她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话啊？
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话啊？
“神明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现世，哪怕是现在，察觉到身在木叶的你的不安也会为你守护的这个地方带来时化，”
时化，他又说了一个她从来没听过的名词。
和尚看神无迷茫的眼神便知道，关于神无神上一代的记忆，她一点也没有了。
“时化是空气中阴郁的气息，也是妖怪们最喜欢的气息，通常显现为黑色的雾气。”
和尚顿了一顿，最后又提醒了一遍，“神无神，做好自己的事情，正是因为神明所做的一切都会影响现世，所以，神明才不应该过多地干涉现世，这一次，你越界了。‘天’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你的行为，请你好好想清楚，什么才是你应该做的。”
他说完，拂袖而去。四周的烟雾散开，前后已不见人影，眼前的景物，还和刚才一样，许多人站在这平时不曾踏足的地方，幸灾乐祸地讨论着，
那个人死得有多活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神明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