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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安岩二十几年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最大的“不幸”就是父母感情破裂。虽然那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是天大的事,并曾让小时候的他郁郁寡欢许久,但在现在的他看来,那并不算什么大事,也没有到影响人格形成和心理健康的地步,自己现在依旧成长为了一枚乐观积极的社会好青年。
      可他的父母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自从安岩在十六岁生日那天被莫名忽悠着跟一群“你xx伯父的女儿”和“你xxx伯母的侄女”以及“你xx和xxx的外甥女”等等一群认识或不认识的上至十八岁下至八岁的女孩见过面,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周休息日都分别跟着他们到处拜访,并总是很巧的被以“我和你xxx伯父有要事要谈,你和xxx去玩吧”等话打发,然后和坐在xxx伯父或伯母旁的xxx面面相觑过后,安岩就知道他的噩梦已经来了。
      安岩当然也抗议过,说他才只十六岁,不用这么着急就给他找联姻。哪想安岩父母一听连连表示不用他去联姻,他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都行,他们一点也不挑,并积极鼓励安岩早点找个女朋友,体验一下“纯洁美好的初恋”。
      安岩那时才明白,他的父母对于他们婚姻破裂后给自己小时候带来的伤害是多么的在意,生怕自己因为他们就不再相信爱情和婚姻,以至于从小家教甚严的他们万分期待他们的儿子早恋。
      不过虽然安岩能够理解他们的焦虑,但喜欢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安岩只能在不停地相亲中一遍一遍的强调自己还小,应该专注于学习,并一次又一次声明自己真的相信爱情相信婚姻,几乎就要大喊出“爱情万岁”这类的话了。
      这样折腾了几个月,安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搪塞的理由,他宣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但是对方不喜欢他,他很伤心,不想再去相亲。
      果然安岩父母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到了那个神秘的女孩身上了,不再逼迫安岩相亲,反而绞尽脑汁旁敲侧击那个女孩是谁,生怕安岩是在骗他们,又怕刺激到“青少年敏感的内心”。
      安岩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让谎言无懈可击的方法就是让它成真。所以他找上了在家族斗争里看起来战战兢兢的青梅——拜父母所赐,安岩这样的青梅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安岩看人的眼光很准,他知道埋藏在他这位“青梅”柔顺外表里的灵魂是多么的坚韧且具有野心,而他非常欣赏这样的人,也知道对方会是个非常好的合作者。
      后面的事就非常顺利了,安岩得到了一个真实的爱而不得的“青梅”,以一身“情伤”阻挡了大部分的窥视,轻轻松松过了十几年。青梅得到了家族重视,开始站稳脚跟,最终在竹马的暗中帮助下走上人生巅峰抱得美男归。
      这是一个绝对互利的交易,安岩非常满意。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他这位“青梅”结婚太早了——没有“情伤”做挡箭牌的安岩已经能够预料得到几个月后将要卷土重来的相亲。
      为此他少有的忐忑了好几个月,连让那位大名鼎鼎的杀手先生吃瘪都没能缓解多久。
      而最后事实摆在安岩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于他那两位亲人的下限估计过高——还真让“青梅”那家伙给说中了,这次他爸妈还真给他找了一个男的。
      “这位云先生,”安岩从没想过他除了要和女的打太极外,有一天还要同一位男人周旋,“我想您知道我心有所属,虽然她从来也不可能属于我,但是我……”
      “我明白安先生的意思。”能被安爸安妈看中,跟安岩相亲的这位云先生长得自然是不差,尤其是他那一双充满包容的眼睛,当他看向你的时候,非常轻易的就会让人产生信任,“您的事我听过不少,我很明白您的心情。实不相瞒,我其实也心有所属,只是……各人有个人的难处……”
      “原来云先生您也……”安岩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笑意也真实了几分,“是啊,各人有个人的难处……”
      把话说开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少了不少,还能时不时谈笑几句。
      相亲地点是安岩父母选的,四周用藤条和各类花朵编织起一层屏障,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人的动作却又看不真切,既不像包间那样包裹的太严实让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太尴尬,又不像情侣专座那样暗示意味太强让人感到窘迫——为了安岩的终身大事,安岩父母可以说是运用上了毕生的智慧,就连他们当年相亲时都没费这么多的心思,最多象征□□换一下各自的信息,其他的,家族间都心知肚明。
      所以在外人透过藤条看来,两人正常的交谈变得有些暧昧,而不时的笑声似乎代表着他们成了“好事”。
      对此,安岩心知肚明,但他懒得去管外面会怎么传自己,反正这么多年了,也不差男女通吃这一条。
      一顿饭吃的算是宾主尽欢,临走了准备买单,云先生提议两人AA制,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安岩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想着总不能像对待那些女士一样对待眼前这位明显不吃软饭的男人,一听这话,随即应好,招来服务员。
      两人买完单,交换了联系方式,便一同出门。
      各自上了各自的车,两人略一点头,车子就向着不同方向汇入了车流。
      “回家。”安岩嘱咐了目的地就闭上眼半倚着,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来自父母亲越来越猛的相亲攻势——这次他是真没想到一向保守的父母在突破了早恋的下限后又一次突破了性别的下限,安岩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一直都无动于衷,他们很可能就要找个人妖来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才二十八岁,人生还没过一半,难道以后就要在相亲的火坑里出不来了?可要他随便找一个人结婚,他又实在做不到——认识的人要么是无趣的,要么聊得来的自己又没有那方面心思……
      啧——
      安岩顺心了十几年后再一次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中,以至于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等到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后,才猛然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道——不,是从一开始就着了道,那个司机有问题!
      这种事安岩在接手家里的事业后,就再也没经历过了,但他还是尽力放平呼吸,维持心跳平稳,计算着体内的东西消耗掉身上的药物需要多久。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今天本该是他注入那个东西的日子,可因为临时的相亲给忘了,所以自己身上不具备任何的抗药性。
      也就是说,安岩不由得叹一声祸不单行——自己现在完全任人宰割。
      早知道就不反对在身体里植一个定位器了,安岩为自己的自负懊悔不已——谁知道还真有人能够在重重监控下趁着他失去抗药性将他带走?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那位晚上说好要一起吃晚饭的堂哥能够尽快发现自己的失踪了。
      车子开得很稳,安岩感受着车辆的转向判断着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等到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安岩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离自己家并不远。
      难道说这熟人作案?
      可这熟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句话有时候并不适用所有情况。
      安岩分析着,冷不丁的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然后他就被人抱了出了车门,接着一路前行转过几个弯入了室内,最后被放进了柔软的床褥里。
      安岩觉得要不是因为他连脸上的肌肉都不能指挥,恐怕会当场绷不住维持了二十多年的表情——照着劫匪先生这堪称温柔细致的举动,他怎么会不明白他这是被人劫色了?
      活了二十八年,安岩终于在他那对父母以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蛋疼。
      而与此同时他也终于能够肯定这位劫匪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安岩……”
      这嗓音,除了消失了好几个月的杀手先生,还能有谁呢?
      安岩突然觉得,杀手先生变得更加有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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