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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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突然出现，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是祁董来了。”
“哪个？”
“还能是哪个？如今祁家掌权的那位，祁怀靖，祁董呗。”
“听说他之前为了布局文旅产业，还在全国各地考察项目，今天却愿意为了凌老爷子的寿诞回来，看来祁凌两家人的关系的确是不错。”
“身边那位可是祁董的独子？真是一表人才。”
“何止，这位祁公子从小就出众，据说拿了什么奥赛金牌已经保送T大了，虎父无犬子，如今祁家权势已定，等祁公子接班，祁家可就不止富过五代了。”
……
祁怀靖带着妻子和儿子走过去，成功为凌家父女解了围，周围人点头问候过便识趣地让到一边。
凌汶章也松了一口气，他和祁怀靖多年好友了，彼此也不见外，闲闲聊了几句。
祁旸就趁着这个空闲，打量起凌央央来。
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她了，小姑娘今天精细地打扮过，穿了漂亮的长裙子，做了头发，化了妆，再多的，祁旸这个直男也说不上来了，但是……
很好看。
完全不用思考，第一眼就会觉得好看。
刚才远远看见她的时候，她跟在凌伯父身边，站在众人面前，落落大方地微笑，看着适应良好丝毫不慌，可祁旸分明就知道她的局促。
这小姑娘真开心的时候笑起来可不是这样的，祁旸想。
凌央央却不知道两家长辈会互相认识，更没想到今天会碰上祁旸。
他今天和在学校的样子太不一样了，宝蓝色西装包裹着他颀长的躯体，规制的版型压住了他平日里的傲气，显出一种介于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的气质来，头发特地打理过，额发全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目，少年风流。
凌央央忍不住晃了晃神，原来男生成年了，是这个样子的……
两家大人聊了一会，终于想到身边的孩子，凌汶章是见过几次祁旸的，便拍了拍凌央央的肩：“这是小女凌央央，刚来秋淮，我把她转进了知仁，祁旸好像也在知仁念高三吧？平时在学校里见过吗？”
他不过随口一问，倒不觉得两人会有什么交集，然而祁旸却微微一笑：“见过的，伯父，我们是同班同学，对吧，凌央央？”
“啊，对。”凌央央点点头，向祁父祁母问好。
两家长辈没想到他们同班，都觉得是缘分，阮知萍身为母亲，更是有些许诧异，她这个儿子，从小只顾着竞赛和学那些他感兴趣的东西，这么多年除了一起长大还一直做同学的那几个朋友，可是从来不会记得班上还有谁的，现在却会注意刚转学来的凌央央？
祁怀靖没想这么多，哈哈一笑：“那正好，咱们当年就是同学，现在儿女也是同学。”
阮知萍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何会对凌央央特殊，但因为一些旧事，她倒是乐意见他们好好相处的，她温柔地看着凌央央：“央央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到我的腰呢，如今也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应该是12月的生日吧？”
凌央央的确对眼前这位和善的阿姨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人家还会记得自己的生日，点了点头。
“那比祁旸要小了五个月呢，”阮知萍笑笑，看向儿子，“祁旸，这是妹妹，她刚转学过来，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你在学校要多照顾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祁旸礼貌颔首，在长辈们看不见的地方冲凌央央微微勾起嘴角，拖长了调子道，“央央妹妹。”
凌央央唰地红了耳根。
……
又说了两句，凌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了，大家纷纷上前道贺。
凌老爷子已经年过古稀，身板尚算硬朗，今日精神头不错，笑呵呵地向众人道谢。
凌汶章带着女儿上前贺寿，凌老爷子看见凌央央，更是笑弯了眼：“央央来了。”
“爷爷生日快乐，”凌央央让人拿出准备好的肖像画，甜甜地笑，“这是我自己画的，祝爷爷身体健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是幅半身肖像，画上的凌老爷子坐在单人沙发上，望向前方，眉眼含笑，凌央央将人物的形与神描绘得十分到位，画中人与面前的凌老爷子别无二致，众人看了都忍不住惊叹。
“画得真好！”
“形神兼备，凌老的孙女有大才啊！”
“更难得是这份亲笔画的心意！”
祁旸也略惊讶地看了凌央央一眼，之前只见过她画简笔画，没想到她油画也画得这么好。
大家本是为凌老爷子贺寿而来，自然要着意让老爷子开心，凌央央的画就算是五分也要捧成十分，更何况她画得本就不错。
众人接二连三地吹捧，气氛着实热烈，有的人一时忘形，脱口而出：“颇有当年凌三夫人……”
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静，那人也反应过来不对，连忙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气氛一时有些古怪。
后来还是凌老爷子打破了安静，“画得很好，”凌老爷子让人举着那幅画，仔细看了半天，再看向凌央央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欣慰，“爷爷很喜欢。”
站在凌老爷子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应和道：“央央是个好孩子，不枉老爷子最疼你。”
他五官与凌汶章颇为相似，只是身材严重走样，肥头大耳的，笑起来满脸堆肉。
这是凌汶章的二哥凌汶辉，他有一子一女，此时正与他的妻子一起站在他身侧。
他面上带笑，说话显然是为了和缓气氛，不料他的儿子凌盛泽却忽然道：“是啊，我这堂妹最是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比我们兄妹俩可强多了，妹妹，你说是不是？”
他面上带笑，语气却隐含讥讽，看向他的妹妹凌梦茹。
凌梦茹径直看着凌央央，眼神不善，还没说话，凌二夫人便笑着打断道：“盛泽是羡慕央央的画技呢，央央能画这么好，当初是下了苦功的，让你们从前不好好学，后悔了吧？”
凌二夫人显然是为了打圆场，说话时还暗暗以眼神示意，可惜年轻男子不领情，继续道：“谁让我们当初没有一位好老师呢？如果三婶……”
“老二！”凌老爷子突然沉声道。
凌盛泽被老爷子的话震慑，又看见一旁凌汶章沉下去的脸色，到底没敢再放肆下去，只是依旧挑衅地看着凌央央。
凌央央垂着眼睑，神色如常，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听见。
“我在，父亲，”凌汶辉依旧满脸堆笑，像是想从脸上挤出一朵花来，“我看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叙旧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我们准备开宴吧？”
凌老爷子点点头，让人把画仔细放好，凌汶辉立刻伸手想搀扶，老爷子却挥挥手：“不用。”
转而看向一旁，“央央，你来扶着爷爷吧。”
凌央央听话上前，挽着凌老爷子的手臂。
凌汶辉的脸色有一瞬的僵硬，但又很快掩盖过去，笑着道：“那我先去安排宴席……”
话没说完，凌老爷子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凌汶辉愣了一愣，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凌盛泽似乎从父亲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看着渐渐走远的爷孙俩，脸色铁青。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这场暗流涌动的豪门大戏，摆上笑脸随主人一同入席。
……
宴席乏善可陈，凌央央随着长辈们一同坐在主位上，看着一波一波来贺寿的人，吃也没怎么吃好，却陪着喝了不少饮料。
倒是凌盛泽一直没有再出现，有亲戚问到，凌二夫人便说是身体不适，凌央央不小心听到，无声动了动嘴角。
凌梦茹还一直默默地坐在席中，似乎是有所忌惮，一直没说话，只是偶尔还是会用那种不善的眼神看着凌央央。
凌央央也不当回事，不痛不痒的，只当她不存在。
宴席过半，大家都放松了些，开始离座四处走动。凌央央从前来秋淮只是参加家宴，还从未被父亲带着出席过这样大的场合，多少有些不适，忍到现在也差不多是强弩之末了。
凌汶章看出了女儿的不自在，便对她说：“出去走走吧，松快一下，累了就先上楼休息。”
凌央央点点头，提起裙子悄悄去了花园。
祁旸也无聊着，看见那抹粉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想了想，和母亲说了声，跟了上去。
凌家大宅的花园极大，打理的十分精致，植物分隔出一道道□□，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颇有意趣，零星有几位客人在园中逛着。
除了□□外，眼前竟还有一座藤蔓植物组成的巨大花墙迷宫，墙体极高，墙内似乎没有灯光，在夜色下静谧着，似乎无人问津。
祁旸左右看看，没在其他地方看见凌央央的身影，便从迷宫入口处进去。
他方向感不错，记性也好，碰过两次壁就开始摸索出了正确的道路，渐渐接近迷宫中心。
走了一阵，他来到贴着迷宫外墙的小道上，小道狭长，月光清亮。
祁旸忽然觉得自己很像童话中的骑士，披荆斩棘要去解救困在迷宫中的公主。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祁旸来不及去细想，耳边却捕捉到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仔细辨认，才发现是迷宫墙外的人。
“凌家三房那个女儿，这还是第一次被带出来吧，看着倒是十分出众。”
“是啊，才貌双全，落落大方，想必是凌三夫人教得好，可惜，三夫人这等绝代佳人，却红颜薄命。”
祁旸刚要往前走，却又因他们的话硬生生顿住，怪不得从前几次在宴会上遇见凌伯父，都没见过他的妻子，原来，凌央央的母亲，是去世了吗？
“也是命苦，凌汶章对她如此痴情，她却没有福气享，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个女儿，看凌汶章的架势，像是也不打算再娶了。”
“这么说，以后这凌家，就是她凌央央的陪嫁了？”
“那怎么可能，凌老爷子三子一女，长子已逝，长孙在国外念书还算有出息，二房的个个都是废物，小女儿也是个拎不清的，就不提了，我看凌家迟早还是回到大房手上。”
“那凌央央呢？”
“你不知道吗？当年三夫人家破人亡，远走他乡，凌央央是她在外头生的，后来被凌汶章找回来，带回凌家时已经快五岁了，有人说，她未必是凌汶章的亲女儿。”
“这……凌家人也能接受？”
“凌汶章对三夫人情深似海，根本就不在意，听说凌家当初也闹过，只是凌汶章一意孤行，没人阻止得了，三房不是一直在宜水住了这么多年？后来凌汶章大权在握，更是没人能说半句，凌老爷子如今不也对凌央央宠爱有加？连二房都举家搬去宜水就为了讨好三房，只是那两个小的不会做面上功夫罢了……”
祁旸不愿再听下去，皱着眉走出了这条小道。
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想快点把凌央央找到，拐过几个弯，终于在前方发现了灯光，似乎是迷宫的中心到了。
祁旸拐出一条小道，终于在前方的门洞里看见一片开阔的空地，一抹粉色的身影坐在一个秋千上轻轻荡着，仰头看着什么。
祁旸心头一松，正要上前，却看见有人先他一步，站到了那个身影的面前。
……
凌央央来到花园，见小径上有三两客人，想找个地方躲清静，看了看，便钻进了这个迷宫里。
她虽然来凌家大宅的次数不多，但对这个迷宫是早摸透了的，因而熟门熟路地进到迷宫中心，坐在秋千上，饶有兴致赏花赏月。
只是没清静多久，忽然被人叫了一声。
“喂，凌央央！”
凌央央低下头，看见她那位素来趾高气扬的堂姐凌梦茹，正站在她面前，红着眼睛，像是刚哭过。
凌央央：“……有事？”
凌梦茹是被父母逼着来找凌央央道歉的，刚才的确哭了一场，此时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想到被爷爷关了禁闭的哥哥，自觉忍了天大的委屈，没好气道：“今天我哥是为了我出头的，是我对不起你，不关他的事，你放过他吧！”
“哦，”凌央央歪了歪头，“可我也没怎么他啊。”
“可是爷爷把他关禁闭了！”凌梦茹急道。
“那你该去找爷爷，找我有什么用？”凌央央神色不变。
“你——”凌梦茹咬咬牙，一跺脚，“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初我在学校传你的事？是，这件事是我不对，可我跟你道过歉了，小叔也罚我了爷爷也罚我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从来就不想怎么样，”凌央央淡淡道，“难道每次不都是你们来招惹我吗？”
凌梦茹一时语塞，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凌央央觉得没意思，索性从秋千上起来，想离开这里。
可刚迈出一步，凌梦茹一个侧身，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低垂着头，声音嘶哑：“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样子。”
“永远淡淡的，永远置身事外，好像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家因为你而天翻地覆的时候，你却还是姿态漂亮，安然自在地做你的小公主，享受着小叔和爷爷的宠爱……”
她猛地抬头，表情狰狞，目眦欲裂：“可你知不知道，那本该是属于我的东西，是你和你母亲抢走了这一切！是你们把我们家弄成这个样子的！我当初在学校说的话有错吗？你根本就不是凌家人！你是你母亲生下来的野种！你母亲放荡而你——”
“啪”的一声，凌梦茹的头猛地偏向一边，脑子嗡嗡作响。
半晌，她捂着红肿的脸，僵硬着扭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央央，“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凌梦茹，你该感谢我们的祖国，”凌央央冷冷道，“因为你能活到现在，都是依法治国的功劳。”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朝外走去，凌梦茹怒不可遏，看着凌央央的背影，忽然从背后朝她扑去。
凌央央没有察觉，眼看着就要被她撞倒，身侧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拉着她转了一个圈，裙摆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凌梦茹失了施力的对象，径直跌倒在地。
凌央央被男生温热坚硬的身体笼着，惊魂未定。
头顶上似乎有温热的气息吹拂，酥酥痒痒的，气息渐渐向下，吹到耳边，让耳廓染上薄红。
而后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在这里啊，央央妹妹。”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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