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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问话 ...

  •   秦晚香给豆豆送过来的书本,全都是诗集一类的东东,里面还有最近一些陈国有名的文人所做的诗词。
      至于豆豆真正想看的史籍地理一类的,一本都没有。
      豆豆仔细观察着跟随小青前来的琴师,看得人家颇有些不自然。
      她心中腹诽:这老妖婆还真一点都不浪费,自己身体刚好起来,就开始残酷剥削了。
      让她感兴趣的琴师姓赵,风月楼里的人都称他一声赵师傅。抬眼望去,最多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小男生。
      赵远头顶束成一束素髻。上身窄袖襦衣,下身长裤。
      豆豆看着他的着装,始终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和她想象中古装俊秀男子的扮相,差距也实在忒太大了点。
      不久以后,她就会知道,这是陈国身为罪人特有的装束。
      她以后还会知道罪人和罪奴,它们之间有着巨大的差异。而她是罪奴,是乾坤大地最低贱最底层的人。
      青楼里的女子,即便是罪奴,只要挂牌接客,完全可以身着艳丽服饰。只是衣裳的制式,当然会有严格的禁制区别。就更不用说像风月楼这般超凡独特的青楼。
      赵远眉清目秀,温文尔雅,身体略微有些消瘦。待先前豆豆死命打量的几分不自然过去,神态淡然如清泉空谷,隐隐一丝不为人察的傲气,被阅人无数的豆豆敏锐地窥视到。这在她眼中很有点艺术家的气质。
      豆豆暗赞:衣装,衣装,终是排在内在的气质之后。
      赵远看着眼前容貌出众,如花中仙子般的秋子悦,暗道:可惜了。
      只是,人从来就是:命由天,不由己!
      ……
      赵远细瞧豆豆面前的琴,心不由得一惊。略一思忖,终是敌不过诱惑,借着试听的由头,将自己带来的琴搁置一旁,用豆豆之琴,抚琴连弹三遍,方正式开始教习。
      豆豆拨弄琴弦,暗暗称奇:这琴弦非现代常用的尼龙钢丝弦,亦非上世古代丝弦。手指触摸,触感冰凉。再轻轻一拨,琴弦弹性十足,坚韧无比。琴音淳厚悠扬,悦耳动听,音质超超一流。绝妙好琴,绝妙好琴。
      她有现代古筝、琵琶的技能垫底,只要肯多下工夫,这古琴掌握起来,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
      赵远见她很用心,学得也快。不懂之处更是虚心请教。态度自然大方,彬彬有礼。他不由有些惊喜和疑惑:到底是世家小姐出生。以前听说秋大小姐喜欢舞刀弄枪,不喜红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乃京城世家里的一大笑话,有名的草包美人。
      如今看来,流言不可全信。看她指法,分明受过良师指点。只是章法颇有些凌乱,不成步调。今后只要多加指导和练习,也算是可造之才。
      赵远不知,豆豆因着从小昭口中陆续套出的话语,把秋子悦这本尊的情况大概摸了摸底。她刻意让自己指法凌乱,弹奏时也故意打乱步调,以求与秋子悦情况更为接近。
      ……
      这里的七弦琴与豆豆前世看过的古琴很不一样,尤其是它的琴弦,她研究半天也无法弄清楚究竟是何种材料造就。
      琴身构造也颇有独特之处,豆豆将手中的七弦琴翻来覆去研究个彻彻底底,来来回回捣腾了很多次,倒是明白了些。可琴弦材料,依旧不知。
      最后她不得不放弃了自己寻求答案的念头,虚心请教赵远,这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和由来。
      ……
      豆豆练琴练累了,休息的时候厥着小嘴,歪着小脑袋,冲赵远娇声道:“赵师傅,你有名家写的史籍一类的书吗?能不能带几本过来,让我看看。天天练琴,总会闷的。”
      赵远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见她媚态娇憨非常,略微失了失神,很快便定心,缓缓道:“秋小姐若喜欢看书,等我明日取来几本就是。”
      “谢谢赵师傅。”
      ……
      第一天的见面波澜不惊。
      对来到这里后所认识的第一个男子,豆豆很有几分兴趣。
      赵远走后,她从小青嘴里得知此人因家族获罪,虽然未被罚没为奴,可却成了罪人。人虽自由,却永远没有入仕的资格。
      此人沦落到青楼做琴师。平日靠教楼里姑娘们的琴艺谋生,有时也帮姑娘们在筵席上操琴。
      豆豆不由有些同情起赵远来。她不知,她在心里可怜赵远时,人家其实也在可怜她。
      夜晚,豆豆躺在床上听着门外时而穿梭的脚步声,胸口闷是闷,脑细胞却在不停运动:自己也算适应力强大。以前无厘头的东西看多了,有周星星颠倒众生在前,自己的免疫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要是老妈老爸知道我沦落到此,不知会如何心疼。肯定会伤心死的。幸好还有个弟弟小雨。小雨虽然老与自己抬杠,其实对自己的好得没话说。想起来,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太对不起他……
      她亦不住哀叹:我期盼这只是一个梦。可好几天过去了,我日日正常醒来,竟一次也没有梦到家人,也没有做任何噩梦。我的生命力和意志力,难道真他妈的属超强型的吗。靠,简直不是一般的变态。小强啊……
      慢着,小强是什么东东来着?呸呸呸,我才不是蟑螂。不过话说回来,貌似蟑螂的再生能力,那可是自然界的奇迹。被人踩成一滩烂泥,还能悄悄恢复如常。
      老妈一直说自己长不大。外面看着象个人,一回家就躺在床上要死不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快奔四了都嫁不出去老老剩女,也不出去相个亲。以后他们都不在了,看我以后赖谁去。
      唉,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终于准备开始我人生的新生活,徒步爬上峨嵋金顶,又徒步爬下来,怎么中途就给掉到悬崖下了。
      当我终于斩断过去,刚跨出新生活的第一步,新生活就让我到这鬼地方来了,还有没有天理……
      豆豆郁闷好半天,拍拍脸,告诉自己不要走神,不要七想八想,要好好想想该怎么从这儿彻底“滚”出去。
      可想着想着,她又开始走神:如果出不去,当然只能往风月楼的高端走,小昭的悲剧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内部不行,就只有寻求外援。
      秋子悦家族里的人就不要想了,他们自己都需要人搭救,何况还是秋子悦这个猪头笨蛋自己引来的祸事。
      等等,这事貌似也没那么简单。政治倾轧,谁对谁错,很难用良心衡量。这秋小姐想来只是一个引线罢了。
      还是那个沈关霈最可恨,还有没有点天地良心。到底相好一场,不将人救出去隐姓埋名安置,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可怜的秋子悦,狼心狗肺,禽兽不如。
      唉,看来只有想办法从客人身上下手了。
      一想到“客人”,就很难不让人直接联想到“接客”那档子事儿,她顿时头痛欲裂:老天你倒是让我永世长眠不醒,也好过这样来耍我。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在豆豆不断适应并绞尽脑汁之时,秦晚香也没闲着。
      “妈妈,我看这秋子悦不大对劲儿。她前两日还不肯死心,闹个不停,被妈妈你关在后院,怎的现在就肯了?”李婆子对秦晚香进言。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醒过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凶神,性子可刚烈呢。”秦晚香皱眉。
      “她会不会又在玩什么花样?”李婆子寻思道。
      秦晚香手帕一甩,扯着颤动的肥脸,冷哼一声:“随她玩什么花样,老娘吃的盐比她走的路还多。真要有什么,还怕调教不了她!若不是••••••”秦晚香话锋一转,吩咐李婆子:“你给我盯紧了她,有什么不对劲的,随时来报。”
      “是,秦妈妈。”李婆子恭恭敬敬。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下去吧。”秦晚香接着道。
      李婆子还想说什么,秦晚香一挥手,她只得告退。一旁的王婆子冷眼旁观,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掺和。
      李婆子走后,王婆子奉承道:“还是妈妈有办法,她总算安生了。这下也可以松口气了。”
      “松口气?我的心还吊着呢。”秦晚香没好气道:“那凶神,平时可没那么好说话。这几日,她乖得跟以前就像不是一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人调包了。”
      “这怎么可能。就是神仙也不能从楼里将人调包了去。妈妈多心了。”
      “小心点好。人是不可能被人调包,可也莫让他人钻了你我的空子。”
      “妈妈说的是。”
      “唉,主上交代下来,既要让那凶神认命挂牌接客,也不能伤了她的身子。”秦晚香不由苦笑连连:“真是要命哦。心甘情愿,还不能伤了身子,这要人怎么调教?”
      按她以往的做法,调教法子多了。再刚烈的女子,到接客之日,一点春~药灌下去,任她什么圣女都得认命。偏偏上头要那秋子悦心甘情愿认命,清醒自愿接客。这可真为难死她了。而秋子悦的突然转性,让秦晚香心生警惕之余,又暗中长舒一口气。
      “她也折腾得够久了。既已去了死意,这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妈妈,楼里上上下下就靠你一个人操劳,你可要保重身子。你要累垮了,楼里有些人还不知多得意。”王婆子劝道。
      “就她们,老娘还没放在眼里。”秦晚香轻蔑道。想想,随即吩咐王婆子:“你去将小青带来。”
      ……
      小青忐忑不安,跪在秦晚香面前。
      秦晚香手捧一杯香茗,慢慢打开杯盖,缓缓吹开茶沫泡子,低头抿一小口,再将茶杯递还给王婆子。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房间里的空气凝滞难耐。
      小青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秦晚香的手段,自她十岁入楼起就知道了。
      秦晚香不发一言,左右挑挑自己的指甲,时不时瞧一眼脚下有些发抖的小青。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秦晚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抬起头来。”
      小青怯生生抬起头,心若悬着水桶,七上八下,砰砰直跳。
      秦晚香仔细打量她一番,似是自语:“嗯,模样儿也算清秀。再过一年半载,收拾一下勉强可以入二楼。唉,只是这一楼一层,素来缺人……”
      小青越发不安起来,身体瑟瑟发抖。
      忽地,秦晚香突然变脸,让人猝不及防,狠狠甩了小青一记耳光,怒喝道:“居然敢在我眼皮下玩花样。说!你和你家姑娘在背后都盘算些什么。嗯!”
      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将小青扇得七荤八素。趴到地上,耳内轰鸣不已,右脸一下子就肿起来,火辣辣地痛。
      小青顾不上疼痛,跪爬到秦晚香脚边,扯着她的裙裾,不停求饶:“妈妈明察,妈妈明察。小青到秋姑娘身边才几日,哪里会有什么盘算。小青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
      “真的?”秦晚香冷冷道。
      “小青不敢说谎。妈妈明察,妈妈明察。” 小青拼命点头。
      秦晚香嘴角扯出八分狰狞:“跪好了。老老实实回答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但凡有一句不老实的话,我立刻就将你送进一楼一层。”
      小青哆嗦着连连应下。
      “你家姑娘这几日都在干什么?”
      “回妈妈的话,姑娘这几天都在跟赵师傅学琴,平日也练得紧……”
      “还有呢?”
      “姑娘练完琴就看书,也从不多说什么话。只央过赵师傅多给她带些书本。”
      “哦?”
      “这我倒是听赵师傅讲过。”王婆子在秦晚香耳边轻语道。
      秦晚香不置可否:“继续。”
      “小青只知道这些。”小青怯怯。
      “就这些?”秦晚香作势要打。
      小青不住求饶:“妈妈,其他的,其他的,小青真的不知道。小青不敢骗妈妈。妈妈明察……”
      “你家姑娘真没在背后说些什么?还有那个小昭。”秦晚香摆明了不信。
      “小青真的没有听姑娘多说过什么。姑娘不喜说话,也不喜我们打扰她看书。至于小昭和姑娘私底下有没有说些什么,小青真的不知道。”
      “哦?难不成她们一说话,就支开你?”
      小青哽咽着摇摇头:“没有。小青一直都跟在姑娘身边,只除了煎药那会儿,姑娘要我亲自去厨房守着。平时我都跟她们在一块儿。”
      她低头,仔细回忆道:“姑娘不怎么说话,那日妈妈走后,她抱着小昭大哭一场。对小昭说了几句‘既来之即安之’,‘人总要活下去’。
      其他的,姑娘真的没多说过什么。还有,姑娘有时会提起一些她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就会抱着小昭大哭一场……”
      秦晚香心中了然,亦有些疑惑:“她支开你,就只是为让你煎药?”不由问王婆子道:“她们在搞什么鬼?”
      “兴许,兴许总要说些私房话。小昭那丫头不是在一楼一层待了大半月。”王婆子估摸着道。
      “姑娘是怕,是怕蓉姑娘她们在背地里使坏,担心药里被人动手脚。所以才吩咐我亲自守着煎药。”小青用手捂住脸,忍痛解释道。
      秦晚香与王婆子对看一眼,眼里彼此都是愕然与不信。
      “她居然担心有人在她药里动手脚。王婆子,我没听错吧?”秦晚香似是不敢相信。
      “真的,真的。小青不敢骗妈妈。”小青赶紧道:“是姑娘亲口吩咐小青的。”
      “也许秋子悦那妮子真想通了。再怎么折腾,不也得认清处境,认命不是……妈妈,你说呢?”王婆子猜测道。
      “哼!”秦晚香冷哼:“我倒是希望她真的想通了,不然……”
      秦晚香看着地下害怕不已的小青,淡淡道:“你捂着脸干什么。妈妈今儿手快,忘了轻重。起来吧。”
      小青谢恩起身,垂手,怯怯立在一旁,不敢再用手捂自己的脸。
      秦晚香这时对王婆子道:“你挑个日子,带秋子悦去云绣坊做几套衣裳。”
      王婆子应下。
      秦晚香随即让小青退下,小青如获大赦,模样儿更显怯弱。她行礼告退,刚走到门边,脚还没跨出门栏,就听身后嗖地飞来一句:“以后不管你家姑娘有什么事,都要来告诉我。否则,仔细你的皮。”
      小青脚步一滞,回过头再次行礼怯怯应道:“小青遵命。”
      秦晚香森森阴然:“记得就好,我那一楼一层还等着人进呢。”
      小青一离开秦晚香的视线,逃一般离开。
      ……
      小昭见秋子悦,如今沉沉稳稳地看书学琴,时不时还询问自己几句。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联想到府中巨变,小姐又求死不得,也没做他想。
      她不由想起大半月前,自己当着小姐的面被丢到一楼,小姐也不肯屈服半分。眼圈一红,心道:若不是还惦着再见小姐一面,恐怕自己早寻死了。
      小姐现在掉过头来劝自己“人死不如活下去。能报仇则已,若老天没眼,报不了仇,也要亲眼见那害人者的最终下场。”
      小姐说的对,就算要报仇也得人活着不是。人若死了,不是让自己的仇人更得意猖狂。
      若不是打小就服侍小姐,恐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姐,就是小姐本人。
      豆豆偶然抬头,见小昭又红了眼。此时她心中也没前几日那么心烦,倒是真正为小昭担心起来,劝慰道:“你又想起什么了。难不成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回忆里。我们既然决定活下去,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人要往前看,你答应过我的。”
      小昭泪光闪动:“小姐……”
      “不要哭,女孩……”豆豆将“子”字咽下:“女儿家的眼泪金贵着呢。别怕,有我在,我总会护着你。”
      小昭拭去泪水,哽咽道:“是小昭没用。”
      豆豆心有戚戚:何斯境地,依旧不离不弃。世上竟然还有能做到如此忠心地步的人。
      豆豆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对自己的责任从不推却。她经手的案子,除非形势所迫,为当事人的正当利益,她绝少去勾兑法官,走偏门。绝大多数案子都是她凭着自己过硬的业务水平,一场场官司硬硬打下来的。
      她也不介意偶尔自己的案子,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尾途给人接手过去,让合伙人“奉献”给事务所内需要特别照顾的人士。只是借用得过分了,该拿的“报酬”没有拿到,自然也不会让对方好受。
      小昭对豆豆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弄来小昭也不过是想弄清楚这个身体的身份背景。但是小昭的忠心,几乎颠覆了她来自现代社会对于人性的所有认识。
      她知道小昭对自己肯定有不少的疑虑。按照小昭所透露出来的关于秋子悦的情况,就这性情,前后差别也实在忒大了点。
      尤其是秋子悦这个本尊,一心不甘,最终绝望,数度求死。死不成,连累小昭被放到一楼接客,亲眼见她被凌辱,也不肯低头就范。
      小昭不仅没有一分怨言,反而责怪自己不能救主,实在令她汗颜不己。
      老妖婆手段真狠。当初放出狠话,她死小昭死。要不是秋子悦倒底还是顾念小昭一条命,一直拖到最后,恐怕秋子悦早八辈子自杀了。
      话说回来,那老妖婆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秋子悦性情大变,换个人都能看出来的怪异,我连自己都骗不过自己,她还能一点不露声色。真她妈高人……
      豆豆感到很茫然。她痛恨天道不公,对自己的离奇经历,百般不得思解。想到这里,不由痛恨万分,不由将所有的气撒在秦晚香头上,将秦晚香在想象中大卸八块。
      可现实毕竟无奈,她亦只能安慰自己:事已至此,所幸身边还有一个可以相信、可以彼此帮助的人。
      她当然也心疼小昭的苦难经历。加上这几日享受着小昭体贴入微的照顾,小昭自然被归到她自己的责任范围里了。
      粗略的战略是有了,但豆豆一想到将来极有可能无法避开的、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命运,就头痛地要死,一筹莫展。
      她之前也曾计划过干脆再死一次,也许就会真正“醒来”。
      自杀倒是容易,没听说心智坚定一心要自杀的人,还有真死不成的。但豆豆也怕死后万一回不到以前生活的地方,又或者她再也没知觉怎么办?
      死亡是有原则的。豆豆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对不确定的死亡未来,她始终有着强烈的恐惧。即便她能够完全确定这只是个异常真实的梦,她依然做不到。
      她还记得她当初摔下悬崖时,周围的惊慌尖叫此起彼伏:“地震!”
      金顶随即突然出现的怪异光圈,至今还在留在她深刻的记忆里。她在这里醒过来时,还以为峨眉山之行,只是她在家做的一个梦。
      豆豆越想越没边,越想越抓狂,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茶水都凉了,小青怎么还不回来?”她站起来,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顺口问道。然而,茶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小昭夺下。
      小昭探了探温度,带着责怪的语气对豆豆怨道:“小姐要茶,吩咐一声就是,怎的自个儿动手。茶凉了,我去换热的来。”
      豆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思莫名。
      她忽想起小青跟着王婆子出去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不回来。看来,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妖婆出招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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