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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十六章 晴天霹雳 ...


  •   四万个日夜轮回不停的咒怨般梦魇的声音,此刻又一次,如此真实地响在了自己的耳畔。佐助握住的拳头颤抖着,牙根咯咯作响,血红色的写轮眼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射向了声音到来的地方。鸣人循声望去,连接着自己不安的预感一并和心脏颤抖的身体也向那边转去。
      “宇智波,鼬。”佐助拔出草雉剑飞身就到了声音的主人面前,“你果然在天山!”
      “比我预计的早呢,真是的,晚点来送死,在这无聊的世界多活几日也不错啊,何必如此积极呢?愚蠢的弟弟。”红艳的座椅,边缘已经被时光侵蚀的破败残缺,可是那红色和男人的黑袍形成强烈的对比,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准备好的,这景象无形中给人一种潜在的压迫感。
      “受死吧宇智波鼬!”佐助拔剑就要冲上去。
      是的,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阴暗的蛇窟里,逼迫自己不断成长变强的就是这份恨意——痛彻蚀骨的恨意!大蛇丸拿自己不断试药,浸泡在药缸里任凭钻心的疼痛撕裂自己的那份坚持,就是无法忘却的灭门惨夜!
      闭了眼。记忆重现。十年前,面前这个男人拿着剑,月华冰冷的光泽染上了猩红的颜色,妖异的流淌在房屋的各个角落——圣洁与血腥一瞬间交相辉映。用着和刚刚一般无二的挑衅戏谑语气,“我杀了宇智波一族,把草雉剑送给了团藏。要报仇,就变强吧,然后来找我。”剑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凉好凉。
      “哥哥……为什么……我不信……就算是哥哥……也没有能力杀了全家人的……”
      “愚蠢的弟弟啊,你知道吗,我手里的,就是草雉剑。——这是开启宇智波一族内里蕴含的强大力量的封印的钥匙……可是,宇智波一族自上古因为得罪神兽九尾狐,被下了永恒的诅咒。只要你是宇智波一族,就难逃厄运。”
      “哥哥……”
      “那个诅咒就是……会为了强大的力量亲手杀了最亲密的人。所以,你总有一天会杀了我。或者被我杀了。你要明白,杀掉力量越强的对手,自己的力量也就越强。”
      “哥哥……骗人的……对不对?你要是……要变强的话,为什么不杀了我,现在,这里!”
      “你还没有被我杀的价值。你还太弱了。等你完全掌握了草雉剑,再来找我报仇吧。”凌空跃起,黑色的衣衫有如暗夜鬼魅,消失在一片苍凉的天空。
      满月。血月。
      猩红色,亦如男人此时身后高大残破的座椅。
      “哦,我愚蠢的弟弟,想起来了吧,很多年前的事。哼,我的写轮眼可以看穿你脑海里的东西,怎么办啊,这恨意还不够啊。”鼬站起身,缓步走到佐助面前,居高临下,歪歪头,“你似乎还有想要问我的事情,似乎还不确定十年前的真相,嗯?怎么?期待我在你死之前告诉你?”
      同样的黑发,同样的眼睛。同样的冰冷的表情。只是一个是嘲讽,一个是憎恨。
      “真相?”佐助从喉咙里磨出颤抖的却愤怒的声音,“不就是你是宇智波一族的罪人?!”
      罪人。
      鼬听见这两个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又开始嘲讽地笑了起来,“呵呵,总是没什么长进的愚蠢的弟弟。那我问你,你是为什么知道我在天山的,嗯?”
      佐助猛地一愣,他想起自己跟随着自己身体里的声音到来这里的,他的确没求证。唯一的线索就是很久之前“晓”组织的鬼鲛回去了“晓”总部,可宇智波鼬却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在天山还未回来。但是,自己体内的声音到底……
      “啊,对了,鸣人君你要在后面躲到什么时候啊?”
      佐助大力回头,瞪向战战兢兢走来的鸣人。
      这个白痴,鼬居然认识他?到底……
      鼬缓缓走向鸣人,鸣人下意识向后退,佐助一把挡在鸣人面前,直视鼬,“你我的私人恩怨别牵扯别人!”
      鼬悻悻然收回原本想要抓起鸣人胳膊的手,挑高眉,一脸高深莫测,“怎么,愚蠢的弟弟,你还没看出来吗?对了,为什么我会认识你这么珍惜的家伙呢?”
      像是被什么重击了心脏,佐助带有责问的目光转到了身后鸣人的身上。鸣人当场呆滞完全不明白情况!他双手摆来摆去,语无伦次道,“佐、佐、佐助我我、我不是我、他他……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我、我……”
      “够了!”佐助怒而转身,不再去看鸣人,他对鼬吼道,“宇智波鼬,有什么话你一次说完!”
      “啊,这不就是你要的真相嘛?怎么了佐助,哥哥从小就教过你,做人不要自欺欺人吧,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在怀疑鸣人君到底是不是‘晓’的人吧?那哥哥就好心告诉你,鸣人君不只是‘晓’里面地位仅次于宇智波斑的家伙,而且……还是宇智波一族被灭的元凶。”
      宛若一道惊雷从天空直直劈下。
      佐助愣了,鸣人也愣了。
      空气充满水汽,凝滞的就要一块块的掉下来一般,鸣人艰于呼吸,水蓝的眸子看向一脸怀疑地瞪视着自己的佐助,摇着头,舌头在打结——该死的说出来一句反驳的话啊!为什么明明很聪明的自己在看到佐助失望、愤恨、恼怒的眼睛的时候,除了摇头,除了颤抖,就是说不出任何言语!说啊鸣人,吼出来那些都是骗人的!
      佐助看着鸣人的表情,那么无辜,他死命摇着头,向后退着,可是下一步就快要到了深渊。就在佐助准备冲过去拉住还在向后退的鸣人的时候,鼬又一次开口了——
      “鸣人君很清楚的吧,掉下去根本不会死,怎么你想逃跑吗?呵呵,因为山崖下的怪兽们都是你养的宠物,也,都是宇智波斑命令你养的宠物。你的任务本来就是下山救佐助,再从他手上夺取草雉剑,谁想到你办事不利又不敢回总部,所以斑只好派我亲自来接你回去,他可是很念您呢,鸣人君。”
      是不是被谁判了死刑?
      为什么自己周身笼罩着一层彻骨的寒意?是因为佐助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受伤、失望、和再一次被欺骗吗?是因为他那样看着自己,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继续摇头吗?
      自己不是昨天才暗自发誓说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和佐助在一起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算一起跳崖的决心都有了,到了现在,自己连拆穿谎言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佐助眼睛里越来越不信任、越来越怀疑的神色吗?因为他下一秒就像自己所能想象的毫不犹豫冲过来杀了自己吗?还是因为这一切转变的太快了,自己跟不上……
      “鸣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佐助走前,那张曾经皱过无数次眉头却惟独为自己展颜的面孔,此刻却是浓浓的怀疑。他似乎想要骗自己这不是真的,他和鸣人之间是真的一样的表情看的鸣人的眼睛发痛。鸣人闭上了眼睛,他扭过头不敢看这样看着自己的佐助,他的身体在颤抖。
      佐助暴怒,他大吼,“你说啊!你说这不是真的我就信你!你说啊!”
      脚下,碎石滚落山崖,鸣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那几句话就是梗在喉咙里完全发不出来。
      大风,金发在风中猎猎起舞。
      天山上开始汇集大片的雨云,深沉浓重的黑暗,太过匀称地抹在天空,隐蔽了一切阳光。
      豆大的雨点穿过空气,打在地面上。
      “不,不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佐助,你相信我……”鸣人在抬起头的时候,水蓝的,布满着阴郁的光线的世界里似乎唯一纯净的颜色里满是水渍,他摇着头,“我、我真的不是……”
      暗沉的浓郁越积越多。冷风越刮越响。
      “……呵呵,鸣人君真是会骗人呢,我都快要相信你这副虚假的天真无辜的面孔了呢,宇智波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怎么,因为背叛了斑和佐助有了□□关系所以害怕回去接受斑的惩罚吗?你放心,你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波风鸣人呢。”鼬抱起胸,黑底红云的长袍宛如地狱索命的幽冥,长长的锁魂绳轻而易举勒紧了试图逃脱的亡魂……
      “佐助……”鸣人颤抖着,支撑在悬崖边看着佐助深深望着自己的眼睛。
      写轮眼,深不可测的写轮眼盯着自己。
      似乎试图将自己看穿……
      他忽然猛地回身,怒瞪宇智波鼬,“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鸣人在那里的?当时周围没有人!”
      “呵呵,为什么?你要不要去问问你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珍惜相信的鸣人君呢?让他顺带连宇智波一族灭门的原因也告诉你怎么样?”鼬转身,又走回了天山祭坛的中央。
      雨点越来越密集,四周的枯叶也开始与石台剧烈地摩擦。细微的声响此刻却越发震耳欲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佐助,我遇见你就是偶然我没有……我不是什么‘晓’的人,我根本……就……”鸣人说着摇着头,他似乎除了此再无其他动作。
      刺目。
      悬崖边的那抹颜色白的刺目。
      水蓝的眸子,耀眼的金发,一切看起来那么无辜,那么值得信任。然而倘使这一切本来就是欺骗呢?那装出来的可爱天真,转出来的真爱自己……
      佐助迈步上前,他忽略了宇智波鼬这么说的目的,他此刻只想求证,他好容易找到的未来的幸福的人,鸣人,是不是真的爱他。他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在骗他……
      “好,那你师父是哪里人,你居住的又是哪座山?你看起来不会武功,可是为什么可以和变成守鹤的我爱罗拼个你死我活?之后你又从‘晓’的手里救出了我爱罗?这一切你给我一个解释,如果你说的清楚我就信你。”
      黑,白。
      这两种颜色是那么对立的。正如此刻对面站在崖上的两人。
      谁刚刚还在说,佐助,从今以后我都不想和你分开了……
      他张张口,却又一次吐不出半个字。
      哽咽着,半个字,半个音节,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他的师父是九尾,他居住的就是此刻的天山。他对和我爱罗所有对战记忆没有了,救了我爱罗就像救了佐助一样偶然……你要他说什么,说出来,此刻的佐助能信吗?
      谁,谁来给他一点时间,只要他能把师父找来,让师父跟佐助说清楚,对了,师父说有需要的时候就摇铃铛,啊,他左手腕的铃铛!鸣人急忙翻出厚重的衣服下那串墨黑色的铃铛,用尽力气去催持内力,可是完全没有反应,铃铛一声都没有响!他太过焦急,大力地甩动着左胳膊。
      鼬猛地飞前抱住佐助向后一带,大喝道,“佐助,他那是独门绝招‘暗雷’!千万不能被击中!”
      佐助愣住,看向前一秒还是自己敌人的哥哥。
      鼬一改前态温柔一笑,“对不起佐助,为了抓到罪魁祸首,我忍痛骗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解决一切了!”佐助对突发的变故完全找不找线索,只能顺着鼬的手指看向那边的鸣人。
      鸣人,是欺骗自己的仇人。
      是他害死了宇智波一家。
      是他害得自己受了那么多苦。
      是他假装关心自己骗了自己的感情。
      “佐助。当年宇智波一族被派遣护送未来的四代皇帝波风皆人去边关保护要路过火之国的水之国公主漩涡玖辛奈,可是,他却劫持公主逃离,并且串通团藏把责任全部推卸给宇智波一族,因为他们都想要得到这柄原本就属于宇智波一族的上古神剑草雉剑!可是事情被我们的爸爸发现了,而水之国那边也发现了真相,所以他们要回了公主,但是公主被波风皆人污辱之后怀了孩子,那孩子,就是继承他父亲意志的,誓要夺取草雉剑的——你面前的——波风鸣人!”鼬和佐助分开,他对着那边依旧试图摇响铃铛的人,“他长大了,假装顺从宇智波斑,得到了草雉剑的情报,再假装对你示好,准备趁你和我决斗的时候拿走草雉剑,到时候你我两败俱伤,正是最佳时机!爸爸他们早看穿了这个阴谋,所以哥哥才会去‘晓’监视不断长大的鸣人。”
      “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会……”佐助看着面前的鸣人。
      “这就是真相,佐助,他没有出现之前,我没有把握杀了他之前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否则‘晓’那边的人不说,他可能会狗急跳墙。哥哥为了让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原谅哥哥吧。”鼬看向佐助。似乎十几年前温柔的兄长又回到了自己面前。
      这就是自己想知道的真相吗?
      为什么一直坚信真相大白之后就能幸福的自己是这么难过呢?
      因为真相大白之后,原本有约定好了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永远幸福的人消失了么?
      因为……原本的幸福就是一场泡沫,现在自己其实又回到了一个人的孤独吗?
      因为那个让自己敞开心扉,愿意相信并面对这个世界的人不见了吗?
      不,他不是不见了,他从未存在过……
      “佐助,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恨的是哥哥而不是弑族仇人吗?”鼬如兄长般的口吻巍然喊出。
      “……”佐助似乎想要静下心来分析面前的一切,可是脑袋里却混入乱麻,他按着额头,甚至想要说服自己这是梦,就像无数个噩梦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变好一样。
      “佐助,杀了他,他是弑族仇人啊!拿起你的剑!宇智波家规你忘记了吗?我们以前的荣耀你忘记了吗?你不杀他,他为了夺取你手中的草雉剑总有一天也会和你把剑相向!”
      鼬拉起佐助的右胳膊,草雉剑对准那边的鸣人。
      “佐助!”
      他冲了过去,鸣人惊愕的眼睛里,是佐助嗜血的神情……
      *
      冷眼旁观着,她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就在那棵最大的树后面,黑衣少女站着。
      不只她,还有蓝衣服的迪达拉,红衣服的蝎,白衣服的茫。
      “真的,很混蛋呢。”迪达拉嘴角抽搐,“旦那他太混蛋了!”
      “喂,你说的哪个?”蝎很专注于面前的事情。
      “还能有哪个?”迪达拉跺跺脚,“要是我一辈子都不回原谅他的!”
      “哼。他咎由自取,是吧,夜?”蝎问向一旁的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并未正面回答,转过头对一旁的茫,“你们四个现在出发去大蛇丸的蛇窟,门主在那边等你们,记住,我们的计划半个字都不能说,尤其是你迪达拉。我担心门主会察觉。”
      “切,不相信我哼!”迪达拉把头扭在一边,抱胸抗议,“好像只有我会泄露秘密一样!”
      “我会看好他的。”蝎把迪达拉往怀里一扯,对着黑衣少女嘱咐道,“你也要小心行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的吧?”
      她点点头,紧接着红、蓝、白三色消失。
      她转过身看向那边,黑色披风携着长剑扑向白色披风。
      白色披风躲闪着,无法还手,只能躲闪着。另一边,鼬站在原地,无任何动作。
      黑色面纱下,“我该说什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还是,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
      “唔……”冷锋开刃,血红浸湿了雨滴,晕染在他亲手抛给他的白色长袍上。
      脚下浮盘不稳,几欲摔倒,周游在满是水痕的石台上。双臂早已伤痕累累,到处都是割伤。冬日高山上的雨滴更冷,针刺一般的感觉钻进每一根神经,试图击垮目前还在拼尽全力躲闪却不愿使出一招半式攻击的人。
      “你的内力呢?和我对战的时候明明有能力将我击昏啊!动手啊!你以为我会饶了你这个凶手吗?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吗?波风鸣人,你好、你好、你好得很!你疑点那么多却依旧把我骗得团团转?!很好玩是吗——啊!”长剑穿过,劈下他头上的白帽。
      掉落,雨点飞溅。
      两人都停下。
      鸣人抱着低垂着,颤抖着抗拒冰冷的胳膊,试图温暖这仅有的温度,他什么话也说不成、说不出,只能用那双眼睛看着佐助。那双写着情、写着恳求、写着渴望……的眸……
      “该死的!别那么看着我!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吗?你装的真像啊!我该相信我的直觉,第一次见面你就疑点重重,动手啊!你不是要我手里的草雉剑吗?”佐助似乎以为自己被欺骗,似乎最大的痛苦就是被欺骗,他被这痛苦蒙蔽了双眼。
      “如果我要你的草雉剑,早就趁你昏迷的时候偷走了再给你一刀,那样你还能活着吗?”鸣人感觉着自己的胳膊几乎没有了知觉,他冰冷的身体抖动着吼了出来,“我真的没有,佐助你刚刚才说只要我说你就相信我的!你明明,刚刚才答应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你现在要杀了我?难道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他想忍住,可是眼泪顺带着天空的雨水在眼眶里冰冷的打旋,他控制着,不希望这仅属于自己心灵温热的液体也被无情的冷风夺走。
      “相信你?哈哈,相信你!”佐助一把揪起鸣人领子前面的衣服,“就是因为我被你的虚假欺骗,就是因为我太想相信你!好,我就给你解释,因为你想要彻底除掉宇智波一族的人,你要让我和我哥哥都死,这样草雉剑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了!因为你想在宇智波斑面前邀功,因为你根本就是一个穿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无情地将鸣人推倒在泥泞的地面上,不理会鸣人无助的泪水几欲涌出,佐助居高临下,“拥有这样的内力,这样的轻功,这样的医术的人,岂会是泛泛之辈。你到底是用什么迷惑了我?是啊,我都快忘了,就是和你做了那些事之后,我身体里出了异样呢,一个奇怪的声音让我来天山,说这里能见到我哥哥。是我们宇智波家的先祖吧,是你的死期到了吧!”
      雨,打不到鸣人脸上,因为此刻佐助的脸出现在倒在地上的他的正上方。
      所以鸣人很确定的,平生第一次不迷茫的明白的。
      他现在脸上淌着的是师父叮咛男儿不可轻弹的泪,温热的,不,滚烫的,似乎要把他为数不多的希冀都烧伤。
      “你当时给我吃的你师父的药,是不是也是要害我?是慢性毒?成为你的傀儡?对啊,我都忘了,为什么会被你蛊惑心智,波风鸣人,你想的真周到啊!”佐助反手,草雉剑在空气里划过漂亮的水花,有几滴溅在鸣人的脸上,眼上。
      鸣人闭了眼。
      再睁开。
      佐助扯着他的右手手腕,没有表情。
      打雷了,天气变幻莫测的天山山顶打雷了。
      一道道惊雷像是霹雳苍蛇,不安地在山顶飞翔着,游弋着……
      “轰——轰隆隆!”“噼啪——!”
      雨更大。
      “我记得你的针灸很厉害,那么你一定很珍惜你这双手了。还有你的轻功,我可是亲眼见到了你抱着我爱罗逃跑的速度。那么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之后,到了地狱鬼府你就是废人一个,到时候你再也跑不了了,就能受到应有的制裁了。”
      “佐助不要——!”
      裂心般的疼传遍了神经和脑海。
      谁,谁昨天还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喜欢我。
      谁搂着我,说结束一切之后找一个平静的地方永远就这么幸福生活。
      谁为我拉上披风系带,谁用那双手搂抱着怕冷的我。
      可是此刻我的手已经再无触感,再也感觉不到谁昨天的温柔。
      是因为我知道我幸福了太久,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敢奢求,还是,明明知道不敢奢求,却希望待在他身边,哪怕不是永久,幸福就算很短暂,有你有我,早就足够……
      佐助拉起被挑断手筋脚筋的鸣人,猛烈地撞击到对面的岩石上,草雉剑抵在他奄奄一息的喉头。
      眼睑裂开一道缝,他看见被愤怒和痛苦扭曲的佐助。
      那张脸,以前对自己的时候,斗嘴吵闹讽刺挖苦,无恶不作。现在,这么冰冷,宛如对待一个将死的尸体,或者陌生的敌人。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血红,血红血红的眼睛。痛苦很深沉,也很深刻。深刻到不可原谅的痛苦。
      鸣人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一下面前痛苦的面容,可是他已经抬不起手。
      佐助好痛苦啊。
      为什么这么痛苦呢?
      因为,你以为骗你的人是我,所以这么痛苦吧。
      那你那么恨你哥哥,就像恨现在的我一样呢。这么说,你说的爱我并不是骗我的,对吧。
      这么说你这么恨,是因为你真的这么爱过。
      那,我是该高兴么?
      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呢?因为我现在很痛苦吧。为什么我会痛苦呢?因为佐助你很痛苦吧。
      因为我喜欢那个和我打打闹闹的佐助啊,我不希望佐助总是那么孤独。
      对了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是吧说好的,佐助你不能食言啊,因为我就是这样相信的。
      啊啊!我还没来得及说呢,这条路被谁篡改了,原来不是通到这里的,这是一个阴谋,佐助你要小心啊!你要活下去,我们才能在一起呢。因为生亡蛊,你死了我就死了。
      哦,对了,现在要死的那个是我吧,真是不公平呢。我死了,你却能好好活着,为什么呢?因为我的生命会通过喂食给生亡蛊的血传递给你宿主你。因为救你的时候我就有了觉悟了呢,那是什么呢,为什么要救你呢?我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的。
      “怎么不说话了?你的忍耐力就这些吗——啊?!”佐助把鸣人猛地按上岩石。
      鸣人虚弱的,靠着仅剩的力气抬起头。
      蓝蓝的,纯净的就像是被大雨洗澈之后蔚蓝的天空。
      不曾被阴霾遮蔽过。
      从里面似乎看一看到冲破黑暗的力量,那是光芒……
      看起来是那么值得相信着啊,不舍,爱情,牵挂什么的,那眸子里这样写着。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佐助反手举起长剑。
      这把曾经斩断过无数亡灵的剑此刻要重新开刃了。是真正亡灵的祭奠吧……
      用那象征生命存在的跳动的停止,让这把沉寂了多年的镇国之剑重见天日吧……
      雨,把天地网罗得密不透风。
      雨滴,阻碍不了破空的长剑。

      “啊……啊啊——!”

      惊了一林的鸟雀,整个天山响彻着不明的动物的嘶吼,随着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慢慢混入越来越盘陀的大雨之中。
      血。
      暗红暗红的,不断流淌着的血,从长剑没入的地方缓缓流淌着。
      金丝打湿,黑发凌乱,纠结缠绕在一起。
      鼻尖的距离明明是那么近,为什么去似乎到了早也触不及的距离。
      明明似乎是可以成为交轨的星星,却在即将相遇就偏了轨迹……

      勉强睁开眼睛,视线已经模糊不清。
      冰冷的长剑没入自己心脏的瞬间,他们之间,从此都不会再有交集。
      他想抽回手中的剑。
      他竟抬起了手臂,就算握不住剑,他的手臂也用着鲜血淋淋的□□阻挡着他的离去。左手,戴着铃铛的左手触到了佐助握着剑的手。

      “叮……叮铃……”
      “叮铃铃……”

      他看向他,而被看着的他用着最后的力气,仰面——

      “呐,佐助……”
      “我爱你……”
      “我是……”
      “真的……”
      “真的……很爱你……”

      佐助震惊,为什么他结束生命的时候居然说的是这句?!
      鸣人倾身想要靠近松开手里的剑的,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后退的佐助。
      可是草雉剑,这把见证他们相遇相爱相离的剑却生生隔阂了两人的距离。

      他转身,看见自己满手都是冰冷的液体,心脏被人撕碎般的疼痛着。脑子里混乱着,他不去看身后,他开始狂奔着狂奔着,他的脚步不敢停下来,他只能向前奔跑着……
      没有了佐助的力道,鸣人从岩石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
      白衣残破不堪,浑身浴血,四肢血肉模糊。

      他看见每一滴深灰色的雨滴都从天空直线坠落着。
      打在他脸上,越来越不会觉得冰冷了。

      因为他的身体,渐渐接近着和雨一般的温度。

      他闭上了眼睛。

      “嗷唔——!嗷唔——嗷!”
      山上冲下来一只火红色的动物,悲鸣着悲鸣着……

      “嗷唔——!”最后一声震天动地,整个天山都开始剧烈摇晃。

      大雨更大,山风更猛。

      很远很远的远处,鼬站在那里。
      表情依旧是未见的冷漠,“啊,九尾呵,终于找到了。”
      他拿出手里长长的卷轴,对着天空画了几道诡异的光符。光符开始闪烁,位于天山祭坛的九尾和鸣人身下的血咒开始闪光……红色笼罩……
      血腥的一切都被席卷,几轮风雨之后,什么都不再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十六章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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