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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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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一个有着深褐色眸子的高大男子走在一个密闭宽大却寒冷的空间里,两旁有着寒冰,烈火。每一个火把都用一块圆体的冰块间隔着。冰没有因火而融化,仿佛两者生来就是互相融合的。正前方的尽头处有扇古铜色的门,刻着大大的一个锁字。
站住!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浑厚却充满怒气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环境里扩散开来。身旁的男子顿时停止了向前,我也跟着停了下来。
天儿!成锁门不带陌生人进门的规矩,你又忘了吗?
那个不知方向的声音再次不高不低的响了起来。
叫做天儿的男子握着长剑的手指缓缓缩紧,
师傅。她是我远房表妹,不算做陌生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远房表妹?
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怀疑。
徒儿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她父母双亡,整个家族就剩她,和我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已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什么名字?
上善若水。
他握剑的手指因为太用力已变得发白。
有着锁字的门悄然自动打开。这个眉眼好看出奇的男子牵着我的手向门里走了去。门里的情景与外面全然不一。处处是水,处处是花,若有若无的烟雾环绕着不多不少的楼阁。
页天。
我这样叫着他,
这里是哪里?
成锁门。
他声音里有几丝颤抖。我好奇的转过头去,却看到他满是血的胸口。
页天!
感觉很冷,头很重,眼皮很沉。
我不敢了,少爷。你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伴随着膝盖跪地的声音,小久带着哭腔颤抖的说。
下次!你还敢想着下次!
钱伦的语气中带着很少有的怒气,
这次是水塘。下次是什么?
我没有力气,坐不起身,睁不开眼。只能焦急的蹙着眉。
少爷!池姑娘醒了。
这是药房张伯的声音,接着我感觉到有只手放在我的手腕处,像是在替我把脉。
若水!
钱伦焦急的叫过我的名字后便问张伯,
怎么样了?
张伯放下我的手对钱伦说,
少爷!池姑娘意识已经恢复了,只是身子太弱,需要好好休息,我回头给池姑娘开副药调理调理。
还回什么头啊!现在就去!
是!是!
张伯!我去跟你拿药!
小久说着有站起身的响动。
拿什么药啊。不是叫你走吗,还要我说几遍啊?
钱伦依然很愤怒的吼着小久。
少爷!求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池姑娘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呢?
我使劲想睁开眼向钱伦解释,他接着吼,
抬着脚走啊。当初我对你怎么说的。照顾好池姑娘,不能出一点差错。现在倒好,你守在她身边还让她掉进水里了,你怎么没掉下去啊?
少爷!
小久哭着说,
池姑娘是被少夫人推下水的!
小久的话音刚落,整间屋子就骤然安静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后碰了碰钱伦垂在床边的手,他回头看着我立即转身坐在我床边说,
醒啦!要不要吃点什么?冷不冷?
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我盯着钱伦认真的说。他扶我坐起身后笑着对我说,
放心啦。我只是吓唬吓唬小久,你跟她感情那么好,我怎么会赶她走呢?
少爷!
小久在门口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盯着钱伦。
小久!你去药房守着他们熬药。池姑娘等着服用呢。
好!
小久立即转身走了。钱伦看着屋子里的下人们说,
你们也都出去吧,池姑娘需要休息。
是!少爷!
钱伦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姑娘不守信啊。梦见我也不告诉我。
我爱理不理的说,
没有梦见谁。
刚才张伯给你把脉的时候我瞧见了你手腕处的颜色。
我奇怪的盯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大声笑着说,
看!心虚了吧。明明就梦见了嘛!
我深吸口气看向别处说,
我想休息了。
钱伦却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接着问我,
茗优找你做什么?
他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盯着我认真的说,
不要敷衍我。她为什么来找你,给你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说,
我也不清楚,你找她问问不就是了?
若水!
钱伦脸色微微变暗,
我不欣赏你这敢爱不敢承认的模样!
我淡漠的看着他,
没有爱,哪来的承认与不承认。
他没有立即接我的话,只是专注的看着我,用像个孩子没有得到关爱般受伤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不知怎的,突然害怕他的目光,我立即看向别处,半晌他说,
我做的一切,在你眼里真的都一文不值吗?
我没有说话,沉默片刻后钱伦站起了身,转身准备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莫名的难受。
她问我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说了出来。钱伦停止了向前,转过身奇怪的看着我说,
就这个?
我点点头。他忽然又轻松的笑了起来回到床边说,
那你怎么跟她讲的?
不知道。
那你猜我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又摇了摇头,他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
忙着想你啊。
我将坐直的身子往后退了退,钱伦笑着站直后说,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多去看看茗优。
我盯着地面对钱伦说。
她推你。
没有!
我打断钱伦的话继续道,
落水之前身体就不怎么舒服。她背对着我不小心碰着我,我没站稳才跌进水里的。
沉默一下后钱伦轻轻的应着,
知道了。
以后,
我抬头看着他,
尽量少去百草坊吧。因为秦潋,茗优背了不少流言蜚语。
钱伦看着我,眼神却有着看到了千里之外般的空洞,呆呆的说,
放心吧,以后不会去了,秦潋她。走了。
我有些吃惊的问道,
走了?
钱伦点点头又再次坐到床边说,
秦潋与茗优都是我从小便认识的,我一直拿她们当妹妹。可是我却娶了其中一个作夫人。
说完这句话钱伦就陷入了沉思。
她为什么要走?
我不明白,既然从小便相识,那秦潋的家肯定就在莳萝城,她为什么要离开,离开了又往哪里走。钱伦笑着盯着我,眼睛闪着狡黠的光问我,
想知道啊?
面对他这种态度我依然看向别处不理睬他,他缓缓道,
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因为钱府来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不在乎一切的钱家少爷竟爱上了这个远道而来的妹妹。才貌双全的秦潋姑娘就知难而退啦。
沉默片刻。
若水!
钱伦忽然双手托起我的脸,右手滑过我的眼睑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成亲,你哭泣。那一夜我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彻夜难眠,这个女人不是睡在我身边的妻子,而是只见了一面的池若水。
我呆呆的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微微前倾在我额前印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
早点休息!
一如既往。口齿清楚,温软如玉。那晚是我生病以来第一次做无关于那个有着深褐色眼眸的男子的梦,梦里的我坐在花丛中看着逆光向我走来的高大身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