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农家长女》随云散野

12、第 12 章

　　隔天阳光很好。
　　不用上课，时间空下来了，现在田地里也没有什么活计，陈叶早上起来竟然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好。
　　豆豆睡醒了，爬起来磨蹭到陈叶怀里靠着她醒神，陈叶亲亲她，逗得小姑娘咯咯笑把脸埋在她身上揉来揉去。拿梳子把她睡的支楞八叉的头发慢慢梳顺，再编成简易版的蝎子尾辫。这段时间小家伙越来越爱黏着陈叶，逮着空就挤在她身边。
　　等吃完早饭陈叶让陈山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把屋子里外全部打扫一遍，又把几个小家伙的衣服床单被皮拆下来全部扔到大盆里，吭哧吭哧洗一遍，累的腰酸背痛，手指头在水里都泡的惨白发皱了。但是看着所有的衣物都干干净净的在阳光下散发出好闻的味道，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眼看着都快中午了，想着大山他们也快回来了，就在院子里掐了把青菜，放在桌子上慢慢择。
　　“姐姐”陈树从外面回来后拽了拽陈叶的袖子喊道。陈叶抬头去才发现陈树带着王小闹回来了。两个孩子轻手轻脚的，陈叶一边择菜一边脑子里放空，竟然没有发现。
　　“大树，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哥哥和妹妹呢？小闹，过来坐，我中午准备做青菜鸡蛋面，你别走了，今天就在我们家吃，。”
　　“山哥带着豆豆呢，小闹让我带他回来找你。”
　　恩？
　　陈叶疑惑地看着王小闹。
　　王小闹其实在陈叶这断断续续上了不到一个月的课，但是很努力，教过的知识他都记得牢牢地。偶尔陈叶喊他回答问题，甚至他缺课时候的知识都掌握的清清楚楚，说明这孩子私下去找别的孩子学习了。足够努力，又有想法去学习，原本不爱说话，一天也看不到说一句话的孩子，学了一个月后，性格开朗了些，喜欢和大树一起玩。两个人可以坐在桌子边做手工玩具做的如痴如醉。陈叶一直觉得这孩子好好培养，前途无量。可惜的是有那样的家庭父母，前途更不用说了，唉！
　　陈叶的幼儿园办不下去，其他孩子好说，因为过个一两年到了年龄就正常去学校学习。只有王小闹，彻底失学，不会再有机会学习。
　　想到这里，陈叶心里不是滋味，是不是想个其他的法子？
　　王小闹转头看看院子外面，没有什么人路过。再转过头，仔细看了眼陈叶的眼睛，低声说道：“我昨天晚上听到我爹和那个女人说话，是他干的。”
　　陈叶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小闹又继续说：“他说我不听话，天天往这里跑，识几个字心都野了，以后大了更是管不了我了，那还得了。前天一大早就出门不知道去哪里了。”说着说着，被亲爹打的在地上滚都不流一滴泪的人，此刻却眼泪一颗一颗滴在桌子上，无声无息地哭，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这么坏的人还是他亲爹......
　　他不知道他爹会干这事，要是知道就好了，知道了早一点告诉陈叶就好了......
　　陈树紧紧抓着陈叶的袖子，看着王小闹静静流泪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陈叶也很懵，她一直以为是哪家没有孩子在她这上课的人，看她赚钱眼红才故意使坏的。没有想到竟然是王小闹的爹干的。
　　一个不是后爹胜似后爹的人。
　　陈叶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这么一个对待自己孩子都没有一丝感情的人指望他良心发现是不可能的事，坑了王小闹，也坑了陈叶。
　　叹了口气，起来打湿毛巾给王小闹擦脸，最可怜的是这孩子，陈叶大不了再想个其他法子赚钱，虽然麻烦了点，但是不至于绝望。小闹呢？什么时候可以脱离这家人，要真的按照他爹的意思当个睁眼瞎一辈子被他使唤吗？
　　“小闹，你还愿意读书识字吗？”陈叶想了想还是决定要问问他。
　　“愿意！”他知道能识字能上学以后就可以去远远的大城市，远到再也不用看到他爹。要是一直是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辈子只能窝在这个村子里，被当成狗一样使唤，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陈叶点点头，她就知道，这孩子心里有想法，是个聪明孩子。
　　“那你以后每天有空时就过来，偷偷的，尽量不要让你爹知道，我给你讲小学知识。”陈叶不想看到小闹被他爹毁掉，虽然帮他很可能惹出一堆麻烦来。但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做不到无视别人的痛苦，特别是可以拉一把时。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王小闹现在已经十岁了，陈叶时不时帮陈山陈河补课，那就趁机一起补吧，把五个年级的知识量压缩下，争取最短的时间补完。这就要看他的学习能力了。
　　陈叶让王小闹留下来吃午饭，但是他怕他爹知道了过来找麻烦还是走了。
　　中午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时，应该是陈树给哥哥说了，陈山陈河一直很是气愤。他们俩懂得多些，忍不住和陈叶说道王小闹的爹欺负人，那就打回去，不能白白被欺负。
　　乡里的规矩，干了缺德事，被一家老少齐上阵打上门是常有的事，就是打不过也会坐在对方门口死劲骂，反正就是要闹一场出口恶气。
　　陈叶不同意。
　　陈山瞪着眼睛喊道：“凭什么他欺负人，咱们不能打回去？”
　　“就凭咱们几个打不过他。”陈叶一口堵死所有的可能。“咱们家谁可以打得过他？知道不知道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知道的话，那就好好读书，以后就知道是你厉害还是对方厉害。”看看陈山陈河还是不服气的样子，叹口气接着说：“打架不是什么好事，可以动脑子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要动手，可以以后好好解决的事情，不要冲动眼前吃亏。反正你们谁也不要去他家惹事，听到了吗？”
　　“知道了。”陈树大声道。两个哥哥都瞪了他一眼。陈叶瞪了两个哥哥一眼。终于老实下来点头答应了。
　　吃眼前亏太傻了。
　　就是去找村长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幼儿园还是办不了，也没有其他人证明是他干的坏事。
　　但是想了想，陈叶还是去找了村长一趟，她虽然暂时不报复，但是并不想默默独自吞下这个苦果。让该知道的人知道，让人防备着点也是好的。
　　过了没几天，村里就流传出王小闹的爹心黑的比锅底灰还黑。平时打自家孩子往死里打就算了，没有想到还害村里人。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能想到他竟然去上面使坏。欺负人家没有爹娘的孤儿，狼心狗肺啊。
　　奥，你说咋知道的？那不是那个谁谁家亲戚赶集那天碰巧撞到了嘛！谁家亲戚？哎呀，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认识咱村里的人，听说了叶子家这事人家看不过去才说出来的。
　　嗐，传的可远了，周围村里谁不知道。
　　这流言沸沸扬扬了好几天，王小闹的爹纵然是个黑心的，这会儿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和人对质说他没干。
　　人家说的都快板上钉钉，他也没有怀疑是从王小闹嘴里传出来的，因为确实那天正是赶集的时候，他自觉在附近的村民里也是个人物，别人认出他来也不稀奇。
　　陈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的名声臭的更狠一点，这个时代，名声臭可能不影响你吃饭穿衣，但是以后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