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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奉天常门 ...

  •   天才刚刚蒙蒙亮,栾世然和云潺从客栈里走出来,准备继续赶路。
      “你不去与栾大人道别?”云潺看着栾世然问。
      “不去。离别多伤感,没必要。”栾世然伸了伸懒腰继续说:“反正以后见面的时候多着呢。”
      “诶!言伊君你是说那肉块儿会害怕,是因为附了我一魄吞贼?”栾世然问道。
      “恩。”云潺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
      “那我以后岂不是就会害怕了?这畏手畏脚的如何云游四方,潇洒世间?这一魄岂不是累赘?不如不要。”栾世然吐槽道。
      云潺听后突然停住脚步看着他,问“你可知,人为何会痛?”
      栾世然被他搞得一懵,摇了摇头。
      云潺继续道:“会痛,方知险,才会避。同理,会惧,才可断其险,能判当中形势,凭此行事。”
      “阿。”栾世然依旧茫然。
      “所以,会惧,并非坏事。三魂七魄牵着人七情六欲,缺一不可。”云潺见他茫然,不予理会,继续解释。
      “那……言伊君也有七情六欲?”栾世然突然戏谑地逼到云潺面前,将脸都快要贴云潺脸上。
      “……”
      “自然。”云潺禁言片刻回道。
      “那――言伊君也会害怕?”栾世然无趣的退回去,漫不经心的问。
      云潺微微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栾世然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眼中闪着光。走道云潺面前,倒退着向后走,好奇道:“怕什么?”
      云潺抬起头静静的盯着栾世然,一语不发。
      栾世然被盯得不自在,回过身,耸耸肩说:“算了!当我没问。”
      两人自此一路一直沉默不言。栾世然只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凝固的,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天已到正午,两人找了一处路边摊贩坐下准备吃点东西。
      “言伊君,喝茶。”刚一坐下栾世然乖巧的替云潺倒茶。
      这时旁边一群散修客高声阔谈道:“据说啊这十四年前陈仓一战,仙家百门和各个散修的正义人士在七大宗门的带领下皆去讨伐那墨凌澜和他的‘岂安尘’□□。那一战可谓是死伤无数,生灵涂炭。墨凌澜仅凭一人之力和手中的魔器屠了正派上千余人呐!”
      “我听说那墨凌澜曾在奉天常门求学,仙灵法道都是甚佳。可惜了。最后竟堕入魔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另一个惋惜道。
      “有什么可惜的!那‘岂安尘’是百年的□□。而那墨凌澜本就是‘岂安尘’的遗子血脉,骨子里,血液里都是脏的! 其存在本身就是邪魔歪道,堕入魔道是迟早的事! 这‘岂安尘’百年来在他墨凌澜之前就已被讨伐了两次。而这墨凌澜被灭才算是真正的铲除!”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看起来年岁稍长散修义愤道。
      “这墨凌澜还真是心狠手辣啊!我还听说这当初锦江蜀门上一任宗主李奕,那也是年少成名,仙家百门里头三甲的世家公子,本是锦绣前程。可后来竟然一心追随魔头墨凌澜,舍弃了锦江蜀门。最后却被墨凌澜炼成了手中震惊世间的魔器!”另一个年轻一点的青衣散修说。
      “可不是嘛,如此无情无义之人,为了力量,连自己唯一的兄弟都能炼化成武器!真是该杀!该诛!该灭!”一个满脸横肉的散修愤慨地锤了锤桌子以显愤怒。
      “后来这魔头墨凌澜魂飞魄散,而那被炼成魔器的李奕也身毁魂灭。这世间才总算恢复安稳。”青衣散修补充道。
      云潺听言,面色不变,可手中的杯子已经捏的出了裂痕。
      “可惜这李奕,好好的仙门世家宗主不做,偏偏跟了那墨凌澜!”一个娇滴滴的女散修婉言道。
      “哼,妇人之见!”那黑袍老道修甩了甩衣袍继续说:“李奕舍弃正道,摒弃蜀门。心生邪道,投身魔教!也是不忠不义之人,与那墨凌澜也算臭味相投!”
      “这些人,又是传说,又是听闻的,跟自己看见似的。”栾世然喝了一口茶轻笑道。
      “诶,言伊君,你不是亲身经历过十四年的一战吗?这墨凌澜当初也在奉天常门求过学,你是不是也认识他啊?”栾世然突然问云潺。
      云潺不搭话。栾世然继续自言自语:“不过那李奕倒是有趣。”
      “怎么说?”云潺突然搭腔。
      栾世然看了一眼云潺继续说:“这李奕身为锦江蜀门宗主,这样的身份要什么没有?我也听说过他一些事,我觉得他并不是什么颇有野心的人。既然这样的人已经居于高位,愿意摒弃宗主之位跟随一个与整个江湖对立的人,除了情义二字我想不到其他理由。如此说来这李奕应当是重情重义之人。除非……”
      “除非什么?”云潺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问。
      “除非他是被魔头墨凌澜控制了,我听说这邪魔歪道的人都是会蛊惑和操控人心的。”栾世然发表完自己的高见一口喝完了手中的茶润了润嗓子。
      “你觉得墨凌澜是什么样的人。”云潺低垂着头又问。
      “我不知道,我又不认识。锦江蜀门禁止谈论此人,这一路道听途说的,都是骂他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的。”栾世然耸耸肩,只觉得这云潺对这墨凌澜不一般。
      云潺不再言语。栾世然突然又说:“他是好是坏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但我认为因为一个人的出生,去奠定一个人的好坏,肯定是不对的。”
      云潺听闻此言,慢慢地抬头盯着栾世然,眼中满是复杂。栾世然被他眼神盯得发怵,连忙催促道:“老板,我们的饭菜还没好吗!”
      “来了,来了。”摊铺的老板连忙端上饭菜。
      “他不是这样的。”云潺无厘头的来了一句。搞得上菜的老板和栾世然都是脸懵逼。
      “什么?”栾世然觉得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他不是传言这样的。”云潺语毕,便不再开口。栾世然也不再多问。
      吃完饭后,两人一路更加沉默,比先前更甚。栾世然只觉得空气都已经结出霜来了,连呼吸都尽量放的很轻。
      也不知这言伊君是哪里不对劲?栾世然心里想着。
      “待你恢复后,作何打算?”云潺竟然先开口打破沉默。
      “这个嘛――”栾世然被问得猝不及防,思索片刻笑着说:“我想带着我爹,四处游历,除邪降魔!”
      说完,栾世然又有些自嘲的说:“我九岁前宛如痴儿,九岁时入了锦江蜀门修行,未有一日好好的陪着我爹。我爹已过花甲,也正是告老还乡的时候,只要他愿意,等我好了,我便就陪着他承欢膝下,让他享儿女之福。而我修仙求道,不也是为了除邪降魔吗?”
      栾世然突然豪情壮志道:“这天下有除不完的邪,降不尽的魔,百家仙门没时间管,我来做。不归门纳派,这也算是……别样的隐士!”
      云潺一直盯着栾世然,看着他这样高兴,幻想着将来。眼中便尽是温柔。
      栾世然转过身走到云潺身旁,问:“言伊君,你呢?”
      “我…我想陪一人,圆其愿。”云潺避开栾世然的目光,低垂着眼眸说,片刻又抬起眼眸盯着栾世然继续说:“只是不知…他愿不愿。”
      “愿啊!”栾世然想也不想的回答,又继续说:“你言伊君想陪着完成愿望,谁会不愿,傻吗?”
      云潺不禁心中偷笑,声音满是轻柔:“但愿。”
      “诶?言伊君,你为何从不叫我的名字啊?”栾世然突然想起,似乎云潺从一开始都未叫过他的名字。
      云潺不语,就盯着他看。
      得,当我没问。栾世然无奈缩了缩脖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云潺不想回答的,一个劲儿地盯着你,盯得你背后发凉。

      奉天常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奉天常门,不愧为第一仙门,这大门修得,真气派!”栾世然心中感叹。
      “言伊君。”两个穿着白底银绣符文束袖长袍的少年上前抱拳行礼。
      云潺点点头,对栾世然说:“走吧。”说完便就向常门内走去,栾世然紧跟其后。
      一路上,遇见了许多常门弟子向云潺行李,都穿着白底银绣符文的长袍,头束同样白底银绣符文的锦带。
      走到清心堂前,一位身着白底银绣符文广袖长袍,头上带着高冠,束着白色银绣符文的锦带,伴着青丝迎着风清扬,衬着白净如璧的面容,很是养眼。
      可栾世然觉得这调调怎么这么眼熟。暼了瞥身旁的云潺,恍然:这不是和言伊君的调调挺像的嘛。看来这衣袂飘逸,是这仙门的标配啊。
      “掌学。”云潺恭敬归严地施上一礼。
      “云潺回来了。”男子微微点头,脸上挂着清雅的笑容,很是亲和。和云潺不一样,云潺是温润中含着冰。而这位则是如昫春风。
      “这是常门掌学,文泽君。”云潺向栾世然介绍道。
      云璟,字兼白,号文泽君。奉天常门掌学,与云潺同位。向门中子弟传学授道。
      “栾逍。”栾世然礼貌的回应。
      云璟看向栾世然,脸上有些许震惊,笑道:“栾公子很像一故人。”
      此话一出,云潺神色微变,转过身对栾世然嘱咐:“在这里等我片刻。”说完,对云璟点头示意,两人便离开消失不见了。
      “你找到了。”云璟见云潺半天不语,率先开口。
      “恩。”云潺点头,又说:“掌学,豫立想请您帮忙替,替他归魂。”说完,将腰间韵灵玉递向云璟。
      云璟接过韵灵玉,感叹:“罢了,你等了十四年,既寻回来了,一切命数皆顺应自然。”
      “多谢掌学。”云潺谢完转身就离开。
      回到清心堂前,只见栾世然,用剑去戳那飘落的轻絮。云潺心中只觉得这一切过于宁静美好,好的想一场梦。想紧紧挽住,又怕挽不住,就散了。
      栾世然发现云潺站在身后,转过身笑道:“来了!”
      云潺回神,走过去交代道,:“现下,我带你去安灵殿。避免夜长梦多,今晚就替你归魂。”
      “恩――好。”栾世然乖巧的点头。
      “走吧。”云潺在前面带路,栾世然蹦到他身边问:“言伊君,你们常门校服都是白底银绣,为何只有你是蓝底银绣,头束白簪银坠?”
      云潺突然驻步,玉簪上的银坠也顿了顿,转过身盯着栾世然。
      好吧,我又问了不该问的。栾世然心中暗骂自己嘴欠。
      “因为有人说蓝色好看。”云潺突然回答。
      又顿了顿继续说:“佩玖也是他送的。”
      “珮玖是这白玉簪的名字?”栾世然心里暗想。
      栾世然又觉得十分诧异:能因一句话让这么注重规戒的人连校服都能改,应该是他的小情人吧。没想到这言伊君还是个情种,该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能将这样绝尘如玉的言伊君迷成这样!可真有本事。
      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栾世然摇头暗叹。
      云潺见他这样,不知他脑子里又想到什么,云潺也觉得甚是无奈。
      安灵殿前
      云潺站在殿前,对栾世然柔声:“归魂须三日,你且去,别怕。我在这里等你。”
      “没…没事儿。”云潺突然的柔和,让栾世然猝不及防。
      说完,栾世然便走进殿里。
      殿里,摆着一张白玉雕的床,云璟坐在床头的禅垫上。手掌平摊指向白玉床请到:“公子,请先躺下。”
      栾世然也不做他想,利利索索地躺到白玉床上。片刻,便昏昏欲睡,恍惚间,听见云璟语重心长的说:“翛公子,请你不论醒后想起什么,不要忘记豫立的好。”
      云璟走出安灵殿,走到云潺身旁,嘱咐道:“三日后,便归魂。”
      “多谢掌学。”云潺再次躬身行大礼。
      “豫立,你一路奔波,先去休息吧。”云璟规劝道。
      “不必了,我无碍。”云潺婉拒。
      “一遇上他的事情,你便就失常。”云璟叹息。
      “我怕了。”云潺哑声。

      三日后
      栾世然醒来,脑中一阵翁鸣。安静下来后,脑中记忆一一归整。慢慢推开房门,只见云潺站在门外。
      果然月光最衬云潺。
      “云潺,你该不会还真在这儿守了三日。”栾世然戏谑道。
      “墨翛,你回来了。”云潺的声音略带着些许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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