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族炮灰到媒体大佬》西西里弗a

11、捞人（6）

　　吴倩诧异看了眼手表，在瞅一眼苏显贵，“谁这么晚给你发信息，是不是背着我干坏事啦。”

　　吴倩扑过去拧苏显贵的耳朵，“说，是不是？”

　　“没有，我哪敢，老婆大人，有你这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我怎么会搭理路边的野花野草啊。”苏显贵委屈巴巴解释道。

　　“那打开看看。”吴倩笑着开玩笑道，“我看哪个不长眼的大晚上撩拨我老公。”吴倩挥舞着小拳头威胁道。

　　“不用看了，垃圾信息没得跑，咱们早点休息啊，乖。”

　　“心里有鬼？”吴倩俏唇微张，不乐意了。

　　“哪能啊，看！必须看，今天不看还不成了。”苏显贵也乐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吃醋啥的都溢满了夫妻间的小情.趣。

　　“咦，还是音频。”吴倩好奇的点开。

　　“宁妮，你家钱我们可真没拿，都是你妈让干的，她给我们二十万让借给显贵，说让贵哥承舅家的人情，方便以后帮衬满仓满粮两表兄弟，钱在我们这转个弯就跑你哥哪去了，你们一家人的事可千万别把老杨家扯进来，你舅要是进去了，我们全家可就没活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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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响，吴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

　　“胡说八道！”苏显贵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火烧火燎宛如沸水。

　　“什么钱？”常宁与苏市相隔不远，常宁话对吴倩而言完全没难度，她自然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显贵啪地一下把手机盖上，强行解释道：“媳妇，胡说八道恶作剧，你千万别把它当一回事。”

　　“可那明明是大舅妈的声音。”吴倩表情严肃道：“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上次从老家回来后你便一直心神不灵，项目都弄砸了两单，显贵，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一起承担呢？你这样子，我真得很担心。”

　　苏显贵紧紧地握住吴倩的手，仿佛从这双白皙柔弱的芊芊细手上能汲取到挑战世界的力量。

　　“媳妇，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家丑不外扬，我……”苏显贵欲言又止。

　　“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什么家丑啊。”吴倩开解道。

　　苏显贵状若平静的把苏家的事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连苏母想让苏优宁嫁入庄家解决苏父的事都未隐瞒。

　　吴倩的表情随着苏显贵的述说一点点变得严肃，最后出离愤怒。

　　“家里怎么能这样呢？即便为了救爸爸，也不能为此搭上小妹一辈子的幸福，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上一位受害者几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还要把小妹往火坑里推吗？”吴倩气愤异常。

　　“小妹是妈的女儿吗？”她反问道。

　　“怎么不是啊！你消消气，先喝口水，听我仔细给你说道说道。”苏显贵讨好地递给吴倩一杯柠檬水，这玩意美白，吴倩爱喝，苏显贵就一直备着。

　　“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我爸一人工资养着三孩子，难免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苏优宁为人又犟，爱拈酸吃醋，老觉得爸妈对我和大哥比对她好，一而再再而三，爸妈也烦了，索性随她去。这么多年来，她对爸妈始终有心结，所以她的话咱们得再三斟酌。”

　　吴倩的脸上写满了不认同。

　　“乖，我知道你站女权，但万事皆有两面性，你不能光看单一的一面，忽视另一面吧。咱妈让苏优宁嫁进庄家以解燃眉之急，肯定不对，但苏优宁把庄家想成龙潭虎穴，觉得妈铁了心得要害她，心态也有问题，哪有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倩倩你也在体制内工作，应该知道里面的春秋笔法，真作假时假亦真，非当事人说不清楚的。”苏显贵诚诚恳恳解释道。

　　“可是，就算男方不家暴，也不能为了找关系让小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啊，没有感情的婚姻怎么幸福美满，更何况这段感情里夹杂了如此错综复杂的利益交换，不合适不就断送优宁一辈子吗？”吴倩很不满苏家解决问题的方式，让她想到了旧社会卖女救父的故事，那是她最不喜欢的桥段。

　　苏显贵搂着吴倩，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胳膊：“乖，我苏显贵何德何能娶到你位水晶般透明的小可爱，世界很复杂，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把爱情放在婚姻中的首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小妹选择留在常宁，待在父母身边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某些方面有所牺牲。”

　　“你是说优宁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吴倩眉头皱了起来。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无论小妹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都是她自己的路，其他人无法评判对错。至于妈，她也只是提供了一种选择而已，没必要把她一棍子定死在卖女求荣的耻辱柱上，说不定人家求仁得仁呢？家里的事咱离得太远，理智点别瞎站队。”

　　“你这就是和稀泥嘛。”吴倩放下水杯，撇开头不满道。

　　“家里的事就得和稀泥，什么事都掰扯清楚，那还叫家吗？”

　　苏优宁要是在此，都能跳起来为她哥鼓掌喝彩，啥叫巧舌如簧，啥叫颠倒黑白，文人的嘴杀人的鬼。

　　好在吴倩不是好糊弄的人，她有最质朴的是非观。

　　“那舅母说得二十万是怎么回事。”吴倩一针见血，“显贵，大学时我辅修的是财会，你可别瞎糊弄我。”

　　“这个……”苏显贵一脸难堪，心里仿若千蚁蛀万虫咬，这一刻他弄死苏优宁的心都有了。

　　“舅妈说钱转给你了，是咱们的房款？”吴倩不愧为七巧玲珑心，透过现象看本质。

　　“倩倩，我……”苏显贵拧着眉头，手足无措，眼神飘忽不定，连看一眼妻子的勇气都没有。苏优宁把他最难堪羞耻的一面赤.裸.裸摊在心爱的妻子面前，能言善辩如苏显贵也难以启齿。

　　吴倩深吸一口凉气，芊芊细手抚平他的隆起的眉心，“不用说，我懂。”

　　“爸借了多少钱，我们还。”

　　“倩倩。”苏显贵佯装淡定道：“家里的事我来想办法。”

　　“显贵，我知道你有能力，但咱俩是一家人，爸的钱又被我们买了房子，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你一个人扛，我置身事外，那还是夫妻吗？”吴倩握着苏显贵的手，深情款款说道：“我们宣过誓的，同甘同苦不离不弃，你忘了吗？”

　　“可我还没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苏显贵歉意满满。

　　“小教堂不算吗？”吴倩反问道。

　　“那只有我们两个人。”

　　“有你足矣。”吴倩笑得甜蜜。

　　灯光下两人身影相依，温馨甜蜜溢满了整个房间，破旧的出租屋都变得亮堂起来。

　　*

　　杨家两夫妻联合苏母对苏优宁一番狂轰乱炸，但劝说对象自觉屏蔽一切信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苏优宁耍无赖，攻宁大队反倒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了。

　　杨二夫妇急得要命，杨二舅母恨不得女儿杨芳芳直接以身相替，只可惜，她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就算庄家全家瞎透了，也不会看上初中辍学其貌不扬的杨芳芳，所以她急啊，仔细回忆娘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最后不得不承认只有苏优宁才勉强够得上庄家的门槛。

　　杨大夫妇倒没有啥特别的心思，只觉得现成的金大腿一定得抱住，能捞点好处最好，女孩家家嫁谁不是嫁，嫁给家底厚实的还能帮衬娘家，多好！

　　苏优宁心如止水，你说你的，我听我的，这会要是有个耳机，她都能直接插上。

　　面对得寸进尺的母亲和亲戚，言语争执只会让事情越演越烈，更何况苏优宁在家里一贯弱势群体，说话哼声的权利都没有，软暴力算唯一和平的抗议途径。

　　杨氏夫妇不甘心地离开了，苏家客厅一片狼藉，瓜子水果皮扔得满地都是，吃剩的碗碟堆积如山，杨家人刚走，苏母的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

　　她把凳子往地上狠狠一扔，骂道：“苏优宁，怎么回事！”

　　苏优宁头都没抬：“实话实说啊。”

　　苏母抬起手又想一个大耳刮子过去，苏优宁用力地抓住她妈的手，眼神犀利，“您还想打我吗？”

　　“打你怎么了？我十月怀胎养你这么大，还不能打你了！”苏母咆哮道，“你跑舅家想干吗？联合他们声讨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讨债鬼，记仇不记情，我能害你吗？嫁给庄家有什么不好，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你到底在拧啥！”

　　苏优宁直视她妈的眼睛，掷地有声：“因为我不想把人生拴在一个未知的人身上，不想依附别人生活，不想和家暴份子过一辈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苏优宁脸上。

　　“滚！我没生你个不孝的玩意！”苏母怒气冲冲吼道。

　　苏优宁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你可以打我，甚至打死我，但有些话我一定要说，你把爸套出来的钱借舅舅的手转给苏显贵，他们一个你弟弟一个你老公，还有一个你放在心尖上的儿子，你愿意我没想法没意见，但你休想用我的人生来给他们擦屁股，不可能！想都别想！”

　　“我打死你个不孝女！”苏母五官扭曲，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力气拍打苏优宁的胳膊，眼泪汪汪止都止不住。

　　“讨债鬼！见死不救！”

　　苏优宁硬挺着没动。

　　“你打吧，打死我都不会嫁进庄家的！我为苏家牺牲的你从来视而不见。小时候啥好东西全紧着哥哥们，我连影子都摸不着，好不容易上学了，只要我成绩比二哥好，你就没好脸色，开班会时当着全班同学家长的面把我贬得一无是处，仅仅为了给没考好的苏显贵出气。上大学只允许选省内的师范，免学费离家近，一毕业必须回常宁，不同意你就跑宿舍底下哭在学校闹。我的未来呢？你考虑过吗？”

　　“女孩子待在父母身边，找个稳定的工作不好吗？中学老师多好的职业，社会地位高假期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苏母哭得更厉害了。

　　“大城市同龄人过得什么日子，你现在什么日子，心里没点数！”

　　“妈，我不想，我不想做井底之蛙，我宁可去大城市里拼搏奋斗吃糠咽菜，也好过现在这种一眼百年的生活。”苏优宁难得吐露心声，可惜瞎子抛媚眼，苏母压根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退一万步讲，你大哥在江州，二哥在京都，你再跑了，我和你爸出事了怎么办？我们养了三孩子，临老了老无所依，人不能这么自私，多少为爹妈想想啊！”苏母语重心长道。

　　“哪为什么不是大哥二哥？”苏优宁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你是女孩啊！”苏母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