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帝蒸包子》绯叶

18、018 打脸

　　闻人雅当然不会那么没品，他是欣赏你情我愿那种交往方式。秦子衿一看便是不乐意，不乐意又不代表没有感情，约么爬上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他也不是没品之人又何必强人所难。有道是水到渠成，自然尽享鱼水之欢。

　　人家表情稍微有一丝勉强，哪怕他再渴望，也不会再坚持。所以说闻人小将军别看面上冷，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当然这也是他的闪光点，让他在冷冰嗜血的表象下，仍不乏追求者，只是不为人道罢了。

　　这顿酒喝到二更天，秦宅有专门为他留的客房，不过今晚他没有选择留下来。他有令牌不受宵禁限制，自然便想到回府，也许都冷静冷静对大家反而有好处。秦子衿微微一怔，马上神色如常：“要回去了？”

　　“嗯。”

　　闻人雅拿起剑准备出门，秦子衿抱着一个包裹追出来，小将军一愣：“怎么了？”

　　“前几天出门制衣，看到一块好料子，颜色也合适，也给你做了一身，回去试一试，不合身再拿去改。”

　　如此闻人雅脸色稍微缓和，抱拳道谢，整个人也觉得飘了起来。秦子衿脸色也露出难得笑容，这才亲自推门，一直把人送到大门口。

　　走出巷子，闻人雅并没有马上回府，他在一处挂红灯饰门前停步，轻轻叩响了门环。这里虽然只在巷子尽头，但已经属于另一条街坊。

　　门环三响，马上有人开门，二话不说将人迎了进去。

　　正堂一道绿色影子，摆着婀娜身姿，手摇牡丹团扇，似乎对他前来毫不意外。

　　女人看他手里提了包裹，似笑非笑，进了屋才问：“秦大郎送的？”

　　“嗯。”

　　女人啧啧，笑靥如花：“这位秦大郎看来是对郎君上了心的。”

　　闻人雅微微皱眉，女人又笑道：“如今坊里皆传秦大郎傍了你这靠山才不敢再造次，又有几人会知那位郎君可不是善类，那把剑也是杀人嗜血的。”

　　闻人雅莞尔：“怎么，怕哪天杀到你这里？”

　　女人杏眼一瞪：“瞧你说的，我妙容娘子功夫虽稀松平常但自保无虞。只是想提醒你，你们之间若是无法理个明白，来日莫因各为其主断了情分。”

　　“你倒是没少替他说话。”

　　女人又是一笑：“你的心都在他身上旁人看不出来可瞒不过我。不过有一事今天可以先给你通通气，说不定你听了心里能好过一点。”

　　“哦？”

　　“我查过关于秦大郎的家世，和坊间流传差不多，唯有关于他妹妹的事少有出入。”

　　闻人雅眉毛一挑。

　　“他那妹妹恐怕目前还未亡故，眼下大约受制于人，不过想来也是命不久矣了。秦大郎不敢轻举妄动，多半也是忌惮投鼠忌器。”

　　闻人小将军直觉心漏跳一拍。

　　“不过看得出他也算有情义了，时到今日都未曾对你下手，看来是真动了情的。我今日说这么多也是想奉劝你一句，他为你多次抗命，你若不想办法拿个主意，一旦那边追下来想必就是天人永隔的结局，莫等那一天追悔莫及。”

　　“还有，”女人忧心忡忡道：“你打算何时将此事奏给陛下？早日上达天听，也省了将来两难。”

　　对于早晚要面对的命运，闻人雅没有回避更没有选择一路隐瞒。

　　次日早朝后，他留下来跪在章台宫丹墀请罪。

　　高衍命人把他叫进大殿，闻人雅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恣意飞扬，老老实实跪在皇帝面前道出原委。皇帝越听越心惊，知道那秦子衿不简单，他的身份绝不是表现上那么清白，但怎么也想不到竞和自己一心要铲除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放着这么个危险的人物留在眼皮子底下，闻人雅是得有多大的勇气继续保持本心啊！

　　想必他发现秦子衿身份时，不会像自己认出萧和那么悲喜交加，一定要形容的话，只怕震惊更合适。但闻人雅还是选择替他隐瞒下来，看来也是用情至深了。难怪发乎情能止乎礼，大概也是因为身份对立的缘故。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谁也不愿去犯这个错。

　　一声长久的叹息飘荡在恢宏又空旷的大殿里，长久的等待之后，皇帝视线下移，缓缓道：“先起来吧。”

　　这是一个默许的暗示，闻人雅跟在皇帝身边久了如何不知，当即少有的现出一丝淡淡的喜悦。高衍却给他泼下一盆冷水：“别高兴太早。后面如何，还要看你那心尖人怎么做。你也需眼睛放亮，别把人家引为知己，最后自己反而落得身败名裂。”

　　这也就皇帝面前是闻人雅，高衍才会耐心多说两句，换做旁人说不定这边才坦白，马上就赐个全尸以示对坦白的褒奖。闻人雅自然知道厉害关系，再次叩谢皇帝，高衍一摆手。

　　皇帝这一关算是过了，闻人雅就开始盘算如何助秦子衿脱离深渊。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暗中已经调查了几年，背后势力还没现出庐山真面，足以说明对手的强大。

　　他不能因为一个秦子衿而乱了皇帝的满盘布局，肯留下秦子衿的命只能说是皇帝对他格外垂爱，但不代表皇帝会一直容忍他继续留在泥淖。只要秦子衿彻底脱离幕后黑手的桎梏，才会有他们的未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对眼前的形势都看得非常透彻。皇帝有皇帝的策略，臣子有臣子的对策，君臣一心，才是击败对手最好的武器。

　　跟着皇帝又安排闻人雅派人密切关注萧宅的一举一动，他这边把人宠得上天，只怕早就有人耐不住要给萧宅泼脏水了。闻人雅点头说明白，皇帝笑了笑，就给他许愿：“待大功告成，朕为你和秦大郎赐婚。”

　　于是那天闻人小将军忧心忡忡来面君，最后结局相当美好，欢天喜地的走了。因为他平日里笑的次数实在有限，所以那天闻人小将军那张要开花的脸险些惊掉了一路人的下巴。

　　萧和当然不知道这些事，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和烦人的呕吐做斗争，无心关注皇帝和他一干死党的花花肠子。他的想法是，只要不让我吐，哪怕不吃东西也行；只要不让我吐，让我当一整天哑巴也成；只要不让我吐，实在不行叫我睡成死狗也可……总之一句话，就是给我好好的待上一天的机会吧！

　　天啊地啊，求你们啦！

　　萧和正捶床发疯，皇帝一把抱住人，先亲了两口，才皱着眉说：“又怎么了？不是今天好点了吗？”

　　萧和一指肚子，他很想笑一下的，结果笑得比哭还难看。皇帝又问一遍怎么了，他才说：“我饿啊！”

　　皇帝吃惊道：“饿了吃嘛！”

　　“可是吃了就吐啊！”

　　“那也多少吃一点。来人，传膳！”

　　结果那天萧和惨被自己打脸。他嚷嚷半天饿，担心吃了会继续吐，结果那天他的肚子非常配合，并没有在他进食的时候折腾。他一口气喝了两碗粥，额外又吃了一小碟冷菜，最后目光又落在旁边一小碟麻油酥上。

　　灵官不太想让他动了，很担心他这种反常会造成积食。皇帝想了想，心说难得今天胃口好能吃下去，还是别错过这个能吃的机会了。结果那碟麻油酥又见了底。

　　吃完萧和撑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把自己扭成一条大虫子，高衍也不嫌烦，耐心给他揉肚子。萧五郎打了一串小饱嗝，突然眼睛一阖——睡着了。

　　高衍：“……”

　　皇帝心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但是更夸张的还在后面。

　　睡到后半夜，萧和开始满床撒癔症，也不知是做梦还是故意趁着现在好时机报仇，就见萧侍中迷迷瞪瞪一脚伸了出去，跟着当今天子睡意朦胧咕噔噔滚下地。

　　皇帝再次：“……”头还懵着，一时搞不明白萧和中了哪门子邪。

　　翌日休沐不用早朝，皇帝和他一起用早膳，就问他夜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萧和一脸迷茫，眼神无辜。

　　就这个眼神，高衍彻底没了脾气。

　　哪怕知道他是故意的，皇帝也舍不得说上一两句，到底这些日子苦了他了，今天看他吃得起劲，高衍其实暗暗欣喜。他听说有孕早些时候若是闹腾的厉害，后面等症状缓解了也会吃得很多。如此一来根本不用担心胎儿，反正早晚补回去。

　　所以高衍就暗忖也许他这阵子八成要过了，当然不会明着去逗人，只管他想吃就让他放开吃。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天子破天荒亲自给他加了一碗汤。萧和兴高采烈，咕咚咕咚几口喝见了底。

　　“还难受吗？”

　　萧和一愣，是啊，我竟然没觉得难受啊！且从昨晚开始，还没吐呢！这是不是意味着……

　　想到有这个可能，萧和美，又干光一小碟麻油酥。可惜这回身体不太配合，刚吃完乐极生悲，又吐了。

　　好在和往日那种昏天黑地的吐感觉不太一样，太医看过只得出一个结论——侍中今日进食过量，无碍！

　　原来是积食了，皇帝完全灭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