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点甜》陪你去刷五三

39、冷战（修）

　　第二天天还没亮，付成宇跪在了承天殿外，身影在初秋的寒风里有几分萧瑟。来往的宫人路过目不斜视，步履匆匆。

　　没有一个人为他停下，付成宇只若未觉，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天色熹微，奉天殿开，来上朝的大臣一边打量着付成宇一边进了门，付成宇起身，踉跄几步才能平稳地缓慢前行。无视所有目光，他逾矩站在了最前面。

　　朝仪开始，付成宇越国正要拾级而上的御史大夫，先一步过去了，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御史大夫和消散在空中嘶哑的抱歉，“不知是哪位大人，待以后再请罪。”

　　御史大夫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退了回去跪着。

　　得，又得多跪会儿。还请罪，估计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武将就是武将，光长膀子不长脑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赶着上朝。

　　付成宇不知身后人心里的嘀咕，绕过屏风便直接跪下：“臣请命去山海关为父亲运回遗体。”

　　唐睿一颗心高高提起，又轻轻放下，眼下付成宇这个状态也就配去送个遗体回来。

　　“爱卿的悲痛朕能理解，准你前去请回付将军遗体，他是为国而死，朕也不忍他遗骸不能归乡……只是爱卿切要保重身体，早日回京，莫让老夫人担心。”

　　付成宇是个孝顺的，这点连唐睿也常有耳闻。

　　果然付成宇立马答应，“臣即日便启程，为父亲扶灵，只是家中祖母老弱，请皇上照看一二。”

　　等安抚完付成宇，又听完各部的奏疏，唐睿才到殿前说了前线急报的事，底下大臣偷偷对过眼神，结合刚才看到的情形，心里对付成宇生出几分同情，也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哦，他们文官不用上战场的，那没事了。

　　唐睿看不到底下人变来变去的脸色，他也不在意这个。

　　“如今北蛮来犯，付健将军为国捐躯，边关兵力不足，朕决定另派一名大将领十万虎威军前去支援，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推荐？”

　　唐睿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颇为自得。这有什么好推荐的，还不直接推荐纪云舒去？

　　然而，大臣们并不能读取他的内心想法。

　　“臣提议由付成宇领兵前往。”

　　“臣赞同。”

　　“确实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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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睿满脑壳问号，还得打起精神，一脸悲痛道：“付成宇刚刚已经请命去山海关为付健将军扶灵回京，朕怎忍心拂了他一片孝心。”

　　好在有他的心腹大臣在场。

　　佟年看了眼唐睿脸色，挺身而出：“既然如此，臣提议让定国侯纪云舒领兵。”

　　群臣暗暗比较二者谁更合适，没人想到付成建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臣愿领兵讨伐北蛮，一日不将蛮人驱出山海关，一日不回京。”付成建身影高大却气质儒雅，面色沉静如水，“臣弟年幼尚未娶妻，祖母也离不得他，我为长兄，膝下已有二子二女，便是战死沙场也后继有人。纪小侯爷与臣弟年纪相仿，尚未婚配且家中无兄弟姐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推己及人，这一趟该臣去的。”

　　付成建在朝臣中是个特别的人，出身武将世家，却走的文官路子，正经科举进士，不到三十就做到了兵部侍郎，虽说和现任兵部尚书关系不睦，但以他的资历，下一任兵部尚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才回京不久的王游王大人眼珠一转，立马附和：“付大大大义。”

　　一时群臣纷纷夸赞付成建忠义理智信，在一片夸赞中唐睿黑了脸，几位大臣不经意露出放松的笑，这结果倒是不费吹飞之力。

　　最后，唐睿还是下旨令付成建领十万兵支援山海关，不过虎威军战后大部分留在了榆关，回京的老兵退役各回各家，其余则分到了各处，集结十万大军需要时间。两兄弟便付成宇先行，付成建等大军一同出发。

　　纪云舒继续在太学念书，预计年末经过考核就能开始做见习夫子。心里美滋滋一盘算，这水平放现代怎么也得是大学最年轻讲师吧，还是能文能武那种。

　　想到高兴的时候，纪云舒顺手就拿笔写信，不过落笔几个字便又停下，手边的镇纸下还压了两指厚的信没有送出去。纪云舒有些沮丧，从赏花宴后，她和唐珺妍冷战了。准确来说，她单方面有些生气，气她们背着自己谋划那么周全，气自己找不到理由说她们不对。

　　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性下，她减少了送信的频率。

　　不过，写还是要写的，纪云舒吐了口气，认认真真伏案写信，烛火在夜里轻轻摇曳着，不知不觉便月上柳梢。纪云舒放下笔，起身活动着肩膀，晾了晾信纸才装进信封拿镇纸压住。

　　外间传来雪羽的声音，“小侯爷，今晚宵夜鸡丝面，现在去煮上吗？”

　　“行，再切点菌菇凉拌。”纪云舒看了眼镇纸压住的信封，整整齐齐摆了一摞，便熄了灯和雪羽一道往外走，“我明日回府住几天，你现在在城西行医，离府上有点远，就不用跟我回去了。”

　　雪羽想了想才应下，“那请小侯爷代我向夫人和马婆婆问好。”

　　“等过了年，给你开个医馆，府上出钱，请你去坐馆。”纪云舒看她刚要张嘴，抢着道：“这么大个姑娘，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为你家小侯爷赚钱了。”

　　雪羽：……

　　“好。”

　　她如何不知道，说什么让自己去赚钱，也不过是小侯爷的托词，这么多年在府里的身份虽说只是个贴身丫鬟，但不仅不限制自由还让她能够学医，待遇也快能赶上寻常人家小姐了。

　　“到时候好好干，我给你多分点当嫁妆，以后手里捏着钱，也耍耍主母的威风，不叫别人欺负了去。”

　　主仆二人说着话越走越远，只留下一盏灯笼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院墙上溜下来两个黑影，悄悄摸进书房，从镇纸下拿出那叠信封。

　　“白纸拿来。”

　　“小心点，别留破绽……别把顺序弄错了，小心点，别弄乱了别的。”

　　“知道了，这任务比去内库偷东西还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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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再回到书房，纪云舒下意识摸了摸书信，微微挑眉却没翻开，而是拿起一旁陌生的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花里胡哨的纸，上面写着几个狗爬大字——

　　小侯爷，速来救我。

　　落款，秋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