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药引皇后》言讱

24、得现点

　　陶秀莹站在厨房门口，没等坐满的厅堂里扫一圈，就在人群里看到鹤立鸡群的祝嘉歅，头戴黑色儒巾、身穿玉色襕衫坐在厅堂正中。

　　祝嘉歅不仅吸引了陶秀莹的在目光，也吸引了堂中所有人的目光。只是那些人不像陶秀莹那样睁大双目望着祝嘉歅，而是低头用余光偷瞅着祝嘉歅。

　　陶秀莹眼睛动了动，意思祝嘉歅赶紧回屋去。前面陶秀莹是想过让祝嘉歅来当个托。但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祝嘉歅不合适。

　　看看祝嘉歅这身气派，再想想祝嘉歅吃的能是过路客会舍得吃的吗？

　　陶秀莹眼睛又动了动，这位大爷赶紧走吧，别在这凑热闹了。

　　祝嘉歅也看到陶秀莹的眼神，却当没看到，反而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这是祝嘉歅让冯凯来添茶的动作。

　　边上都是吃饭的，陶秀莹想想算了，病秧子想当托客，就由着他，也顺便让病秧子练练。就算再家大业大，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前世，她见得多了。

　　陶秀莹会到厨房，对刘大福说：“就照之前我说的那样装盘。

　　“大奶奶，那可是大爷，不按平日四样碟的装法，一样菜一个碟子？”张妈看到那是祝嘉歅，暗示祝嘉歅那是个多挑剔难伺候的主儿，可不能怠慢了。

　　“这又不是家里，这是店里。”陶秀莹拿起盘子，装了起来。

　　顺当接过装着四样菜的两个碟子放到托盘里，和一碗罗汉米粉摆到一块，举着托盘走了出去。

　　陶秀莹突然有了好奇心，想看祝嘉歅这个托做得怎么样，便跟在后面也进了前面的厅堂里。

　　顺当先把米粉放到了祝嘉歅面前，再把摆着四样菜的两个盘子放下：“客官，菜上齐了。您老慢用。”

　　“我点的可是鸭脚堡、粉蒸肉、酸笋鱼、脆皮白切鸡？”祝嘉歅故意拖长了声音。

　　顺当指着盘子：“客官，这不都齐了，你看看这两盘里是不是装着鸭脚堡、粉蒸肉、酸笋鱼、脆皮白切鸡，为了让客官吃得好，我们大奶奶还每盘送了两样素菜，这可就是八道菜，客官您却只花了两样菜的价钱。”

　　店里的吃客全扭头往祝嘉歅这看。

　　“就两样菜的价钱？”祝嘉歅不相信似的追问了句，眉头微蹙。

　　“可不。我们老板娘是个实在人，什么都讲究个公平。大家赚点银子都不容易。能让你们出门在外的吃得好，吃得便宜，那就是我们小店的宗旨。客官不相信，可以去打听。”

　　祝嘉歅拿起筷子，看着盘里的菜，每样不多，但对于他菜量已经是绰绰有余。再看菜摆得红绿相间，白红相应，倒是挺让人有食欲。

　　“味道怎么样？”一个吃客问。

　　祝嘉歅慢慢拿起筷子夹了块白切鸡，放到嘴里，细细嚼着。

　　屋子里的吃客等着听祝嘉歅说好不好吃，等得有些不耐烦，想催，但又给祝嘉歅那身自带的富贵气逼的不敢问。

　　祝嘉歅放下筷子，从袖筒里拿出手帕擦擦手，站了起来，走出了店门。

　　吃客们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意思？不好吃。可看着不错，再说这家的米粉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陶秀莹也瞪大了眼睛，这病秧子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这托不是白做了。

　　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

　　也算他是一片好心，算了，不去追究这些了。

　　有一穿着短打的男人瞧瞧左右，然后走到祝嘉歅刚坐过的桌子：“他不回来了吧？”

　　没人回答。

　　“扔了多可惜。”短打男人端了一盘菜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筷子猛吃。

　　“你别光吃，说说怎么样？”

　　“嗯……嗯……”短打男人只顾着往嘴里塞，根本没空说话。

　　既然一个吃了，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很快，碟子里的菜全吃没了。

　　这些行脚客哪啥得在晕菜上花钱，可闻到肉腥味又怎么能忍住。

　　嘴沾了味，就忍不住馋了，再说口袋里没几个钱，但面子还是要的。出门在外，最怕让人看不起。

　　“能一下吃四样菜，有荤有素，还不费钱。伙计，就给我按这个来一碟。”

　　“我来一碟吧。”

　　……

　　顺当答应都答应不过来。

　　陶秀莹默数着份数已经要超出准备的食材，赶紧打断：“大家捧场了，这是今天小店才推出的菜品，也就没多备。”

　　“那……我们这点的是白点了？”

　　“几位的有了，但再要就没了。”

　　原本不想点的，听到没了，懊悔刚才应该早开口点了。几位听到有的，看着那几张懊悔的脸，有些得意了。

　　“老板娘，明天还有吗？”

　　“明天有，不过每天只备八份，图个好彩口。”

　　此地也有说粤语的，这“八”可不就是“发”。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做生意，口彩是最看重的。

　　“行，就这个‘发’，我先预订上明天的份。”

　　“我们不预订，得现点。”陶秀莹可明白，若是预订了又不来，损失是店里的。

　　又听到一片惋惜声。

　　陶秀莹回了厨房，教张妈如何往碟里摆菜。

　　“日后的菜就这样摆。”

　　瞧着准备的食材全用掉，陶秀莹笑了，病秧子这样虽说不太好，但到底也算是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