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Fate Deception》竹下月

29、第二十九章：归宿

　　第二十九章：归宿
　　“如果是有心之人，恐怕早就发现了，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有一组主从一直没有正面出场过，没错，就是rider组！”

　　“然而，多么奇怪啊，即使是没有人把他们定做目标，如果真的有心想取得胜利，rider组又为什么没有丝毫要自己主动出手的意思呢？”

　　黑发的青年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兴致勃勃地发表完一通自言自语后，坐在了电脑椅上，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在电脑的正前方停下了转动。

　　“能力不足，不敢出手？还是心机深沉，坐等鹬蚌相争？”

　　青年哼着小调，随意地滑动鼠标，调出来几个窗口。

　　“不，都不是。”

　　在最上面的两个窗口中，rider组主从的真名，技能，宝具能力和御主特权，密密麻麻地显示在窗口中，一目了然。

　　“强悍的能力，善良的秉性，却独独不适合圣杯战争。”

　　青年手中的鼠标移动向窗口右上角，鲜红的叉上。

　　“没有愿望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奖杯。”

　　他想要按下鼠标的左键，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算了。”

　　他站起身，将放在书桌上的折叠刀，收拾进了自己外套的口袋。

　　青年立起外套上带着一圈绒毛的帽子，踢开脚下散落一地的棋子，打开了公寓通往外界的大门。

　　“自演自唱也差不多玩腻了，下面的剧集，果然还是要有观众欣赏才更加有趣。”

　　舞台已经搭建完毕，愿意和不愿意登场的演员也都悉数被拉上了舞台。

　　现在，只差一场最高潮的剧目，将这场闹剧推向结局。

　　“这种戏码，可不适合rider主从，果然还是要交给我来办才对。”

　　至于和那对兄妹商量好的安排？

　　黑发的青年拉着帽檐，绒毛下唯一还能隐约瞥见的嘴角，露出了戏谑的笑意。

　　“这又能不能也在你们的预料之中呢？”

　　*

　　他并没有需要托付给圣杯实现的愿望。

　　然而，如果要说他的人生圆满到毫无遗憾，那也是不对的。

　　因为他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早已和正常脱轨。

　　有那么一个家庭。一对恩爱的父母，在某一天，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个家庭的家境殷实，感情和睦，无论放在哪个世界，都会是人人艳羡的模范家庭。

　　他曾经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豪。

　　他爱着自己的父母，也深信着这样的父母爱着自己。

　　直到有一天，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敲响了这个家庭的大门。

　　在那一刻，他才得以知晓，自己手握的所有幸福，都不过是一场假象。

　　有那么一个家庭。一对恩爱的父母，在某一天，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然而那个孩子，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夭亡。深爱着这个孩子的父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走上了违法的道路。

　　——被时空管理局明令禁止的人体克隆实验，fate project。

　　而他，艾力奥·曼迪尔，是这个实验的产物，更是那个孩子的替代品。

　　所有的微笑，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爱。

　　都并非给予于他，而是他亲爱的父母，在挥洒向另一个消逝在时间中的影子时，所落下的余辉。

　　那也无妨。

　　如果他们爱着自己的话，就算是替代品——

　　被穿制服的大人们，从父母身边扯开的时候，他仍不愿放弃，哭喊着，向父母伸出了手。

　　然而，父母抵抗着，向他伸出的双手，却在听到警官宣判罪名的刹那，失去了气力。

　　那双缓缓垂下，放弃了挣扎的手掌。烙印在他的眼底，成为了他从未被爱的证明，也成为了他每晚的梦魇。

　　他被收留在政府的收容机构中，他怨恨着这个地方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即使明白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却也依旧无法克制自己去想“如果他们没有揭穿那个事实的话......”。

　　幼小的少年，有着出众的魔力资质，和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封闭心灵。

　　他把自己关在过去的时光中，就像他的父母所做的那样。或许他们只是把他视作那个孩子的替代品，可他仍然将他们视作父母，会不自觉地去模仿他们。

　　而试图将他拉出画地为牢的世界的每一个人，都会受到少年毫不留情地攻击。

　　暴走的魔力化作激烈的紫电，伤害着他人，也伤害着无法控制魔力的少年自己。

　　直到有一个人不顾危险，来到他的身边，握住了他操控着危险魔力的双手。

　　那个像是他曾经拥有过的母亲一样温柔的女子，拉着他的手，许诺他，自己会带他去一个新的归宿。

　　*

　　她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和正常脱轨。

　　使役龙的种族，露西一族在她出生之前，就已覆灭。而她的父母，也在她尚未记事的时候，先后离开了人世。

　　她是露西一族的末裔，从出生起就受到了黑色龙神的祝福，银白飞龙的追随。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让她有一个家。

　　“凯珞，你是个很出色的龙召唤师。”

　　收留她的部族长老坐在火堆的对面。长老布满了皱纹的容颜在火光的悦动下，和黑暗纠缠得愈发模糊不清。

　　她看着长老似有不忍的面孔，不安地抱紧了怀里的飞龙。

　　她已经预感到了长老接下来的话语。

　　“然而，过于强大的力量只会招致灾祸和战争。”

　　“抱歉，凯珞，我们不能再收留你了。”

　　仅仅只有5岁的小女孩，在寒冷的严冬，被赶出了部落。

　　她抱着自己心爱的银白飞龙，徘徊在漫天飞雪的荒野中，四下环顾，却无处可去。

　　后来，她被政府的机构收留，有无数穿着各异的大人在来到机构时，流露过想要收留她的意向。但那些大人，在听说了她的能力后，也都心生退却，各自离去。

　　“这个孩子的龙召唤，说到底只是让守护她的龙发狂。不是我言过其实，根本无法期待让这个孩子在正式的队伍中服役，顶多把她单独投入歼灭部队......”

　　是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话语。

　　她垂下头坐在椅子上，任由机构的人员对着来访的客人，把自己像是无机质的商品一样，明文标价，详细介绍。然而，即使这些话语的内容一次又一次撕裂开她内心的伤口，她也做不到开口说出一句辩驳。

　　因为她知道，机构人员所说的话语，是正确的。

　　龙召唤是危险的能力，是会伤害自己身边所有人的，危险的能力。

　　这么想着的她，更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已经足够了，非常感谢。”

　　“那么.....”

　　“不，这孩子还是按照预定，由我接收。”

　　她猛地抬起了头。

　　说出这话的金发女子，对着机构人员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肃穆神情，然而，不知为何她却从那副面容上，看出了些许的温柔。

　　女子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机构，注意到外面飞雪的寒冷，女子蹲下身，取下了自己的围巾，小心地给她围上。

　　“我这次该去哪里呢？”

　　她感受到了女子的温柔，却因为这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而手足无措。

　　“这取决于凯珞你自己。”

　　女子微笑着，给她围上的围巾打出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凯珞你想去哪里？想做些什么呢？”

　　尽管眼前的人是那么的温柔，尽管眼前的人为她围上的围巾是那么的温暖，但凯珞还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女子没有逼问她的意思，只是牵起她的手，拉着她缓缓远离了那个冰冷的机构。

　　而她跟在女子的身旁，在心中悄悄地回答。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赶出部族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寒冷的凛冬。

　　“我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

　　“因为在今天之前，没有人给过我选择的权利。”

　　因为在今天之前，没有人许诺给自己过，一个可以回去的归宿。

　　*

　　“凯珞？”

　　艾力奥看着菲特传输给自己的资料，有些困惑地抬起了头。

　　“嗯，凯珞·露·露西，是我收养的另一个孩子。”

　　金发的女子注意到了艾力奥的疑惑，展颜一笑。

　　“也是艾力奥你进入机动六科以后的搭档哦。”

　　“搭档......”

　　艾力奥念叨着这个词汇，有些好奇。

　　“报道那一天我有事情不能来接你们，艾力奥你很能干，一个人应该没问题。但是凯珞之前一直都在边远地区生活，还是第一次来首都星，又比艾力奥你小两个月，艾力奥你要多照顾一下凯珞哦。”

　　菲特说完，又嘱咐了几句，很快就因为有工作插入，不得不关掉了和艾力奥的通讯。

　　艾力奥对菲特的忙碌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关闭了视频后，躺在床上，又一次仔细地看起了菲特传给他的资料。

　　“凯珞·露·露西吗......”

　　他盯着资料的左上角，证件照上，那个少女羞涩的微笑。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大概，这一刻的好奇，是出自少许的同病相怜吧。

　　艾力奥为自己的这份心情，下了一个定义。

　　会被菲特姐收养的孩子，就意味着，她和自己一样，有着类似的经历吧？

　　即使已经被菲特姐从歧路上拉回，即使很感激能与菲特姐相遇的事实，但就算是违心，艾力奥也很难说出，自己这不到十年的人生经历是令人值得高兴的存在。

　　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女呢？

　　会被菲特姐收养，和自己一样，将将满十岁就进入部队服役，而不是正常地在学校接受授课。

　　这个少女又有着怎么样的人生呢？

　　他思索着现在还得不到回答的问题，躺在床上，看着看着资料，沉沉地睡去了。

　　*

　　“露西小姐？露西小姐在吗？”

　　他奔走于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声呼喊。

　　“机动六科的露西小姐，你在吗？”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和来接送的副队长已经碰头，却在约好的地点迟迟没有见到凯珞的身影。

　　想起菲特的嘱托，他和副队长解释几句，开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有些迷糊的女孩的身影。

　　但说实话，只是凭借看过几张资料的印象，他也没有能一眼认出对方的自信。于是，只好采取最笨的办法，一边找，一边在人群中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啊，在、在的！”

　　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孩，拎着看上去就很沉重的包裹，从自动扶手电梯下跑了下来。

　　“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少女的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从电梯上摔下来。

　　“音速瞬移（sonic move）”

　　一直以来的锻炼让他的神经养成了条件反射，几乎不需要犹豫的时间，他在看到少女身体失衡的瞬间就催动了魔力。

　　魔导器在眨眼间启动，他顺利地接住了从半空中摔落的少女，却因为对魔力操作的不熟悉，在最后落地的时候，还是崴了一下脚，抱着少女双双摔在了地上。

　　他在脚尖落地的刹那，就知道了自己没法安稳着陆。他最后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翻转体位，将少女护在自己的上方。

　　“对不起，我失败了。”

　　“不，谢谢你。”

　　伴随着少女的感谢，他睁开眼，看见了距离自己不足一寸的少女的容颜。

　　以及，自己按在少女胸口，位置略显尴尬的双手。

　　“啊。”

　　他一瞬间感到了窘迫，但是望着少女明亮的眼眸，他也不能否认自己的内心没有悸动。

　　就在他觉得自己会得到少女的斥责时，少女眨了眨她的双眼，相当天然地错误理解了他的尴尬。

　　“对不起，我这就起来。”

　　纯洁无垢的少女似乎完全不经人事，把他脸上的尴尬，误以为是自己压在少年的身上，导致少年坐不起身的尴尬。她相当自然地挪开一步，跪坐在了一旁。

　　“不，我才是，那个......对不起。”

　　而他也无法开口解释自己真正尴尬的事情，只能压下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满脸通红地和不明所以的少女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后来想起来，有些事情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自己会和她成为搭档，命中注定自己会接住从半空中摔落的她，命中也注定——自己会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萌芽爱慕。

　　*

　　加入机动六科以后的生活很辛苦。

　　每一天的训练都辛苦到，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彻底瘫痪，第二天可能会起不来床。

　　但实际上，教官们控制的很好，每一次累死累活的训练后，第二天起来，就算脑子里不乐意，身体也还是和最开始一样生龙活虎，只能继续□□练。

　　他们的教官分别是不同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因为是总司令利用自己的人脉聚集起来的人才，所以每一个人都是外界难求的精英。特别是他们的总教官，更是被称为ace of ace（精英中的精英）的高町奈叶教官。

　　奈叶教官和收养了自己以及艾力奥的菲特姐是挚友，听说在她们小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是奈叶教官拯救了菲特姐，也是奈叶教官让菲特姐萌生了想要帮助和自己一样的孩子的念头。

　　她和艾力奥都是这个念头的受益者和被拯救者。

　　所以，她和感激菲特姐一样，也感激让菲特姐产生了这个念头的奈叶教官，尤其是在目睹了奈叶教官在训练他们这件事上到底花费了多少心血后，更是如此。

　　但即使是这样的奈叶姐给予她的鼓励，也没能让她在第一次出战的时候彻底消却紧张。

　　她望着直升飞机下方载着目标行驶的列车，耳边全是直升机的螺旋桨搅动空气发出的噪音。

　　她抿紧了唇，却只觉得无措和不安。

　　然而，他发现了她的不安。

　　“一起下去吧？”

　　她转过头，眼底全是少年含笑伸手的倒影。

　　“......嗯！”

　　与他十指相扣的刹那，从指间传来的温度仿佛融化了她内心的飞雪，所有的紧张和惶恐都像是幻觉一样，轻松地消散在了她的脑后。

　　当然，现实不会那么简单。

　　也是他们实战经验不足，外加运气实在不佳。初次作战，他们就碰上了新型机的敌人，因为强力的AMF（减弱魔力的磁场）影响，无法发挥全力的艾力奥自然陷入了苦战。

　　而她的能力在狭小的车厢中更是派不上用武之地，只能趴在车厢上方，看着艾力奥一次又一次战斗、受伤，直至昏厥。

　　她回想起了过去的经历。

　　一次次地被驱逐，一次次地被拒绝。

　　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能力。

　　龙召唤是危险的能力，是会伤害自己身边所有人的，危险的能力。

　　根深蒂固的念头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失，即使所有人都和她说不要在意，她也无法立刻就放下心中的阴影。

　　然而——

　　目睹着少年被抛出车厢，坠下悬崖的身影。

　　过去的记忆仍旧纠缠在她的脑海中，不曾离去。

　　但她也同样回忆起了，就在几分钟之前，还熨烫了自己指尖的少年的温度。

　　她毫不犹豫地，追随着少年，一跃而下。

　　然而——我想要守护你。

　　比起畏惧，比起恐慌，比起自己的丑恶，我更在乎你的安危。

　　如果这份力量能够用来守护你的话，我一定会将所有的危险驾驭在自己的缰绳之中。

　　她向着少年失去意识的身影，拼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初次见面时就护住了从半空中摔落的自己。每一次训练后都会抱怨女孩子洗澡好慢，却从来没有先行离去过一回。吃饭的时候，趁其他人不注意，会偷偷帮自己吃掉不爱吃的胡萝卜。比在直升机上的其他所有人，都要更早一步发觉了自己的紧张和不安。每一次自己感到无助的时候，都一定会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比谁都温柔，比谁都美好的少年。

　　这一次，换我向你伸出手了。

　　依靠着魔力的推进，她拉进了与少年的距离。

　　冰冷的指尖，终于又一次，抓住了那个坠落的温度。

　　“——龙魂召唤！”

　　这是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她抛却了内心所有的踌躇，毅然施展了自己最为痛恨的力量。

　　当然银白色的飞龙在她的咒语下展现出真正的姿态，银白色的龙翼载着两人像着天际翱翔的时候。

　　她抱紧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心绪未平，不舍得松开自己的双手。

　　此刻的她还不明白，比平日里跳动得更快了几分的心脏，究竟意味着什么。

　　*

　　机动六科是一个临时性的部队。

　　这是一次试验性的组织，在机动六科的形成背后，有八神部队长她们的努力，也有奋斗在前线的他们几个新人所不知道的政治交锋。

　　但是无论如何，机动六科只是一个临时性的部队。

　　在解决完圣遗晶石的案件后，机动六科也迎来了解散。

　　“解散......”

　　他听见了身旁少女的低喃，里面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舍和难过。

　　而他理解少女的心思。

　　对于他和少女来说，机动六科的意义，绝对不仅限于一个成立不过几个月的临时部门。

　　这是他和她相遇的地方，是他和她成长的地方，也是他和她所认可的归宿。

　　然而，这个归宿也要消失了。

　　大家都有各自的前程，大家都有各自的梦想，大家都有各自想要奔赴的战场。

　　没有理由因为两个孩子的不舍，将所有人都束缚在一个小小的部队之中。更何况，他和凯珞所想看到的，也不是被机动六科束缚，无法在各自的道路上发光的同伴。

　　但是.....

　　“不想分开。”

　　笑着和所有人告别后，凯珞拉着他的衣角，在没有人看到的走廊里，哭得一塌糊涂。

　　“不想和大家分开，我舍不得大家，奈叶姐，菲特姐，昴和狄安娜，副队长她们，后勤部队的阿姨们......我不想和大家分开。”

　　“嗯。”

　　他也一样，即使理智上明白这是前进路上必须的分别，情感上也依旧在期盼着这样的时光能延续的更久、更久一点。

　　所以，他没有办法对着伤心的少女说出什么安慰之言。他能做到的，也只有给少女一个拥抱，任由她的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衫。

　　“我不想分开，不想和大家分开，也不想和艾力奥君分开。”

　　凯珞的脸埋在他的肩头，发出闷闷的声音。

　　“但是，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任性，影响了大家的选择。”

　　“对不起，艾力奥君，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因为知道一旦说出口，就势必会让在意自己的同伴们为难。所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情感左右了大家的判断。

　　但是，也许因为只有他在面前，少女的心理防线还是脆弱了一点，一不小心就吐露出了自己的真心。

　　“没关系，因为凯珞你的情绪不会影响我的判断。”

　　凯珞离开了他的肩头，用手背擦着还在流泪的双眼，泪目朦胧地看向他。

　　他看着少女发红的眼眶，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一直瞒着少女的分配部队说了出来。

　　“我和凯珞你一样，去边境自然保护队就职。”

　　“诶？”

　　似乎是被这个过于出乎意料的消息惊到，凯珞连眼泪都不再流，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艾力奥君，你刚才说什么？”

　　“所以说。”

　　虽然是预料到的反应，但是真的看到了少女懵懂又期盼的眼神，艾力奥还是觉得自己脸上像是烧着了一样，有些羞涩地移开了视线。

　　“至少我不会离开你。”

　　“但、但是，和我不一样，艾力奥君你明明有更多适合的选择，有很多部队都需要艾力奥君这样的陆战魔导士......”

　　一瞬间的惊喜过后，他看见少女流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如果是因为我......”

　　“嗯，是因为你。”

　　他打断了少女的自责，握住了少女娇小的手掌。

　　“我去边境保护队是因为你。”

　　“但是，这样说是不完全正确的。因为，真正的原因，是为了我自己。”

　　他伸出手，抹去了少女眼角还挂着的泪珠。

　　“我明白凯珞你想说什么，我的能力和菲特姐很像，就算不成为菲特姐那样的执行官，也有大把大把的部队和更加光辉的前程可供我选择。”

　　“那......”

　　凯珞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艾力奥摇头止住。

　　“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他看着闭上嘴，抿起了嘴角的凯珞。他知道，凯珞已经理解了他话语的含义。

　　只有和他有着相似过去，被同一个人拯救，又一直并肩作战的凯珞，能理解他的选择。

　　或许对于其他人而言，前途发展是他们的所求之物。

　　但对他而言，那些从来都不是他的所求之物。

　　他所求的东西，从来都只有一件。

　　“我想要一个归宿。”

　　不，现在也许变成了两件。

　　“我也想要给你一个归宿。”

　　如果被其他人听到，他们会不会笑话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许下的诺言呢？

　　艾力奥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但是，很快，他释然一笑，左手握着凯珞的手掌，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在昏暗无人的走廊里单膝跪下。

　　“凯珞，你愿意让我一直、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吗？”

　　这一刻的他，比多年之后，单膝下跪向凯珞求婚时，还要来得虔诚。

　　“让我作为你的龙骑士，永远守护着你。”

　　“嗯！嗯嗯！”

　　少女的泪水比之前流得更加汹涌，但是这一次的泪水和之前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我愿意，我愿意，艾力奥君。”

　　她扑上来拥抱他，单膝跪着的他猝不及防被少女扑倒在地，似曾相识的体位，让他回想起两人初次相遇时的景象，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而凯珞在用手臂支起身体，看见了他的微笑后，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那是明媚到足以照亮这个昏暗角落，永远刻印在他心上，直到死亡都不会忘却的笑容。

　　“请你守护我。”

　　“请让我也守护你。”

　　“请一直、一直陪伴在我的身旁。”

　　他的双手捧着少女欢喜的脸庞。

　　他听到自己含笑的声音，从胸腔中不自觉地溢出。

　　他听到自己说。

　　“好。”

　　*

　　他并没有需要托付给圣杯实现的愿望。

　　然而，他排除所有的阻挠，回应了这一次召唤。

　　当召唤阵的光芒散去，看到不远处因为他的出现，双眸突然发亮的少女时，他露出了微笑。

　　如果是你的呼唤，那么就算是圣杯，也无法阻止我来到你身边。

　　因为无论在哪一个世界。

　　只有你的身旁，是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