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往事》姜姜加鱼

2、第2章

　　卓老三夫妻俩在城里听闻女儿受伤一事，万分心急，最终商量让妻子李如兰带着一儿一女回暖风村小住一段时间。

　　卓老三是在跑业务的途中遇到李如兰的，两人来自同一个镇，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如兰就对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卓老三很满意并心生情愫，此时几乎身无分文的卓老三在李如兰的盛情邀请下跟着她来到了她在城里和父母一起经营的小店里，虽说只是来借宿几天，但卓老三表现的很勤快，店里大大小小，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都很积极的帮着做，点点滴滴李如兰的父母都看在眼里，两老对此十分欣喜。

　　卓老三准备离开之时，李母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愿不愿意给她当女婿，留在店里，对此，卓老三并没有马上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而是提出需要回家与父母商量后才能给出答复，毕竟是婚姻大事，这么说来也是在理，李母欣然的答应了。

　　卓老三回来后，把事情经过一说，卓老太当场就拍手同意了这门亲事，反正也是走投无路，既然有人愿意穿针引线为儿子的人生做指引，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女儿和卓老三结婚后，李家父母就回到儿子家里去住了，这家糖烟酒小店就交给卓老三夫妻两人经营，但是生意一直不太好，日子过得也是很拮据。

　　李如兰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让卓老太愤愤不平，耿耿于怀，逢年过节回家总是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可这生不出儿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啊，好在八年后，李如兰终于生下一个儿子，这才堵住卓老太的那张嘴。

　　很快，李如兰回到了暖风村。

　　显旧的碎花上衣和宽松黑色的裤子让李如兰看起来显得有些邋里邋遢的，为了省下买衣服的钱，李如兰通常是接收城里嫂子不要的衣服穿，她的嫂子人比较高大，所以一般情况下李如兰穿上都会显得宽松，不合身，不那么好看，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剩下钱，她都无所谓。

　　李如兰的左脚从小生长就有些畸形，走起路来会有些缺陷，是比较严重的内八字，不过还好，农村人说内八字会进财，只是单凭外表来看她确实有些配不过卓老三了。

　　“苑苑，苑苑，你那个妈回来了......”堂姐卓娴娴气喘吁吁跑到过来对着正在街边看热闹的卓苑苑道。

　　卓苑苑先是很惊喜，转念一想卓娴娴所说的：“你那个妈。”怎么觉得那么刺耳啊？一脸不悦瞪着她心想：“她该不会在耍我吧？”

　　“还愣着干嘛啊？”

　　“你可别骗我。”话音一落卓苑苑便一路狂奔回家去。

　　卓苑苑一进家门就看到餐桌旁坐着一位灰头土脸的女子，那正是她的妈妈—李如兰。

　　“苑苑啊，你身体没事吧？”李如兰见到卓苑苑就把她一把拥进怀里，手指轻柔的抚摸着的小脑袋，眼里满是疼惜。

　　“妈，我没事。”卓苑苑回答。

　　卓苑苑的记忆中，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说话的声音也是绵绵细细的，可是因为长期分居两地，原主对妈妈的感觉是很生疏的，可不论如何，对现在的卓苑苑来说她就是一个好妈妈。

　　“我说你们别整的一副母女情深，可怜兮兮的样子啊，我可没有虐待你女儿啊。”卓老太的语气有点冲。

　　“妈，我知道，我就是听说苑苑受伤了，心急，我和她爸爸商量了一下，现在正是暑假，我回来小住一段时间照看她。”

　　“小孩子嘛，跌倒受伤不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嘛，没必要大惊小怪，小题大做的，再说了，你要回来住那老三一个人看店他忙得过来吗？”

　　“可以的，他一个人晚上会早点关门，忙得过来的，我们已经商量好的。”

　　“商量，商量，那你回来住这事情谁跟我老太婆商量了？”

　　“妈，我只是回来小住，等苑苑一开学，我就回城里。”

　　“小住？你看看，你还带着两个孩子呢，一下子那么多人，家里吃什么？喝什么？西北风啊。”卓老太的口气就是不愿意让李如兰留在家里住，增加她的经济负担。

　　“老太婆啊，适可而止啊！”房间里传出卓老低沉地声音。

　　“行吧，行吧，记得交一点生活费......”

　　“好，好......”李如兰点头连声答应。

　　卓苑苑在一旁目睹了卓老太如此对待妈妈的这一幕，她的双拳紧握，感到十分愤怒，差一点点就想冲上去替妈妈做主了，可是为了不让妈妈难做，她只能先忍住了。

　　“妈，我们回房去。”

　　卓苑苑牵着妈妈的手回到房间里，房间里的弟弟妹妹因为长途跋涉，还在呼呼大睡呢。

　　“妈，您干吗这么听奶奶的话啊？这奶奶分明就是蛮不讲理，故意针对的。”

　　“苑苑，你实话告诉妈，平日里，奶奶都是怎么对你？”李如兰当然知道卓老太是在故意刁难，不过为了孩子，任何的委屈她都可以承受。

　　卓苑苑迟疑了一会道：“妈，您放心，没人能欺负我的。”

　　“那你怎么会在半梯中摔落下来？你知不知道，一听说你受伤，我们有多担心，也怪爸妈没本事，赚不到钱，不能把你带在身边照顾。”

　　“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在这里只能住一个暑假，等你开学，我们就走。”

　　“妈，那个......”卓苑苑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个......我能不能不上学了啊？”卓苑苑的想法很简单，上一世才刚刚经历过高考，这重生后，又要从中学开始念书，想想就觉得心塞。

　　“妈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这学，咱们必须得上，而且一定要学好。”李如兰的情绪突然高涨，卓苑苑知道自己肯定说错话了。

　　“哦，我明白了......”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书读好了，将来才能成为有用的人，记住了吗？”

　　“知道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上一世的卓苑苑是独生子女，爸爸也家里独子，家庭关系很简单，不像现在这样，一整个大家族，虽然热闹，但也有点闹心。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此刻的卓家前厅饭桌上一家人正围坐着吃晚餐。

　　“大嫂，您快别忙活了。”

　　“没事，多吃点，我再炒个菜。”说话的卓家的大儿媳张舒琴，平日里一日三餐都由她在张罗，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点，任劳任怨，还得不到卓老太一句好话。

　　饭桌上卓老太又开始安排起事情来了，正值农忙时节，明天一早大家需要一起到田里帮忙收割稻谷，所有人必须到。

　　“妈，你看，这弟弟还小，我明天就不用去了吧？”李如兰问到。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所有人必须到，耳朵不好使啊？”卓老太显得很不耐烦。

　　“不是，主要是我也不会啊，去到也是碍手碍脚的。”

　　“不会？不会就让你大嫂教你啊。”

　　“好吧。”

　　胡搅蛮缠，无理取闹，贪图便宜，欺善怕恶……卓老太就是这么一个难说话且不好相处的人，李如兰总算是看明白了。

　　很多时候，只要卓老太开口说话，卓老头便会自觉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卓老太也就成为了卓家真正的决策人。

　　“起床了，起床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还在睡梦中的卓苑苑就听到了卓老太尖锐高亢的声音从大厅外传来，她懒洋洋，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李如兰确是丝毫不敢怠慢，手脚利索，很快地就收拾准备好，卓苑苑的弟弟还太小，妹妹又认生，所以留在家里，由卓老太照看。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前前后后从家里出发，往稻田里走去。

　　夏天的清晨，漫步在山间的小路上，初升的太阳冉冉升起，把天边染上一层层金色的霞光，树枝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发出清脆的歌声，草地里的露珠晶莹剔透闪闪发光，阳光下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偶有晨风拂来，令人心旷神怡。

　　第一次来到田里的卓苑苑显得异常兴奋。

　　跟随着大部队来到卓家的稻田边上，放眼望去一大片金灿灿，这让第一次来到田里的卓苑苑显得异常兴奋。

　　戴上草帽，戴好袖套，卓老大开始给大家分发镰刀，并叮嘱大家注意安全。

　　这个时候收割稻谷还是全靠人工收割的且有一定的讲究和技巧。

　　十几岁的孩子们只能帮大人只能帮着大人做一些简单的农活，比如割稻谷、帮着装装谷子之类的。

　　镰刀要从稻谷离地面约10公分左右的位置割断，然后整齐码放到一旁。

　　收割完成一部分后，空出地方能够停放打谷机的时候，便会从家里把打谷机抬过来，开始一边收割，一边打谷。

　　操作打谷机的人开始传动踏板时，一部分人就要适度选取一束稻谷，双手要用力握住稻谷的稻头，再把稻尾左右摆放到打谷机中翻滚，稻穗一粒粒地脱落跌入谷仓中，打好的谷再用竹篮从打谷仓中一篮篮盛出来，再倒进入筐里，等两筐的重量装到均匀，再用扁担把两筐一同担回去，如此往复，一般情况下，十来个人，从清晨到日暮便可完成这一亩五分田地的收割任务。

　　卓苑苑上一世可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这儿的风景固然优美，可也架不住高温□□力和耐力的消耗，才十来分钟，她拿镰刀的右手手掌就已经开始胀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