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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忠义丫鬟求舍命 ...

  •   小离出生那天,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船只,让皇后撤到比较安全的地方,但刚准备换船,皇后娘娘就有了反应,不得已在旧船上生产。但这一生就生了一整夜,直至第二日。小皇子出生后,皇后娘娘力竭,于是命令稳婆保小不保大。最后决定用剪刀剪开肚皮,取出孩子,可刚把肚皮剪开,皇后娘娘就薨了,船也沉了。
      这些都是当今皇上告诉宋郁的,很难想象,毕竟他当时并不在船上,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但当今皇上讲这些是为了让宋郁明白自己的命有多来之不易,因此一定要好好活着,努力让东晏复兴。
      没错,每次宴会上皇上见到宋郁,都免不了要提一提她的出生有多么不易,出生时有什么异象,出生后活得多么艰难。而古往今来,这样的人,都是有大成就的。仿佛全然不顾这样的话会让宋郁有很大的阴影。
      一直以来,宋郁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太不安生,故而害死了母亲。因此母亲在宋郁心里十分重要。也正因此,她容不得有人不敬先皇后。
      而贺氏再怎么得宠,但仍旧是个妾,大晏自建国以来,就只有呼太后为大娘娘,皇后为娘娘的,断没有呼妾室为娘娘的理。
      可贺家人及一些惯会见风使舵之徒,私底下都会称皇贵妃为小娘娘。可小离手里的情报网会把这些清清楚楚的上报。小离对这种情况,也是隐忍了很久。
      “小离。”司马钧一把住宋郁已经握紧的手,生怕下一秒这只手就能落在贺云脸上。
      “他身上多一块疤,我就多一个把柄在别人手里,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冲动。”宋郁转头对着司马钧笑道,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贺云。
      但不知道是不是贺云的幻觉,他居然在宋郁的眼睛里看到了怜悯。意识失去的最后一刻,贺云握紧了手中的扇子,不甘的闭上了眼睛。
      “墨驹,你是仵作出身,贺云,就交给你了。”
      “王爷放心。”
      “至于其他被抓住的小厮,就地格杀,照我刚才教给你们的,记得处理干净。”
      “是”宸王府的侍卫齐声答道。
      领了命令的人立刻散开,其他的人在宋郁的刚才的授意下,抓了几个百姓打扮的人。看着宸王府卫拎着三个百姓过来,司马钧实在奇怪:“殿下,这是...”
      “刚才我怕贺家人得到消息前来打探,就事先派人埋伏在白府周围,果然抓住了这些人。”宋郁一脸的淡然,眸中却有隐忍的怒火。
      “说吧,谁派的。贺佐,还是贺佑。”
      却见三个人一脸的害怕,想往地上磕头求饶,却被府卫牢牢控制,只能直挺挺的跪着:“小人真的只是路过,什么都...”
      那人还未讲完,便被人一剑穿心。下一秒,另外两个帮腔的人也已经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动手的,是康王府的人。
      “王爷恕罪。实在是康王殿下的意思,那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两人半跪在地上,拱手请罪。
      宋郁看着两人的手,眯了眯眼,淡淡道:“起来吧。我并非心软不想杀了他们,而是想问出来什么。既然如此,也就罢了。”
      转身却对宸王府卫使了眼色,剩下的十几个府卫一拥而上,轻松的制服了两个毫无防备的人。
      “殿下这是何意。”刚才说话的人一下慌了神。
      “这么聪明,知道假扮成康王府卫,想来,应该是贺信贺侍郎派来的吧。”
      可两人仍旧坚持否认:“宸王殿下真的误会了,我二人,确实是康王府卫...”
      “够了。”宋郁打断他们俩,冷漠的转身:“动手。”
      见宋郁如此斩钉截铁,两人还想反抗,但刚要开口,就发觉脖颈一凉,转眼间两人也已躺在地上。
      “殿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司马钧此话一出,剩余十几个府卫也都来了精神。宋郁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招手让众人围过来,才小声讲到:“康王殿下府上的府卫,都是从龙鳞军中抽调的,手背上都有鱼鳞纹饰。”
      “没错。”众人纷纷附和。
      “但我们龙鳞军讲究什么?”经宋郁这么一点拨,众人瞬间明白过来。龙鳞军讲究很多,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真龙不露爪,露爪非真龙。也就是要藏拙,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龙鳞军行礼,与众人不同,普通男子讲究左手前,右手后。但龙鳞军文鱼鳞时,是随机选择的,但行礼时,一定会把有纹饰的那只手放在后面。而且最重要一点,龙鳞军能被拉到明面上当侍卫的必须是右手有鱼鳞,才能符合礼制,不给三位王爷丢脸。
      “我刚才就是看见他们俩手举的高高的,比正常情况下的行礼别扭不少,还把纹身整个露出来,像是在向我证明身份,若是心中无鬼,何须向我证明呢?”
      宋郁的声音渐渐落下。而众人也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跟着宋郁一起朝白府大门走去。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恼怒自己的不注意,差点就出了大问题。这些平日里显而易见的细节,确实容易被忽略。
      被派去收拾尸体的府卫中,有个小府卫好奇,落在众人最后,用手一抹地上的血水,在两个假府卫有龙鳞的手上使劲抹了两下子,果然抹起了黑色的颜料。
      小府卫有些嫌弃的沾了沾血水,洗刷掉手上的黑色颜料。然后一脸严肃的开始处理尸体。
      处置完贺云后。宋郁和司马钧一刻也不敢耽搁。事情闹得这样大,贺家决对会有行动。必须先赶到皇上面前说明情况,如果让贺家人先入为主,占尽先机,只怕事情就不只是难办这样简单了,而是办不了了。
      从大门出了白府,却见清风带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等在马车旁。见宸王出来,清风和那个女子一同上前,两人一起行了礼。:“殿下,这是白鹭小姐贴身丫鬟毛颖,她想求王爷成全,让她去做人证,证明贺家家丁潜入白府,□□府内丫鬟的事实。”
      宋郁的侍卫向来如此,话少而精,十分利落。
      宋郁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这件事情有小厮和丫鬟的尸体,再加上诸多侍卫的作证,勉强可以说的过去,何必一个女子抛头露面,自毁清白呢。”
      可毛颖却一下子跪在地上,把头重重的撞在地上:“宸王殿下,婢子自幼父母双亡,兵荒马乱中差点死在马蹄之下,幸得小姐相救,才侥幸活到今日。小姐之恩,如同再造。再者........”
      那毛颖停顿了一下,把头伏的更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奴婢已经清白尽失,苟活不过是为了能有个机会报答小姐,亲自给小姐报仇。让贺家人悔不当初。”
      宋郁看她言辞坚决,又忽然想起白鹭曾说让自己小心,再加上几具尸体和自家侍卫的证明确实不足以服众,至少不够堵住贺家人的嘴,毕竟大部分女孩被侮辱后躲都躲不及,谁敢抛头露面,还只是为了帮别人证明。
      而自己之所以敢用不服众的证据,不过是算准了贺家人不会为一个在天应府内横行霸道,激起民怨的人平反。这些证据证词足够把自己挖出来。自己杀了贺云,只怕贺云的亲爹贺佑还会感谢她。
      而其他小厮,只要贺家人往贺云身上一推,便是贺云自己不懂事,想偷腥却丢了性命。
      “你去了也无济于事,贺家的人定会把一切推到贺云身上,甚至会反咬我一口,你的证辞,不过给贺云加了一罪,想报复贺家其他人,还是不够,只会白白让你也身陷险境。”
      宋郁一边说,一边想把她扶起来,可毛颖却抬头,用很低的声音说“...。”
      宋郁有些惊讶,愣了一下。“你能确定。此事凶险,若有一丝差错,你便会...”
      她住了口,深知眼前的女子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有些讨厌自己竟会觉的人家惜命。
      “从婢子找到清明大哥求见殿下时,便已作好死的准备。”
      毛颖跪在地上:“请宸王殿下成全。”并再次把头磕在地上。地上是贺府小厮的淋漓血迹,弄脏了毛颖的衣服。
      宋郁把她扶起来:“好。”心中对这个勇敢的女孩升起一股浓浓的敬意。:“姑娘这样的人,实在令人敬佩。”毛颖低头,躲开了宋郁赞赏又充满善意的目光。
      宋郁和司马钧坐一辆宫车,勒着银当卢的两匹马稳稳的走着,纵使马车十分素净质朴,但仍旧没有人敢小瞧了不露面的马车主人。毕竟如今战乱频仍,马匹大多上了战场,,能有两匹高头大马拉车的人,一定是贵人,毕竟现在的马匹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这也就可以看出宸王的地位,府中可是有一个马场,据说里面畜养的都是军马,足有上百匹。
      毛颖则被安置在一辆用铁皮加固过的牛车内。
      去皇宫的路上,宋郁忽然告诉司马钧:“毛颖说她有贺尚书意欲谋反的证据。”
      “果真”司马钧很惊讶:“她的原话是什么。”“她说:我有办法证明贺尚书意欲谋反。”
      “那她之前,为何不说?”
      “时机未到,或者她也是刚知道?”宋郁也不禁疑惑。“我从前见过毛颖,她确实是白鹭姐姐的贴身丫鬟,不爱说话,办事利落。白鹭姐姐说毛颖是在当年的兵乱中被邢子昀和她一起救下的。是可信的。”
      如果毛颖真的早就知道贺尚书谋反的事实,为何不早说,毕竟贺尚书在贺家的位置十分重要,若贺尚书罪名坐实,可是对贺家的一记重拳,对白家的一件好事。可她为什么现在才说。如果刚刚知道,以白家如今的状态,以及她的身份,一个丫鬟,她又是如何得知,从何处得知。
      两人百思不得解,但信的过白鹭身边的毛颖,再者,毛颖以证明贺云私入白府的证人身份入宫,也没有什么不妥。
      “对了。”白府离皇宫实在有些远,一路上又比较无聊,于是刚结束了有关毛颖的讨论,宋郁又开始了关于此次事件善后的讨论。
      “三哥,那些话,传出去了吗?”
      “贺云买通了守门的侍卫,带着小厮偷偷潜入白府,意欲非礼白鹭小姐,以报当初拒婚之仇,但却遇上了白鹃小姐,白鹃小姐不堪受辱,痛打贺云,而后自尽。白鹭白鸢两位小姐至今未曾找到。白家三位夫人也先后病倒。但没人说出两位小姐的下落。”贺云遍寻无果,又得到宸王到来的消息,仓皇逃窜,却从墙上摔落,当场身亡。”
      “对,感觉勾栏里讲的话本子故事也不过如此。
      宋郁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用手撑着头,“本来这次只是为了保护白家女眷的名声,顺便处置了贺云,虽然贺云的死对贺家没什么打击,但对白鹭白鸢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虽然让贺云死比较极端,但他平常作的恶事太多,实在是死有余辜。而且,这次若是真能把贺尚书拉下来,白城哥哥的案子可能也有转机,白城哥哥一心为国,如何会通敌,反正我不信。”
      “不过贺云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自小没了阿娘,府里人皆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谁肯真心待他,便是他舍命救的绮安的贵妃阿娘,也只是一直用他的手,干她们不好出面的事。有好几次贺云闹事的赌场,背后都是与贺佑不睦的贺家人所开,一出事,这些人的官位也就不保了。贺云因此没少招人恨,偏偏贺云还傻呼呼的让人当刀子一样使。”
      “但是,”宋郁话锋一转,谁知道贺云是不是装糊涂,毕竟,除了会惹祸,他没有任何可以被贺家人利用的价值,到时只能卑微的在冷酷的贺府里讨生活,对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少年来说,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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