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望》夜影清寒

38、第 38 章

　　楔子
　　时年，高壁三妖族狐妖一族不满天界独占清气，妖族成仙要经历雷劫百死一生，趁天界修复南极天柱之际率先向天界开战，恰逢天帝岁慕刚好修复完天柱，便亲自率领天兵迎战。

　　一身白衣战袍的岁慕傲然站立在云层之上，身后是三千天兵天将。

　　狐妖族族长九熵手拿九尺鳞介鞭，脚踩登天靴，身穿一身血红战袍，率领着万千狐族凛然而立，与天界之神对峙而立，颇有一种势不可挡之势。

　　九熵率先出手，长鞭裹挟着雷电之势直朝岁慕而去，岁慕俯身上前，掌中龙形雷电倾泻而出，两厢碰撞之下飞沙走石，大地晃动。

　　一辆正在马路上疾驰的马车被飞来的横石撞得直接往悬崖飞了出去。

　　赶车的侍卫抓住悬崖上长出来的一颗李子树，转头看去，只见马车直直的坠落下去，心慌得大喊了一声，“少爷”

　　车里的人被颠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抓住车窗准备弃车逃生，使劲往外一跳，这才发现外头竟然是悬崖，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苍茫的凄凉感，听到上面传来的声音，也大吼了一声，“一定要找到高壁”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此时又飞来了一颗被拦腰折断的碗口大的树，强烈的撞击下，疼得他感觉浑身都裂开了，迷迷糊糊之际，他仿佛看见一个青色的影子朝他飞了过来，在经历了前两次悲惨的经历后，他吓得立马就晕了过去。

　　遥夜带着更阑跟着白瓷瓶的指引一路走到了一个树木茂密的山林，山林延绵千里，一眼都望不到头。只是树木摧折得厉害，好像经历过地震一般。

　　更阑感受着空中狂乱的妖气，血液澎湃，但心里却有些没底，妖气如此强烈，不是进了妖窝，就是有强大的妖怪，这两样可都不好惹。

　　搂着遥夜的脖子问道：“遥夜哥哥，这是什么地方啊”

　　遥夜看着已经没有光亮的瓷瓶摇了摇头。从青岩出来后，白瓷瓶就开始发光，他好像心有所感似的，就一直跟着光亮所指的方向走，走了整整一个月才走到这里。

　　但，放眼望去，不是山就是树，不是树就是山。他也想不出来瓷瓶究竟指引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世幽在这里？

　　仔细看去，远处的山底好像有些人影，遥夜顿时来了精神抱着更阑就走了过去。

　　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有二三十个男子，老的少的都有，全都长得十分干枯，正在卖力的挖着山上的泥土。此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似乎已经挖好了，背着背篓转身走了。

　　遥夜连忙追了上去，“老人家，请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啊？”

　　老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清他的样貌后知道他不是本地人，当即有些不满，粗声粗气的说道：“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就别来，我们可没有多余的圣土给你”

　　话音一落正在挖土的众人也都纷纷看了过来，面如土色，异常憔悴，且面色不善。遥夜见状连忙解释，“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圣土的”

　　“不是来找圣土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老人说这两句话似乎都很疲累不停的喘着粗气，花白的胡子上沾满了黄色的泥土，苍老的面容好像是皲裂的树皮，更阑吓得抱紧了遥夜的脖子，结果又看到了后面的人，只能把脸埋在遥夜的肩膀上才作了罢。

　　遥夜安抚的拍了拍更阑的后背，“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他叫世幽”

　　老人摆了摆手，“没听说过，你快走吧”说着就走了，哪成想刚走两步，却毫无预兆的就倒了下去。

　　遥夜连忙上前看了看，好在还有气，转过头准备叫人帮忙却发现所有人又开始埋头挖土了，好像根本没发现这里的事情。他不得不出声说道：“这位老人家晕倒了，你们谁帮着送回去一下”

　　微风吹过，只听到锄头挖地的声音。遥夜只能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但是依旧没人应话。

　　遥夜没了办法，将更阑放在地上后朝一个身穿灰色短褂的男子走了过去，朝他说道：“这位..”

　　话刚出口，那人就转过身来不耐烦的说道：“不关我事，别挡着我挖圣土，滚开”

　　遥夜讨了个没趣，觉得尴尬不已，却还是开口道：“那位老人家晕倒了，你能不能..”

　　“不能”话还没说完，那人就直白的呛了他一句。

　　遥夜又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的回答，他也知趣的不在找人帮忙了，只是又问了一句，“有没有知道这位老人家住在什么地方？”

　　有一个人实在不耐其烦，指了指前面的一条小路，“顺着这条路下去，第五个矮房子”

　　遥夜道了声谢，便走过去准备将老人扶起来。更阑看着他问道：“遥夜哥哥，咱们要送老爷爷回去吗？”

　　遥夜点了点头，朝他温声细气的说道：“山路不好走，你拉着我的衣裳，千万别摔了，能不能行？”

　　更阑也朝他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糯糯的，“遥夜哥哥你放心吧，我肯定抓好你”

　　遥夜将老人扶起来，搭在肩膀上，等更阑抓好他的衣裳之后才开始朝着刚才那人说的山路走去。

　　山路虽窄，但好在一条路通到底，也不会走错，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更阑兴奋的指着前头不远的黄土砌成的矮房子说道：“遥夜哥哥，到了，那就是第五个房子了”

　　遥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子，觉得刚才流失的力量又回来了，朝更阑说道：“在坚持一下，咱们一鼓作气走过去好不好？”

　　更阑眨着大眼睛，丝毫没有遥夜想象中疲累的感觉，反而异常兴奋，“好啊”

　　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在蜿蜒的山路走着，太阳高照，拉下长长的影子。

　　很快，两人就到了房子外，更阑跑着上前敲了敲门，随即屋中便有了回应，门开了，出来了一个同样年老的老婆婆，一双浑浊的眼睛打量了遥夜很久都没有看清楚，只知道不是老头子回来了，便警惕的问道：“你找谁啊？”

　　遥夜和气的问道：“婆婆，请问这位老爷爷是你的家人吗？”

　　老妇人这才看见遥夜肩膀上还有一个人，只看了一眼就连忙去扶他，眼泪婆娑的问道：“老头子，你怎么了？”

　　遥夜帮着将人扶到屋中去，屋中一股酸臭味，四壁皆空，除了几件简单的家用器件什么都没有，遥夜将老人扶到床上去，床上有一个小婴儿，脸色蜡黄看起来还不满周岁，正在睡觉。随着老人一躺下去，床吱吱呀呀的响，吵得小婴儿半睁眼看了一会儿，又闭着眼睡了。

　　老妇人抹了一把泪，把婴儿抱起来，“他爹这是怎么了？”

　　遥夜惊诧两人这么大年纪还有这么小的孩子，将事情如实说了之后又问道：“这附近哪里有大夫，我去找来给老人家看病吧”

　　老妇人拍了拍孩子的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吃了圣土什么病就好了，只是屋中没有圣土了，能不能麻烦你去圣山上挖点回来”说着就要给遥夜跪下。

　　遥夜连忙扶住了她，心中惊诧不已，他没理解错的话，刚才老人挖的黄土就被他称作圣土，他们是拿来吃的？不确定的问了一遍，“老人家，你说的圣土是不是在那边的山底，很多人挖的那个？”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点，连忙说道：“对，就是你说的那个，家里没有圣土了，老头子今日就是去挖圣土的，才一顿没吃，人就这样了，求求你，赶紧去帮我们挖点回来吧，要是晚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遥夜有些问难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家，我看那个就是普通的黄土，哪有什么治病救人的功效，我看还是找大夫来看看比较稳妥”

　　老妇人一听遥夜的话，立马就变脸了，“圣山上有神仙，就是吃了圣物我这么大年纪还能生孩子。圣土是万能的，只要吃了圣土什么病痛都没了，你要是不愿意帮忙，老婆子自己去”说着气匆匆的就去拿篮子。

　　遥夜拗不过她，只好连忙拦住她敷衍道：“好好好，我去给你挖”

　　老妇人转身拿了一个半人高的背篓递给遥夜，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把我家老头子弄成这样，本来就该你去”

　　此时床上的老人咳嗽了一声，喘气如牛，遥夜也不欲在多争辩了，拿着背篓就出门了。当然不是去挖土的，他实在不相信黄土能治病，先稳住老妇人，尽快去找个大夫来。

　　遥夜将更阑放在背篓里背着，更阑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看着远处重峦叠嶂的远山，赏心悦目，十分怡人。

　　“遥夜哥哥，那个婴儿真的是老妇人的孩子吗？”

　　遥夜道：“你还小，不用知道这些事情”

　　更阑乖巧的应了一声，又问道：“遥夜哥哥，咱们真的要去挖土吗？”

　　遥夜道：“咱们去找大夫”

　　“哪里有大夫？”

　　“咱们找个人问问”

　　“哪里有人呢？”

　　遥夜四处看了看，终于在树林的间隙中看到了一处矮矮的房子，便指了过去，“看，那里有人”

　　更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两个人，新奇得不行，“真的有人耶，遥夜哥哥，咱们快过去吧”

　　更阑站在背篓中激动得一阵乱晃，摇得遥夜站都站得不太稳，连忙反手扶着背篓说道：“更阑，你好好站着，不要摇”

　　更阑“哦”了一声，立马贴着遥夜的背站好了。手指着前方，兴奋的大喊了一声，“出发”

　　遥夜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一进山感觉更阑活泼了不少，难不成在城里呆久了，看到青山绿水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