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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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烤总归是那么不尴不尬地结束了。
季燃到底没敢再问什么，林石青一如既往地话少，也不知是不是真生气。余樵神经大条，吃得哼哧哼哧，没发觉一丝不对劲儿。
天为盖地为炉地给阳火烤了大半天，林石青一个冲澡派也忍不住要泡一泡。
刚放好的水有些烫，一脚下去又条件反射地弹了回来，林石青干脆直接站近浴缸，待到完全适应才缓缓坐下来。
热水放好也有一会儿，连浴缸也是温温热的。四眼仔和他的眼镜分不开，这会儿眼前已是白茫一片。
林石青靠在皮制背垫上，视线无目的地涣散，灯光暧昧地折射出紫色青色蓝色，光怪陆离。
他喜欢这样模糊的世界。
蓦地想起白天的事，那小孩，他会怎么想自己？当时那表情，是错愕吧？几天看下来，是个好小孩啊。以后别再掺进他和余樵好了。无所谓。
事情似乎有了个不错的解决方法。林石青摘下眼镜，把头发向后倒梳。
现实世界终究是要面对，人可以逃避，生活不能。
抬起左手，手腕上是他半年前亲手写下来要文身师照印的一句话：“People change, things go wrong. Sh*t happens, but life goes on.”
他摩挲着这句话，摩挲着这句话掩盖的伤疤，垂下眼帘。
我好像，还是做得不够好啊。
余樵早晨起床，迷迷瞪瞪地摸过手机，点开那条未读消息。
石青仔：我先走了，你们一起吧。
句号打得非常正式。
搞啥？
大问号在他顶的糨糊里转了一圈，销声匿迹。
俩傻缺进教室发现石青仔正刷着题，心说我们真拖你后腿，不约而同不堪落后争先恐后地掏出作业一顿补。
学校逮着放假的机会，硬是组织了一场迟到的开学考才放人，一个周末过去成绩也出来了，不出意外接下来两天分析试卷没跑。
第一节数学课，秃头老郑抱着他的玻璃保温杯和一沓试卷进来，东西尚未撂下，嘴角已经扯开：“我们班出息喽，这回段第一，给我长面子，气死竞赛班那老头！”
“真的假的？！”
“老郑，别诓我们，他们俩班不是一直霸占一二的吗？”
“这要再考不过人家，我一假期题不白做了！”
“你背叛组织！竟然假期刷题！”
……
老郑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别得意，平均分儿咱就高零点二，稍有懈怠就打回原形。不过这也说明大家暑假没放松，都认真完成了我布置的作业，这儿先给你们这群祖宗说声谢谢。好的也说了，咱们来分析一下成绩。我记得段第一在咱班，我看看啊……嚯，不认识！新同学啊？林石青是哪个？举个手给我认到。”说着抬起了他的卤蛋脑袋，扫视一圈发现角落的高个儿男生举着手，异常满意，“青年才俊啊，不错……”
老郑接着点名报分，前排梅婉没再听，忍不住转过身来：“林石青，你数学挺好啊？原本清河一直是第一呢。那我以后有问题可以问你吗？”
林石青不善交际，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教室另一个角落，季燃已经疯了，扭头揪着余樵的后领就疯狂输出：“你妈的，发小成绩这么好不告诉我？？？早跟我讲，我至于没日没夜地补作业么我？你也太没义气！我，我，我恨铁不成钢了哎呦。瞧瞧人家再瞧瞧你，一起长大怎么没有一样的脑子？我多想你哪天能包干我的作业啊……”
余樵给扯得呼吸困难，拽着自己的前领使劲儿拉：“爷爷，爷爷，你轻点儿，我要给你勒死了……不至于不至于！我要知道他数学好我当然跟你讲了，你没日没夜的时候陪着你的都是鬼吗不都是老头子我吗我的天呐……”
“发小啊，是发小啊！你俩一块儿长大，你会不知道他聪明？”
“他以前是聪明啊，可人家高一不没上嘛，我又不晓得他有没有荒废……”余樵的声音说着说着低下去，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林石青这样一个坚持晨跑的自律boy会荒废学业。
话痨们的话题并不持久，新的疑虑取代了他们的“学习问题”——林石青怎么了？
虽说一贯冷着脸话很少，但今天就是有些不对头，跑完操不听他们闲聊了，吃饭不一起了，最后一节课间还特意发消息说有值日就不跟他们一起了。迟钝如两同桌也发觉了这一点疏离。
别看三个人相处的时间短，季燃已经完全适应林石青，也乐得有个性子冷的人在中间调剂。这会儿他突然有要脱离的征兆，自己心里还怪别扭。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吃烧烤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文身？”季燃隐隐有种预感。
没想到余樵一听瞪大了眼：“草了，别是吧……你光看到文身？看仔细了吗？”
“没，就一晃，我连文的什么都没看清，光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成，我晚上去问问他，你放心好了，没多大事。”
“真的？”
“嗯，真的。晚上什么时候说好了我就给你发消息。”
“成。”悬起的石头这才稍稍降了一点儿。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