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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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况，总是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市井流言的。
就好像慕容紫英在婚礼之上的表现，自然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重要谈资。
如此完美的一对璧人，也不见得就是所有人都真心地祝福他们能够白头到老，况且还是他们自己亲手毁掉了这个美好的故事。
如果说在婚礼之前，人们谈论最多的，是慕容家和柳家这段罕见的美好姻缘，那么，在经过昨日的婚礼之后，大家谈论最多的，当属他们之间这近乎荒谬的冷漠关系。
慕容紫英，在婚礼上拂袖离去，柳梦璃也只是漠然地朝公婆行礼之后，径自朝着厢房内走去。
没有微笑，没有对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对方。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一对，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
或许连老天爷都后悔开了这个天大的玩笑。
有人说，是因为柳家千金的面目与传说中相去甚远，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盐女。
有人说，是因为慕容紫英早年追随昆仑仙师御道修仙，对凡间美色早已没有任何留恋。
当然，更多的人说，是因为慕容紫英另有所爱，所以对家中强行安排的亲事极为不满，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脸色给柳梦璃看。
又或许，这些原因都有呢？
柳梦璃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浩渺的北方山景，目光淡得像是一汪江南的烟水。
侧脸在身边的铜镜里勾勒出一副静谧美好的画面，仿佛用极细的工笔描画出的仕女像，线条柔和清新。
淡紫色的宫装纱裙，软软地垂在脚边，蜿蜒出一幅很曼妙的画面。
曾经有很多人用一些多余的词藻来形容柳家千金的绝世美貌，将她吹嘘得犹如天仙下凡，惊艳如梦，仿佛是一个包容了世间一切美好的幻境，满足世间男子的所有肖想。
微微转过头，目光流连在铜镜之中的容颜里，她竟有片刻的失神。
若说柳梦璃是画中走下来的人物，是绝对贴切的。
黛眉如画，星眸如点，面容如玉，发黑如墨，自然都是妙笔丹青中才有的绝色。
只是，她整个人都像是画中的人那般，给人一种很遥远的空洞感。
就仿佛她那双沾染了秋水的眼眸中，剩下的是一片忧郁到极点的寂寞，再无其他。
其实，一个绝色的美女，是可以给人很多感觉的。
可以是淡如芙蓉的清雅，可以是浓如牡丹的华贵，可以是清如兰花的高洁。
但是，这些特质柳梦璃统统都不具备，她唯一拥有的，就是一纸苍白的美貌。
有一些流言蜚语，她不是没有听见的，她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只是不想做出任何回应而已。
回首，突然望见卧榻之上那身被叠放整齐的喜服，自嘲一般的笑容又浮上精致的唇角，昨夜的场景又一次滑进她冰凉的脑海。
慕容紫英，她所谓的夫君，很冷淡地走进新房，漠然地伸手，机械地掀起了她头上的盖头。
——却是在另一个女子的催促之下。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地听着一个声线甜美的女声在身边响起，好心地催促道：“哎哟，小紫英啊，快掀啊，快别让柳姑娘一直坐着等你嘛。”
然后，伴随着少女清脆可人的声音，柳梦璃只觉得脸颊上微微一凉，绸缎摩擦着自己的侧脸滑落而下。
——慕容紫英的手已经在一瞬间，飞快地拂落了她头上的红巾。
一片鲜艳的红色从她的视线里被抽离，另一片更加耀眼的红色却明晃晃地刺进她的眼眸。
只见一名明媚动人的妙龄少女，，脸上带着暖洋洋的调皮笑意，一边用手推着慕容紫英的背脊，一边抬起他的右手，掀开了自己头顶的红巾。
盖头落下的一瞬间，她只觉得有两道热度炯然不同的目光射向自己的脸庞。
红衣少女呆愣半晌，然后拍手，大声称赞柳梦璃的容颜绝世无双。
而慕容紫英，却只是淡淡地看着身边的少女，然后冷冷地抽回手，转身离开了新房。
从头至尾，始终都没有多看柳梦璃一眼。
但是，他最后看向红衣少女的那个眼神，包含着那么多的宠溺和无奈，却让柳梦璃一生铭记。
空荡荡的新房，剩下红衣少女尴尬地化解着新房里那种冰点以下的气氛。
她说：“柳姑娘千万不要介意，小紫英这个人就是这样慢热，整天一副冰块脸，以后就好了。”
一直到很久以后，柳梦璃都一直觉得很奇怪。
那一天夜里，第一个闯入自己眼里的画面，不是慕容紫英那张清俊英挺的俊秀容颜，竟然是他身边那位红衣少女脸上，那明媚的如花笑靥。
她是如此的明艳动人，是如此地善良大方，是如此地充满诱人活力。
……多么惹人疼爱的女孩子。她想。
一时间感慨起来，柳梦璃转眼看向铜镜之中，自己那略显苍白又无丝毫笑意的精致容颜。
没有预兆地又想起红衣少女那乖巧美丽的脸蛋上，清甜的笑容，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丑陋。
或许呢，市井流言，竟是条条皆准也说不定，她淡淡地对自己说。
——那一夜，红烛空燃一整夜。
——那一夜，她知道了红衣少女的名字，叫做韩菱纱。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