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石》日落阳关

4、4

　　月月！两个男人一惊，齐齐的看着她。“正好二弟也在，家里要添了新成员了。”

　　“不不，阿辞。现在说这些太早了。月月不合适！”方修隐约记得昨夜月月对他做的事，这个女人心机太重放在阿辞身边不合适。

　　而一边的方言听得是莫名奇妙。月月将那事告诉阿辞了，但听她说的也不像呀！

　　“夫君。”她握着方修的手，说道：“月月几乎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无父无母，沈家就是她的家。跟何况，你现状接替了父亲的位子做了船行协会的会长，声誉是最重要的。”

　　“正因为声誉是最重要的，我才不能在这个时候···，不阿辞，是我错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纳妾。”方修急道。

　　方言奇怪了，月月什么时候和哥哥勾搭上了。不他们结婚才一天，阿辞就张罗起了纳妾的事，不是自己给自己一巴掌吗？她真的像她表现的那般幸福吗？

　　沈辞道：“夫君，月月今天给我看了一样东西。我可不想让她拿到外面去。”

　　方修知道妻子在说什么，但是纳月月是不可能的！“那就先让她呆在家里，等过几年再说。阿辞。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说了。”

　　其实在夫妻之事上，沈辞很自卑，她忘不了那晚方修的眼神，永远忘不了。

　　看着他这般决绝，她也不再坚持，只是委屈了月月只能做个长房丫头了。

　　花园里，方言一把将月月拖到假山洞里。

　　“你是怎么鼓动阿辞要让你做小的？”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她娇媚的一笑，用脚勾着他的大腿说：“凶什么嘛？你不记得那晚要了人家几次了？”方言将她推开，一手扼住他的脖子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准去勾引我哥哥。要是让阿辞伤心，我要你的命。”

　　“哼！你要人家的命干什么？不如你就要我的身子吧！”她拿开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说道。“你怎么连妓女都不如？！”方言厌恶的摔开她，走了出去。

　　还不是你逼的！月月恨他，恨得彻骨。

　　方言想走，收拾行装离开了依江镇很简单，去那里无所谓，要不对沈辞、哥哥和自己来说都是折磨。但他放心不下沈辞，哪有新婚一天就给夫婿找小老婆的？他不放心，他要看着沈辞和哥哥幸福才能离开，如果阿辞受了欺负，他会毫不犹豫的带她走。

　　这夜，方修回来的很早，其实他是特意提早回府的。

　　“辞，看我从街上给你选的。”他兴匆匆的从包里拿出对镯子，套进了她的手腕。

　　“嗯，好看。”但她并不喜欢这些，只是见他高兴不想扫他的兴致而已。

　　“辞，夜深了。我们早些休息好吗？”他托起她的下巴，但她却退开说道：“我有些头疼，你还是去月月那里吧。”

　　哎！第七个晚上了，她一连拒绝了自己七夜！在她这里他几乎没有尊严！想到前几夜月月对他的千娇百媚，她怎么就不能像月月那样对待自己了？还是，她根本就还想着方言。

　　“为什么？我究竟那点做错了？”他终于受不了了，“辞，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呀！”

　　“不，夫君。我是真的不舒服，我····”沈辞一激动，晕倒在方修的怀里。他急忙叫人请大夫，他守着她，害怕她出事。

　　大夫来了，为沈辞诊了脉，笑道：“恭喜老爷夫人了，贵府要添新丁了。”

　　“什么？我要当爹爹了？”方修喜道。

　　大夫点头道：“看脉向应该就几天而已，不过夫人的身体太虚弱。怕是保不住呀！”大夫看住晕睡着的沈辞担心的道。“那怎么办了？我们要什么办吗？她怎么还不醒呀？”他十分担心。“我给她开些进补的药，还有要让她心情平和，千万不能激动。如果过了五个月，孩子和大人就都安全了”

　　“是，是。我们一定注意，送大夫去抓药。”他说道。前五个月一定要小心，方修心里念道着。

　　于是接下来的五个月里，沈辞基本上是在榻上静养，方言来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他会在梨树底下支个床榻让她躺在上面，让她看着梨花落下，看着梨树挂果。

　　“我真为你不值，姑爷！”床上的月月有点嘲弄的看着方修，“小姐每天见方言的时候可比见你的多。”在怎样坚定的人被人每天这样吹着耳旁风，也受不了。“他们今天又干什么了？”方修每天很忙几乎都是很晚才回来，本来是想到沈辞那里的可想到大夫的嘱咐又不想去打扰她。

　　“抚琴，看风景呀！就像新婚的小夫妻！”

　　“啪！”的一巴掌，“你忘了我是怎么交代的！不准你怎么说他们！”

　　“你冲我撒什么火呀？不是你硬要我去监视他们吗？”她恼道，“真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滚！”他发火了，见他真生气了，月月也不敢惹他识趣的穿好衣服退了下去。

　　终于，五个月到了。沈辞看着逐渐隆起的腹部，觉得下半辈子有了寄托。孩子会成为她的一切，而其他的她都不关心了。她好像真正的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了。

　　这天，方言陪着她在梨树下做着小鞋，发现绣线没有了。

　　“言，帮我去买些回来。”她望着他，笑道。

　　“笑话，我怎么会去买那些女人家的玩意儿？你让丫鬟们去吧！”他给她扇着风，天气太热了。

　　“她们选不好，要不你陪我去吧！”

　　“你这样行吗？”

　　“我问过大夫了，他说行的。哎呀，去吧。我都闷了五个月了！”她央求他。

　　“好，我让老管家去准备车。”

　　终于，沈辞又走出了大院。

　　街上，熙熙攘攘的很热闹。方言陪沈辞到布庄选了些料子和线准备回家。“小心！”方言搀扶着她走下台阶，并且体贴的为她撑着伞。

　　而此时，刚从米行谈完生意的方修看到了那一幕。

　　“我说尊夫人为何如此贤德的为方兄你张罗纳妾，原来自己也养了个小白脸啊？”一个竞争对手，看到了嘲讽的说道。“说实话，方兄那种··那种一条腿的老婆别有一番滋味吧，哈哈哈”方修有打人的冲动，可他压抑着，他不想在大街上动粗。

　　终于，方修爆发了。他没有回船坞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将沈辞拉回房间并将门锁上，一干下人都不敢劝他。月月则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老管家见状忙跑去叫方言。

　　沈辞坐在床上，看着方修砸着东西，花盆、琴、书、化妆盒。他是见一样砸一样，她抓着被子，只希望他快点发泄完。

　　“你说，你将月月推给我是何居心。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一走就急不可待的叫上你的老情人去逛街？你和我逛过街吗？”他发疯似的抓着她的双肩，逼着她看着自己。

　　她害怕，怕他会伤到孩子：“修，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慢慢说？还记得刚结婚的那会儿吗？我几乎是求你欢好，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他使劲的摇着她。“不，修。你别这样，下人都在外面了！”她恳求着。

　　“下人？我的脸早就丢尽了。你令我发疯！”他看着这张美丽的脸，让他想起身为丈夫的自己竟然被她拒绝。想着他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沈辞感到快要窒息了，她的腹部已经隐隐作痛。而方修仍然将她死死的按在身下。终于，她使出全劲将他推开。

　　“修，你冷静点，你会伤到孩子的！”她哭了，他的疯狂令她害怕。她摸到床边的拐杖，想要出去。

　　“你回来！你是我的，不准你走！”他搂着她。

　　“不，修。快去叫大夫。我不行了！”她感到下身一股暖流，而有快东西正在离开她的身体。渐渐的意识模糊起来。

　　当方言赶到沈府的时候，看到沈辞屋里一片狼藉，而一身是血的沈辞倒在了方修的怀里。

　　“快叫大夫，沈府就养了一群猪吗？”他朝一干打望的下人吼道。

　　大夫来了，却已回天乏术。沈辞的小孩没有了，她的世界已是一片黑暗。

　　方言对哥哥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她是那么善良，如果不是她我们兄弟早就冻死了！她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如果你不是我哥哥，我一定会杀了你！她是那么期盼这个孩子，可你把这些都毁了！哥哥，你不惜福！”

　　自己究竟干了什么？方修问自己，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他毁了他们的孩子。

　　沈辞是看着丫鬟们把她已成形的孩子端走了，她没有泪，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带我离开这里！”她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坐在她对面的方言看着她那副抽了魂的样子，心痛。

　　这夜，方修独自一人跪在沈家二老的牌位前低泣着。而大院外，一辆马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方言在邻镇找了个依江的独门小院，土墙草顶，屋子的门还是由几块旧木板拼钉起来的，长长短短很透风。方言不像他哥哥那样开支有计划，他的积蓄只能租这样的房子。他蹲在沈辞面前捧着她的手说：“委屈你了，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就出去找事情做。”

　　她摇摇头说：“已经很好了，我们把篱笆再修修，种点豆苗莴苣，再养点小鸡。我小时侯帮娘喂过鸡的，我可能干了！”她后悔了，不该让他带自己出来，他的志向不是在这样的无名小镇上每天辛苦的照顾她个废人。

　　“我耽误你了。你不是喜欢游历山川吗？这样你就走不成了。”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用手止住了，“你就是我的山川，还记得小时侯的话吗？我答应你要保护你一百年，你要让我成为言而无信的人吗？老爷生前可是一再教导我：人无信不立！”

　　爹爹，你真是错看他了！沈辞心里苦念道。

　　外面的熬的药水开了，方言起身去端水。大夫给开的泡身子的药水，说是可以恢复元气。

　　他把水到进浴盆，顿时满屋子的药味和热气。

　　他走到她身边要给她宽衣，她脸一红要自己弄。“没关系的。”他轻轻的解开她的腰带，慢慢上午退去了她的衣裳。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在浴盆里，水波荡漾，袅袅药香。

　　他细致的为她搽洗着，依据大夫的交代按摩她的腿脚包括她的残肢。他是那么的认真，沈辞静静的看着他，他的眼神里满是怜爱。默默的泪流了下来，从小到大，没有人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残腿时不皱眉的，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家里就连丫鬟都可以暗暗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