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anconi Melody 白色旋律[黑白]》木槿簪

4、第一部分03.

　　03.

　　世界又起雾了，好大的无，把手指放在眼前都看不到……
　　哦，对了，物理老师说过，当水蒸气遇到冷空气就会凝结形成小水滴，小水滴聚集在一起就会形成雾……但是这雾……也太大了……

　　当枢木朱雀睁开眼睛的一刹那，漫天遍野都是茫茫的白色，但是它不像电影里形容的“空白房间”，这些白色有深有浅，还在时间的推移中缓缓移动着——只能用雾来形容了。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朱雀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因为他能够清楚感觉到一些触感，比如衣领在皮肤上的摩擦，但在梦里，是不能清楚地感觉到的。朱雀只是这样走着，走在这似乎没有尽头的世界里。

　　忽然，这一片白茫茫颜色变淡了，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棱角细微地显现在白色中，一眨眼睛却又马上被白色的雾掩盖住，静静地消失了。
　　朱雀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出于对世界的依赖感，他快走了几步。走近一看发现是一把椅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他把手放在椅背上，顺着木头的纹络慢慢地抚摸下去。朱雀认得，这是阿修福德学园的椅子，怎么会在这里呢……

　　[枢木同学！让你罚站是好好听课，不是走神！！！]高分贝的声音吓的朱雀猛地抬起头，而身边的景物更是让朱雀感到大吃一惊——教室！同学！还有站在讲台上戴眼镜的国文老师！
　　白色的雾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多彩的世界，感觉像是从梦中刚刚醒来一样。
　　朱雀在惊讶中还没有缓过神来，国文老师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站在朱雀面前，瞪大她那双一千度近视却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先是狠狠地用教杆敲打他的脑袋，然后吼道：[刚才在座位上睡大觉，如今让你站着依旧睡大觉！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啊！！！]
　　老师吼的很厉害，朱雀觉得耳鼓膜在痛苦的哀号。他低着头，任听任骂。突然，朱雀猛然想到了什么——
　　国文老师不是已经……死了么？
　　怎么如今却在这里……

　　朱雀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噤，抬起头，却更让他大吃一惊——
　　刚才没有看清班里的同学，而现在稀稀疏疏坐在班里的同学却是……
　　夏利！坐在中间的位子好奇的看着朱雀，发现朱雀看她她马上莞尔一笑；还有那一边的……洛洛！浅褐色的脑袋依旧乖乖地低着；以及……
　　坐在窗边托着脑袋看着朱雀微笑的……
　　鲁路修！
　　……还有几个同学，朱雀记得，他们都已经因为战争而逝世……为什么他们都坐在这里平静地上课？

　　国文老师看到朱雀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加恼火了，当她高高地举起教杆的时刻，下课铃响了……
　　瞬间，一切又恢复了空白状，不过这次略有不同，朱雀能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穿着阿修福德的校服的样子。
　　在白色里，一个高瘦的人影渐渐地清晰，那个人慢慢地走近，走到足够近的时候，伸出手，放在朱雀肩膀上。他的脸变的也清晰了，是鲁路修。
　　[喂！小子，昨天晚上又工作的很晚吧？没睡好？]鲁路修略带着嘲笑的口吻明知故问。
　　朱雀看了看鲁路修微笑的脸，还有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体温，而且很温暖。可他又想起鲁路修被杀的那一幕，那些鲜血也是温暖的……为什么如今却……
　　他忍不住问：[鲁路修，你不是已经……]
　　是啊，已经死了。鲁路修平静地接上他的话，然后带着疑问的口气问：[怎么，死了就不能和你再见面了？你也真是的……]
　　[我是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吧……这是梦对吧……鲁路修，我不想做梦，做梦……]朱雀还没说完，鲁路修就向前跨了一大步，然后抬起胳膊勒住朱雀的脖子就向前走：[行啦！我们的时间不多，刚才国文老师浪费了不少时间，我还想和你说说话呢！]

　　被鲁路修半强迫式的拖上天台，朱雀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他一边整理被对方弄的皱皱巴巴的衣领，一边询问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
　　[是现实。]鲁路修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很不能如你所愿，这就是真的。]鲁路修靠在栏杆上把双臂也搭在上面，[难道你没听说过“活人和死人见面的日子”这样一个传说吗？]
　　朱雀摇摇头。
　　接着对方露出沮丧的表情：你真该多看看书了……连这个都不知道……哎，话说回来，知道这个的人也不多。

　　忽然，鲁路修把手抚摸上朱雀的脸颊，朱雀吓了一跳，稍微抬了一下头，碰上鲁路修的眼睛：[朱雀，你不是一直很想我吗？为什么现在却不说话了。]
　　[鲁路修，这一定是梦，我不想做梦，醒来必定又是思念和痛苦。]朱雀把手搭上鲁路修的手腕，然后用力压下去，让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脸颊。[鲁路修已经死了，枢木朱雀也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受到祝福的人罢了……]朱雀说着，紧紧闭上眼睛，希望睁开眼睛时，让自己回到现实。
　　他听到对方长长的叹息，许久，鲁路修说：[好吧，这就是梦，朱雀，在梦里你不介意和我谈谈话吧？……娜娜丽，她还好吗？]
　　[她很好……你在梦里去找过她吗？]朱雀问。
　　有过一两次，但是怕她伤心，所以之后没再找过她。鲁路修回答，然后面向朱雀微笑道：[有作为Zero的你保护她，我还担心些什么呢？]忽然他的微笑变得更浓了，[另外呢，你当Zero我看哪一点都不错，但是唯一让我感到不高兴的是你的动作实在是僵硬，就不能像我一样？]说罢，鲁路修摆出一个Zero的招牌动作。
　　朱雀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找过娜娜丽，为什么三个月内不来找我呢？朱雀问，这周围的白色就像他思念他直到空寂的内心，[为什么直到现在你才愿意和我见面？]
　　鲁路修的笑渐渐散去，恢复了疲惫的色彩，似乎是踌躇半天，他才回答：
　　[因为梦是不现实的，我不想让我们存在在不现实里。而现在你我的见面是绝对真实的。三个月，我不过是为了等这一生惟一一次真实的见面。]
　　朱雀摇了摇头：[鲁路修你不用骗我，你不想见我的对吧？]
　　对方发觉朱雀根本不接受不相信他的话，一切的做法都只是徒劳罢了。他只好说：[每一个死去的生命只能选择一个人见面，我选择了你。朱雀，这是我们第一次的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很久很久才有一次，而我的灵魂，已经没有力量撑到下一次了……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走近朱雀，走的是那样近，以至于在这茫茫的白色里可以看清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牵起他的手，在对方的诧异中，鲁路修张开嘴就狠狠地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下去。
　　鲁路修知道自己用的力气有多大，不咬出血也能让朱雀惨叫一声。

　　伴随一声明亮的“啊——”，朱雀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由于坐起来的速度太快，让他顿时眼前黑了，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想到刚才的“梦”，朱雀依旧心有余悸，冷汗不由地落了下来。
　　向窗户的的方向看去，外面刚刚天亮。忽然想起，娜娜丽昨天晚上说今天她要去扫墓，祭拜王陵。需要早点到才行。
　　匆匆忙忙的要下床，手撑到床脚时，突然觉得手腕上一阵疼痛。朱雀奇怪：是不是昨天晚上睡觉手没有放好所以血流不畅？正奇怪中，朱雀把手腕移动到眼前，上面赫然一个深深的牙印让朱雀惊呆了。

　　这是……“梦”里的情景开始清晰起来，鲁路修在“梦里”咬朱雀的那一幕变的如此真实。尤其是鲁路修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别，别乱想……这是自己睡觉不小心咬的……人死不能复生，鲁路修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忘了他吧！！！朱雀捂住双耳，无声地喊着，警告着脑海里的另一个自己。

　　照例穿好Zero的衣服之后，朱雀推开门，慢慢地向餐厅的方向走去。虽然自己已经和努力地要把鲁路修的影子和那奇怪的梦以及梦里奇怪的话统统抛掉脑后，但这些图像却一次一次的更加明显，以至于让朱雀走在宫殿的大回廊里都感觉像走在阿修福德学园的走廊。

　　刚刚转弯，朱雀就觉得脚下滑的过分，虽然以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摔倒、摔倒之后和很难看，用最快的速度计划好怎样让重心保持平稳，然而——
　　[诶？诶！]在小声的自我配音中，朱雀还是轰轰烈烈地滑倒了，而且还是全身着地。
　　这一景象正好让正在擦地的侍女们看到了，几个侍女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恨不得跪在地上认错：
　　[对，对不起！Zero……大、大人！]

　　Zero慢慢地站起来，被摔了一次后，头昏的更厉害了。但当他看到几个吓的像瑟缩的小猫的侍女时，他淡淡地笑了笑——但几个侍女根本看不见，嘴唇依旧哆嗦着。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们，但你们工作的时候也要当心啊……]温和的声音让几个宫女受宠若惊，感动的几乎落泪，纷纷鞠躬。
　　几个侍女目送Zero离开，当她们几个人看到Zero安全地走到走廊的尽头时，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候，咚的一声，Zero在门口再次跌倒。

　　伊凡•乔沃瑞奇？
　　女皇娜娜丽看到这个名字时没感到什么特别的，然而看完下面的文字后她微微一愣，目光从纸上移动到桌子另一边教育部门的部长脸上。
　　[这个男孩子犯了什么错？要把他处决？]娜娜丽狐疑地问。
　　[回陛下，他随便搞生化，他的这些行为已经开始危及周围的人了。]部长回答。
　　[那……为什么不教育他呢？]娜娜丽问，[而且，这件事为什么要特别向我汇报呢？你们难道不能处理吗？]
　　部长低头示敬：[陛下，您不知道，乔沃瑞奇这个学生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具有生物天才的学生。在生物方面他的能力我觉得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能比过他。然而他却鬼迷心窍地搞起了生化，那天我亲眼看到他在制造人工病毒……]
　　听到这里，娜娜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部长接着说：[不止这些，他居然向我要求，从监狱里要几个犯人做实验体……我拒绝后他就继续疯狂地制造病毒……我担心这些病毒会危及他人，就全部密封放在保密室里了。当然啦，我已经尽我全部的力量来挽救这个孩子，然而他却始终不明理……前几个月他已经用他的“研究成果”杀死几个人了……所以，女皇陛下，我没有办法，这个孩子我觉得不能再让他活下去了。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同意，因为，我也舍不得这个天才。然而，他，必须死……就算是为了全人类。]

　　娜娜丽沉默地把印着伊凡•乔沃瑞奇的资料放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感慨道：[真没想到一个人的才华也会吞噬掉一个人。]她说完这句话自然而然联想到了Geass这一神奇的力量，以及她昨天晚上“梦”到的她的母亲——玛丽安娜。
　　[陛下，能……]
　　[我批准，杀了他吧。]娜娜丽说，[有时候，死未免不是一件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的事情。]

　　部长露出轻松的神情，接过签了“娜娜丽•Vi•布里塔尼亚”的文件，脚步轻松地离开了。

　　终于听到关门的声音，娜娜丽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把手放在额头上，闭上眼睛轻轻地叹气——唉，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嗯……头好痛……
　　她昨天晚上梦见母亲玛丽安娜微笑着走过来拥抱她，说了很多话，然而娜娜丽只记得一句：
　　如果可以，我愿意再做母亲永远爱你……

　　“咚、咚”。
　　敲门声很温和，就像秋天的阳光，娜娜丽知道是他。

　　[进来吧，Su……]她的声音很清亮，但是当她称呼对方的名字时却第一次出了差错，急刹车地停住了口，然后声音降了下去：[Zero。]
　　Zero走了进来，再一次毕恭毕敬地行礼，然后看到面色疲惫的娜娜丽。

　　那样的脸色，朱雀见过，在鲁路修的脸上不止一次的见过。
　　[陛下，今天的扫墓活动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嗯。对方答应的声音很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朱雀有些担心了，娜娜丽从来没有这样过。
　　[Zero，今天一起去见哥哥吧。]娜娜丽说。
　　她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朱雀，而是斜到了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除了花纹勾勒细致的壁纸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然而这个简简单单的斜视，和鲁路修一模一样。

　　Zero轻轻推着轮椅，上面坐着最高贵的女皇，在被铺的、被打磨的再也精巧不过的墓园里无声地走着。娜娜丽的怀里抱着很多□□和很多很多的千纸鹤，每当她路过一个墓，无论这个墓有多大，主人是谁，她都放下一束□□和一个千纸鹤。
　　墓园很大，走的很远，梦境很短，思念很长。

　　娜娜丽一次一次地向天空看去，好像与她有血缘关系变成天使亲人们都能在她纪念他们的同时看到她。
　　整个墓园就像一个大大的迷宫，高高的花墙围绕成墓的栅栏，修剪整齐的花木棱角分明，那么天空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蓝色和白色的方块。绕过一片鲜红的玫瑰，就能看到一片开的正艳的迎春花。
　　几个侍女在他们的身后慢慢地跟着。然后跟随主人的脚步停在一堵花墙前。

　　[这里是……]
　　[原圆桌骑士的墓。]
　　[去看看吧……]娜娜丽小声说着。朱雀觉得，娜娜丽的声音，似乎有些虚弱的过分。
　　推着娜娜丽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几个灰色的墓碑蜷伏在地面上。顿时一种莫名的感觉浮上朱雀的心头。也许朱雀应该庆幸他带着面具，不用那样清晰地看到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然而这种感觉随着他的脚步的向前变的越来越凶狠，直到他们将要离开着窄窄的花墙所笼罩的影子的那一刻，朱雀已经觉得呼吸很费力了。
　　[还是回去吧。]娜娜丽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明白女孩究竟是怎样想的，让她整个人变得都犹豫。朱雀除了对娜娜丽的担心意外，他也希望能够离开杀人与被杀的人的这种看不到，摸不着，却能杀死人的尴尬氛围。看着那些墓碑消失在花墙后，朱雀内心的压抑情绪没有像他所想的一样散去，反而聚集在一起，像满天乌云，既不下雨，也不散去。

　　不知道在这巨大的墓园里行走了多久，唯一看到的是娜娜丽手中的花已经失去了光鲜的色彩，□□刚采摘下来的丰润的脸蛋也没了精神。
　　[枢木朱雀的墓在哪里呢？]女皇问。
　　[……呃？]朱雀愣住了。
　　半天得不到答复，娜娜丽转过头来，盯着Zero的面具再次问：[枢木朱雀的墓，在哪里？]
　　朱雀只好抬起手臂指了指前方。

　　枢木朱雀的墓被单独放在一个花墙围成的栅栏中，朱雀记得那个地方很宽阔。那时候鲁路修给他订做了一个这样的墓碑，用指节轻轻扣打着，让墓碑发出清脆的响声：[怎么样，这个墓碑不错吧？]
　　但是，这一方土地本是枢木朱雀独享的，旁边却多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墓。
　　走近一看，一个墓碑上写着“枢木朱雀”，另一个上写着“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
　　怎么会……朱雀觉得奇怪，鲁路修的墓怎么会在自己旁边……

　　[皇帝哥哥，枢木朱雀，我来看你了……]娜娜丽说，朱雀奇怪为什么她要这么叫。然而娜娜丽正示意朱雀把她从轮椅上搀扶下来，她跪在这两个墓碑的中间，把□□和千纸鹤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然后她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胸前祈祷着。然后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两个墓碑。
　　朱雀根本不知道鲁路修的墓已经移动到这里来了，一定是娜娜丽要求的，为什么不告诉他呢？难道要让鲁路修一个人孤零零地陪着只写着枢木朱雀这一串文字的空墓吗？
　　朱雀忍不住也蹲下来，摘下手套，长长的手指抚摸上墓碑上的名字。

　　这时，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跳上了鲁路修的墓，仔细一看，居然是只猫，而这只猫是……
　　亚瑟！！！
　　朱雀惊喜的还没反应过来，亚瑟就毫不客气张开嘴巴咬向Zero的手指。只听到Zero一声呻吟。
　　娜娜丽微笑着看着这熟悉却第一次见到的画面，[它很喜欢你呢，Zero，带它回去吧。]

　　绕过了所有的墓，朱雀本以为已经结束了。不过回到皇宫，娜娜丽却支开了所有人，让朱雀推着她再去见一个人。
　　一路上朱雀都在猜测这个人是谁。
　　他们走近仓库，停在仓库里的一扇门前。朱雀从来不知道这个仓库里也有一个门。娜娜丽把手掌放在门上的指纹验证板上，门就慢慢地打开了。呈现在眼前的是长长的楼梯，直通到这个巨大的球形房间的中央。中央是悬空的。
　　朱雀看到那里摆放着一个透明的长方体。里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长方体下有一个很高的垫台，垫台的四周是圆形的水池，上面漂浮着千纸鹤，蜡烛，还有星星。

　　顺着长长的楼梯走下去，朱雀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
　　走近，就像朱雀猜测的，透明长方体是水晶棺，里面的人是鲁路修。他闭着眼睛，双手平静放在胸口，安详的样子仿佛在睡觉。

　　娜娜丽轻轻喊着：
　　[哥哥，娜娜丽和朱雀哥哥来看你了……]
　　原来这句话才是真的，刚才在墓园的话，虽说不上是假的，但也不是真心的。

　　[朱雀，这里只有我们，面具……不需要了。]
　　Zero于是把面具摘下来，对鲁路修说：[鲁路修，好久不见了……]
　　这好像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说的真实的话。

　　死去的鲁路修，死去的枢木朱雀，成为女皇的娜娜丽，在Zero摘去面具的这一刻，都复活了。
　　然而这个复活却是无比短暂的。

　　朱雀的目光落到鲁路修的水晶棺上，只见上面秀丽的笔迹写着：

　　鲁路修•兰佩洛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