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anconi Melody 白色旋律[黑白]》木槿簪

15、第二部分03.

　　13.

　　由Azreal洒下一片战火的地方如今已经变的寂静。
　　也许人们已经看惯了这一切——等到枪战声和火花结束之后，再来看看之后的凄凉——没有感慨，没有悲伤……或许都麻木了吧。于是，如今在这片烧焦的土地上行走的人，都面无表情。他们手里拿着摄像机或者笔记本等等，安静地拍摄，沙沙地记录。

　　卡莲从来不知道原来Nightmore扫荡后的世界居然是这个模样。也许这么说有些好笑——身经百战的卡莲居然连这都没见过！但这的确是事实：她坐在Nightmore里没有见过这结果，然而她偏偏曾经是创造结果的人。

　　空气里散发着烧焦羽毛的味道——虽然空气看上去很干净，不过鼻子还是嗅到了这种气味。淡淡的，隐隐约约的，和翻出□□的大地的泥土气味混合在一起，让人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心。她想憋住不呼吸，可她的脑袋又胀大了……
　　最后还是决定执行任务，寻找一切可能有关于Zero的痕迹。也许这样能够让自己忘记这讨厌的气味。卡莲想。

　　这里被杀的人很多。凝固的血迹已经发黑，远远地看和烧黑的地面没什么两样。可走近了看，就能看出它们曾经在流动的?A奂！
　　被杀的警卫，记者和机场服务人员以及一些领导人，尸体早就很难找到了。Azreal出现在世人面前前一刻，就有人对这方土地进行彻底的“清理”——用超高温度的火焰把尸体烧掉。所以地面上看到的只有浅浅的影子，不过也能联想到他们临死前痛苦挣扎的样子。
　　卡莲看到这些甚至为他们庆幸——幸好尸体没有了，不然，模样一定特别的惨烈吧。

　　远处的人影在阳光下都是一个一个的黑点。他们都在进行清理。被阳光照射的水泥地让人觉得格外燥热。
　　唉，不知道他们要忍受怎样的难过啊。卡莲心想，然后漫无目的地向某个方向走去。隐隐地发呆，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她看到一具尸体时发出尖叫才回过神。
　　那大概是一名女记者，临死前手里还紧紧握着笔记本——大部分都烧掉了，手里剩下的只能算是纸片吧。旁边还有一直掉落的圆珠笔，已经烧化了……
　　而这个女人的状态比她的圆珠笔好不到哪里去——躯体几乎完全被融化掉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完好无损的大概只是皮肤下的骨骼，惨白惨白地从腐烂的□□里露出来。触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卡莲的大脑晕眩了好一会儿。她紧紧闭上眼睛，简直不想再睁开——她甚至希望自己现在就变成一个瞎子。

　　[卡莲——]基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然后没几秒钟，他跑到了卡莲身边。
　　然后他气喘吁吁地担心地问：[卡莲，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基诺也看到了这具尸体，顿时他咽了咽口水——
　　太惨了。他说，[不过相比那边的，这个……还算好。]
　　什么？卡莲吓了一跳：[那边还有？]
　　[嗯，很多……满地都是……真的，太恐怖了……]基诺说着说着就有些发抖：[简直不堪入目……我只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就过来了……真的，受不了……]
　　卡莲想像了一下那边的情景，顿时一股寒流窜上脊背。

　　惨白的土地，鲜红的躯体，上面却是轻松的蓝天白云……对比太大了。

　　[基诺，关于Zero的痕迹，有没有找到？]卡莲问。
　　已经尽力在找了，特别是他和那个女孩子打斗的地方……嗯，什么都没有啊……基诺抓抓头发：[美利坚真不是一个太平地方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要我看，与其在这里找痕迹，不如挨家挨户地搜索比较快……]
　　卡莲没有说话，只是结果基诺手中的照片，看了看。然后目光飘到远处。

　　[我看……如果这里找不到Zero的痕迹的话……我们也只能地毯式搜索了。]基诺无奈地说，[但愿到时候美利坚群众别说我们扰民。]

　　…………

　　朱雀坐在笼子里全身酸痛，不过因为满脑子都是Azreal他压根没有感觉到——自从被扔进笼子后脑海里就是鲁路修的影像和Azreal的声音。这些图像、声音在大脑里出现了一小会儿，两个人的身影就变成了一个。就让朱雀觉得，Azreal就是鲁路修，鲁路修就是Azreal。
　　——啊，真是荒谬至极的想法！

　　朱雀极力地否定。
　　可越是否定就觉得自己就是“面对事实却还在狡辩”的状态。
　　明知道自己的脑袋容不得自己大量的思考却又阻止不了。朱雀逐渐变得愤怒起来，最后忍无可忍地砸着笼子——发泄！还有这该死的铁栏杆！让自己站都站不起来！

　　哐当哐当的声音在生物实验室里回响。直到更多的声音掺杂进来，朱雀才停手。
　　有人开门……

　　他是谁？朱雀透过面具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他带着愉快的笑容走进来，然后微笑用的眼睛看了看朱雀。问：
　　[你干嘛呢？砸那么响？Azreal听见了他一定会杀了你的。]伊凡说。
　　朱雀愣了愣，然后想问他是谁，然后再问Azreal是谁。结果他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
　　伊凡看到对方努力地想说话，骇笑起来：别白费力气了，给你疗伤时我用了大剂量的“麻沸散”——不然你早痛醒了，忘了说，那个药有副作用，能让人暂时不能发声。

　　朱雀瞪着眼睛看着对方走到试验台边把试管里一些不黄不绿的液体倒进另外一个试管里，一边摇一边看着朱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看看朱雀再看看试管，最后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你倒是挺厉害啊，连小勒都打得过。我很佩服啊……不过你也太狠了，把她的脖子上的骨头差点打断了……哎哎，多亏我技术高明啊……]
　　小勒？难道是那个蓝色头发的女孩子？朱雀想。结果实验室外突然传来女声，伊凡眼睛顿时一亮，迅速把手中的试管放好，然后冲了出去。还大喊着：[小勒——]
　　结果没过几秒钟，先听到□□被打击的声音，接着就是伊凡一声悲烈的惨叫。

　　似乎不像一般组织那样严肃啊……朱雀想。看这里的状态应该是实验室……还有房间的建筑结构很像是学校……难道说我现在被囚禁在学校里？！不可能吧……如果真是学校那这个学校怎么会变成组织基地的！
　　朱雀想站起来看看窗外是怎样的景色，结果摇摇晃晃地还没站直就被脚下的铁杆绊倒，又跌回笼子里——好痛啊……朱雀呻吟着。

　　…………

　　鲁路修面无表情地看着伊凡被打肿的脸，原本是沉默，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伊凡看着对方笑得前仰后合眉角直抽搐。
　　[叫你不要招惹小勒，被打了吧？活该！]鲁路修笑够了后说。
　　伊凡听了顿时眉毛拧在了一块：[我来这里不是给你看我的脸……哎呦……]抬起手捂了捂红肿的地方，然后吃力地说：[我来是告诉你的好消息，我的研究已经快要成功了。]

　　真的？鲁路修很欣喜。
　　但是我需要向你借点东西。伊凡说，然后露出既有恳求又有邪恶的表情。
　　[说罢。]

　　[向你要个活人，我要用他做实验。]伊凡说。
　　什么？！估计了对方几百种可能的要求，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条的鲁路修从椅子上呼地站起来，接着就吼出来：[拿活人做实验？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实验需要用活人？]
　　[没有活人我的实验不能保证完全成功啊。]伊凡无可奈何地摊了一下手，[我总是拿小白鼠做实验可是我制作出来的药品只是适用于老鼠……对人效果说不定一点没有啊。所以，鲁路修，麻烦你给我一个活人。]
　　伊凡说的似乎句句有理，鲁路修好像没法拒绝了，他只好问对方这一段时间究竟在研究什么。

　　[生化等等……我现在已经完成了一个目标，即让人类具有动物的性能……]
　　说说看吧，我也很有兴趣呢……我看看究竟是你的生化厉害还是我的Geass厉害。V.V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然后他不屑地看着伊凡，关上门，然后跳上椅子。
　　[伊凡，你接着说。]
　　[我所制造出来的这种药品能够使人类具有动物的性能……这种药品其实就是一种病毒，能够附着在人体的基因上并进行迅速的分裂……基因不就是控制人类性状的吗？只要让这种病毒定性地将人体的基因进行改变，就能够使人类具有各种各样的能力。比如说，注射了这种药物，能够让人像鸟一样飞翔，或具有猎豹一样强壮的腿，或者像鱼一样不需要任何辅助物体在水里潜游……]

　　呵！V.V冷笑了一声，[不就是把正常人变成蜘蛛侠蝙蝠侠那类怪物么？]说着他拿起一杯茶慢慢地饮，表示对伊凡所谓生化的嘲笑。
　　鲁路修想了想，问：[也就是说把人类变成具有动物能力的……生物？]
　　[是啊。]
　　[……怪恶心的。]鲁路修忍不住说出这句话。[其实我觉得与其这样，不如用钢铁武器更加强悍……]
　　然而伊凡却干脆地否定：[你错了鲁路修。人类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进行再高级的改造都不能征服自然，只有自然赋予的能力才是最强大的能力……就像自然赋予人类超强的大脑一样。但是自然不会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人类，所以它把一些能力给了其他动物……而我的这项实验计划，就是把自然给其他动物的一切特长都赋予在人类身上。]
　　[很专制很垄断的感觉呢……]鲁路修喃喃地说，[你说的很刺激，怎么之前没有告诉我呢？]
　　[没有成功之前我是不会说的。]

　　嗯……说真的，伊凡，你这样一说倒是很吸引人，不过我有个疑问。你让人类具有这些能力，实质就是让地球上多了几种新生物罢了……他们能有刀枪不入的躯体吗？他们能抵抗核裂变产生的威力吗？V.V问。
　　[当然不能。他们都是血肉之躯。]伊凡说，[但是我说过了，这只是我研究的一部分。好吧，我把我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你们。我不仅仅要研究一种药物让人类具有其他动物的性能，我还要研究其他的生化武器……比如说，控制人大脑的病毒，能够让人全身瘫痪的病毒，甚至……能让人变成电影里怪兽的那种病毒……]
　　伊凡眼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最后一句话刚说完，V.V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我的天哪……真不愧是生化怪人啊……]

　　鲁路修听完，脸上保持的贵族式微笑快挂不住了。
　　[所以你就向我要活人做实验？]鲁路修硬撑着笑容问。
　　[是的。]
　　[可是……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都是无辜的……其他老师主任等等都有用处……没有闲人给你啊……]鲁路修虽然很期待伊凡的成果——因为这些病毒如果真的造出来了，征服世界那就太简单了。不过听说要用无辜的活人做实验——这里只有学生，他还是想拒绝。

　　[不是有个俘虏吗？关在笼子里的那个……留着他也是浪费粮食，不如……给我做实验。]
　　[你是指Zero？呵，你倒是很会挑人。]鲁路修终于恢复了笑容，他偏着脑袋想了想，笑了一下：

　　[好吧，那家伙给你用了。但是……别把他变成哥斯拉。]

　　…………

　　夜幕遮住了半边天空。鲁路修决定和伊凡一起去看看这个实验。顺便带上了洛洛。
　　去实验室的路上伊凡一直滔滔不绝他的成果——虽然现在只是半成品。

　　[有解药吗？]
　　[就是让实验品恢复原状的药物？有——]伊凡说。
　　[解药百分之百有用吗？]
　　伊凡停下了脚步，看着鲁路修问：[唷，鲁路修，你该不会是不舍的那个Zero吧？]

　　[胡说什么啊伊凡！哥哥怎么会舍不得一个俘虏？]洛洛冲到鲁路修面前对伊凡说。
　　好好好……伊凡拍了拍洛洛的脑袋：[我只是觉得，鲁路修真的很关心Zero呢。虽然……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鲁路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定。不过……]伊凡歪歪头：[不过，现在实验最重要……对吧？]

　　走进实验室，鲁路修看到角落里摆着好几个大笼子，其中一个里就关着Zero。他正低着头坐在角落里。鲁路修想到伊凡一会儿将会把药品注射到他身体里去就觉得……很难过。
　　他不想走的太近，因为看到注射器扎进人体对他来说并不舒服。
　　于是远远地站在旁边——Zero看不见的地方，他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变化。

　　朱雀听到有人来的声音他抬起头——伊凡和洛洛已经蹲在他面前。
　　洛……洛……！！朱雀大惊，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发声了于是大声问洛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音色很糟糕。
　　[诶？我们认识吗？]洛洛露出困惑的神情。他没有多管，继续帮助伊凡。

　　朱雀的袖子被推上去时他开始挣扎。可手腕被铐住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注射器里奇怪的液体推进自己的静脉血管。
　　看到所有的药物都注射进去了，伊凡很满意，把针拔了出来。
　　[然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洛洛很好奇。

　　可站在一旁的鲁路修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揪心的疼。他觉得自己办错了事……而理由呢？找不到。、

　　[如果没问题的话，应该会长出鸽子一样的翅膀吧……]伊凡说。
　　朱雀听了惊呆了，瞪大了眼睛，大脑开始晕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学过的知识告诉他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玩笑！但不好的预感还是覆上心头。

　　一分钟……
　　两分钟……
　　[奇怪，怎么还没有反应呢？]伊凡嘟囔着。
　　朱雀觉得浑身发麻，紧张的不能动弹。这倒不是药物反应，而是光是想像就让人不寒而栗。
　　[喂，伊凡，是不是药物根本没作用啊？]洛洛问。然后他转过头，看到站在阴影里的鲁路修：[哥哥，你不来看吗？]
　　鲁路修一震，向朱雀的方向瞅了一眼——然后轻轻说：[没反应之前……我不会看。]

　　哥哥？难道真是……鲁……呃？！
　　还未思考，朱雀就感觉一阵刺痛发生在脊背上，像锥子扎的一样痛，还不止一个锥子，而是很多个扎进肌肉里。顿时让朱雀的脸色惨白——然而带着面具，他们看不到。
　　[起作用了吗？太好了。]伊凡很欣慰。

　　朱雀痛的手背上的血管都隆起来，汗水一点一点地落下来。朱雀觉得自己的头盖骨都快裂了，然而背上更是疼得让他无法忍受。最后跪在笼子里。只觉得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鲁路修稍稍看了朱雀一眼，就瞪大了眼睛，可他没从阴影里出去。最后他根本不想看。朱雀呻吟的声音让他心乱如麻。

　　只见朱雀的背部越来越高，伊凡惊呼一声：[糟糕！弄错了！应该是从外层长出翅膀然后与背上的骨骼链接……弄成直接改变骨骼的结构了，这样根本只是装饰啊！]
　　[白痴伊凡！]洛洛听了恼火地说，但目光又落在朱雀身上：这得有多疼啊……洛洛想。

　　最后朱雀的背隆到不能再高的地步时，伴随着朱雀的惨叫，两只灰色的羽翼冲破了他的后背的皮肤，同时也溅出了很多鲜血，落在笼子里，新生的翅膀上，还有伊凡和洛洛的身上。朱雀接着倒在笼子里。灰色的翅膀沾染着血迹无力地盖在朱雀身上。

　　[鲁路修！好了！]伊凡喊。

　　朱雀全身无力，眼睛都睁不开，不过声音还能勉强听到——鲁路修？……他看到一个身影向他走近。然后停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之后朱雀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这……也太惨了吧？]鲁路修看了看斑斑的血点，说。
　　[半成品嘛……没办法。]伊凡又摊了摊手。
　　[不能飞对吧？]
　　[当然了……]伊凡回答，然后他看了看Zero：[不过我觉得……也挺好看的。]
　　[好看不中用，算什么？只不过是剪断根的花，只是垃圾！]鲁路修声音冷冷地说，然后转身，[好了，我们回去吧。游戏看够了……伊凡，实验你还得接着做。]

　　哦，我知道了。伊凡说，然后跟着鲁路修往回走，丢下已经快休克的朱雀。

　　奇怪……鲁路修应该很关心这个人的……怎么会一点语气都没有，还说他是垃圾呢？……奇怪啊……
　　伊凡走到门口，又向回看了一眼：真的太惨了，不过……真的挺好看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