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之爱离我们并不遥远》萱色咖啡

26、离别

　　月光清冷，洒下淡淡光辉。
　　“将军府”上下一片肃穆，银白色的素缟缓缓地挂满了‘将军府’每一处的廊檐房脊，远处暗灰色的天幕里，一颗星忽的发出璀璨夺目的光。
　　又有一个灵魂快要升天了吧……
　　小狸静静坐在‘将军府’最高处的片片砖瓦之上，只觉得内心一片荒凉。
　　身着亚黄色骑士服的少年依旧静静地守在她身旁，不发一言，放任女孩难过或是悲伤。
　　小狸依旧看着远处楼宇下匆匆奔忙的仆人佣人，丧钟的声响忽的从远处的庙宇中声声传来，咚咚咚，无言的昭示着一个灵魂的归去……
　　夜风忽的吹开少女额前的发“大将军去了是不是？”少女轻轻开口，似询问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嗯”少年点头，望着房檐下忙碌的人群，低低开口诉与女孩“刚传来消息，大将军已经在他的寝殿里剖腹自尽了 ”
　　“嗯”少女点头，随后轻轻靠上少年的肩膀，仿似寻求最后的慰藉“最为东瀛的忍者与战士，是不可以对自己的战友下杀手的，归去是大将军最好的结局”
　　轻轻诉说，清泪还是滑落。
　　少年不言，只是轻轻揽紧怀中的女孩，望向了远方：刚才从少将军那里出来，公孙策忽的告诉他，他们明日便会随北上的船只回归宋土，高丽将要攻打东瀛，有缝大将军故去。整个幕府内忧外患，这个时候他们实在再能在做叨扰。
　　是啊，案子已经了结，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可是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这个小小的女孩管理整个火鹤派乃至协助少将军管理整个幕府吗？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而已啊？
　　“小狸，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揽紧女孩儿，展昭轻轻地说着。
　　话脱口之际，轻靠在展昭怀中的小狸身子猛地一颤“怎么快？”
　　其实也不快了，从他到来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是恩赐，只是心里早已习惯这一个月里有他的陪伴……
　　“嗯”展昭揽着她，轻轻解释着“案子结束了，我们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况且大将军故去，高丽又要攻打东瀛，这个时候我们实在不能再多做叨扰”
　　“嗯”小狸不再言语，只是仰头望向了天边的星星。是啊，案子已经结束了，他确实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就像师公曾经说过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路，而他的路不在她这里而已。
　　“小狸，你跟我走吧，和我一起回宋土”见她不言，展昭忽的的头看着她开口问道。
　　“嗯？”以为自己听错了，小狸抬眼望向他“展昭，你说什么？”
　　展昭却搔了搔头，板过她的肩膀“对，你没听错，你和我走吧，和我们一起回宋土。我知道当初你师公将火鹤派交给你，是对你给予了很大的人期望，可是你还太小，火鹤派的发展与壮大不能全部担在你一个人的肩上。所以你和我走吧，我会一辈子喜欢你，保护你，守护你，就像你师父守护笑娘，仓真长老守护而夫人那样”
　　小狸却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继而轻轻摇头“展昭，谢谢你肯喜欢我，可是我不能”
　　“喂，为什么？”展昭望着她急道。
　　小狸却转头再次的望向了天空，轻呼了口气“因为就像少将军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当初我从师公那里结下了火鹤派，我的路早已写好啊，发展与壮大火鹤派不仅是师父与师公对我的嘱托，更是我的责任与义务”说着她转头望向了展昭“就像少将军再次回归幕府一样，他本来是要像无止大师一样弘扬佛法的，最后还是回来了”
　　“可是”展昭依旧皱着眉解释着。
　　小狸却从怀里取出小鼓，轻轻晃动着微靠在她的肩头，小鼓在她的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无声的告白：展昭，虽然我不能与你一同，但我有你送我的小鼓，每一次晃动它，我便知道在天涯的尽头还有一个人在时时想着我。
　　阵阵摇鼓声中，展昭慢慢舒展了眉心：小狸，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小狸，好好地走你的路吧，你送我的晴天娃娃会陪着我，在每个想你的夜……
　　“将军府”后院的红梅花海。
　　一支支梅依旧迎着霜雪傲然独放，在月色的映照下争着抢着向世人展示着她的美，阵阵寒风吹过，褐色的枝干上的溶溶白雪丝丝飘落，宛若嬉闹与人世的调皮精灵……
　　她静静矗立在傲然的红梅之下，不言不语，任凭阵阵寒风扬起她乌黑的发，翠绿色的裙摆……
　　尘封在脑海深处一暮暮不愿提及的以及一桢桢在眼前浮现，漫布眼际的红的妖冶的梅此刻宛如泣血，再不见当日红梅之下的那道静静抚琴的素白身影。
　　终是明了当日夫人眼底的那抹凄冷，终是明了为什么那样淡然的表象的背后会透出那样一抹凄凉之感，终是明了为什么直觉总觉的那个人与曾经的自己那么相似。
　　呵呵，原来自己的命运竟与她那么的相似啊！相似的经历，相似的人生，相似的情不自禁，相似的情不由己，相似被操控的命运。
　　呵呵，她只觉全身发冷，如刺针芒。
　　跟着跑出的小风筝静静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静立梅树之下黯然神伤，竟又说不出的感觉：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小蛮是大大咧咧的，是无忧无虑的，即便是在自己情感遇到问题的时候，她也是嬉笑怒骂的开解自己，却从未看到她像现在这个样子，为一个人忧，为一个人伤‘由爱固生忧，由爱故生怖’说的便是每一个陷入爱中的女子吧……
　　“小蛮，你没事吧”她歪头，试探性的问着。
　　小蛮却仿若没听见一般，轻轻呢喃了句“原来真的有那么相似的命运啊”
　　小风筝垂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劝慰。她想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理解小蛮的，案子结束了，最不可能能为凶手的夫人成为了凶手，两个最爱她的男人为了她做了最错误的事情，那么如果这件事映射在自己身上，最伤心的便是她了吧？毕竟当初她帮助皇帝欺骗包拯，便是他心中最过不去的坎……
　　忽的，小蛮突地转头抓住了她的手“如果有一天，他也像大将军一样，对他下手，该怎么办？”
　　“啊”小风筝一愣，却转瞬明白小蛮怕的是什么，她怕有一天，皇帝会像大将军一样对包大哥下手，她怕她会再次失去……
　　小风筝微笑，继而轻拉起小蛮的手“想什么呢？不会的，包大哥是你的包大哥，再说皇上可是包大哥的知己，只会器用他的”
　　小蛮只是望着她喃喃“是吗？”
　　“小风筝说的没错，你把事情想的太多了，太复杂了”喃喃轻语的瞬间，他的声音却忽的传来。
　　小蛮抬眼，他正和公孙策向着这边缓缓走来。
　　他走向她，唇边是淡淡的暖笑，仿若天边明媚的太阳。
　　他走近，对着小风筝淡淡笑了笑“谢谢你，小风筝”随后转身轻弹她的脑门，语气却俨然成了‘傻大包’“小蛮可是傻傻瓜瓜什么都不想的，你说是吧，小蛮姐？”
　　小风筝微笑，轻轻退到公孙策身旁。
　　她吃疼，却依旧皱着眉头“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却笑“因为我什么？那你说是我让你想东想西的还是我让你在这黯然神伤？都没有吧”
　　“你”她看着他，皱眉，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包拯微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说着轻轻举手，一枚栓了红线的铜钱从指缝里泻下，悬在半空……
　　“铜钱，景佑五年的铜钱”她破涕为笑“给我”
　　他笑“傻瓜”轻轻拉她入怀“放心吧，皇上不是大将军，而我也绝不会成为火鹤仓真”
　　望着静静相拥的两个人，公孙策揽着小风筝无声的微笑。
　　潇潇暮雪纷纷扬扬的自低沉的天宇中飘落，笼罩世间，远处的群山瘾在皑皑的水雾中，模糊而压抑，宛若终将分离的离人！
　　包拯几人随着少将军一路缓缓地向着港口行来，一队矫健的东瀛士兵驾马尾随其后保护着。
　　展昭一语不发，自顾自的向着远处的港口走着。昨夜他从小狸那里回来便不再说话，只是倚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落雪……
　　看他这样，包拯几人很是揪心。好几次小蛮和小风筝两人都要去看看他，却被包拯公孙策拦住了。他们看着映在窗前的那个萧索而孤独的身影，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他们会好起来的！”
　　小狸微垂着眸默默的随在少将军的身后，不去看那边亦是不肯向自己这边看过来的展昭！
　　有些离别，注定无法逃避。
　　就像自己，注定要留在东瀛，肩负起重振火鹤派的重担；而他，注定要回归大宋，留在那两个传奇人物的身边！
　　他们之间又岂止隔着大宋，东瀛两个国家的距离？
　　还有一些责任，还有一些承担。
　　横在两人之间，无从跨过。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少将军，就到这里吧”转眼之间到了港口，望着远处蔚蓝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包拯回身望向少将军道。
　　少将军眯眼看了看前方“眼下高丽与东瀛一战迫在眉睫，明日铁男便会亲入战场，这一来肯定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所以你们要走，我也不留你们了！”
　　公孙策闻言，抬头望向少将军“少将军既然要亲如战场，那府里的事物要如何安排？还有……”说着他看了一眼包拯“还有大将军和夫人的丧礼？”
　　少将军闻言，看着他，笑了笑“我们东瀛的武士向来以忠为荣，火鹤观是府里的内观，所以我出征之时，府里的事物交给火鹤观处理便好。至于，家父”说着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现在家父身亡的消息绝不能传出去，就等我回来再给他厚葬吧！”
　　话说的有些无奈，但透着威严与笃定。公孙策心底一震，少将军说的没错，此刻正值高丽与东瀛交战前夕，如果这时候突然爆出‘东瀛幕府’大将军身亡的消息，那整个东瀛势必会内乱一片……想着不由暗自佩服眼前的这个曾经玩世不恭的青年来，此人的智谋绝对不在话下，东瀛幕府交到他的手里将来定然会有一个不错的前程……
　　想着，这边包拯看着少将军点头道“暂时隐瞒大将军身亡，这对于控制东瀛内乱也确实是个好方法，少将军的谋略与能力。包拯自是不敢恭维。只是……”说着他抬头望着杀将军“少将军既已接下这‘大将军’之位，就好好担下这份职责吧！”
　　闻言，少将军朗声一笑，眼里闪动着王者的锐利的光芒“这个是自然，我藤原铁男既已接下东瀛整个幕府，便一定会将东瀛幕府乃至整个东瀛发扬光大，因为我是东瀛幕府少将军，藤原均已的儿子……”说着他的目光慢慢的变得柔和“而这，也许正是家父的愿望吧，既然他和二夫人已经了结，那便让我担下家父的担子吧！
　　“小狸”少将军说完，转眼望向小狸唤道。
　　“啊”小狸微愣，转而她看了眼望过来的展昭，慢慢的走上前来，“少将军”
　　少将军看着眼前的还是孩子的少女，淡淡开口道“小狸，你已动情！”
　　闻言，展昭小狸皆是一怔，愣愣的抬头看向少将军。
　　少将军只是直直的注视着小狸的眼睛，目光凌冽而威严“小狸，你可知道，作为火鹤观的忍者，是不可以动情的，尤其是作为观里的首领。你是知道的，忍者一旦动情，便要放弃忍者的身份，而放弃忍者身份，首先就要剖腹自尽谢罪！而你作为一观之主，私自动情，单凭这一点，我便足以赐你剖腹自尽”
　　闻言，众人变了脸色，小狸面色变得惨白，恍然跌跪在地，展昭黝黑色的瞳孔募得放大，挺身护在小狸身后，怒视少将军“为什么？小狸犯了什么错？你要逼她自尽”
　　“对啊，难道少将军就没有动情的时候吗？为什么一定要管别人动情不动情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小蛮在包拯身后对着少将军喊道“再说小狸不也没走吗！”
　　包拯慌忙拦住了小蛮，上前拱手道“少将军，火鹤观的规定，包拯等人自是不肯违抗，只是火鹤狸她是火鹤观的首领，而且她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所以还请少将军看在包拯的面子上饶恕……”
　　话还没说完，便被少将军挥手打断，他看着几人笑了笑“都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说着他前走了几步，望着她“虽然你最该剖腹，但是这一年半以来，你为火鹤观不辞辛劳。这点是众弟子所知的，而且，我也不希望夫人与火鹤仓真的悲剧再次在火鹤观上演。所以，我不会对你用极罚”
　　闻言，众人轻吐了口气，小狸抬眼愣愣的看向少将军，一时不知他要做什么。“少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小蛮皱眉问道！
　　少将军闻言，看向众人“虽然不处以刑罚，但火鹤狸对别人动情，这也是不可抹灭的事实。所以从现在开始火鹤狸不再是东瀛火鹤观的首领！”
　　话音一落，小狸猛然抬头，疑惑而又不解望向少将军。包拯公孙策相视了一眼，彼此明白了少将军的意思，与其说惩罚，不如说成全……
　　少将军看着抬头望向自己的少女，笑了笑，屈身，伸臂，轻扶起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狸，你走吧，你已动情，便不可再领导火鹤派”他顿了顿当初火鹤半藏将整个火鹤观交给你，是他为火鹤观的未来所做的打算，可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还不足以担下那么重的担子，而且你有权利去追求属于你路！”
　　小狸愣愣的看着他，喃喃“少将军……”
　　少将军斜眼望了眼小狸身旁的展昭“至于观里，你也不必担心，火鹤玄武是观里的老人，你走后，他便会继任火鹤观首领之位，在他的带领之下，火鹤观定可以发扬光大”
　　“首领”静立在一旁的火鹤玄武此时才缓步走向小狸“跟包拯他们走吧，就像将军说的，你应该去寻找你该走的路。我以前憎恨火鹤仓真，与他顶撞，是因为我恨他为了一个女人，而瓦解了琴门，辜负了自己一手建立的事业，辜负了我们琴门的弟兄，可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他选择的路。现在观里的事物既已交给我，我便会忠于自己的职责，将火鹤观发扬光大，不负火鹤老首领的重托，而你，也应该更加勇敢地去走你该走的路”
　　小狸抬眼看着火鹤玄武唇边一丝淡然的微笑，那是她从未看到的，心中被暖暖的感动笼罩，这淡然笑意的背后，是体谅，是成全，是祝福……
　　微微侧眼，望向那边看过来静静等待自己决定的的人，看着他满含期待的眼神，心中忽的豁然开朗了起来，是啊，是时候去选择自己该走的路了……
　　想着，她抬头，直直的望向火鹤玄武，淡淡开口“由火和玄武接管火鹤观，自然是好，可是没有本观信物，玄武长老是带领不了观里的弟子的”说着她伸手，摘下自己手中的玉扳指，“这个扳指，是本观信物，只有带上它，才有资格领导本派”说着他望向火鹤玄武“火鹤玄武，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望你日后好好带领本派，将本派发扬光大”
　　话语威严，不怒自威。
　　火鹤玄武忙恭敬地单膝跪地，接过小狸手中的玉扳指“玄武定不负首领所托”掷地有声，如同宣誓……
　　“好”少将军望着眼前的少女，眼里一边欣慰。
　　烽火狼烟，一道冲天的狼烟忽的自京城的西北角的烽火台上燃起。少将军大惊“高丽攻城了”说着忙驾马想着城里奔去“火鹤玄武，快点带兵跟我走”
　　铁骑飞驰，惊起万丈沙尘。骏马疾驰，留下一声爽朗的大笑“包拯，就此别过，等我打完胜仗，在与君一叙。哈哈哈”
　　望着匆匆而去的百位将士，小狸红了眼眶，俯身，轻跪在地，重重的的叩首，拜别生她养她的故乡……
　　展昭轻步上前，轻抚起她，笑“我们走吧”
　　“恩”她望着他带笑的眉眼，轻轻点头。
　　他握紧她的手，他知道，从此，江湖之远，庙堂之上，他们都将携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