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LKLR无责任番外】视觉残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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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且算是一个知识点：幻影旅团的成员们并不总是黏在一起。
虽然出身在生存艰难的流星街，但是这群家伙或多或少的，都有点生存以外的追求。是的，他们竟然都有点自己的爱好——库洛洛喜欢看书，飞坦热爱一些暴力血腥的艺术文化，派克诺妲对时装充满兴趣，窝金喜欢健身，信长偶尔会寻觅传世名刀，芬克斯热爱一点古怪的地域文化，诸如此类——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对流星街来说过于异常的“个性”促使他们聚集在了一起，也让他们在走出流星街以后立刻在物理上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就是字面意思：除了一些共同有兴趣的盗贼活动，他们很少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独立得仿佛退团一般，谁也不会主动去干涉其他团员的生活。团长库洛洛的兴趣更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大部分时间在满世界闲逛，几乎谁也联系不上，因此全员活动几年都没一次。
不过偶尔，团员之间也会搞点类似兴趣小组的小事情做，比较知名的有：
芬克斯牵头组织的幻影旅团腕力排行榜（窝金、飞坦、信长是响应最积极TOP3）；
玛奇、飞坦还有剥落列夫的人体拆解研究小组（当然，这三个人的兴趣侧重点并不完全一样，但不妨碍他们彼此交流切磋进步）；
侠客、飞坦、芬克斯、库哔、林克的电子游戏菜鸡小分队（侠客：飞坦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菜鸡。林克因为看起来就是个电子游戏角色所以默认加入了，林克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儿，不过现在他自动退团了就不能算他了）；
剥落列夫、窝金、派克诺妲、库洛洛（偶尔）的音乐鉴赏小组（剥落列夫是发起人）；
派克诺妲、玛奇、西索、库洛洛的时装与化妆研究小组（原本只有两个人，西索后来主动要求加入，并且表示库洛洛品味这么Special也该是一员。对此，派克和玛奇没有明确拒绝，但是也从来没邀请过这俩男的参加过活动）；
还有窝金、芬克斯、富兰克林、侠客的肌肉变大变硬变闪亮研究会，库洛洛、小滴的书单LIST分享小组，富兰克林、派克诺妲的射击爱好者交流会，信长、芬克斯、库哔的金属艺术品品鉴会……等等。
这些兴趣反正都是随性而为的产物，所以有的只有线上寥寥数语的交流，偶尔也会演变成线下的聚会。
幻影旅团最近线下的聚会还真有一个：由窝金发起的，大块头大杯喝酒不醉不归之夜。
信长对这个名字嗤之以鼻，但是他主动报名参加了。女孩子们对这个不感兴趣，侠客和库洛洛好像都处在失联状态，所以最后与会的大块头们就是：窝金、信长、富兰克林、芬克斯……嗯，还有飞坦。
芬克斯：为什么会有飞坦？
信长：为什么会有飞坦？
富兰克林：。
飞坦：？
飞坦：要比腕力吗？
芬克斯：来
信长：你两米
窝金：就这样！星期三晚上10点，斯瓦达尼咣咣烧烤吧。
飞坦：又是烤肉？
芬克斯：烤肉怎么了？
飞坦：上次就是
信长：啊？
窝金：上次？
芬克斯：？？！！！
飞坦：哦，团长请客那次，你们没去
飞坦：@窝金 ok
信长：什么？团长还请客过？
芬克斯：为什么没有我@飞坦
富兰克林：四大天王那次？
富兰克林：我也没去
信长：靠！！！！
芬克斯：这次多吃点，反正窝金请客
窝金：来！！！
放下手机，窝金大笑，反正他们是盗贼，钱不够就去抢，抢不到就跑路，问题不大。
旅团头号大块头心宽得很，捏爆手里的空啤酒罐，倒头呼呼大睡。
蜘蛛们的聚会就和普通人之间的聚餐没什么区别，拼酒、划拳。不过他们没什么可抱怨的东西，工作、家庭、恋爱都遥不可及，倒是会交流下自己最近想要得到的珍宝，顶多酒过三巡以后再讲点不触及个人隐私的八卦。
比如，富兰克林偷偷地和他们说，他觉得新来的4号加入旅团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团长。
“自从他加入以后，团长出现的次数就更少了。”
芬克斯想了下以后点点头：“确实。”
不仅如此，库洛洛最近还会喊上派克或者玛奇一起行动，好像十分不想落单再来个和西索的偶遇。
蜘蛛们很信服团长，但是对这位新成员，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对付。
“他腕力很强。”富兰克林说，“第三名。”
战斗狂如窝金每次都要喊同伴来切磋，却从来没有邀请过西索对战。
“我们不太一样。”窝金说。
信长也十分赞同：“说不清楚。我也不太想和他对上。”
飞坦插嘴：“你打不过他。”
信长十分想要发火，然而飞坦的话也是客观事实——信长的刀术和窝金是一挂的，更偏向单纯的力量和技巧，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在。或许他和窝金力量很强，但是如果对上团长和4号，就像是直拳打进虫洞，不至于毫无胜算，但也得不到战斗乐趣。
于是只能——
碰杯！
金黄的啤酒搭配滋滋冒油的烤肉，半冰半火地熏染味蕾。窝金敲了敲桌子，从身上翻出一枚蜘蛛硬币来，小小的硬币在他粗壮的手指间翻滚了几圈，而后被按住。
富兰克林：“正面。”
窝金掀开手：“反面。”
富兰克林咣咣干掉了快溢出来的一扎啤酒，玻璃杯被他随手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四分五裂，破碎的玻璃里还藏了一枚蜘蛛硬币，这次终于是正面。
窝金也二话不说炫了一扎。
之后便是一阵哄笑。
这可是大块头大杯喝酒不醉不归之夜。
好几个大块头聚在一起，视觉上几乎填满了半个店铺，连带着空气都热了几度。没有人敢说什么，店员连玻璃渣都不敢去清扫，只能送上新满上的啤酒杯。好在蜘蛛们虽然杀人如麻，也出手阔绰，窝金早早就扔给了店铺一袋子戒尼，里头可能有几十万，外加一条粗重的缺了卡扣的金项链。别说几个啤酒杯了，足够买下整间店铺。
“不过我看团长不太感兴趣。”芬克斯说，“上次活动之后，如果不是因为葬礼那事儿，团长早就跑没影了。唉，林克那家伙要是还在，可能还能为团长分担些，西索对他也有点兴趣。”
“林克和西索也不算是一挂的吧？”信长说。
“他能和我们谁是一挂的吗？”飞坦笑到，“那家伙是个好人，和我们不一样。”
“他是个好人吗？”芬克斯哈哈大笑，似乎觉得飞坦这个说法十分有趣。“倒也没错！他第一次和你们见面，就给了信长的屁股一箭！还给你们烫了个卷发！惩恶扬善！好人啊！”
“靠，是肩膀！肩膀！要我说多少次！！！”信长大喊，又说道，“飞坦的卷发确实别有风味。”
飞坦把啤酒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芬克斯趁机抬起手，就想卷飞坦的头发，不过被后者及时发现，一口酒的工夫，隔壁无人的桌子就变得粉碎，两个人眨眼之间已经交手了十数招。旁边战战兢兢的店员早就躲在了吧台后头，倒是有同样醉醺醺而不怕死的在远远的地方给他们叫好。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窝金信长富兰克林于是瓜分了烤肉架上所有能吃的东西。
“靠，连个肉渣都没有了？”芬克斯紧急杀回，“飞坦！都怪你！”
新切好的食材被战战兢兢的服务生重新送过来，飞坦接过，大概是出于职业习惯，把肉片吹毛求疵似的一片片重新排列，又按照大小薄厚整齐地码到了烤肉架上。
看着对方嫌弃的样子，芬克斯甚至毫不怀疑，要不是赶着吃肉，这家伙还能去厨房给厨师改改刀。
“虽然和我们不一样，但我还挺喜欢林克的！他战斗的方式古怪得很，挺有意思的。我还想试试我的拳头能不能打破他那个奇怪的防护罩！”窝金说着，比划了一个上勾拳，强劲的拳风一下打散了他们周围没被管道吸走的油烟。
“我同意，那小子的刀法和剑法别有一套。他后来好像学会「念」了吧？那个刀如果也用上放出系的「气」……可恶，实在是想比试比试啊！”信长说。
酒、肉，还有温度，已经让蜘蛛们的脸上浮上一层红色。念能力者们在享受酒精的时候并不会特意用「气」来加快身体的循环，一切都自然而然。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邀请那家伙入团？”飞坦看向芬克斯，问道。
“啊哈，”芬克斯咽下一口啤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东西为什么要细究，我觉得他很有趣，如果让他加入就会更有趣。”说着，他勾住同伴的脖子，和飞坦碰了一杯，“事实证明如我所料，不是吗？”
藏蓝色头发的青年并没有反驳。那双如同酒酿一般的琥珀色眼睛平静而清明，他似乎仅仅只是盯着烤肉，监管炭火把食材炙烤得微焦而不过火。
芬克斯却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要去抢那个棺材？”
飞坦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那场愚蠢又好笑的葬礼，林克的葬礼，当时聚集的人们因为惊慌失措一片混乱，被他砍下的头飞了起来，血喷得到处都是，大部分伤亡来自混乱之下的踩踏。直播早就被掐断了，并没有谁拍下他的影像。那事儿后来被刻意压下，真相早就变成了别有用心的谣言。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飞坦淡淡地说道，“想做就做了，无聊罢了。”
芬克斯裂开嘴。他没有追问锁链的事情。
“咣当——”
两人再次碰杯。
窝金也举起了酒杯。
然后是富兰克林、信长，还有又拿起了新杯子的飞坦和芬克斯。
烤肉店里明亮的灯光给这群游走在黑暗世界的蜘蛛们打了一层暖光，劈啪作响的炭火炉为这群冷血动物染上一点温度。
他们好像是在缅怀同伴。
的确是。
“好像除了林克，都没人给咱们拍照了！”
“你想拍吗？”
“不了不了，怪奇怪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来来，用我的手机。”
“靠，飞坦，你要不要坐我腿上，你太小只了照不到你。”
“想死？”
“别闹，别闹，来笑一个！”
“真的只有飞坦一个头顶，重来？”
“不然你来举着手机——”
“喂喂！等会儿再动手！”
“靠，看的我都手痒了。一会儿打一架。”
“赢了的人下次活动优先战斗！”
“没问题，来吧。”
“正合我意！”
……
酒醉的蜘蛛都是大块头，奔跑的速度也极快，飞檐走壁同样随心所欲，他们从烧烤餐吧打到了中央公园的湖边，在黑夜中只剩下风过的影子。
当年，莫名举行的盛大葬礼闹剧般落幕，伴随着林克和遗迹的灯火一同消失在斯瓦达尼市的夜幕之中。
芬克斯把掉下来的头发捋向脑后，抬起两只手模仿着乐队指挥装模作样。窝金大喊着自己要炼成核弹级别的「超破坏拳」，信长掏了掏耳朵，醉醺醺地抱着自己的武士刀望着湖面发呆。
缅怀同伴。
缅怀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人。
也没有为什么，提到了，想起来了，想做而已。
好像蜘蛛一直就是这样，他们会疼痛，会生气，会大笑，会流泪，也会想念。
却从不会止步不前。
此时，距离幻影旅团上一次全员到齐的活动已经过去了一年零四十二天。
彼时，旅团失去了两名成员，但很快的，新成员就补足了蜘蛛的空缺。替代了4号的西索虽然目的不纯，但实力强劲，而富兰克林推荐的新8号同样出生自流星街，外表沉默而内在要强，并且似乎拥有旅团稀缺的空间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奏响的乐曲散尽。一些星星消失在夜空，也有一些星星悄无声息地被点亮。在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人出生，有人死亡，绝望降临，希望升起，日月交替，无穷无尽。
飞坦懒懒地靠在花园的躺椅边，跟着芬克斯的指挥，哼出不成调的曲子，在深夜里与远处道路的车流声遥相呼应。当他再次回到这座城市，看着不改往昔繁华的霓虹夜景映在中央公园的湖面上，不禁想起了当时摇曳在湖边的白色烛光，内心却已毫无波澜。
林克已经死了。
当年全网讨论的热度早已被湮灭在繁杂的信息流里。猎人考试年年举行，奔波在世界各地的猎人们总能发现新的东西，物种、遗迹、美食料理、网络科技……罪犯层出不穷，国际争端不断，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占据人类的注意力，转瞬即逝的昔日星火如不重燃，很快就会被挤出大脑的记忆存储区。
被丢弃，被遗忘。
就像是每个流星街生人一样。
然而流星街人却好像总能记住流星街人。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当时住在旅团基地不远处的一个男孩。
“我们不拒绝我们的生命，所以也没有人可以抢走它。”
他说，流星街人虽然被世界遗弃，但每个人都燃烧着生命存活，像划过荒漠夜空的流星。
飞坦对此到没有什么具象又文艺的理解。走出流星街后，他杀过无数人，刑讯过无数人，大多的印象都模糊不清，然而对流星街和流星街生人，却的确始终保留着深刻的印象，直到现在，他也依旧能够想起小时候遇到过的那些“同胞”们，和他们在他身边死去的样子。
至于那个男孩？好像后来报名成为了流星街元老院的“勇士”，在日与月之间爆炸成了一颗真正的流星。
很可笑的，飞坦从来没觉得林克是同类。
连接他们的那条锁链也早就不复存在。
可是他记住了林克。
不远处的石塔黑漆漆的，遮挡住了城市的夜光。它的影子同样投在这片五彩缤纷的水波上，却像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把湖水劈成了两半。
这就是林克和跟他一起出现的那些遗迹，在这个世界所能留下的全部痕迹了。
如此而已。
这时，富兰克林抬起手，露出了他的半截手指，念弹化成的机关枪从空洞的断指射出飞向水面——这些能够瞬时抹杀无数人性命的子弹很快被湖水吸收，却搅动了原本的平静。
湖光摇曳，霓虹闪烁之间，星星点点的光亮和石塔的影子融在了一起。
飞坦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那座黯淡的高塔仿佛又亮了起来。
那只是星火划过的轨迹在人眼中的视觉残留，微弱又虚幻。
很快被水波打散。
却被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LKLR无责任番外】视觉残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