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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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清涵心情低落了一阵，最终还是慢慢放宽了心。毕竟，好不容易可以出宫，又能见到自己想见的宁王爷墨衍，他内心还是开心的。
三人同坐一车，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连清涵对墨衍表现得并不十分热情，好几次墨衍与他攀谈，他都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不想再惹恼墨浔，更不想因此而牵连墨衍。
墨衍却似乎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淡，还是神色自若的与他搭话，也与墨浔交谈。
马车驶出了皇城，墨衍挑开车帘往外望去。这是个晴朗的日子，雪已经停了，灿烂的阳光铺洒在一片银白的大地上，参天大树挂满了积雪，这情形美得不可方物。墨衍似是想到什么，转头含笑对连清涵说：
“连公子，本王记得风熙国的传统美食古董羹，最适合在冬天大家围坐在一起享用，十分美味，本王从很久之前便想要尝一尝。”
连清涵听他提到自己最爱的美食，忍不住很有兴致的答道：“王爷的愿望可以实现，我这次从风熙带了不少古董羹的原料过来，王爷有空可来留寒宫品尝。”
墨衍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喜：“真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便拉近了许多，连清涵看了墨浔一眼，答道：
“真的，陛下也尝过，下次请王爷和陛下一同前来品尝。”
墨衍显然很有兴趣：“是吗，皇兄？味道到底如何？”
墨浔放下碧玉茶杯，向连清涵投来一束冷冷的目光，简短的答道：“不怎么样。”
“……”连清涵眉角挑动：你这是忘记那天你到底吃了多少牛肉片了吗？
墨衍却笑了：“如此，那看来皇兄是很喜欢那古董羹了。”
连清涵：？？？？什么？？？
王爷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似是读懂了连清涵疑惑的神色，墨衍轻笑道：“连公子，皇兄对世间的一切都要求很高，‘不怎么样’已算是他比较肯定的评价了。”
“……”连清涵无言以对。看来，王爷还是很了解狗皇帝的性子的。
墨浔不满的咳了两声：“阿衍，休要胡说。”语气中却没有恼火。
连清涵发现，他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
墨浔挑起车帘，淡淡的扫了车窗外一眼：“快到了。”
连清涵也往车窗外望去，只见马车队已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郊外的山林猎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北国的大雪山林，一时之间被奇异瑰丽的雪景深深吸引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墨浔生性不爱拘束，元成国的皇家猎场并未像其他国家一样为了君王的安全牢牢圈围起来，反倒是以天然的山林作为场地，自然生动了许多，不确定性也增加了许多。一行人来到一片开阔的林间空地扎营。皇家的禁军队动作迅速，很快便安顿好一切。
此时已是正午，墨浔命人先准备午膳，连清涵和墨衍被墨浔叫到帐中一起用膳。
李公公布好膳食，墨浔伸筷，却被墨衍一把拦住：“皇兄，稍等。”
他拿出银针，十分谨慎的将每一道菜品验过，又问李公公：“公公，这些菜品试过毒了吗？”
李公公连忙跪下：“回王爷的话，端上来之前已经让人试过，请王爷放心。”
“嗯。”墨衍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墨浔朗声道：“阿衍，谨慎过头了。”
墨衍浅笑道：“毕竟是在宫外，还是小心为妙。”又看了连清涵一眼：
“毕竟连公子也在，如果出了什么事，不好跟风熙交代。”
连清涵并未接话，心里却一阵暖意。
墨浔锐利的目光扫过他的脸：“还不快谢过王爷。”
连清涵便彬彬有礼的向墨衍致意：“多谢王爷。”
墨浔潇洒的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望了望账外：“用膳之后，孤要马上开始狩猎。阿衍，你意下如何？”
墨衍极其斯文的夹起一块青笋放入口中：“那自然是好。连公子也一起吧？”
连清涵“嗯”了一声，又道：“但我不擅长狩猎，怕是扫了陛下和王爷的雅兴。”
“让皇兄教你，”墨衍柔声安抚他，“皇兄的箭术，十分了得。本王回回都输给他。”
说着，脸上露出羡慕和钦佩的神色来。
墨浔笑道：“阿衍何必自谦？每次能与孤拼个平手的，天下也只有你了。”
墨衍谦虚的摆手：“臣弟哪能与皇兄相比？臣弟知道，皇兄每次都好意让我几只猎物……”
连清涵在一旁听着二人一来一往的对话，忽然有些羡慕这兄弟二人之间的和睦关系。
——哪怕这份和睦可能只是表面上的。
午膳过后，墨浔便带着狩猎队兴致勃勃的出发了。
连清涵也骑在马上，身披红色的大氅，在雪白天地之间，犹如一朵鲜艳夺目的花。他手握一把精致长弓，策马跟在墨浔身后。
“皇兄，”墨衍策马过来，午后的温暖阳光使他整个脸庞都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臣弟便走西路。再过不久是除夕家宴，如果这次能为母后猎得好东西，想必她一定非常开心。”
“嗯。”墨浔淡淡点头表示许可，墨衍便转身向西面先行出发。
连清涵目送他远去，跟着墨浔往东面而行，很快便进入一片林子。林中一片寂静，但沿路能发现到有动物出没的痕迹。墨浔兴致不错，连续打了几只野兔、一只鹿。连清涵不敢暴露自己的武功，便假意笨手笨脚的只猎了一只灰兔。
“看来你是真不太擅长？”墨浔瞥他一眼。
“嗯，我很少狩猎。”连清涵这倒也不是假话。从前在风熙，他确实很少参加狩猎。他的太子哥哥倒是很喜欢狩猎，但却不喜欢有人跟他争抢猎物。所以每次，连清涵去了也就是做做样子跟在哥哥后面，不怎么动手。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怎么去了。
墨浔面无表情：“是不喜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上次听到连清涵醉酒后的胡话，早就猜到他从前可能有些不愉快的经历。
连清涵坦然答道：“陛下，实不相瞒，太子哥哥不喜有旁人与他争抢猎物，所以我很少参与。”
墨浔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扫他一眼：“清桓怎会如此小气，你莫要信口雌黄！”
“……”连清涵只好无奈挽尊，“清桓哥哥只是好胜心强。”
屁呢，他就是小气好吧。只是这话连清涵不能说。
墨浔眼中露出赞许：“男子汉大丈夫，有求胜之心是好事。”顿了一顿又问：
“那你可有求胜之心？”
连清涵谨慎的答道：“我不敢与清桓哥哥相争。”
墨浔听出这并非他的真心话，冷冷道：“但你却争着来华京，到底有什么目的？”
“……”连清涵只当他又在挑刺。他想，如果自己回答有好胜心，墨浔必然会奚落自己痴心妄想与连清桓相争。
对付这种存心找茬的人，还是闭嘴吧。
墨浔忽然眼中一亮：“雪貂！”
连清涵转头，只见远处的雪地上，飞快的闪过一个雪白灵活的身影。那是只漂亮得像精灵一般的雪貂，柔软小巧的身体憨态可掬，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天真的光芒。
他们忙碌了一个下午，还是头次遇到这样稀有的动物。
连清涵生在南国，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又有灵性的动物，不禁于心不忍：“陛下，饶了它吧。”
“孤要将它送给母后！”墨浔心中已燃起兴奋，一夹马肚迅速追了上去。
连清涵只好跟在他后面，也追了过去。
墨浔一连射出三箭，都被小家伙给躲了过去。小家伙特别聪明，每次到墨浔拉满弓酝酿好了方向和准心，都懂得及时的改变逃跑的方向和速度，逃过一劫。连清涵边追边在心里给它加油，希望它能快些逃走，免得被墨浔抓住剥皮。
墨浔的第四箭却更狠了，险些射中小家伙的头。雪貂吓得一个哆嗦，急速的改变了方向，往更茂密的林中逃去。
如果进了密林，马儿的速度势必受到影响，便不容易抓到它了。
墨浔显然也清楚这点，加快了追捕的速度，第五箭也迟迟搭在弦上不肯轻易发出，力求一击毙命。几名禁军紧随其后，已经改变了路线准备包抄雪貂。
小雪貂眼看几方被围，有些惊慌失措，奋力往密林中飞奔。这时，墨浔的第五箭稳稳呼啸而出，带着有力的劲风冲向雪貂。
与此同时，雪貂的身影也隐入了幽暗的林中。
“？？？”连清涵一颗心悬着，不知道到底小家伙跑掉没，却听见墨浔踌躇满志的声音：
“中了。”
一行人策马进入林中，却听见林子里也传来声响。连清涵抬眼一望，只见墨衍骑在马上，悠然的拉着缰绳现身。看到他们，墨衍眼中微微一愣。
再往林间的雪地上一看，雪白的小身子倒在地上，身下一小滩血迹。他的后腿被墨浔方才射出的墨色的箭穿透了。
但是，它的脖子也插着另一只箭。紫色的箭。
墨衍低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雪貂，眼中微露惊讶：
“皇兄，咱们同时射中了它么？”
墨浔未答话，眼中露出几丝清冷严肃的光。墨衍又看了他身旁的连清涵一眼，忽然有几分暧昧的笑了：
“这样的事，还是头一回发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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