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师尊总在掉马》半咸芝士

33、第 33 章

　　说罢，沈玉言暗中观察着左俞的神色，只见红衣男子眉目低垂，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方才左俞说自己是一个人滚下来的，且看他神色似乎并没有见到秦墨。沈玉言清楚地记得自己昏过去的前一秒，是秦墨跳入水中救了自己了，给自己度了一口灵力。如果这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那这段自己昏睡的时间一定发生了别的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沈玉言继续依着记忆中容奈的说话方式道：“我本来不想来，可是人家找上门来挑衅，想到你要是死了，我恐怕也没人给我续命了，便来看看。”

　　左俞苦笑一声：“我竟不知该不该庆幸，来的人竟是你。”

　　“行了，我来都来了，跟我说说吧，怎么回事。”

　　左俞叹息道：“从前我从未与你说过这里的事，你可知道金乌城的历史渊源与天下妖修之间的关系吗？”

　　沈玉言点点头。

　　他大概了解一些，无论是原著中还是记忆中，都有对金乌城的来历讲述过。

　　这个世界的妖修与仙修不同。除了本就有上古神魔留下血脉之人以外，修道之事本是逆天而行。对于原本并不具有人类灵智的其他生物甚至死物，要想修行更是一种难上加难，所以大多数得到机缘灵智开化的生物都会无比珍惜这个机会。

　　当他们具有了人的欲望灵力和智力，就会想要的更多。早年间因为妖修人数少，各自散修，也并无统一管理，其中不乏并未受到人类道德约束的妖，通过吸食凡人魂魄精血来修炼，从而走捷径，仙修与凡人对其深恶痛绝，矛盾日益激化，仇恨不可化解，妖修被大肆屠杀，几乎消失殆尽。

　　这个时候的左俞横空出世，从仙修手下救下了无数的才建立了金乌城，彻底独立为一族，与凡人和仙修割裂，并划清界限。他广召集天下的妖修，声称，无论任何妖修，只要愿意，都可以来金乌城，这里会给他们庇护，会定期发放书籍，不限于修习的术法，甚至还包括教导人类的基本道德之类的精神教育。并约法三章，得到金乌城的庇护，就要遵守金乌城的底线。

　　左俞继续道：“想来你也应该有所了解，但大多数的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沈玉言道：“洗耳恭听。”

　　“你们只知道，金乌城建立以来，是为了庇护那些愿意与仙修和平共处而建立的，目的就是能够在这修真界中，落得一席之地。多年前也却曾经辉煌一时，甚至有和仙修各派实力相当的时候。”

　　“妖修向来以强者为尊，当金乌城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事情便无法如同我所期望地那样发展。金乌城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一股风气，以是否能化作完整人身为界定，自行划分成了上等妖与下等妖的阶级。许多修为平平，安于现状的妖不断被打压生活空间，甚至被奴役，被支配。我这些年一直做的就是希望能够保证并平衡大多数妖修的利益，而不是仅仅那站在塔尖的一部分人。”

　　“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难。金乌城若要保证不受侵蚀，必定需要修为高的人来镇守，而修为高的妖修们，自从上一次与仙修的仙妖之战后十分不甘，心思越发激进，野心勃勃。我这些年努力化解平衡这其中的关系，但似乎却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沈玉言想起了猫妖胥宁父女俩，顿时明白了几分。

　　他问道：“那个邬伦，他是逼你退位了吗？”

　　左俞坐在椅子上缓缓地将视线移向墙上的烛火，道：“是，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其实还有一件事，一直扰乱着金乌城。”

　　沈玉言问：“是城中妖修失去妖丹或失踪的事？”

　　左俞点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一些了。我对众人做出承诺，势必找到元凶和幕后主使，于是在调查之下，在这间通往宫外的密道之中，竟有一间暗室是...”

　　他声音停住，先前有些迷茫的神色带上了一丝愤恨，那墙壁之上闪烁的烛火似乎在他眼中无限地放大，最后烧成一团火，似要将元凶焚烧殆尽。

　　沈玉言道：“我来时看到了那些尸体，我有一个疑问，为何会放在这种地方？”

　　左俞收回思绪，讽刺地笑道：“这条路早已经被废弃多年，是我刚刚建立金乌城时，受不了宫里烦闷，偷偷出去建造的。也是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大约是无意间发现的。你当他们为何将这东西放在一个只有我和我的人知道的地方？”

　　沈玉言没有说话。

　　能够将这步棋布置在这里，那就只有故意让左俞发现这一个目的，而这一个目的几乎可以说是一石二鸟，左俞有口难辩，也有口难言。若是这里的状况公之于众，他无法洗清关系。

　　那一天他们在红鸳阁看到的那一幕，应当就是左俞发现尸体的时候。左俞看到这一切知道自己若是回去必然会被胁迫被动，所以干脆假做失踪，联络亲信伺机而动，自己则留在此地暂避。

　　左俞深吸一口气道：“你来了，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打算。你身体不行，但我此时此刻竟也无旁人可以拜托了。”

　　沈玉言对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左俞的心思也表露地很明白了。

　　这个人倒真似容奈所说的那样，似乎对某些事有些执念，尤其是金乌城的事。

　　他与容奈虽共享了记忆，却完全比不得容奈对眼前之人的了解，甚至在容奈并不了解这些事情的前提下，依旧能看出来左俞身上的那股执念。

　　一时间沈玉言竟有些想问问，以容奈的性子，此时此刻会为了眼前之人踏出红尘吗？

　　只可惜这一切已经无法得知了。

　　对于左俞，沈玉言并没有完全信任，但是这背后的事他同样感兴趣，所以干脆直接答应了下来。

　　模仿着容奈的语气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左俞愣了愣，似乎有些意外容奈会答应的这么快，思索了片刻道：“我先前在那些妖修的尸体上，发现了一股仙修的灵力。”

　　说着他的手指深入袖口处，拿出时指尖上附着的是一股极其微弱的灵力，确认是仙修无疑。

　　沈玉言从左俞的手中接过，将那气息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后放入了随身的锦袋之中。

　　“寻着这条路，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拿我妖修之丹为何！邬伦又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沈玉言抬眼，暗自观察他的神情道：“我帮你，不过我有件事，方才听你讲过之后，有些好奇。”

　　左俞道：“你问。”

　　沈玉言道：“我印象里好像几十年前，仙妖那场战役里，仙门之中的尊主夫人被发现是妖？”

　　左俞的动作一顿，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玉言装作随意，道：“突然想起来的，我来金乌城的时候，随手救过一个曾经战场上当过逃兵的猫妖，跟他闲聊的时候，讲到过这个。”

　　左俞沉默了半晌道：“并未我不愿，只是此事我不能多说，抱歉。”

　　沈玉言收回目光，似是不感兴趣道：“无所谓，只要跟要办的事无关，不说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