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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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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一口老嗓从幽暗的死牢深处撕扯而出。
“杀人。”暗黑的角落里看不清说话人身形。
“真杀了？”老嗓问道。
“没。”
皇城之外二里地，昏暗潮湿的低阶死牢里，粘腻的牢门内，囚的是人，困的是心。那些死囚们仿若剥了魂的行骸，早已失去了生的妄念。
幽深牢洞里，到底的一间，看似平平无奇，与别间并无二致，可这门锁上，愣是加了一块绛红帕子。
红得似血，红得怵目。
一只纤瘦污秽的手从锁下伸出，似要扯那块帕子。只见那手眼瞧着就要够到帕子，边儿上个狱卒，早已猫着这茬儿，袖被一抹嘴，一棍子就砸了下来。
“哟呵！躲得倒挺快。”狱卒拉着嘴，脸上横肉裹着胡茬，冲着牢内耸鼻子道：“给你脸了？给老子把手摆回来！”
陷在黑暗中的少年，浑身都脏得发黑，唯有那双眸子，亮得惊心，直勾勾地瞪着狱卒。
那眼神如困兽般狂野，让人望而生畏，这个狱卒叫曹卫，当下他虚了眼，复又凝神审视了那少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可想活命？”
“想！”
…………
五月初五，端阳节，夜明星朗……
菖陵河畔，粽子糯香缘着河岸飘散。暗纹蓝袍的锦衣公子手执银筷，坐于河畔文昌楼观景台上。轻点慢挑，将粽子里的肥肉耐心挑出，才夹了一小筷糯米送往嘴边。
“公子！人带来了！”人未至，声先到，一个粗犷的女声豪迈而来，锦衣公子手中一颤，那一筷子糯米就掉在桌面上。
那锦衣公子气得闭上眼，再睁开欲发作之时，门边女扮男装的年轻姑娘就将一名身着囚服的清瘦少年扔在了地上，少年脑袋上还遮着块黑布。
锦衣公子食指堵鼻，说完一个“臭”字后，就冲着窗台泛了两个恶心。
“公子怎么说？”姑娘有些不耐烦。
锦衣公子挥着手道：“撤了撤了……”
“好——”说罢，姑娘就俯身欲要将地上少年提起带走。
那锦衣公子倒是急了“慢着慢着，谁让你撤他了？我说把粽子撤了。”
锦衣公子刚说完，姑娘就粗鲁地将少年搁地儿一扔，还顺带按了下肩膀。
“揭开……”锦衣公子重新入座，下达了指令。
黑布从少年头上摘去，锦衣公子先头还懒散的脸骤然严肃，深邃地眸子上下打探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浑身都是泥与灰，散发着黑峻峻地臭气，可他那张倔强又俊俏的脸，像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就是他了，没错的。
“曹卫将你举荐于我，可知何意？”沉了脸的锦衣公子一派尊荣，目光中的老辣是浸淫名利场上多年的老江湖。
少年摇了摇头。
“别摇头。”锦衣公子深沉提点，少年却不明所以，锦衣公子复又补了句：“摇起来，臭。”
见少年不语，锦衣公子继续道：“在这儿两条道，一条替我骗个人，另一条，后日按时上法场。”
“骗谁？”少年终于开口。
“先别急着问谁，就问你骗，还是不骗？”锦衣公子定定地瞅着少年，目里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少年垂下头，嗅了嗅自个儿身上的味道，再抬起头时，已经不似刚才的懵懂，凌冽的目光直刺锦衣公子，他站起身来，朝着锦衣公子走了两步，瘦弱的脚踝绑着的链条发出撞击的响声。身后的姑娘早已拔剑出鞘。
锦衣公子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那少年就将头凑近了锦衣公子面前，酸臭味直扑锦衣公子脸上。
“你们，很需要我吧？”少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锦衣公子伸出食指点着少年肩头，将他推开，后怕地说：“未经雕琢，浑然天成。我要的就是你。”
少年直起身，俯视锦衣公子道：“那我就得把价码开高点。”
“坐地起价？”锦衣公子乖张地瞪了眼：“你的命不够值钱？”
“还不够，事成了，给我黄金百两，合院大户宅邸一套。”
“那就事成了再说。”说着就见那锦衣公子对着男装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手起刀落，在少年脖后跟一记手刀，少年翩然倒地。
"给他赐福……"
“是，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