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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你对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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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见姝不懂尘揭药师为什么要把一瓶毒药交到她手里,封容被称为主子,听着应该处在药人谷举足轻重的位置,她只是想来找解药,没必要去行凶。
实在没时间再多问两句,还是先将药瓶收了起来,也没她拒绝的道理,只能跟着常在前往冰谷。
这个时候郦见姝还没有想到自己随意收下的东西,今后会给她引来那么大的麻烦。
郦见姝进入冰谷,来到了药庐,药庐是个青砖瓦房的四合院,现下就站在了大堂门口。
常在将人带到了地方,便让郦见姝自己进去。
这个小药仆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一路上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他们口中的封容到底是谁,怎么听着不太好相处,好似个随意打杀人的角色,但能将这小药仆留在身边侍奉,总觉得不是罪大恶极的人才是。
郦见姝见到封容的时候,整根一群五大三粗的人跪在一起,封容进来的晚,一袭单薄的红衫,斜靠在高台坐上,比想象中要好看太多。
之事面色阴鸷,郦见姝吓得再也没敢抬起头来。
他进来之后,又跟进来一个绯衣女子,浑身抖得厉害,连说话都是颤音,却说了好些爱慕的话,真是难为她了。
随着一阵奇怪的“咚咚咚——”响声之后,响起了封容的声音。
“心来的?”声音沉稳,透着危险,真的是极不好相处。
莫不是再问她?他就是新来的,可看到周围一种大汉个个都不敢抬头,她也没有勇气抬头。
一定不是她。
“那个是怎么回事。”
“瘦弱成这样,有十岁了?”封容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的声音就飘在郦见姝头顶,她能感受到封容走过,一只走到了她面前。
不用再怀疑,跟她一起跪着的大汉,哪一个能用“瘦弱”两字来形容。
“十……十四。”不知道怎么就紧张成这样,控制不住颤音。
“比我大了四岁。”
比她小?可他走进来的时候,可不像十岁直筒,莫不是长得高,可听声音实在也不想。
郦见姝忍不住抬头,果然身高八尺有余,眸色孤寒,面色阴鸷,如此近距离,更觉得这人一双眼睛充斥着血丝,看着她,就差吃了她。
“想活命吗?”
“杀了他。”
“心来的接见时嫌命太长了,女人小孩都干往我这送,不如你帮我送她一程。”
封容难得语气懒散,可他带来的危险感没有少一分一毫。
郦见姝悄悄抬眸看去,接见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位绯衣女子已然成了大殿一具无头女尸,亲眼所见远比刚才听着声音想象要来得震惊。戒嗔药师说的没错,这人真的很可怕。
“我想拜您为师。”
“我想留在您身边。
不然怎么办,这人喜怒无常,先说好痛的话保命要紧。
屋子里面一片漆黑,她稍加犹豫后才跨过了门槛。
那日被封容留下之后,便在封容身边侍奉。
一进屋就听“吧嗒”两声,药仆在外面锁了门,郦见姝急忙转身,这个时候屋内摆放的数座铜灯全数亮起,一盏盏锈迹斑斑的青铜灯,呲呲烧着。
“好美的一双眼睛。”
郦见姝循声望向屋子的最左边,那里蹲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陌生男人,此时正抬起头死死盯着郦见姝,如同要吃了她一般。
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郦见姝的瞳孔不自觉放大,据说封容觉得常在胆子小,经常想着怎么摸摸他的单子,这是让她给碰上了?
乎得用力,指甲狠狠地插进手心里,疼得郦见姝倒吸了一口凉气。
冷静,冷静,一定是假的,封容的房间怎么可能会有陌生人闯入。
其实最右边的屋墙同样也站着一个人,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直接冲向郦见姝。
“啊——”冷静不了,要不是她推得开,差点被扑倒。
“老鬼,眼睛留给我,我不爱吃死人的。”黑袍男人有些着急。
老鬼其实被铁锁链扣着脖颈、手腕、脚腕,“索索索”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之后,距离郦见姝还有三米远,气得他嘶哑着喉咙鬼啸了两声。
老鬼被铁链锁着,铁链有限,他甚至走不到屋子的最中间,自然也威胁不到靠着屋门的郦见姝,但黑袍男子并没有被锁着,此刻他站了起来。
郦见姝刚松了口气,顿时吓得头皮发麻,紧紧贴着门,心砰砰直跳。
“我贪吃得很,主子一定是心疼我饿了,才找你来了这里,这么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不吃真的怪可惜的。”说着黑袍男子向了郦见姝的方向,一摇一摆缓慢地走过来。
她才来咬人谷三天,封容又那么不好相处,早知道不讨好他了,还端茶递水供了三天。
郦见姝悲愤又害怕,甚至开始想起尘揭药师说进了冰谷的药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难道都是被吃了吗?
她不想被吃,她不想死啊。
黑袍人加快了速度猛扑过来,郦见姝忙往旁边退了两步,可她太害怕了,腿脚一软自己绊着了自己,直接往地上摔去。
想象当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反而被人拉了一把,拉得她胳膊疼。
郦见姝懵了,她后知后觉地慢慢转过眸子,看向身侧,便望见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怕什么。”男人语调这么柔和,但眼神却像利箭,恨不得把人射成血窟窿。
郦见姝打了个寒颤,完了,这是被嫌弃了,其实她也想冷静点,就是那一刻还是怕得不行。
封容应该是躲在暗处,瞧见郦见姝摔倒,这才现了身。
他望向郦见姝的眼眸,深沉若幽渊,流转间隐现诡异的笑意;眨眼间明灭着危险的流光。
举世无双的面容,透着邪魅孤傲,美的如同妖孽一般。
一身红衣,缓带轻裘,完美无缺。
郦见姝有些回不过神,很少有这样好看的人,再下一刻生生被他的眼神吓到,等到稳了身形,便有意分开了一段距离来。
“你怕我?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要当我徒弟。”男人的眼神也给人一种傲娇的感觉,但眼中有着轻蔑,也藏了很多看不懂的情愫。
“……”当时多少有点盲目在身上了。
还以为封容是主子接近他更有利于找解药,现在谁说没有后悔,她去哪里都比待在封容身边安全。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可以当她没说过,反正他也没同意不是。
封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差,这太吓人了。
男人没有说话,拎着郦见姝,一个旋身后退了几步远。并且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一掌将准备偷袭的黑袍人打翻在地。
这时,又听一阵铁链拉动的声音,最后“啪——”,锁着老鬼的铁链应声而断。
黑袍人和老鬼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俩死死盯着封容,眼神中充斥着杀气。
“上!”刚才被打中了一掌的黑袍人,说完吐了一口血,那一掌由郦见姝打出来,他没放在眼里,一时吃了亏。
话音一落,老鬼已经冲了上去,黑袍人擦了擦嘴角的血也冲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对比刚才说要生吃她的眼睛,这才是动了真格,难道黑袍人和老鬼的目标一直是封容。
等到郦见姝缓过神来,黑袍人和老鬼一脸不甘心,先后咬舌自尽。
封容放开郦见姝,一脸不悦,朝着屋外提高了音量:“来人。”
言毕,进来了一个人,郦见姝见过,是莫言。
“主子。”莫言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以及已经死去的两具刺客的尸体,顿时就联想到发生的事情。
封容看向莫言:“怎么办的事?”
语气不善,犹如山雨欲来,即将掀起一阵恶雨腥风。
郦见姝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底,咬人谷怎么会有刺客,是本来就有,还是从他来了之后才有的?如果是这样,会不会跟探路的侍卫有关系。不应该,只是为了找解药,如何会来刺杀,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请主子责罚,我一定尽快查出刺客余孽。”莫言回话道。
看来封容的处境并不安全,她忍不住稍稍地担心了一下自己的小命。
“收拾一下。”封容喜怒无常,他吩咐了莫言。
又进来了四人上前仔细查看了现场和刺客,并迅速传唤了几名药仆,清理了打斗留下的血迹,复原了西屋的摆设。
这空档,他看向郦见姝:“想当我的徒弟可以,冰谷不养无用之人,要是查不出昨晚的刺客余孽,我就杀了你。”
郦见姝睁大眼睛,小命休矣。
“自从一年前我去了趟东都,刺客事件络绎不绝,这次务必找出刺客余孽,铲除干净,并且你还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我不想再看到有刺客混入冰谷。”
封容见郦见姝一脸土灰色,又良心发现般,“如果查出来了,这样的好徒弟,为师不会亏待了你的。”
郦见姝哪里敢在乎亏待不亏待,但既然是一年前,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她初来乍到连大门都摸不清,刺客的目标是封容,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能交到她手里,还要一劳永逸?封容分明是在难为她。
心里好苦涩,不情不愿扯了一抹笑容,还算明媚,说道:“主子,莫言大人可有时间,要不让他帮我吧。”
自己哪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既然有机会活着她就要珍惜每一个机会,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趁封容还好说话,多要一点筹码到自己手里。
封容脸色如常,语气却顿了顿,他半眯着好看的桃花眼,道:“即日起,你便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药庐的所有人都听你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