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你要的解释来啦 ...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就剩了郦见姝,那四根铁链扣着她的手她的脚,也就好在铁链长,不然她的睡姿都要受到限制。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郦见姝转头,看到是封容拿着药膳进来。
要不暂时这样苟且的活着好了,不然还能咋办,她又说服不了大魔头。
看到封容要给她喂药,这不像是要给她解开铁链的样子,她只好当做没有这个事,喝掉了他喂过来的药。
“绎安如果找我要怎么办?”郦见姝见封容不走,跟他搭话。
她失了不少生气,但因为没有抗拒他,眼下喝了药就在床上躺了下来,看着竟然安分又温顺。
封容的情绪隐藏得很好,冷冷地回答:“他已经过了非你不可的年纪。”
看来这个问题还不能提,她都没有直接说解开铁链的话,他的脸色就已经瞬间冷了下来。
说到底封容的确找了她三年,不管他和她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姬绎安始终是无辜的。封容的这个话其实让她心头挺难过,但无力反驳。
不知怎的,明明才刚起来,这会又一阵睡意袭来。郦见姝闭了闭眼睛,感觉更困了。
在她忍不住睡过去的前一刻,她看到了他懊恼的眸色,如果他知道郦见姝醒来还愿意跟他说话,他就不在药膳里加安神的了。
第三天还是被他锁着。
郦见姝深深地明白过来,假如她再不做点什么,这个棺材屋,她是不用指望出得去了。
封容再次来的时候,带了午膳过来。自从进了这里,真的像是坐牢一样,从来都是封容进出,她见不到一个其他人。他会给她带来一日三餐,早上的药膳加上小零嘴,然后就一天到晚的陪着她。封容来到东都,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真的太多了,她都快成了他的全部。
这种病态的相处,她不得不试着戳破,她看着封容坐下,鼓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的动作。
说道:“关于太子,你不是要我给你个解释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封容剥虾的手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那只手抖了一下。再看的时候,那只手将剥好的虾放到了米饭上面。
郦见姝见封容不说话,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失忆了,但我一直都是我,我的想法是不会变的,我想我应该可以根据这几天的相处,来解释我和太子的关系。”
“先吃饭。”他一同夹起了虾跟米饭,来喂她。
声音冷冷的,眼角带着孤寒,这会看他的模样,又像是不在意,不想知道。
可他已经这样不热不冷三天。
就是块石头也该被她捂热了,是她太顺着他,他才努力维持着虚假的和睦。今天非得撕痛了他,看他还会不会揪着原先那点痛不放手。
郦见姝躲了躲,问他:“你以前也是这样锁着我的吗?”
封容收回了筷子,他的桃花眼眯了眯,眼眸中涌上来一丝猩红。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为了保命马上闭嘴,可眼下她不得不对他说:“如果你以前也是这样锁着我,那么三年前我来东都,毫无疑问,我一定是逃到东都来的。所以我跟太子……”
“够了!”封容把饭菜放回碗里,再把筷子重重放到了桌子上。
郦见姝一顿,她的声音软了软,缓慢地说道:“封容,我只是试着给你,你想要的回答。”
这时她的声音越发温软,她的手轻轻握住了他放筷子的那只手,再道:“我失忆了,你揪着过去不放,这对现在的我不公平。过去是什么样的,对我已经过去,现在的我并不想再参与过去。如果你同意,我愿意一辈子跟你跟绎安在一起,永远陪在你们身边。”
她的声音柔和,任何人听了都如沐春风,她见他愿意听他说,又重复道:“我现在真的是想好好待在你身边。”
特别真诚。
“你说永远陪在我身边?”封容的情绪起伏严重,谁知下一刻眼角却溢出了两分轻蔑来。
变脸速度之快,快得甚至郦见姝都来不及松口气,那厢封容已经冷哼一声:“你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你觉得这次我还会相信你吗?”
那次说的是永远陪在他身边,给他做一辈子的徒弟,结果他放她回了东都,她转头就要跟姬烨成亲。
还真是如她所说,她虽然失忆了,但她一直都是她,她的想法是不会变的。连曾经骗过他的话,都能原封不动得对他又说了一遍。
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郦见姝震惊万分,私心升上了一股不安,她想起来了,他那日是说过,她说要给他做一辈子的徒弟。
真是屋逢偏漏连夜雨,鬼话说多了难免有被人揭穿的时候,上次封容气到来劫亲,他说她同他表明心意,嫁给了他,这件事才就此翻过。那么今天这桩要如何补救,总不至于要搭上了小命。
封容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格外复杂,他瞧见郦见姝整个人紧绷着,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说道:“我过去从未想过锁着你,自然没有这样锁过你。”
他其实是想问,如果没有锁过她,她给的解释会是什么。
郦见姝怔愣地看向封容,然后悄悄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他说说还会信吗,但看这个样子,他分明是要听她接着解释。
“我和你既已成婚,你也说是我先同你表明心意,你该信任我一点。至于和太子的关系,你大不必在意他说的,这次来东都,前两次他从不与我多说一句话,是真的急着送我出城。那日他所言,所为,很奇怪。”
把能说的都说完了,差点闪了自己舌头,但看封容的样子,他信了……
郦见姝轻喟:“你很好。”
屋内所有铜灯没日没夜亮着,亮如白昼,也掩盖不了这间只凿了一扇门的房间,塞闭,甚至窒息。随着她侧身,伴随一阵铁链窸窸窣窣的声响,在此刻安静的房内是如此突兀,她的话又有多少信服力。
封容像是回过神,这个小骗子。
郦见姝很清楚地知道,她人被困着,但尚能喘息,反倒是封容坐在光亮里却好比隐入黑暗,整个人越发孤寒。
她不能留他被黑暗吞没,封容说过他喜欢跟她在黑暗里沉沦,但她不愿意待在这样的世界。
“夫君,你很好,我哪里都不想去,待在你身边就很好。我们是夫妻,合该同心,以后遇到事情要好好商量,好好沟通,我信你不会伤害我,不怕你,永远陪着你爱你,你也要信任我……唔。”
封容大手捂住了郦见姝的嘴巴,她一时愣愣,两人视线相撞,见他有刹那闪躲,随后眼神却阴鸷起来。
郦见姝抿唇,呼吸间当即感受到那只大手微微颤抖,不禁抬手覆上去,他再也吓不到她。还没等她拉开,被反手握住,封容握得太紧,郦见姝试着十指相握,没有被拒绝。
今天是上元节,也是景王爷的生辰,上次宫里除夕宴两人双双抱病没有出席,这次封容本来也不想去,郦见姝却说去看看吧,他心下一顿但还是应下。
丫鬟带进来一身衣服,红色的翻领格外华荣,衣袖素白,滚着红色的边,一身长衫,红中带着白。
郦见姝换了衣服,丫鬟欲上前给她挽髻,谁知被封容瞪了一眼,吓得赶紧垂着头退到了边上。郦见姝习惯了自己描眉抹妆,没有发现身后的封容屏退了丫鬟,她先是凑近看了看自己脸上的伤疤,养了这许久总算瞧不分明了。
她这才细细涂上粉脂,描了眉眼后,她在镜子中看到了封容。他挽妇人髻倒是称手。
“今天要不要换个发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道。
这里是东都,在外人看来,她还未嫁他,这些天她都住在大皇子府,这脊梁骨是要被戳坏了,要是再梳着妇人髻去景王府,这太不好。
封容的脸色一冷,他顿了顿,撤了妇人髻,眸色越发孤寒。
看来又惹到他了,真的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可郦见姝再一想,是时候给自己要点脸,等下不说有文武百官,终归那么多人看着呢。
封容把她的头发散下来,女子繁琐的发髻,最后还是让念夏进来盘的。
两人出门的时候,封容已经在外面等了些时候,郦见姝看向他。
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穿一身红衣去?”
上次还知道换身黑衣,瞧着是严谨一些,今天这样未免太过招人。
“我穿不得?”他的声音邪肆。
原本语气也算平缓,让人听不出不满,可之后,他再道:“我需要在意别人不成。”
分明拐着弯,还在计较她换掉妇人髻的事情,是,他不需要,她需要。
封容见到郦见姝入画般的脸庞垮了垮,张嘴正想说什么,就听郦见姝道:“你且忍一忍,约摸还有一个月罢了。”
他和她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三月中旬。
闻言,封容勾了勾唇角,随即依旧冷着一张脸。
搞不懂他为什么变脸,但想到刚才封容似乎有话要说,她又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他许久才回答。
陛下这些儿子里面,景王爷扶殷做事一向尽心尽力,也是他有心,将郦见姝和封容安排在一桌,正常二人尚未大婚,是应该分成各自两桌。
姬烨坐在二人对面,这会将眼神落在扶殷身上,看着扶殷正站在殿中,向陛下说着什么。
此刻笑如朗月入怀,真是深得圣宠。